《上海市公共場所控制吸煙條例》修正案在浦東新區的實施效果

苗曉涵，丁夢媛，吳佳昱，顧春華，黃 凌，

郭 蕾2，肖江雨2，程榮亮2，鄭頻頻1，王 靜2

2016 年11 月，上海市第十四屆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三十三次會議對《上海市共公共場所控制吸煙條例》（以下簡稱《條例》）進行了修正。2017 年3 月1 日，修正案正式實施，擴大了禁止吸煙的區域，取消了室內吸煙區域的設置并提出了對吸煙點的設定要求。堅持多部門執法，明確職責與權限，對違反條例規定的禁煙場所所在單位和個人處以不同金額的罰款。本研究以上海市浦東新區部分公共場所及場所內人員為觀察對象，將《條例》修正案實施前（2016 年）、實施后兩年（2019 年）和實施后四年（2021 年）的調查結果納入分析。分析《條例》修正案實施前后在公共場所的控煙效果，以及公眾對控煙立法的態度和知曉情況，為今后控煙干預提供理論依據。

1 對象與方法

1.1 調查對象

根據《條例》修正案最終確定了14 類公共場所，如幼兒園、中小學、青少年活動中心等未成年人活動場所，以及各級各類衛生計生機構等。在每個場所隨機攔截10 名進入該場所內的人員（非場所工作人員）進行調查，不滿10 人的調查場所內所有人員。2016、2019 和2021 年分別完成2 327 份、2 384 份和2 297 份有效問卷。

1.2 抽樣方法

在浦東新區的公共場所中進行多階段抽樣。根據行政規劃及規模，將浦東新區劃分為46 個監測區域，在每個區域內從上述14 類場所中選取5～6 個具有代表性的場所進行觀測，場所規模按照服務人數或員工數量涵蓋大、中、小3 類，于2016年12 月、2019 年4 月和2021 年9 月進行觀測。

1.3 調查內容

本次調查包括現場環境調查和場所內人員調查兩部分。現場環境調查采用觀察法，調查員2 人一組，以顧客或訪客身份進入場所，觀察30 min，記錄場所該時段內控煙的宣傳資料擺放、控煙舉報電話、禁煙標識的張貼情況、有無煙具、有無煙蒂、場所內客流量、顧客和員工在此期間的吸煙行為及勸阻吸煙等情況。調查前對調查員實行統一的培訓，統一評價方法和標準，保證數據的收集質量。

攔截人員調查采用調查問卷的方法，問卷為自行編制，調查內容包括人口學信息、對控煙相關知識的知曉情況以及對《條例》或《條例》修正案的認知和態度等。調查員通過口頭告知被調查人員相關事宜并獲得知情同意后方可進行調查。

1.4 統計學處理

采用Epi Data 3.1 及問卷星軟件進行數據錄入和收集，采用SPSS 20.0 進行統計分析。場所觀察的數據以及調查對象的數據采用率的比較、卡方檢驗與趨勢檢驗，采用logistic 回歸方程進行影響因素的分析。檢驗水準α=0.05。

2 結果

2.1 基本情況

2.1.1 浦東新區公共場所的基本情況

本次調查在2016 年調查237 家場所，2019 年調查246 家場所，2021 年調查237 家場所。部分場所由于裝修、拆遷等原因被同類型鄰近場所替代。其中，以休閑娛樂場所和未成年人活動場所居多。見表1。

表1 場所類型的數量分布/(n)

2.1.2 調查對象的基本情況

本次調查，對觀測場所內人員（非場所內工作人員）進行攔截調查，3 次調查對象的性別和年齡的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吸煙狀態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調查對象的基本情況

2.2 《條例》修正案實施前后的效果分析

2.2.1 《條例》修正案實施前后無煙環境的設置情況與《條例》修正案實施前相比，實施后場所內控煙宣傳資料的擺放情況、舉報電話的張貼均有所升高（P＜0.05），但在后續的調查中發現宣傳資料的擺放情況仍有所波動。禁煙標識的張貼情況在《條例》修正案實施前已達到90%以上，實施前后的變化趨勢不明顯。場所內的煙具擺放、發現有煙蒂的比例以及吸煙行為的發生率均有改善（均P＜0.05）。見表3。

表3 《條例》 修正案實施前后公共場所無煙環境設置情況/(%)

2.2.2 不同類型場所無煙環境的設置情況

本次調查將14 類場所按照性質相近的原則劃分為6 大類，包括未成年人活動場所、醫療衛生機構、餐飲娛樂酒店場所、公用事業、機關場所、商場、企業和樓宇場所、公共交通場所等。每一類場所無煙環境設置的各個指標變化情況，除少部分場所的指標在調查中有波動外，大部分場所控煙宣傳資料的擺放情況、舉報電話、禁煙標識的張貼情況在《條例》修正案實施后均有不同程度的改善，場所內煙具的擺放、發現有煙蒂的比例以及吸煙行為的發生率均有顯著性差異。見表4。

表4 不同類型公共場所無煙環境的設置情況/(%)

2.2.3 調查人群對《條例》修正案的知曉和支持情況

結果顯示，調查人群對《條例》修正案的知曉率在實施后有所提升（P＜0.05），上升至85%以上。男性和女性人群中的知曉率均有不同程度的提升（P＜0.05）。各年齡組的知曉率在《條例》修正案實施后也有所升高，其中，30～年齡組的知曉率高于其他兩個年齡組，15～歲年齡組的知曉率相對較低。戒煙人群中的知曉率較高，超過90%，在各次調查中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不同吸煙狀態的人群，其知曉率都有一定的上升趨勢（P＜0.05）。

調查顯示，支持《條例》修正案的比例高于95%。在《條例》修正案實施后，男性、15～歲年齡組和吸煙人群中的支持率有所上升，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均P＜0.05），其他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5 和表6。

表5 調查人群對 《條例》 修正案的知曉情況/(%)

表6 調查人群對 《條例》 修正案的支持情況/(%)

2.2.4 影響《條例》修正案知曉和支持情況的因素分析

選擇2021 年的調查結果為分析樣本，進行logistic 回歸分析。將是否知曉、支持《條例》修正案作為應變量，將單因素分析中有意義的選項，即調查對象的性別、年齡和吸煙狀態納為自變量。結果顯示，年齡是《條例》修正案知曉率的影響因素，性別和吸煙狀態與《條例》修正案的知曉率無顯著性影響，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結果顯示，性別、年齡和吸煙狀態與《條例》修正案的支持率之間有顯著性影響，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見表7 和表8。

表7 《條例》 修正案知曉情況的影響因素

表8 《條例》 修正案支持情況的影響因素

2.2.5 調查人群對吸煙相關知識的態度與認知情況

調查人群對“每個人都享有無煙環境權利”的認同率超過90%，且在《條例》修正案實施后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公眾對“吸煙可導致中風”的知曉率超過60%，但在《條例》修正案實施后有下降的趨勢（P＜0.05）。“過濾嘴可降低吸煙危害”的正確認知率較低，只有不足40%，但在《條例》修正案實施后有升高趨勢（P＜0.05）。調查人群對“被動吸煙危害小于主動吸煙” 的正確認知率處于較高的水平，超過60%，且在《條例》修正案實施后有所提高（P＜0.05）。見表9。

表9 調查人群對吸煙相關知識的態度與認知情況/(%)

3 討論

調查結果顯示，在《條例》修正案實施后，公共場所內的各項無煙環境設置指標均有不同程度的升高，公眾對《條例》的知曉和支持情況也有所改善，對吸煙相關知識的態度認同率和正確認知率也有提升。

總體來看，公共場所內禁煙標識的張貼率較高，且在《條例》修正案實施前后一直保持90%以上；其次是舉報電話的張貼率，在《條例》修正案實施后也能達到90%；但控煙宣傳資料的擺放情況不是很樂觀，只有50%左右的場所擺放了相關資料，與上海市其他地區的調查結果相似[1-4]。煙具的擺放率在《條例》修正案實施后下降明顯，到2021 年已不到10%。場所內發現有煙蒂的比例在《條例》修正案實施后明顯下降，但后續的調查中有所回升。吸煙行為的發生率也有所下降。比較不同類型場所的指標發現，未成年人活動場所和醫療衛生機構的無煙環境設置指標優于其他場所，其次是公用事業和機關場所，餐飲娛樂酒店場所及商場、企業和樓宇場所的控煙效果顯然不足，提示在后續的監管工作中應重點監控這幾類場所。

《條例》修正案實施后，場所內調查人群對《條例》的知曉率明顯升高，雖略有波動，但能夠保持在85%以上，男性的知曉率略低于女性，30～歲年齡組的知曉率較高，提示應該針對15～和50～歲年齡組以及吸煙者中加強《條例》修正案的宣傳力度。在知曉《條例》或《條例》修正案的人群中，支持“室內公共場所全面禁煙”這一觀點的比例達到95%以上。對2021 年的調查結果進行分析發現，年齡是影響《條例》知曉率的一個因素，提示需要有針對性地采取相關措施來提升30 歲以下調查對象的知曉率。

對吸煙相關知識的態度和認知情況的結果顯示，調查對象對“每個人都享有無煙環境權利”的認同率較高，達到90%以上，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市民對控煙的積極態度。《條例》修正案實施后，居民對于吸煙相關知識的正確認知率均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對“被動吸煙危害小于主動吸煙”“吸煙可導致中風”的正確認知率處于較高的水平。但對于“過濾嘴可降低吸煙危害”的正確認知率較低，只有不足40%，這可能與一直以來對卷煙過濾嘴的廣告宣傳有關，讓吸煙者產生一種虛假的安全感[5]。雖有研究表明，香煙過濾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截留部分煙氣中的有害成分[6]，但有學者提出，香煙有了過濾嘴之后往往會導致吸煙者深吸，細小的顆粒更易進入肺部深處，導致肺癌腺癌的發病率升高[7]，增加吸煙者的健康風險，丟棄的過濾嘴也會對環境造成影響。上海市已有調查發現，交通樞紐、站點及交通工具的宣傳廣告和以網絡、微信公眾號為載體的新媒體形式的宣傳被認為較為有效[8]。國外的一項研究顯示，反吸煙電視運動可以通過鼓勵吸煙者戒煙，長期的宣傳活動有利于這些反吸煙電視廣告產生長期影響[9]。對于青少年來說，最能影響他們對吸煙相關知識認知的或許是以科學形象給出的明確信息或發現錯誤的刻板印象，比如視頻或圖片等[10]。

綜上所述，盡管《條例》修正案實施后各項無煙環境設置的效果有了明顯提升，調查人群對控煙的態度和相關認知也有所改善，但相對于對《條例》的知曉和支持情況，公眾對吸煙相關知識的了解還不夠深入。這就需要進一步對吸煙危害的相關知識進行宣傳，讓更多的人從心理上將創建無煙環境作為自己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