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清聞妙香 我畫水墨荷花（上）

范治斌

荷花，又稱蓮、芙蕖、水芝等，未開之花蕾稱“菡萏”，盛開之花朵號“鞭蕖”。自古以來，就有大量的文學、藝術作品來表達對荷花的贊美，記得北宋的周敦頤在其《愛蓮說》中有“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凈植”的句子，既形象地概括出荷的本質，也將其化身為君子，寄予了一種文人所向往的高潔、磊落的情懷。

作為一個繪畫題材，歷代畫荷的經典作品可謂層出不窮。單以水墨而論，就有石谿、徐渭、陳淳、沈周、八大山人、石濤、任伯年、吳昌碩、齊白石、潘天壽、李苦禪等等歷代大家留下無數杰作，為后來的探索者提供了取之不盡的養分。我也十分喜愛畫荷，在深研傳統的同時，我經常去各地的荷塘寫生，其在不同季節里呈現出的美，也深深地感染了我。

我寫過如下一段文字，算是我對于荷花之美的一種詮釋吧：

炎炎夏日，是荷花盛開的季節。去看荷亦或只是想到荷，就會在心頭掠過一絲清涼。荷花的美，可以適合所有關于贊美花卉的美麗詞匯，即使佛家以蓮花座寓意超塵出世、古人贊美其“濯清漣而不妖”的脫俗品格，但我們一樣可以認為它是冷艷的、妖冶的、雍容的、華麗的。它生長在凡塵，卻讓所有不同境界的人對號入座，各取其所美，裝點自己的精神。畢竟，它也只是一束花，與別的不同，它萌芽、盛開、衰朽、死亡，在四季中實現自己的輪回。

《水墨荷花》步驟：

1.選用特種凈皮紙＼油煙墨。墨研到極濃，可以稀釋成不同層次的淡墨來使用。首先，勾勒出荷花的花頭。我使用比較大、蓄墨多的兼毫筆，蘸墨時筆峰稍微壓扁，一邊蘸濃墨，使墨由濃轉淡過渡到筆鋒另一邊。勾勒時，有時用筆鋒的一邊勾出細勁的中鋒線條，有時鋪開的筆鋒也可以輔助中鋒使用，這樣，可以畫出非常具有變化的線質，但要靈活運用，要把花頭的輕盈、婀娜、高潔的意蘊表現出來?；^畫好后，用比較濃的墨，中鋒畫出荷梗。

2.在盛開的花朵下方，繪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頭。水墨畫，非常重要的是對水的運用，水過多則氤氳無度，水太少則干枯失韻。恰到好處的運用，則會使花朵滋潤，充滿生機。當然，這需要大量的實踐，才會漸漸形成自己的筆墨經驗和相對獨特的審美風格。兩個花頭要注意呼應，仿佛顧盼生姿。也切忌荷梗線條的平行。

3.畫出兩片將開的荷葉。這是所繪荷葉中相對具象的表達。造型不同，姿態也有所變化，但都在營造畫面中一種向上的“勢”，筆墨要注重書寫的意味，令人有酣暢、灑脫之感。

4.畫出其他荷葉。這時，所繪荷葉則是一種相對抽象的表達了。首先要注重布局，荷葉與花朵之間的關系，既是主賓關系，也是互為生發的關系。荷葉的“擺放”宜錯落，要有開合之勢。其次，要凸顯筆墨抒寫的意趣，利用特凈皮紙的特性，形成豐富的筆痕與氤氳之趣，追求筆墨的變化，如干與濕、濃破淡、淡破濃、粗放與精微等等筆墨語言上的技巧。又要使筆墨看起來整體、統一。

5.基本的構圖已經完成，個別地方再增添一些筆墨，增強點線面的變化。荷是靜態的，畫上兩條小魚，畫面則一靜一動，極富生趣。魚的造型也是向上，與花朵的態勢一致，強化了畫面的整體動勢。當然，畫荷，不一定總是要補動物，要根據具體的畫面來決定，達到心中的“神完氣足”即可。最后題款＼蓋章，一張作品完成。

（作者系北京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