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有功

張玉清

讀香港作家梁鳳儀的散文，見到文章中有“日子有功”幾個字，感到耳目一新，但也覺不出它妙在何處。日子，不就是這樣日復一日得過且過，所謂“日圖三餐”“夜圖一宿”罷了。

一個矮小瘦弱的40多歲婦女，四季輪回，無論嚴寒還是酷暑，每天的清晨，路燈還亮著時，她騎著一輛破自行車，趕到我工作的醫院，清掃病房的地面、擦洗窗子，為病人灌開水、倒尿，用輪椅護送重病人去做檢查……每天，她都在重復做這些瑣碎又臟累的工作。她是我所在科室的一名勤儉樸實的臨時清潔女工，她的表情平靜淡定，動作輕柔細心，她贏得了醫生、護士、病人的好評，我不禁對她心生敬意。那天，猶豫再三之后，我上前與她攀談，獲知她是一名只有小學文化的農村婦女，夫婦倆租住在市郊一間小民房里，丈夫在建筑工地干泥水工，她白天在醫院干清潔工，夜晚還去一戶人家護理一名癱瘓臥床的老太太，每夜可獲得80元報酬。她很高興很自豪地告訴我：“我的兩個仔很有出息，先后考上省城兩所大學，一個是醫學本科生，一個是師范本科生。”這個柔弱的女人，幾乎每天24小時都在工作著，供養著兩個費用不低的大學生。那一刻，我忽然間就明白了什么叫“日子有功”。

我每天傍晚都沿著河東大橋西面的河堤散步，見證了白沙大型污水處理站的建設過程。幾年前，這里還是一大片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荒地。開始打地基的時候，大坑與大樓之間是那么遙遠，幾乎遙不可及，這個過程沒有美感，甚至是痛苦的，噪聲、粉塵，灰頭土臉的數百名建筑工人和日復一日的辛勤勞作。在兩年之后，便突然發現眼前是一座充滿了時代感的現代化污水處理大型工程，大樓氣派，綠樹成蔭……這就是“日子有功”！（摘自《北海日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