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勢下跨國公司參與全球經濟治理的路徑思考

韓爽 田伊霖

摘要：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在更高水平上的發展，跨國公司在全球經濟治理中的主體地位凸顯，通過完善全球框架下的自我治理，調整全球供應鏈重構的經營管理，參與全球經濟新秩序的規則治理以及承擔全球發展的責任管理，積極融入到新形勢下全球經濟治理體系的構建中。中國作為全球跨國公司重要的投資目的地，依托其龐大的市場空間、戰略資源優勢以及不斷提升的創新能力、積極的引資政策紅利以及不斷優化的營商環境，在新發展階段為跨國公司提供了穩定廣闊的投資空間。跨國公司應積極發揮鏈接新格局的節點優勢、創新驅動的研發優勢、利益集團的政治優勢以及全球資源配置優勢，在中國市場尋求發展的最優路徑。

關鍵詞：全球經濟治理；跨國公司；全球供應鏈

2023年伊始，隨著中國疫情防控政策的優化調整，跨國公司頻頻出現在中國發展高層論壇、博鰲亞洲論壇以及消博會等多場國際會議上，不少跨國公司高管密集訪華，釋放出持續關注中國市場的積極信號。跨國公司作為更高層次經濟全球化的治理主體，在全球治理體系中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在全球跨境投資意向持續低迷，全球產業鏈經歷重構的新形勢下，跨國公司通過完善自我治理，推動介入治理，積極參與到全球經濟治理新秩序的構建中。中國市場作為跨國公司重要的投資目的地，其不斷完善的產業鏈配套能力、不斷提升的創新驅動能力以及不斷優化的發展環境將在新時期為跨國公司帶來更多的發展機會。

一、跨國公司漸成全球經濟治理的新興主體

全球經濟治理來源于全球治理，是后者在經濟領域的應用和延伸，是經濟活動與治理關系的反映。“全球經濟治理也是全球治理的主體和核心，但又不是全球治理的全部。全球治理除了在經濟領域的合作、協調外，還要共同處理、解決諸如環境、能源、安全、網絡以及太空、極地等各個領域的全球問題”。①從治理內容上看，全球經濟治理強調各國政府的共同治理，當然也包括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集團、世界貿易組織等為代表的帶有超主權意義的正式的國際機構以及各種全球性和區域性的合作機制，其主要內容包括對世界的宏觀經濟、世界的發展治理、世界的貿易治理、世界的金融治理、國際會計準則體系的治理、世界的投資治理、世界的產業治理以及發展、減貧問題等。從治理目標和領域上看，“全球經濟治理主要是在經濟全球化的條件下維護全球經濟的穩定、均衡和公平，糾正全球經濟的失衡和縮小全球收入差距”。②

隨著經濟全球化在更高層次與水平上快速發展，傳統國家界限以及空間地理距離越來越喪失其經濟與政治意義，由于作為傳統治理主體的主權國家不具有超越國界的社會治理能力，其對經濟規范的制定權與管理權日益被削弱，作為新興治理主體的跨國公司的作用日益顯現。依托強大的社會經濟權勢、全球性組織構架以及專業技能，跨國公司完成了其社會經濟功能的巨大變化，不僅延續其傳統意義的經濟活動主體，也日益演變成為重要的經濟治理主體，推動相關全球經濟治理秩序重建以及全球經濟治理手段創新。

二、新形勢下跨國公司參與全球經濟治理的路徑

（一）跨國公司參與全球經濟治理的新形勢

1.跨國公司深度參與構建全球價值鏈，推動全球經濟一體化進程

跨國公司已經成為國際社會重要的非國家行為體，依托其全球布局的生產網絡和經營架構，跨國公司在實踐中成為推動生產要素在國家間流動、資源在國家間優化組合的主要力量。首先，跨國公司的生產活動催生了無國界的新的國際分工秩序，也就是全球價值鏈的主體。而后，在全球價值鏈的拓展過程中，價值鏈上下游企業的要素、產品、物流、技術在國家之間流動，跨國公司依托其全球布局的經營網絡成為產品、要素以及服務轉移的主體，也成為全球供應鏈的主要構成。據統計，目前世界最大的250家跨國公司的出口額已經占全球總產值的1/3以上，這些公司控制著70%的對外直接投資、80%的世界金融資本、2/3左右的貿易額和80%的技術專利。③跨國公司通過其巨大的全球影響力以及高效經濟的資源配置網絡，推動了生產要素超越國境邊界優化分配，通過構建全球價值鏈和全球供應鏈將各國緊密地聯系在一起。

2.多種經濟與非經濟因素疊加，全球供應鏈面臨重構

隨著中美大國博弈的加劇，疊加疫情以及俄烏沖突的影響，主要經濟體紛紛調整對外經濟政策，更加強調國家安全、供應鏈彈性和關鍵供應自主，以提高供應鏈的韌性和靈活性。受到主權國家經濟治理政策調整的影響，越來越多的跨國公司基于供應鏈安全和穩定的考量，收縮其基于資源最優配置的全球供應鏈布局，將原先被拆散分布到不同國家、不同企業生產的工序和環節，逐步回縮到一個國家或若干近鄰的國家進行集中生產。同時，通過增加供應商數量，豐富其供應鏈節點渠道，實現原料以及關鍵中間品的多元化采購，降低跨國公司供應鏈集中的風險。

（二）跨國公司參與全球經濟治理的新路徑

在全球經濟一體化轉型、全球供應鏈重構的大背景下，作為治理主體的跨國公司，通過完善內部規則的自我治理、經營架構的自我管理、國際規則的介入監理以及社會責任的承擔治理，在構建新的全球經濟治理框架中發揮重要作用。

1.積極完善全球框架下的自我治理

自我治理是指在主權國家經濟治理失靈條件下跨國公司制定自我約束規范，并將其貫徹在全球的經營框架中。跨國公司的自我治理始于20世紀90年代初期，由于跨國公司所在國經濟治理規則的缺失，為保證公司的合規經營和可持續發展，在消費者組織、工會組織、生態與環保組織以及各種非政府組織的推動下，跨國公司服裝制造企業李維斯制定了第一份公司生產守則。此后，從全球服裝生產商耐克、阿迪達斯、銳步等開始，基于其東道國國別治理規則的缺失，跨國公司紛紛制定頒布企業內部生產守則。跨國公司內部守則一開始大多包括保護勞工權益規則，例如禁止使用童工、保障最低工資以及提供健康工作環境等，而后其守則內容擴展到環境保護、社區權益、反腐敗和賄賂等一系列新興全球治理領域。全球最大的500家公司中有三分之二在20世紀末建立了“行為守則”，進入21世紀，這個數字增長至98%。在世界不確定性、不穩定性增加的形勢下，跨國公司通過不斷完善以公司行為準則為基礎的合規治理體系，保障了公司在東道國治理規則缺失以及外部環境調整甚至惡化的條件下，合規合法經營，穩定持續發展。

2.主動調整全球供應鏈布局的運營管理

全球供應鏈正在進行新一輪重構，作為供應鏈主體的跨國公司也在積極調整其上下游供應鏈條，推動全球范圍內生產要素的安全流動以及現有環境下資源的最優配置，集中呈現如下特點。一是更加強調供應鏈的自主化。疫情期間各國采取的臨時管制措施，盡管其目的是短期應急管理政策，但是其直接阻礙甚至阻斷跨國公司內部的要素流動。疊加疫情后俄烏沖突等政治外交事件頻發，強調供應鏈的自主可控以及關鍵中間品的供給穩定成為跨國公司調整供應鏈布局的核心。二是加強供應鏈的多元化。在外部環境面臨大變局的條件下，分散于全球供給網絡的資源就成為保障跨國公司利益的關鍵。及時調整其供給渠道，在平衡地理距離、政治外交以及經濟利益等多方面因素下，跨國公司積極尋求周邊供給、經濟供給以及本地供給的渠道多元化。三是推動供應鏈的一體化。響應發達國家以及主要經濟體近年來制造業回流的鼓勵政策，跨國公司尤其是發達國家的跨國企業，其在母國的經營模式也由關注研發、銷售環節向研發、生產、銷售轉變，推動其關鍵或主要產品的供應鏈一體化生產。

3.積極參與新一輪全球經濟合作的規則治理

跨國公司借助自身強大的經濟權勢對非政府組織甚至主權國家或國際組織相關行動與決策產生影響。首先，跨國公司能夠影響并參與行業規范的制訂。21世紀初，美國和英國的傳統能源以及礦產的跨國公司從自身利益出發，推動形成了一系列能源以及礦產經營活動的人權保護協議，并以此為國際標準在行業推廣。其次，跨國公司能夠影響或操控某些國際公約與合作。2015年12月巴黎氣候變化大會通過的《巴黎協定》不僅是全球主權國家共同努力的結果，也是眾多跨國公司積極推動與參與的結果。跨國公司借助其全球屬性，突破國界與地域的限制，通過嘗試參與非排他性以及非營利性的國際公共產品投入，積極參與全球框架下的規則制定的介入治理，在實現企業發展的短期甚至長期目標的同時，構建和完善與其核心利益一致的全球經濟治理規則體系。

4.積極承擔所在國可持續發展的社會責任

研究認為，跨國公司在全球化的生產經營中，受到強制性同構壓力、規范性同構壓力以及模仿性同構壓力驅動，承擔作為全球治理主體的社會責任。新冠疫情暴發后，盡管受到國別臨時流動限制政策的影響，跨國公司內部不同區域的分支機構管理制度以及運營決策很難一致，跨國公司仍積極承擔所在東道國社會責任，采取應急管理以及隔離防控措施，謀求其本地可持續發展。一是更加關注突發事件下員工的利益。東道國疫情防控政策對跨國公司形成強制性同構壓力，員工健康安全形成規范性同構壓力。豐田公司為防止新冠疫情在員工和公眾之間擴散，關閉國內外展覽設施，為解決工作場所防疫物資缺乏問題，豐田所屬日本電裝等企業通過轉產防疫口罩解決內部員工需求，保障工作場所的員工安全。二是更為重視當地社區利益。跨國公司作為社會治理主體，在外部環境發生調整時需要及時關注社區利益，配合政府應急管理政策，利用自身資源，爭取最大限度地減少對東道國經濟和社會的沖擊，從而維護公司可持續發展的利益。三是推動科技創新驅動社會發展。跨國公司通過自身技術、人才等要素的內部轉移，充分釋放外資進入的技術溢出效應，提升母國以及東道國技術創新能力以及人才發展環境，從而助推所在國科技進步，驅動經濟快速發展。

三、新形勢下跨國公司經營中國市場的再思考

（一）新形勢下中國繼續為跨國公司提供穩定廣闊的發展空間

1.龐大的市場潛力確保了中國對跨國公司的吸引力

首先，中國經濟持續穩定增長，是全球經濟增長的最大貢獻者。中國目前占全球GDP 的18%，與整個歐盟相當，僅次于美國的24%。其次，中國消費市場的潛力不斷釋放。中國是全球第二大消費市場，不僅有規模龐大的人口，其人均 GDP 也已經超過一萬美元，購買力增長可期。近年來，中國消費的新業態，新模式不斷涌現，持續擴大內需的政策也將進一步提振消費者信心。此外，中國的產業結構升級提供巨大機遇。中國擁有全球門類最全、體系最為完整的制造業結構，當前和今后的一段時間內，現代化產業體系的構建將為跨國企業提供共同成長的巨大空間。

2.資源優勢以及不斷提升的創新能力提供新的發展機遇

首先，在全球供應鏈重構的過程中，具有戰略意義的原材料以及資源儲備成為影響一國產業鏈地位的重要因素。作為全球重要的天然石墨（中國提煉的石墨占全球總供應量的100%）、鋰（70%）和鈷（68%）產地，中國成為新能源產業原材料的重要供給大國；同時，作為全球稀土產業的重要國家，中國不僅擁有大量的稀土儲備，還是稀土進口和出口的主要國家之一，2021年出口量約占全球總量的8%，成為半導體產業原材料重要的資源大國。戰略資源的重要優勢對跨國公司而言蘊含著巨大商業機遇。其次，中國正成為全球創新的重要領導者之一。據科技部統計，2022年中國創新指標在全球排名已經從2012年的第34位躍升到第11位，順利進入了創新型國家行列；前千分之一的中國科學家發表的熱點文章數在全球占比突破40%，表明了中國在前沿科技創新方面已經成為解決全球共性科技問題的重要力量。科研能力的顯著提升為跨國公司實現質變提升提供了優越的人才和環境。

3.積極的引資政策創造了極為有利的發展環境

從中央經濟會議到政府工作報告，中國將“更大力度吸引和利用外資”放在前所未有的高度。2022年以來，商務部等主管部門陸續出臺相關政策，支持國家級經開區積極有效地利用外資，其中在《關于以制造業為重點促進外資擴增量穩存量提質量的若干政策措施》中提到要更好地發揮外資在促進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更深融入全球產業鏈的積極作用；在2022版《鼓勵外商投資產業目錄》的調整中，新增多條高技術制造業條目，與2020年版相比增幅近20%，為符合條件的外資企業適用各類支持政策提供各種便利；在2023年頒布的《關于進一步鼓勵外商投資設立研發中心的若干措施》中，鼓勵外商在華投資設立研發中心，開展科技研發創新活動，支持其更好發揮服務，構建新發展格局，推動高質量發展。在2023年3月相繼舉辦的2023年年會以及博鰲亞洲論壇上，多個中央部門也繼續釋放持續擴大市場開放、加大吸引外資力度的積極信號，包括特斯拉、蘋果、溢達在內的等多個跨國公司首席執行官受邀來華，洽談進一步與中國政府和企業深化合作的事宜。

4.不斷優化的營商環境增強跨國企業在華經營的信心

近年來，中國外資法律持續完善，不僅為在華外資提供明確的監管依據，也形成“負面清單”結合“準國民待遇”的國際認可的監管手段。為更高水平地吸引外資，以海南自貿港、自貿試驗區為代表的開放高地進行了多項實踐探索，著力創造制度性開放紅利，便利跨國企業在華可持續發展。各地以經開區、高新區為代表的經濟發展功能區，也將保障外資企業在華發展作為招商引資的重點內容，穩定了跨國企業在華持續經營的信心。

（二）新形勢下跨國公司參與中國高質量發展的路徑思考

1.發揮跨國公司鏈接新格局的節點優勢

跨國公司成為鏈接雙循環的重要節點是全球化和經濟互聯依賴的自然結果。“雙循環”旨在通過擴大內需和加強國內市場的基礎上，與國際市場更緊密地對接和互動。基于跨國公司母國與東道國經營一體化、全球生產網絡化的屬性，在融入中國雙循環格局中，跨國公司具備天然的節點優勢，可以在以下諸多方面積極助力。一是積極創造在華的就業機會，推動內需持續增長。跨國公司在中國投資建廠和擴大業務，為中國提供了大量的就業機會。這有助于增加中國人民的收入和消費能力，進一步推動內需擴大。二是積極拓展國際市場，助力中國深度融入全球價值鏈。跨國公司將中國作為重要的制造和銷售基地，可以將中國產品和服務推向全球市場。通過跨國公司的國際渠道和銷售網絡，中國企業可以更好地參與全球價值鏈，實現國內外市場的有機銜接。三是持續注入先進的管理資源，推動實現產業升級。跨國公司通過引進新的管理理念和方法，促進所在產業的創新和轉型，在提高企業的核心競爭力的同時，推動了中國產業的升級和結構優化。四是帶動貿易投資增長，促進中國貿易平衡。跨國公司在中國的業務運營也有助于平衡中國與其他國家的貿易關系。通過在中國建廠和擴大采購，跨國公司增加了對中國商品和服務的需求，有助于減少貿易順差，促進貿易更加平衡。

2.發揮跨國公司創新驅動的研發優勢

跨國公司在東道國經營的溢出效應包括技術外溢、出口績效外溢以及生產率外溢，其中，跨國公司在中國發展的過程中，技術外溢效應在改革開放初期尤為顯著。在管理、人才和技術隨資本注入中國本地化生產的過程中，跨國公司的技術外溢效應在一定程度上助力我國制造業的發展以及產業結構升級。但是近年來，尤其是2018年后技術脫鉤頻頻出現在中美等大國的戰略博弈中。以美國為代表的西方國家為保持本國技術領先優勢，通過技術轉讓限制、高技術產品出口管制等手段阻斷關鍵核心技術流入中國。由此，跨國公司在全球部署研發中心以及技術資源流動時，不可避免地受到其母國貿易政策調整的影響，導致其對中國本土技術升級的貢獻有所減弱。

2023年1月，為提高利用外資的質量和水平，商務部、科技部出臺《關于進一步鼓勵外商投資設立研發中心的若干措施》，明確釋放了政府對跨國公司開展科技創新、引進技術人才的支持和鼓勵。當前，中國正處于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的攻堅時期，跨國公司可積極把握建設窗口期，通過在中國深入開展產業關鍵技術研發創新進入中國，打造本地化產業生態，拓展研發設計、金融、物流、供應鏈管理等中國市場急需的生產性服務業領域，共享中國市場發展紅利。同時，數字技術正在成為重組全球要素資源、重塑全球供應鏈格局的關鍵力量。中國正努力通過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實現實體經濟與數字經濟的深度融合，從而實現由制造大國向制造強國的質變。順應這一形勢，跨國公司可圍繞制造業數字化轉型的關鍵領域強化投資布局，增加對信息網絡基礎設施、數字化生產線、5G+工業互聯網平臺以及數字化協同創新平臺的關注，把握數字技術在華發展契機。

3.發揮跨國公司利益集團的政治優勢

全球經濟一體化的背景下，作為貿易自由化的利益流入方的跨國公司，是全球自由貿易最大的擁護者。隨著中美大國博弈的加劇，關鍵貿易品貿易摩擦不斷，資源、資本、勞動力、技術等要素自由流動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阻礙甚至阻斷。跨國公司作為經濟治理主體，是西方社會政治外交關系中重要的利益集團，也有其他社會團體無可比擬的經濟實力和全球影響，可以通過政治游說來發揮其優勢，緩和大國間貿易摩擦。首先，跨國公司可以積極參與中國以及母國行業聯盟和商會的活動，與其他相關企業形成合力，共同倡導貿易自由化和減少貿易壁壘。通過行業聯盟和商會的合作，可以更有力地向政府傳達共同訴求和關切。其次，跨國公司可以利用其廣泛的媒體和公關資源來傳遞信息和塑造輿論。通過發布有影響力的聲明、參與采訪、發表觀點文章等方式，向公眾和決策者解釋企業的貿易利益和對中美貿易摩擦的看法。此外，跨國公司可以加強與其他美國企業和利益相關方的合作，形成更廣泛的聯盟和合力。通過聯合行動和共同倡議，跨國公司可以在全球范圍內推動貿易合作和解決爭端的機制。

4.發揮跨國公司全球布局的資源優勢

全球供應鏈正在經歷重構，近岸化、本地化以及多元化特征凸顯；與此同時，作為全球化程度最高的經濟活動主體，跨國公司在全球范圍內資源配置的經濟性和高效性仍是根本原則。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推動經濟實現質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長，是中國經濟發展的重要目標。跨國公司可以積極把握新時期中國經濟發展的戰略導向，依托全球范圍內的資源配置優勢，在中國市場實現更大的作為。一是積極融入制造業“補鏈、強鏈、固鏈、穩鏈”。跨國公司可以根據所在產業的在華發展情況，梳理產業在華鏈條發展的重點、堵點和難點，利用公司內部資金、人才、技術、管理等資源的全球配置優勢，引導優勢要素流向中國市場，打造在華本地化產業生態體系，進一步提升在中國市場的競爭優勢，充分分享中國超大規模國內市場的發展紅利。二是搶抓雙碳戰略下中國綠色轉型的發展機遇。2021年，中國宣布將在2030年前實現碳達峰，在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實現這些目標需要巨額投資。世界銀行的模型顯示，要達到2060年的目標，中國僅在電力和交通領域就需要額外投資約14萬億美元。在電力、工業、農業、交通和建筑等關鍵的高碳行業，跨國公司面臨巨大的市場空間。跨國公司作為中國國內綠色發展理念的引入者、先行者，可發揮示范引領的積極作用，通過加大脫碳、減排等相關技術的研發投入，構建綠色低碳供應鏈體系、加強對能源低碳轉型相關領域的投資布局等，搶抓中國綠色轉型的發展先機，獲得先發優勢。▲

注釋：

①陳偉光.全球治理與全球經濟治理：若干問題的思考[J].教學與研究，2014（2）：9..

②陳偉光.全球治理與全球經濟治理：若干問題的思考[J].教學與研究，2014（2）：9..

③黃河，Huang，He.全球化轉型視野下的跨國公司與全球治理[J].國際觀察， 2017（6）：15..

參考文獻：

[1]陳偉光.全球治理與全球經濟治理：若干問題的思考[J].教學與研究，2014（2）：9..

[2]黃河，Huang，He.全球化轉型視野下的跨國公司與全球治理[J].國際觀察， 2017（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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