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背景下中國與葡萄牙礦產品貿易潛力研究

桑子揚 咼小明

摘要：俄烏沖突爆發后，世界礦產品市場風雨飄搖，影響我國礦產品的進口來源和貿易安全，擴大礦產品的進口渠道、尋找穩定的貿易伙伴是我國相關產業需要重點關注的問題。中葡多年的礦產品貿易實踐、優勢互補的貿易結構、競爭性帶來的貿易挑戰，需要我們多角度考證中葡礦產品貿易的未來發展空間和潛在的風險。文章基于2002-2020年中葡雙邊礦產品額，利用 RCA和 TCI指數分析了中葡兩國礦產品的比較優勢、競爭性與互補性，繼而通過構建拓展的引力模型，對中國礦產品出口貿易潛力進行了實證研究。結果表明，由于資源稟賦和國家規模等原因，兩國優勢礦產品種類大部分相同，因而競爭性強于互補性；中葡礦產品貿易長年處于潛力再造型。因此，未來中葡應拓展貿易商品種類，并且做好基礎設施建設，降低運輸成本；積極引入新技術，提升礦產品開采質量，降低開采成本，為我國進一步實現“一帶一路”倡議打下基礎；同時，雙方應共建國家級行業監管機構，保證相關領域信息透明化；打造高效可靠的交流平臺，大力培養相關涉外法律、翻譯人才。最后，中葡雙方應注重環境保護，減少礦產品開采、加工和貿易帶來的環境污染，堅持走可持續發展道路。

關鍵詞：中國；葡萄牙；“一帶一路”；比較優勢；貿易潛力

中國與葡萄牙貿易往來歷史源遠流長，葡萄牙與中國有記載的貿易往來最早可以追溯到16世紀的明朝。自2003年中葡經貿論壇成立以來，中葡雙方就政治、經濟和文化加深了往來。中葡礦產品雙邊貿易規模由2002年的0.32億美元增長到2020年的5.14億美元，增幅超15倍。葡萄牙是連接陸上絲綢之路和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樞紐，也是最先與中方簽署“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的歐洲國家之一，中葡開展“一帶一路”合作具有天然的優勢。在新冠疫情席卷全球背景之下，中葡雙邊貿易額逆勢增長，顯示出較強的韌性與互補性，葡萄牙顯然已成為“一帶一路”沿線上的重要合作伙伴國。而礦產品、賤金屬及其制品又關乎國家發展命脈，尤其是工業發展與人民生活的需要，因此研究中葡礦產品貿易潛力，對于建設雙邊貿易關系、推進“一帶一路”倡議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盡管近些年來中葡貿易額增幅巨大，呈現出巨大活力，但遺憾的是，目前國內學者對于中葡雙邊的貿易研究還比較稀少。盡管中國是葡萄牙在亞洲的第一大貿易伙伴，但受制于葡萄牙自身體量較小，國內學者往往從葡語國家整體的角度進行研究。第一，從中國與葡語國家商品結構來說，如丁浩和丁來濤（2017）通過研究中國與葡語國家商品貿易的競爭和互補性得出，中國與葡語國家的出口相似度總體較低，不存在強的競爭性。中國在資源密集型產品中不具有比較優勢，葡語國家出口中國該類產品的互補性較強；中國在勞動密集型、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品貿易中具有較強的比較優勢，葡語國家進口中國該類產品的互補性很強；第二，就中國與葡萄牙進出口貿易特點來說，王應貴和梁蕙雅（2017）通過分析2005—2016年中國與葡語國家進出口貿易額得出，在對于葡語國家的貿易中，我國長期處于貿易逆差，且隨著雙邊貿易額的增大，這種逆差也隨之增大。第三，就發展前景來看，邵峰（2005）從資源稟賦分析認為，中國與葡語國家間具有良好的貿易發展前景。在研究中葡雙邊經貿關系方面，王應貴和梁蕙雅（2017）指出除葡萄牙外，其他葡語國家宏觀經濟環境目前處于惡化狀態，本幣大幅度貶值嚴重遏制了本國進出口業務的發展，以及除葡萄牙外，其他葡語國家的基礎設施相對落后，物流成本較高，削弱了本國產品和服務在國際上的競爭優勢。在貿易結構層面，周梓琪和羅雅之（2019）發現葡萄牙對中國主要出口三大產品，分別是運輸設備、纖維素漿、紙張和機電產品；而葡萄牙從中國主要進口機電產品、紡織品和賤金屬及其制品。

因為目前國內學者對于中葡貿易的研究本就匱乏，對于中葡雙邊礦產品貿易的研究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本文將深入細致地研究中國和葡萄牙的礦產品貿易發展問題，可以更好地為兩國在貿易、能源儲備等方面的合作提供思路及參考依據，為兩國政府及企業思考如何做好礦產品類投資的合理化、效率最大化提供理論建議。

一、中國與葡萄牙礦產品貿易概況

2002—2020年中國與葡萄牙礦產品貿易規模總體處于穩定增長趨勢，進出口貿易總額由2.18億元上漲至34.45億元，增長了14.8倍（見圖1）。自2003年中葡經貿論壇成立以后，中葡礦產品貿易迎來飛速發展階段，貿易規模持續擴大。但受到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影響，中葡礦產品貿易總量在2009年出現斷崖式下降，而后總體呈波動式上漲。

由于國家規模體量總體差距較大，在中葡礦產品發展過程中的2002-2020年間，中國總體基本處于貿易順差狀態，有且僅有2011年處于逆差狀態。并且這種順差呈現波動式先增大后減小再增大的趨勢。由2002年1.25億的順差值逐步上漲至2008年的19.84億元，隨后再下降至2017年的3.3億元，且中間經歷過2011年的0.63億元的逆差，在簽署“一帶一路”諒解備忘錄后，礦產品貿易額陡然上升至16.51億元。

從礦產品貿易地位來看，中國作為礦產品貿易伙伴在葡萄牙礦產品貿易總額呈穩定上升的態勢，由0.35%增長至2.42%，增長近6倍；而由于國家規模差距過大，中葡礦產品貿易額僅占中國礦產品貿易總額的不足0.1%。說明就礦產品上，葡萄牙對中國的依賴度遠高于中國對葡萄牙的依賴度。

二、中國與葡萄牙礦產品貿易互補性分析

本文將從中國與葡萄牙在礦產品貿易中的比較優勢、競爭性和互補性方面展開研究，通過分析中國與葡萄牙的礦產品貿易的特點與貿易發展政策，給予中國與葡萄牙礦產品貿易未來發展的建議。

首先采取 Balassa（1977）提出的“顯性比較優勢指數”來分析中國與葡萄牙就礦產品方面的比較優勢，計算公式如下：

RCAa（m）=（Xa（m）/Xa）/（Xw（m）/Xw）??? 式（1）

式（1）中RCAa（m）為 a 國 m 類產品的 RCA 指數，Xa（m）為 a 國 m 類產品的出口總額，Xa為 a 國出口總額，Xw（m）為 m 類產品的世界出口總額，Xw為所有產品的世界出口總額。不難看出，若RCAa（m）大于1，則說明 a國在 m 類產品上具有比較優勢，小于1則具有比較劣勢。若RCAa（m）大于1，RCAb（m）小于1，則說明 a、b 兩國在 m 類產品上具有互補性；兩者都大于1，則體現了競爭性。

其次，采用 Drysdale（1967）貿易互補指數來衡量雙邊經貿關系的關聯程度。該指數越大，說明雙邊貿易關系越互補，反之則貿易競爭關系越激烈，計算公式如下：

TCIab（m）=RCAxa（m）×RCAib（m）????????????? 式（2）

式（2）中TCIab（m）為 ab 兩國在 m 類產品貿易的 TCI指數，RCAxa（m）表示 a 國 m 類產品的出口 RCA 指數，體現其比較優勢，RCAib（m）表示 b 國 m 類產品的進口 RCA指數，體現其比較劣勢。計算公式如下：

RCAxa（m）=Xa（m） Xa/Xw（m） Xw式（3）

RCAib（m）=Mb（m） Mb/Xw（m） Xw式（4）

其中，Mb（m）為 b 國m 類產品的進口額，Mb 為 b 國的進口總額，剩余相關符號意義與 RCA 指數保持一致。

本文所研究計算的 RCA、ESI 指數的所有數據均來源于聯合國商品貿易數據統計庫（UN Com-trade），依據2002年版本的 HS 編碼規則進行商品分類。

以此版本為依據，本文將 HS 編碼中的第3類礦產品（25-27章）、第15類賤金屬及其制品（72-83章）統稱為礦產品。相關貿易數據的時間跨度為2002—2020年，礦產品統計范圍如表1。

由表1的數據中可知，中國礦產品的出口特點按具體 HS 編碼分類可概括為如下幾點：（1）對 HS73（鋼鐵制品）、HS81（其他賤金屬、金屬陶瓷及其制品）、HS82（賤金屬工具、器具、利口器、餐匙、餐叉及其零件）以及HS83（賤金屬雜項制品）產品的出口一直保持比較優勢；（2）對 HS26（礦砂、殘渣及礦灰）、HS27（礦物燃料、礦物油及其蒸餾產品；瀝青物質；礦物蠟）、HS74（銅及其制品）以及 HS75（鎳及其制品）產品的出口一直不具備比較優勢；（3）對 HS25（鹽；硫磺；泥土及石料；石膏料、石灰及水泥）、HS78（鉛及其制品）、HS79（鋅及其制品）以及 HS80（錫及其制品）產品的出口逐年喪失比較優勢；（4）對 HS76（鋁及其制品）產品的出口逐年建立比較優勢。至于剩下的 HS72（鋼鐵），中國在此類產品上的出口比較優勢則呈現出波動性的特征。

用顯性比較優勢指數的計算結果如表 2 所示。對于葡萄牙來說，其礦產品出口也具有三個顯著性的特征：（1）對HS25、HS73、HS76、HS82及HS83產品一直保持比較優勢；（2）對 HS27、HS74、HS75、HS79 及HS81 產品一直不具備比較優勢；（3）對 HS72 產品后天建立起比較優勢。

中國是一個礦產資源蘊藏大國，同時也是一個人口大國，中國人均礦產資源占有量僅為世界平均水平的 60%左右，大部分種類的礦產資源、原輔材料都需要大量進口。一方面是國內礦產資源供不應求、生產企業不得不大量進口；另一方面，綜合性價比占優的進口礦產資源有利于國內生產降低成本。在正反兩方面優劣互較的長期作用下，中國礦產品的比較優勢越來越小，出口競爭力趨向越來越弱。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給敏銳的中國企業提供了改革礦產品結構的機遇。2008年前后，由表2數據可知，中國大部分礦產品的出口 RCA 指數都發生了一定幅度的震蕩，正如上面所說的中國礦產品出口的第三個特點：中國對 HS25、HS78、HS79以及 HS80產品早期具備比較優勢，而后又逐漸失去優勢。與其說中國從2008年金融危機后喪失了上述4類產品的比較優勢，不如說中國從這個時期開始對礦產品的進出口做了結構性調整。而從2008年到現在，RCA 指數的趨于平穩也可以證明中國基本已經完成了礦產品進出口結構調整，而并非只是一次金融危機帶來的規律性波動。而在整個調整過程中，中國堅持發揮制造大國的優勢特點，保持工業制成品的比較優勢，而非原料。綜上所述，根據表2的 RCA 指數數據來看，中國與葡萄牙在礦產品出口上總體互補性低，呈現出較強的競爭性。

為了進一步探究中葡礦產品的互補和競爭關系，計算中國礦產品出口至葡萄牙的 TCI 指數，如表3所示。中國與葡萄牙在 HS80、HS81、HS82以及HS83產品上的 TCI 指數持續大于1，說明兩國在以上產品上具有較強的互補性；在 HS25、HS78、HS79產品上的 TCI 指數早期大于1，后來逐漸小于1，說明兩國在這些產品上先具有良好的互補性，而后隨著兩國進出口結構和產業結構調整、貿易關系調整等，喪失了這種互補性；而在 HS26、HS27、HS72～76產品上的 TCI 指數均小于1，尤其是 HS26、HS27上，TCI 指數幾乎為0，說明兩國在這些產品上不具備互補關系。

三、基于引力模型的潛力分析

（一）模型構建

為測算中國與葡萄牙礦產品貿易潛力，筆者采用 Linnemann（1966）改進過的貿易引力模型。傳統引力模型只將國家間地理距離等便于測量的因素納入考慮范圍，而改進過的貿易引力模型引入了人口規模與貿易政策這兩個解釋變量，模型為式（5）：

ln Tijt =β0+β1 ln PGDPit +β2 ln PGDPjt +β3 ln POPit +β4 ln POPjt +β5 lnDISij +β6POLijt +εij式（5）

式（5）中，Tijt表示在 t 時期內中國與 j 國實際礦產品雙邊貿易總額；GDPit和GDPjt分別表示 t 時期內中國和 j 國的國內生產總值，一般認為出口國國內生產總值越大，其供應能力越強，j 國國內生產總值越大，j 國作為進口國進口需求越大；POPit和POPjt分別表示 t 時期內中國和 j 國的人口規模，一般認為出口國人口規模越大，其國內市場對礦產品需求就越大，在供應能力一定的情況下，會促使我國減少礦產品的出口，類似地，進口國人口規模越大，其國內市場對礦產品的需求就越大，從而促使我國增加礦產品的出口；DISij表示中國首都與i國首都的距離；POLijt表示兩國間的貿易政策情況，為虛擬變量；εij表示獨立同分布的隨機誤差項。

在全球化程度日益深化的背景之下，尤其是考慮在“一帶一路”的背景下，若僅僅將以上變量納入考慮分析，結果會出現偏差。所以，本文針對“一帶一路”國家特點及貿易特征，引入了是否簽訂自由貿易協定以及商業自由度、貿易自由度、金融自由度、財政自由度和投資自由度五大經濟因素指標，構建出一個拓展的貿易引力模型，如式（6）：

ln Tijt =β0+β1 ln PGDPit +β2 ln PGDPjt +β3 ln POPit+β4 ln POPjt +β5 lnDISij +β6FTAijt +α1BFjt +α2TFjt +α3MFjt +α4FFjt +α5IFjt +εij式（6）

式（6）中，FTAijt表示 t 時期內兩國是否簽署自由貿易協定，若簽訂則賦值為1，未簽訂則為0，自由貿易協定能夠通過降低關稅等方式有效削弱兩國間貿易壁壘，對兩國貿易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 BFjt、TFjt、MFjt、FFjt和IFjt則分別表示 t 時期內 j 國的商業自由度、貿易自由度、金融自由度、財政自由度和投資自由度。因此，自由度越大，說明該國經濟環境越好，越有利于我國礦產品出口。

（二）樣本說明和數據來源

為了保證樣本數據的可獲得性和完整性，本文最終選取了除葡萄牙外“一帶一路”沿線的34個國家樣本數據作為研究基礎，樣本時間跨度為2002—2020年。在貿易引力模型中，礦產品貿易數據來源于UN Comtrade數據庫；中國及“一帶一路”國家 GDP 和人口規模來源于世界銀行；國家首都間的地理距離來源于 CEPII 數據庫；FTA 數據來源于中國自由貿易區服務網；BF、TF、MF、FF 和 IF 數據根據美國智庫傳統基金會發布的經濟自由度數據庫整理而得。

（三）回歸分析

首先，對所整理的面板數據分別進行了混合回歸、固定效應回歸和隨機效應回歸，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

由表4可知，在三種回歸中，主要核心解釋變量均通過了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關于部分變量未通過的原因會在下面進行解釋。

由表5可知，隨機效應模型為最優模型。此外，為確保變量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從而導致模型失真，同時檢驗各變量是否具有合理的經濟含義，又進行了共線性診斷，結果如下：

結果表明，所有變量VIF 值均小于10，不存在多重共線性。綜上，最終選擇隨機效應模型，且模型回歸結果表明：

（1）“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人均 GDP 能顯著推進中葡雙邊礦產品貿易發展（系數為1.451）遠大于中國人均 GDP 對礦產品貿易的促進作用（系數為0.006），而之所以中國人均GDP 對于被解釋變量的作用并未與預期結果一樣顯著，主要是因為中國人均 GDP 的增長一方面的確會增加中國礦產品的出口供給能力，另一方面也會客觀地增加國內對于礦產品的需求。這一正一反也抵消了中國人均 GDP 提升所帶來的礦產品供給能力，進而提升而導致最終結果與預期結果不符。

（2）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人口規模對礦產品雙邊貿易都具有促進作用。這與以往的實證研究結論有所不同：中國人口規模的增長會阻礙雙邊貿易，而貿易伙伴國人口規模增長會促進雙邊貿易，是因為中國人口規模增長一方面會增加國內對于礦產品的需求，加大進口；但另一方面人口數量越多，分工會更加細化，也會提升國內礦產品供給能力，加大出口。而中國與大多數“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人口規模懸殊，所以中國人口規模增長對于礦產品雙邊貿易的影響（系數為12.973）遠大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人口規模增長的影響（系數為1.039）。

（3）地理距離會顯著遏制礦產品的雙邊貿易，這主要是因為增加了雙邊貿易成本，減少了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貿易動力。同時也說明要想進一步加強“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間的貿易往來，需要大力發展物流水平和提升基礎設施的建設。

（4）商業自由度BF、貿易自由度 TF、財政自由度FF 和投資自由度 IF 的增加會對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礦產品雙邊貿易起到促進作用，這與預期結果相同。但金融自由度 MF 的增加會顯著阻礙礦產品雙邊貿易，這主要是因為對金融自由度的評估不僅從信貸資金分配程度能力的大小出發，也納入了政府對金融機構的服務和管制程度，以及金融服務實體經濟的難易程度和管制程度。所以金融自由度的增加不僅會導致資金脫實向虛，從實體產業流入資本增殖更快的金融行業，也必然會影響到金融機構信貸的有效配置和完善的金融服務體系，從而也會影響到貿易。而簽署 FTA 會在10%水平下顯著阻礙礦產品雙邊貿易，這主要是由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大多數仍未與中國簽訂 FTA，樣本量占比太少所導致，并不真實意味著簽署 FTA 反而會阻礙貿易發展，說明中國應借助“一帶一路”倡議，加快與沿線國家簽署 FTA，進一步提升區域經濟一體化水平。

（四）中國與葡萄牙礦產品雙邊貿易潛力和效率測算

根據貿易引力模型的結果能夠估算中國與其他國家礦產品雙邊貿易潛力和效率。測算貿易效率的計算模型為式（7）：

TPijt =?????? 式（7）

在式（7）中，TPijt表示中國與其他國家的礦產品貿易效率，Tijt表示雙邊實際礦產品貿易水平，Tijt（*）表示根據貿易引力模型估算的貿易潛力水平。圖3為中國與葡萄牙2002～2020年的實際貿易額、貿易潛力與效率。

根據劉青峰和姜書竹（2002）的分類標準：貿易效率大于1.2的為潛力再造型，在0.8-1.2之間的為貿易開拓型，小于0.8的為潛力巨大型。在2002-2004年雙方貿易效率小于0.8，另外有13年間貿易效率大于1.2，3年貿易效率位于0.8-1.2之間。總體來說，中國與葡萄牙的礦產品雙邊貿易效率屬于潛力再造型，想要進一步發展礦產品雙邊貿易關系，需在維持現狀的前提下，積極培育可促進發展的新因素。

四、結論及政策建議

（一）結論

本文采用比較優勢指數、貿易互補指數和貿易引力模型，利用2002—2020年中國和葡萄牙及“一帶一路”其他沿線國家礦產品貿易額，對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礦產品貿易的影響因素進行實證分析并對葡萄牙礦產品進行了出口貿易潛力測算，得出以下結論：中國與葡萄牙礦產品貿易由于各國資源稟賦不同，以及國家規模差異等原因，呈現出競爭性強于互補性的特點。并且，引力模型實證結果表明，中國與“一帶一路”國家的國內人均生產總值、人口規模對雙邊礦產品貿易均起到顯著的正向作用，而兩國間的距離會產生顯著的負面影響。最后，中葡礦產品的貿易潛力呈現出“潛力再造型”的特點，表明兩國間若想持續擴大礦產品貿易額亟須拓展新的貿易途徑。

（二）政策建議

綜合上述結論，本文對中國與葡萄牙的礦產品貿易發展提出如下建議：

1.遵循優勢互補原則，調整貿易商品結構。一方面，中葡應在各自資源稟賦的基礎上，堅持貿易互補。如葡萄牙可以加大銅、鎳等具有優勢的原材料出口，而中國繼續對葡輸出加工制成品。另一方面，中葡礦產品雙邊貿易潛力屬于潛力再造型，且隨著世界各國都有向第三產業轉移的趨勢，若想要建立持續增長的雙邊貿易關系，雙方應在維持礦產品貿易的基礎上，嘗試拓寬其他商品的貿易往來，進行貿易轉型。

2.主動引入數字化技術，提升開采精準度，改善經濟效益。中葡雙方應積極引入新技術，如智能化礦山、智能化抽采、自動化采礦、智能化裝備等。通過增加新技術，能夠有效提高產品開采和生產速度，降低生產成本、提升產品質量，最終能夠促進中國礦產品的質量和生產水平。同時，新技術的引入能夠推進資源合理開發和國際合作，加速礦產品的出口，優化中葡礦產品貿易結構，提高中葡礦產品的國際市場占有率。通過技術創新，升級現有生產流程和產品，提升產品質量和附加值，從而能夠更好地服務于兩國的經濟發展。

3.加大基礎建設投資，構建“一帶一路”運輸網。目前雖然葡萄牙的基礎設施在葡語國家中算是較為完善，但中葡沿線以及其他部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基礎設施仍相對落后，且這部分國家大多無力承擔成本高、回報慢的基礎設施建設，基礎設施的落后導致運輸網的構建失敗也將極大打擊各國間的貿易熱情。中國和各國政府應趁著“一帶一路”的東風，通過亞投行、絲路基金等平臺進行資金融通，從而實現設施聯通、貿易暢通。

4.建立國家級行業監管聯動機制與相應機構。中國與葡萄牙由于地域距離較遠，加之存在信息不對稱的現象，兩國企業和政府難以直接和及時地獲取市場信息。因此雙方應合作建立起國家級行業監管機構，并應加強相應領域情況的信息透明化，充分保護中葡兩國的礦產品貿易合作。同時，以上機構、平臺的建立也有助于保障中葡礦產品的貿易質量和安全性。

5.打造高效、可靠的交流溝通平臺。一個完善的平臺有利于降低貿易成本，可有效促進雙邊貿易。但中葡兩國交流平臺建設仍存在不少問題，尤其是面臨著區域間法治協同的挑戰、中葡雙語翻譯和法律人才的缺失以及國家戰略層面相對支持的不足。國家應大力培養相關涉外法律、翻譯人才，做好區域間的法律協調，增強雙邊的文化往來交流。

6.注重環境保護，堅持可持續發展道路。加強環境保護是中葡之間礦產品貿易發展的必要條件。眾所周知，礦產品的開采和貿易往往會對周邊環境造成不利的影響，隨之而來的是整體經濟發展的減緩和貿易活動的萎縮。因此中葡之間在進行礦產品貿易時，不能僅追求短期的貿易利益，而是要考慮到貿易發展對于整體經濟收益的時間效應和空間效應，發揮生態優勢、經濟優勢和發展優勢的協同作用。通過實現可持續發展，保障貿易及其周邊環境的可持續性，進一步為中葡的礦產品貿易發展提供堅實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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