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作為一部記錄中國共產黨歷史的通史性權威正史,《中國共產黨的一百年》以黨的第三個歷史決議和中共十八大以來黨中央關于黨的歷史的一系列新論斷新觀點為遵循,吸收黨的歷史和黨的理論研究最新成果,對“新時期”“新時代”黨史的歷史分期、規范性表述等問題,從正史敘述的角度給予明確回答?!吨袊伯a黨的一百年》堅持大歷史觀和正確黨史觀,凸顯了“新時期”黨史敘述的政治性、時代性、科學性,初步確立起了“新時代”黨史敘述的基本框架。
【關鍵詞】正史范本;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中國共產黨的一百年》;《中國共產黨的九十年》
【中圖分類號】D23【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2096-6644(2023)03-0005-12
在已有的黨史敘述中,相比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從黨的歷史決議的角度,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簡稱“新時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簡稱“新時代”)都是首次以歷史決議的形式進行全面系統的歸納總結;而從歷史研究的角度,這兩個歷史時期的研究成果沉淀則相對較少,發展完善的空間較大。具體而言,在《中國共產黨的一百年》(簡稱《一百年》)第四冊中,對于“新時代”的敘述是一次全新的系統性的正史敘述,而對于“新時期”的敘述,雖然在《中國共產黨的九十年》(簡稱《九十年》)第三冊中曾專辟一書,但編撰此書時,中共中央和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改革開放的相關重要論斷尚未發表,《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即第三個歷史決議)也未形成,相關內容遵循的大都是中共十八大以前的表述和結論。總體上看,無論是關于黨史分期,還是關于“新時期”“新時代”的具體敘述,相比《九十年》,《一百年》均具有較為明顯的新意。
一、黨史分期和“新時期”“新時代”概念的由來
歷史分期涉及其專業研究和學科建設中的歷史發展主題、主線和階段性特征等基礎性問題,一直以來都是黨史著述編寫過程中一個無法規避的根本問題。由于歷史分期往往隨著歷史本身演進和研究沉淀而不斷發展,因此,能否“在尊重以往歷史分期的基礎上,按照黨史發展的階段性特點,科學劃分歷史階段,充分體現歷史發展的內在邏輯”,在黨史敘述中顯得尤為重要。
(一)正史范本中黨史分期的演進
黨史分期與黨的歷史和黨史研究發展相伴相隨,不斷發展,這一點在不同時期的正史范本敘述中得到充分體現。在1944年5月21日至1945年4月20日召開的中共六屆七中全會上通過的《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即第一個歷史決議)中,中共中央把黨成立以來“為實現新民主主義而進行的24年(1921年至1945年)”奮斗歷程劃分為第一次大革命、土地革命和抗日戰爭三個歷史時期。到1951年6月,經中共中央批準發表的由胡喬木所撰寫的《中國共產黨的三十年》一書中,將中國共產黨三十年的奮斗歷史分作黨的成立和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抗日戰爭、第三次國內革命戰爭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4個段落來敘述。
1981年6月中共十一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即第二個歷史決議)中,中共60年歷史總體上被分為“建國以前28年”和“建國32年”兩個大的歷史時期,新中國歷史首次在歷史決議和正史范本中得以全面系統表述,其中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首次進入正史敘述。不過,這一段歷史僅以“歷史的偉大轉折”為題,作為一個階段出現在“建國32年”部分。1991年,由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著、胡繩主編的《中國共產黨的七十年》中,改革開放13年黨史以“開創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局面”為題單獨成章進行表述,改革開放開始作為單獨歷史時期進入權威正史表述范疇。2001年,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編撰的《中國共產黨簡史》,將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23年黨史作為“黨領導的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時期”,分為“十一屆三中全會開辟社會主義事業發展新時期”“走自己的路,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進入社會主義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新階段”三章來表述,篇幅大大增加。
2011年,胡錦濤在建黨90周年講話中明確提出,黨在90年中團結帶領人民完成和推進了三件大事,即完成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社會主義革命,進行了改革開放新的偉大革命,這成為90年黨史分期的重要依據。在其后編撰出版的《中國共產黨的九十年》一書,基本上就是按照“三件大事”來劃分歷史時期的。其中,“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單獨成書,分為“偉大歷史轉折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開創”“改革開放新階段和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全面推向21世紀”“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和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不斷推向前進”三章。需要指出的是,在書稿的修改過程中,迎來了中共十八大的勝利召開,為了記述內容的完整性,將全書的下限向后順延了一年多,把中共十八大的內容寫了進去。2017年,習近平在中共十九大報告中明確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這是我國新的歷史方位。這一論斷無疑為百年黨史分期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黨史分期提供了根本遵循。2021年,中國共產黨迎來百年華誕,年初出版的《中國共產黨簡史》,全書將百年黨史劃分為四個時期,其中,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黨史分三章三個階段表述,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則首次單獨列章表述。同年,中共十九屆六中全會出臺《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中共中央首次以歷史決議形式對黨的百年歷史四個時期進行了明確的劃分,即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2022年6月,《中國共產黨的一百年》出版,正式將百年黨史分為四個歷史時期,共11章11個階段,其中“新時期”分為三章,“新時代”一章,均單獨成書。由此,百年黨史分期乃至主要框架、基本表述等在權威正史寫作中得以形成。
(二)概念由來:從“新時期”到“新時代”
從以上關于黨史分期的分析中可以得出,關于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40多年黨史,劃分為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兩個歷史時期。就概念的演變來看,兩者在正史敘述中都有一個形成、發展的過程。
檢索文獻可以發現,無論是在主要領導人的講話中,還是在黨章、黨代會報告等黨內文件法規中,“改革開放”“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各自產生和使用的時間并不是一致的,曾分別用來表述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歷史時期?!案母铩迸c“開放”兩個詞,也并非新詞,新中國成立以后,多次在黨和國家領導人講話和相關文獻中出現。1978年前后,鄧小平多次在不同場合提到“改革”一詞,明確提出“改革同生產力迅速發展不相適應的生產關系和上層建筑”,賦予“改革”一詞以新的時代內涵?!伴_放”一詞同樣如此。1978年,鄧小平在講話中首次明確將“開放”作為我國的一項政策提出來,并在之后幾年間反復強調。但據對現有公開資料的不完全考證,比較權威的把“改革開放”合在一起的正史表述,最早是鄧小平1984年2月在廈門視察時指出的:“改革開放后,僑務工作很重要”。此后,“改革開放”一詞開始在報刊和領導人講話中不斷出現。在1987年中共十三大中,“改革開放”寫入黨代會報告并成為黨的基本路線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后幾年間,“改革開放”又先后寫入黨章和憲法,在黨和國家制度層面得到確認。相比之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一詞在黨代會報告的層面提出得更早,如中共十一大報告提出要“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公報則提出“全黨把工作著重點轉移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上來”。1992年,中共十四大在黨代會報告中第一次將“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合在一起講,用“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來表述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14年的偉大實踐,并指出“新時期最鮮明的特點是改革開放”?!靶聲r期”一詞,由最初只是時間上的泛指,經過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黨和國家一系列政策文件的強化,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成為對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改革開放歷史時期的特指。中共十四大以后,用“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來表述改革開放以來的黨史,逐漸成為正史著述和學術研究的共識。
相比“新時期”,“新時代”概念的形成更為明確而清晰。早在1982年,中共十二大報告就提出“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重大命題。事實證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改革開放以來黨的全部理論和實踐的主題。40多年間,中國的改革開放圍繞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不斷展開,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形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確立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發展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到2017年,中共十九大作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的重大政治判斷。這是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統籌把握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在科學把握時代趨勢和國際局勢重大變化、科學把握世情國情黨情深刻變化、科學把握我國社會主要矛盾運動變化基礎上,作出的一項關系全局的重大戰略判斷,體現了黨把握歷史規律和歷史趨勢的高度自覺和高度自信。就時間界限而言,“新時代”是從中共十八大開啟的,但從“新時期”到“新時代”,并不是突然間實現的,而是經過了長期接續不斷的奮斗。從內涵上看,這兩個概念既一脈相承,又有很大不同,黨和國家事業發展從指導思想、理念思路、方針政策、體制機制、根本保證到社會主要矛盾、外部條件等方面都發生了巨大變化。相比“新時期”,“新時代”的發展水平、發展要求更高,呈現出新的時代特征。在“新時期”,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黨面臨的主要任務是,繼續探索中國建設社會主義的正確道路,解放和發展社會生產力,使人民擺脫貧困、盡快富裕起來,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提供充滿新的活力的體制保證和快速發展的物質條件。在這一時期,我國實現從生產力相對落后的狀況到經濟總量躍居世界第二的歷史性突破,實現人民生活從溫飽不足到總體小康、奔向全面小康的歷史性跨越,推進了中華民族從站起來到富起來的偉大飛躍。中國大踏步趕上了時代。進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以后,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黨面臨的主要任務是,實現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開啟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新征程,朝著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宏偉目標繼續前進。經過新時代十年奮斗,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目標如期實現,黨和國家事業取得歷史性成就、發生歷史性變革,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提供了更為完善的制度保證、更為堅實的物質基礎、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中華民族迎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
二、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正史敘述的新變化
《九十年》對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進行了第一次全面系統的正史敘述,《一百年》在五年多沉淀的基礎上,對《九十年》進行了進一步修改、完善、提升。這些變化主要依據黨的第三個歷史決議,以《九十年》為基礎,吸收黨的歷史和黨的理論研究最新成果,努力體現中共十八大以來黨中央關于黨的歷史的一系列新論斷、新觀點。其中一個重要原則是著重把握好“對重大事件、重要會議、重要人物的評價注重同黨中央已有結論相銜接”。具體來說,這些新變化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凸顯政治性,在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歷史階段劃分、一些重大表述上與黨章及黨的第三個歷史決議等精神保持一致
政治性是正史敘述的基礎,而體現正史敘述政治性的關鍵,是看其表述的內容與黨章、黨的歷史決議精神是否保持一致。中共十八大以后的十年間,修改了黨章,通過了第三個歷史決議,經歷了改革開放40周年、經濟特區成立40周年、新中國成立70周年、建黨100周年等重大黨史節點,黨章、第三個歷史決議與習近平總書記在這些節點的重要講話一起,構成《一百年》有關新時期正史敘述變化的思想和理論基礎。
一方面,相比《九十年》,《一百年》中在新時期黨史階段劃分和謀篇布局上有一些明顯的變化。比如,在第八章“偉大轉折和成功開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中,目錄由《九十年》中的八個目變成十個目,主要是將原來的“國防戰略”“一國兩制”“外交方針政策”從外交國防“一國兩制”中單列,各成一目,強化了這三塊內容,這無疑是與第三個歷史決議表述保持一致。與之相應,其后第九章“成功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推向21世紀”、第十章“成功在新形勢下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同樣作出類似調整。又如,在第八章與第九章的上下承接之處,內容安排上作出調整,將《九十年》中20世紀80年代末期新的中央領導集體形成,應對國際風云,開展治理整頓、加強黨的建設和思想政治工作等內容(即1989年十三屆四中全會以后至1992年南方談話發表的三年),作為“新的中央領導集體與捍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一目,放到了下一章的開始,同時將鄧小平南方談話的內容單獨作為一個目放到了上一章的結束。這樣的調整,實際上也是與黨章和第三個歷史決議的重要銜接。從正史敘述上看,這一調整改變了以往的階段劃分方式,將以南方談話為界,改成以新的中央領導集體為界,在某種程度上講,顯然是講政治規矩在正史敘述上的一種體現。與這一調整相對應,20世紀90年代初期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事業進入新階段的標志,由《九十年》中“以鄧小平南方談話和黨的十四大為標志,中國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進入新的發展階段”變為《一百年》中“在黨的十四大精神指引下……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事業進入新階段”。要指出的是,這種變化并不影響南方談話的歷史意義,在正史敘述中,它仍然是“把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推向新階段的又一個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宣言書”“為黨的十四大的召開做了重要的思想理論準備”。
另一方面,突出了對于領導核心、黨章修訂、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等內容的表述?!兑话倌辍返诎苏潞偷诰耪轮姓撌鲟囆∑?、江澤民成為中央領導集體核心時,進行了強化規范。如將《九十年》中“鄧小平當選中共中央副主席,并經過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成為黨的中央領導集體的核心”最后一句改為“成為黨的第二代中央領導集體的核心”,將“華國鋒雖然仍然擔任黨中央主席,但是從黨的指導思想的確立和實際工作的領導來說,鄧小平已經成為黨的中央領導集體的核心”改為“華國鋒雖然仍然擔任黨中央主席,但就體現黨的正確指導思想以及決定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重大方針來說,鄧小平實際上已經成為黨的中央領導集體的核心”。這里雖然只是措辭上的細微修正,但這種修正非常有必要,它使得有關鄧小平成為第二代中央領導集體核心的正史敘述更規范,也更加符合歷史邏輯和實際情況。在《一百年》中,專門用了一個小目來敘述“新的中央領導集體的形成”,內容上也比《九十年》更加充實,其中,引用了大量當時鄧小平維護核心、顧全大局的講話。比如,“任何一個領導集體都要有一個核心,沒有核心的領導是靠不住的”“進入第三代的領導集體也必須有一個核心”“確定以江澤民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是我們全黨作出的正確的選擇”“江澤民同志是合格的軍委主席,因為他是合格的黨的總書記”。這些充實調整,顯然是對黨的十八大以來加強黨的集中統一領導,維護黨的領導核心,保持全黨思想上的統一、政治上的團結、行動上的一致等政治要求在正史敘述上的一種回應。作為黨內的根本大法,黨章每一次修改,本身就是黨史的重要內容,這一點也在《一百年》的編寫中得到充分體現。比如,對中共十二大以來每次黨代會修改黨章的史實都進行了補充,特別是將每一次黨章修改的內容進行了較為詳細的完善,其中,有關重大理論創新和實踐創新的表述尤為突出,這充分體現出了黨章在黨內政治生活中的不可替代作用。中共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在不同場合談到精神的力量,并于2021年2月召開的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提出“中國共產黨人的精神譜系”的這一整體性概念。關于中國共產黨人精神力量的描述,是《一百年》歷史敘述中的一個鮮明特征,在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部分,補充了近年來習近平總書記所提到過的時代楷模、英雄人物事跡,比如蔣筑英、羅健夫、朱伯儒、谷文昌、鄭培民、任長霞等。同時,對他所提的特區、左玉、塞罕壩等精神也進行了補充性描述,比如,在論述“興辦經濟特區”時,特別強調了經濟特區創辦之初的精神力量和氣質,揭示出“敢闖敢試、敢為人先、埋頭苦干”的特區精神所蘊含的深刻內涵和強大驅動力。
(二)凸顯時代性,根據中共中央關于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黨史新論述及新時代形勢需要對若干史實及評價進行強化和充實
正史敘述不同于一般的歷史敘述,除了凸顯政治性以外,同樣要凸顯時代性。這里的時代性,是與政治性相伴隨的,主要是指黨中央對于黨的某一個時期、某一個階段的歷史以及某一個重大黨史史實、事件、會議、人物,根據歷史本身的沉淀發展或者是現實政治形勢的需要作出符合時代背景的新表述。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的歷史與當下社會政治生活密切相關,很多決策、事件尚處于進行之中,甚至還沒有或暫時無法作出評價,為此,相關的表述尤其要注意把握好與時代發展的一致性。相比《九十年》,《一百年》關于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黨史的表述,有相當一部分均根據改革開放40周年、經濟特區創辦40周年、新中國成立70周年、建黨100周年等節點重要講話精神并結合當前形勢進行了與時俱進的修改。
一是根據黨的最新論述進一步充實、豐富了關于改革開放起步的歷史背景和歷史意義的表述。比如,在表述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的歷史意義時,把“實現了新中國成立以來黨的歷史上具有深遠意義的偉大轉折,開啟了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變為“果斷結束‘以階級斗爭為綱,實現黨和國家工作中心戰略轉移,開啟了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實現了新中國成立以來黨的歷史上具有深遠意義的偉大轉折”;在表述1978年中共中央工作會議閉幕會上鄧小平《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團結一致向前看》主題報告的歷史意義時增加了中共十五大首次提出的關于這篇報告歷史定位的相關表述,即這篇講話是解放思想,“開辟新時期新道路的宣言書”;在表述“改革開放的任務”時增加了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大會上關于“四個基于”的重要論述,即“全會作出實行改革開放的歷史性決策,是基于對黨和國家前途命運的深刻把握,是基于對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實踐的深刻總結,是基于對時代潮流的深刻洞察,是基于對人民群眾期盼和需要的深刻體悟”。這些表述的變化,均與中共中央、習近平總書記相關最新論述精神保持一致。
二是突出重大理論創新和實踐創新的新時代價值。比如,第二個歷史決議的形成,是改革開放起步階段中共的重大理論創新,在《九十年》表述中,主要體現決議對毛澤東以及毛澤東思想的正確評價問題,以強調“指導思想的撥亂反正”,到《一百年》中,“明確新時期我國社會主要矛盾”成為一個重點,不僅相關小標題有了變化,正文也特別增加一段話,專門論述了第二個歷史決議中有關新時期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即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的判斷和“以經濟建設為中心”觀點的提出,這實際上是做好第二個歷史決議與第三個歷史決議內容的銜接,使相關表述與當前形勢需要相呼應。又如,在對“對外開放和創辦經濟特區”進行表述時,對經濟特區創辦在實踐與理論創新方面的強化很明顯,這些強化所采用的表述來自習近平總書記在深圳經濟特區建立40周年慶祝大會上的重要講話等新表述。其中,包括把“創辦經濟特區是實行對外開放的一個偉大的創舉”變為“興辦經濟特區,是黨和國家為推進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進行的偉大創舉”;專門增加一段有關全國人大常委會設立國家外國投資管理委員會、進出口管理委員會歸口管理特區工作的表述;補充了展現經濟特區初創成就和特區精神孕育的大段表述,等等。再如,在涉及中共十三大以后重大理論創新和實踐創新,特別是有關“飛躍”的表述時,均作出符合新時代以來規范的調整。其中,在論述中共十三大確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路線時,專門補充了一段習近平總書記在建黨95周年講話的表述,“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是興國之要,四項基本原則是立國之本,改革開放是強國之路”“黨的基本路線是黨和國家的生命線、人民的幸福線”,強調了基本路線的歷史意義,同時,刪除了有關馬克思主義與我國實踐結合過程中兩次歷史性的飛躍(即有中國特色的革命道路、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道路)的表述,做好與中共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來的“三個偉大歷史貢獻”(即完成新民主主義革命,建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完成社會主義革命,確立社會主義基本制度;進行改革開放新的偉大革命)和“三個偉大飛躍”(即中國從幾千年封建專制政治向人民民主的偉大飛躍;中華民族由不斷衰落到根本扭轉命運、持續走向繁榮富強的偉大飛躍;中國人民從站起來到富起來、強起來的偉大飛躍)等表述相銜接。在表述中共十五大“確立鄧小平理論為黨的指導思想”時,同樣做了相應調整,刪除當時有關馬克思列寧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有兩次歷史性飛躍,產生兩大理論成果以及“在當代中國,只有把馬克思主義同當代中國實踐和時代特征結合起來的鄧小平理論,而沒有別的理論能夠解決社會主義的前途和命運問題”的表述,做好與中共十八大以來提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三次理論飛躍的相關表述相銜接。此外,《一百年》還強化了對“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表述,專門增加了一段,以突出“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內容豐富、博大精深,涵蓋經濟、政治、文化和黨的建設各個領域,體現其在改革發展穩定、內政外交國防、治黨治國治軍各個方面,是一個系統的科學理論體系。將“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戰略目標”相關內容融入具體行文當中,不再單獨列目,同時,增加中共十八大“確立科學發展觀為黨的指導思想”一個目,把小目的標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新概括和將科學發展觀寫入黨章”改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寫入黨章”。這些均是按照新時代規范性表述的要求對重大理論和實踐創新在正史敘述中予以確認。
三是進一步強化了若干重要史實和評價的新時代意蘊。比如,在論述20世紀80年代初期“一國兩制”科學構想的提出時,補充大量鄧小平的講話,“‘一國兩制能不能夠真正成功,要體現在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里面”“香港的制度不能完全西化,不能照搬西方的一套”“管理香港事務的人應該是愛祖國、愛香港的香港人”,等等,突出“一國兩制”科學構想的政治前提。在表述20世紀90年代香港、澳門回歸祖國的史實時,通過強調“香港、澳門作為直轄于中央政府的特別行政區,重新納入國家治理體系”“中央政府依照憲法和特別行政區基本法對香港、澳門實行管治,與之相應的特別行政區制度和體制得以確立”“‘一國兩制是解決歷史遺留的香港、澳門問題的最佳解決方案,也是香港、澳門回歸后保持長期繁榮穩定的最佳制度安排”等內容和表述,特別突出中央對港澳全面管治權的行使。與之相應,有一些頗具深意的文字上的小改動,例如將“嚴格按照特別行政區基本法辦事”改為“嚴格按照憲法和特別行政區基本法辦事”,以突出憲法和基本法共同構成特區的憲制基礎,法理上作為中國公民的香港同胞同樣應該履行作為中國公民的義務;將特區依法推進“民主政治”改為“民主政制”,從突出行政長官的選舉到突出立法特別是全國人大常委會對于基本法及其有關條款的歷次解釋,以避免在港澳問題的表述上面陷入西方民主話語陷阱。又如,在論述20世紀80年代中期我國對外交方針政策的調整方面,增加了一大段1986年4月六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批準的國務院《關于第七個五年計劃的報告》中表述中國獨立自主和平外交政策的原話,像“各國的事應由各國人民自己去管,世界上的事應由各國協商解決,而不能由一兩個超級大國說了算”“中國不以社會制度和意識形態的異同來決定親疏、好惡,堅決反對任何國家以社會制度和意識形態的相同或不同作為占領別國領土、干涉別國內政的借口”,等等。與之相應的是,在論述20世紀90年代初期中共應對國際社會風云變幻,針對美國、西方帶頭“制裁”中國時,特別補充了鄧小平關于“中國是不怕孤立的,是不怕壓力的,同中國鬧僵沒好處”“要中國來乞求,辦不到”“哪怕拖一百年,中國也不會乞求取消制裁”等表述。這些補充和強化,與當下我國面臨的國際形勢密切相關,無疑也是從正史敘述的角度,直面霸權主義、強權政治,用一以貫之的堅決態度和斗爭精神予以還擊。再如,相比《九十年》,在對20世紀90年代將改革開放推向新階段進行論述時,特別強調開發開放上海浦東的戰略意義,以突出“黨中央全面研判國際國內大勢,統籌把握改革發展大局作出的重大決策,確立了上海在全國經濟發展大局中的全新戰略地位,掀開了我國改革開放向縱深推進的嶄新篇章”,與2020年11月習近平在浦東開發開放30周年慶祝大會上的講話精神相契合。在論述20世紀90年代中期中共中央加快推進農村產業結構調整時,補充了鄧小平有關農村改革和發展“兩個飛躍”論述,這一補充,與新時代以來中共中央對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提出的要求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的“堅持農村土地集體所有制性質,發展新型集體經濟,走共同富裕道路”精神顯然是密切關聯的。
(三)凸顯科學性,基于黨史研究的發展和歷史自身的沉淀,對相關史實表述進一步修正和完善
習近平指出,黨史研究是一門研究中國共產黨的歷史、從中國共產黨的活動揭示當代中國社會運動規律的科學,要堅持黨性和科學性的統一。正史敘述,說到底仍是歷史科學的范疇,因此,在凸顯政治性和時代性的同時,同樣也要凸顯科學性,即通過史料和符合客觀規律性的研究,實事求是地敘述歷史。進入新時代以來,黨史、國史及社科學界對于改革開放歷史的研究取得不少新的進展,一些新的史料也不斷涌現出來,這些成果和史料,伴隨著這段歷史本身的沉淀,構成了對于這段歷史更為規范、客觀、嚴謹表述的科學基礎。在《一百年》中,與之相關的修正性和完善性表述也有不少。
這方面的修正和完善,主要體現在對一些具體史實的表述和評價上面,也有一些是數據的更新和側重點的強調。相比而言,改革開放初期的歷史沉淀時間較長,史料公開和解密程度也更大,相關修正完善的地方自然也比較多。例如,《九十年》中表述老一輩革命家在抵制“兩個凡是”時,排名是“陳云、葉劍英、聶榮臻、徐向前”的表述,在《一百年》中變為“葉劍英、陳云、聶榮臻、徐向前”,這一變化雖然細微,但卻鮮明地體現了正史敘述的科學性。經過黨史學界對于改革開放醞釀和開啟這段歷史的研究不斷深入以及相關史料的不斷挖掘,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在這段歷史進程中的實踐和作用也越發清晰可見,相應的調整,顯然是對當時實際情況更為客觀的反映。隨著學術界對改革開放初期體制改革特別是經濟體制改革研究的深入,關于20世紀70年代末期至80年代中前期中國改革“在農村率先取得突破后,逐步轉向城市”的整體性判斷變得越來越明確。與之相應,《一百年》中有關城市經濟體制改革的表述也進行了一定程度修正,其中,相對應的小目標題“城市經濟體制改革的初步展開”改為“逐步轉向城市經濟體制改革”,“以城市為重點推進經濟體制改革”改為“城市經濟體制改革的全面鋪開”。此外,關于高等學校統一招生考試制度的恢復,將“1977年底到1978年初,在‘文化大革命中被廢棄的學校考試制度得到恢復,全國高等學校重新通過統一考試招收新生”修訂為“1977年底,在‘文化大革命中一度中斷的高等學校統一招生考試制度得到恢復”,使得新的表述更為精準且更符合歷史事實。關于政治體制改革啟動,一方面刪除“應該認真解決黨政企不分、以黨代政、以政代企的現象”等表述,另一方面則對涉及權力過分集中、家長制、領導干部職務終身、黨政分開、黨政企分開等方面的表述做了一定調整,這使得新表述更能體現出從一個較長歷史時段對相關具體改革舉措作出相對客觀的評判。關于實現祖國統一的歷史任務,將原來“實現祖國統一,始終是黨的重大歷史任務”的表述修訂為“實現祖國統一,始終是全體中華兒女的共同愿望,是中國共產黨矢志不渝的重大歷史任務”,使表述更為豐實。關于“雙軌制”現象的表述,將“雙軌制”的出現是在我國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軌過程中“不可避免的”修訂為“難以完全避免的”。對于史學研究結論而言,“不可避免的”的表述過于絕對,更反映不出在當時背景下,中共對“雙軌制”采取的邊實施邊嘗試糾錯的歷史事實,相比之下,“難以完全避免的”的表述更能體現出歷史多重復雜的面相。
在表述20世紀90年代兩岸交流的擴大這一部分內容時,《一百年》對“九二共識”概念的形成用了更為嚴謹的表述,即將原來的“達成各自以口頭方式表述‘海峽兩岸均堅持一個中國原則的共識,后被稱為‘九二共識”修訂為“在一個中國原則基礎上達成‘海峽兩岸同屬一個中國,共同努力謀求國家統一的‘九二共識”。這一變化,與“九二共識”產生以來其表述在兩岸交流和祖國統一發展史中不斷沉淀密切相關。在《九十年》中,表述非典疫情時,用的概念是“非典型性肺炎(簡稱‘非典)疫病災害”,這一表述在當時曾在部分報道中出現但并非主流,到《一百年》中,相關表述已修訂為當時官方文件和世界衛生組織通用的“非典型肺炎疫情”,表述更加規范?!兑话倌辍分?,還進一步完善了有關“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和“和諧社會”的表述。雖然,早在中共十七大就已經把“建設生態文明”作為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目標提了出來,但直到中共十八大才正式提出社會主義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生態文明建設“五位一體”總體布局。與之相應,涉及“五位一體”的正史敘述也做了相應調整,既避免了超前表述問題,理順了歷史發展邏輯,又可以將“大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內容放到新時代來進行表述,突出時代特點。如刪除了第十章“‘十一五規劃的完成”一目中有關將“五位一體”建設并敘的語句,同時,將“大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標題變為更為符合當時實際情況的“加強生態環境保護”。此外,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戰略目標、推動建設和諧世界等相關表述在《一百年》中同樣進行了完善,如將“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戰略目標”一目相關表述融入社會建設內容,不再單獨設目,有關“推動建設和諧世界”的表述進行了刪減,不再特別強調。
三、初步確立新時代十年正史敘述的基本框架
在《一百年》中,新時代十年篇幅與前三個歷史時期一樣,整整寫了一本書,鮮明體現出第三個歷史決議“突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這個重點”的考慮,與決議強調總結新時代黨和國家事業取得的歷史性成就、發生的歷史性變革和積累的新鮮經驗的主旨保持一致。這一方面體現出新時代十年偉大變革在黨史、新中國史、改革開放史、社會主義發展史、中華民族發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另一方面則體現出黨史資政育人的基本功能,“突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這個重點,有利于引導全黨進一步堅定信心,聚焦我們正在做的事情,以更加昂揚的姿態邁進新征程、建功新時代”。
相比前面的三個歷史時期,從黨史敘述的角度看,“新時代”是新的正史敘述。不同于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黨史和黨史研究已有30多年的沉淀,“新時代”是進行時,且時間段還不長,歷史和現實尚處于相互糾葛之中,“這段歷史中的一些重要情況現在還難以了解,一些重大決策部署的歷史背景、來龍去脈等問題還難以把握,一些重要事情還沒有經過足夠長的實踐來沉淀,它們對歷史的影響究竟如何還有待觀察”。目前,作為黨史研究新領域,“新時代”研究成果雖已有不少,但大多從現實和理論出發,以各地、各領域改革發展的基本陳述、成就介紹以及宏觀的理論闡述為主,“尚無從發展歷史和總結經驗與規律的角度加以研究的成果,有待弄清的史實、需要討論的問題還很多”,總體上看,仍然較為薄弱。如果說第三個歷史決議從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角度,對黨的十八大以來的歷史作出了高度濃縮的概括和總結,那《一百年》第四冊則可以說是從黨史敘述的角度初步確立了新時代十年正史敘述的基本框架。
在《一百年》出版以前,學術界尚未有關于新時代十年黨史進行整體性研究的權威正史范本面世。從章目的設置看,《一百年》第四冊共一章十三目,在延續《九十年》編年紀事基本框架和敘事風格的基礎上有所突破??v向比較的話,《一百年》中“開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一章的敘述框架與其他三個歷史時期并不一致。與其他三個歷史時期已經有相對清晰的階段劃分和相對成熟的正史表述不同,新時代展開時間不長,基于史學研究的沉淀還不夠,這使得在構建新時代十年的敘述框架時需要有整體性的視角才行。考慮到這一點,《一百年》在對新時代黨史謀篇布局時,主要依照第三個歷史決議,形成了以新時代最重要的政治成果“兩個確立”(即黨確立習近平同志黨中央的核心、全黨的核心地位,確立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指導地位)重大論斷為引領,從13個方面凸顯黨統攬“四個偉大”,推動黨和國家事業取得歷史性成就、發生歷史性變革的編寫思路。
在《一百年》第四冊中,正文十三目以黨代會為界將新時代十年黨史分為兩部分。由于在書目編寫的時候,黨的二十大尚未召開,關于后五年的權威表述尚未通過黨代會文件公布,從寫史角度而言,這部分內容的表述還需要沉淀,因此,前后五年的敘述結構會有所不同。具體而言,前五年共分七目。開頭一目以“黨的十八大的召開與十八屆六中全會確立習近平同志黨中央的核心、全黨的核心地位”作為引領,接下來的六目則分別對應第三個歷史決議中的13個方面歷史性成就、歷史性變革相關內容,以及“全力推進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進程”,總體上已經涵蓋了“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四個全面”戰略布局、國防和軍隊現代化、國家安全、“一國兩制”和祖國統一、中國特色大國外交和人類命運共同體等方方面面的內容。其中,統籌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和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略布局的著墨最多,占全冊近三分之一的篇幅。需要指出的是,13個方面歷史性成就、歷史性變革中的“堅持黨的全面領導”相關內容,并沒有在前五年中進行論述,而是放在后五年中專門列目來進行重點強調。相比前五年,后五年的六目,除了第一目以“黨的十九大和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指導地位的確立”為引領外,其他五目的標題和內容基本上是根據黨的十九屆中央歷次全會主題來進行敘述的。比如,第九目對應貫徹落實黨的十九大以來歷次全會堅持黨的全面領導和黨的自我革命決策部署;第十目突出國家制度和治理體系建設,對應貫徹落實十九屆三、四中全會堅持全面依法治國決策部署;第十一、十二目突出在應對風險挑戰中推進各項事業,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對應貫徹落實十九屆五中全會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和全面深化改革決策部署;第十三目突出建黨100周年和第三個歷史決議,對應貫徹落實十九屆六中全會決策部署。在謀篇布局上,后五年與前五年也有不同,主要以時間和重大決策、重大部署、重大事件為明線,以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的“四個全面”戰略布局為暗線。
余論
從正史敘述的角度,無論是“新時期”歷史,還是“新時代”歷史,都是黨史、新中國史、改革開放史、社會主義發展史、中華民族發展史的重要組成部分,唯有樹立起大歷史觀、大時代觀,把握好歷史進程和時代大勢,才能夠真正反映出“中華民族的千年巨變,揭示百年中國的人間正道”。作為權威正史著作,《一百年》一書為我們從黨史百年和中華民族千年巨變的大局中來梳理、總結“新時期”“新時代”歷史樹立了一個范本。通過對《一百年》中“新時期”“新時代”歷史的把握,讀者們也能深刻認識到:“新時期”“新時代”是推進改革開放、開創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歷史進程中的一個整體,“新時期”“新時代”同處于改革開放這一偉大歷史進程之中,共同印證了改革開放是黨的一次偉大覺醒,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發展史上一次偉大革命,是決定當代中國前途命運的關鍵一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是指引中國發展繁榮的正確道路。習近平總書記在講到改革開放歷史時曾提出“兩個不能否定”,即對改革開放前的歷史時期要正確評價,不能用改革開放后的歷史時期否定改革開放前的歷史時期,也不能用改革開放前的歷史時期否定改革開放后的歷史時期,這是從事改革開放時期黨史研究不可忽視的一條指導原則。從某種程度上講,“新時期”與“新時代”之間的歷史也不能夠互相否定,在這方面,《一百年》同樣為黨史敘述如何堅持正確黨史觀,準確把握歷史主題主線、主流本質,正確梳理、總結黨在改革開放前進道路上的正反經驗,提供了一個成功的范例。
[謝濤,中共廣東省委黨史研究室第三研究處處長、一級調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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