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顯祖戲曲文化與旅游深度融合發展探析

蘇英偉

（東華理工大學，江西南昌 330013）

一、湯顯祖戲曲資源優勢與特色

江西撫州位于江西省東部，地處贛撫平原，是江右古郡，曾孕育出湯顯祖、王安石、曾鞏、晏殊、晏幾道、陸九淵等一大批文化名人和戲劇大師，也被稱為“才子之鄉”和“戲曲之鄉”。其中，湯顯祖是明代一位杰出的戲曲家、文學家，被譽為“中國戲圣”和“東方莎士比亞”。湯顯祖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有“臨川四夢”，包括《還魂記》（又稱為《牡丹亭》）、《紫釵記》《南柯記》和《邯鄲記》。例如，《牡丹亭》講述的是一個經典的人鬼相戀的愛情故事，《牡丹亭》里的經典愛情絕唱膾炙人口，在歷史長河中流傳至今，閃耀著璀璨的光芒。湯顯祖戲曲不僅探索了人性和社會道德的問題，而且展現了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和價值觀念。因此，湯顯祖戲曲是中國傳統文化遺產中不可或缺的寶貴資源，具有鮮明的時代精神和當代傳播價值。文化旅游是旅游發展的新趨勢，湯顯祖戲曲的悠久歷史和獨特文化魅力在當下文化旅游中具有鮮明的旅游特色，湯顯祖戲曲文化也成為重要的旅游資源之一。近年來，在文化旅游的推動下，湯顯祖戲曲文化得到了更廣泛的傳播和發展。撫州以戲劇為媒介，以文化為核心，充分挖掘湯顯祖戲曲文化價值與精神內涵，推出了以湯顯祖戲劇《牡丹亭》《紫釵記》等“臨川四夢”為主要內容的高質量音樂劇、歌舞劇、采茶劇、實景劇等戲曲文化精品，這些作品受到了高度關注[1]。其中有以歌劇形式演繹的《湯顯祖》，劇中講述了湯顯祖一生的悲歡離合；還有鄉音版的《牡丹亭》，使用了有著500 多年歷史的古老聲腔——盱河高腔，演繹出湯顯祖筆下浪漫主義色彩濃厚的愛情傳奇。這些戲曲藝術精品先后走出國門，贏得了廣泛贊譽。湯顯祖戲曲不僅傳達了中國獨特的文化和藝術之美，還展現了人類共通的情感和價值觀，因此，在全世界引起了“湯翁”戲劇熱潮。2016—2019 年，撫州市連續4 年成功舉辦了湯顯祖國際戲劇節活動和國際戲劇交流月活動，進行了全國優秀高腔劇目展演和江西玉茗花戲劇節等戲曲展演活動。然而，湯顯祖戲曲與旅游協同融合發展的深度及廣度還需要深入挖掘和進一步拓展。

二、制約湯顯祖戲曲文化與旅游深度融合發展的因素

（一）湯顯祖戲曲文化的受眾群體不夠廣泛

隨著人們物質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旅游作為一種新的生活方式，能夠滿足人們的精神需求。文化旅游為湯顯祖戲曲文化遺產傳承拓展了空間，同時激活了湯顯祖戲曲的活力和生命力，但在戲曲文化旅游發展中，熱愛戲曲的大多數都是中老年人，年輕的戲曲受眾越來越少[2]。近年來，撫州市在每年的湯顯祖戲劇節期間都會引進大量劇目，據統計，2019 年9—12 月共引進大小劇目演出活動81 場，但部分演出場次的觀眾上座率不理想，年輕觀眾較少。2019 年11 月，撫州湯顯祖大劇院演出的本地精品劇目盱河高腔·鄉音版《牡丹亭》上座率為80%左右，從觀眾年齡段來看，60 歲以上的觀眾約占觀演人數的27%，50 ～60 歲的觀眾約占觀演人數的32%，40 ～49 歲的觀眾約占觀演人數的18%，30 ～39 歲的觀眾約占15%，30 歲以下的觀眾約8%，從以上數據可以看出，參與戲曲觀演的群體仍以中老年人為主。由于年輕一代對戲曲基礎知識了解不足，以及戲曲本身的文雅性和綜合性特征，參與劇場觀演的年輕觀眾較少[3]。從長遠來看，這對于戲曲文化的傳承與弘揚是非常不利的。因此，我國仍然需要不斷擴大戲曲的受眾群體，讓更多的當代年輕人參與其中，讓更多的當代年輕人愛上戲曲，為復興湯顯祖戲曲文化貢獻一分力量。

（二）湯顯祖戲曲文化體驗產品不夠豐富

首先，戲曲演出是主要的旅游項目之一。在很多旅游景點，特別是歷史文化街區、戲曲小鎮等，戲曲演出通常是吸引游客的項目之一。然而，這類產品仍然主要采用傳統的戲曲劇目，由此不可避免地會出現生搬硬套、簡單移植和同質化現象。對于一些年輕人或非專業觀眾來說，這可能會讓他們感到難以理解或缺乏興趣，難以獲得更優質的文化旅游體驗。其次，戲曲表演的場景單一。大多數戲曲演出都是在劇院或室內舞臺上進行的，缺乏與其他旅游資源的深度融合，這就導致游客只能在有限的時間內欣賞戲曲演出，難以真正體會到湯顯祖戲曲文化的獨特魅力。最后，戲曲旅游產品內容相對單一，品牌培育力度還不夠。除了戲曲演出，其他形式的戲曲旅游產品供游客選擇空間不大，也就難以更全面地展示出湯顯祖戲曲文化的深厚底蘊。

（三）湯顯祖戲曲文化旅游產業集聚效應不夠明顯

產業集群效應在提升當地旅游產業的影響力和競爭力，促進區域經濟發展方面起著重要作用。要想擴大湯顯祖戲曲產業發展規模，需要眾多企業之間的相互依存、唇齒相依的“抱團打天下”，最終形成具有競爭力的產業鏈條[4]。近年來，撫州逐步推動戲劇產業縱深發展，開展湯顯祖戲曲文化推廣系列活動，重點建設“中國戲曲博物館”、歷史文化街區項目和戲曲傳承基地，產業集群效應初步顯現。然而，不可否認的是，湯顯祖戲曲旅游產業仍未形成較大規模，能夠產生規模效應的大規模戲曲產業園區還很有限。一些有關戲曲文化產品的企業無論是經營規模還是產生的經濟效益都還不夠醒目，因此難以成為龍頭企業，也難以發揮引領輻射的作用。為此，還需要進一步整合資源，培育龍頭企業，提高其核心競爭力，帶動湯顯祖戲曲產業集聚，提高戲曲文化的經濟效益和傳播價值。此外，湯顯祖戲曲文化旅游發展過程中，還存在戲曲旅游融合深度與廣度不足，產業鏈縱向延伸不充分，高層次復合型戲曲人才不足，戲曲旅游深度融合發展的內生力不夠，旅游產品、工藝品、戲曲展演等轉化為文化產品的能力有待提升等問題。

三、湯顯祖戲曲與旅游深度融合發展的策略

（一）融入文化創意元素，擴大戲曲受眾群體

創新給戲曲文化帶來了全新的表達方式和傳播途徑，已經形成一種新型的文化消費模式。戲曲文化創意是一種將戲曲資源與商業結合的模式，這種模式包括戲曲展演、劇本創作、戲曲文化旅游產品創意設計等多個方面。因此，要以戲曲文化創意為突破口，打破傳統戲曲在音樂、舞美、空間等方面的局限，融合大眾的審美、品位等綜合要素，以展現其傳統性、現代性和永恒性的特點，從而更好地滿足當代年輕人的審美需求。例如，撫州以《牡丹亭》為主題素材，打造了國內首個以傳統戲劇為藍本的游園式實景演出《尋夢牡丹亭》，結合現代高科技舞臺、聲光電技術，完整還原了《牡丹亭》中的亭臺樓閣景致，并展示了《游園驚夢》《魂游尋夢》《三生圓夢》三個篇章。該演出注重文化創意元素和數字技術的融合，從原來的單一觀光模式轉變為“觀光+體驗+文化”模式，通過戲曲文化創意增加旅游體驗的深度和廣度。這不僅滿足了大眾的審美需求，吸引了更多年輕觀眾對湯顯祖戲曲藝術的關注和參與，也實現了湯顯祖戲曲文化和旅游的協同發展。另外，還可以打破戲曲傳統的界限，通過跨界與融合實現湯顯祖戲曲的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將傳統戲曲推廣至更廣泛的受眾，吸引更多年輕人的關注和參與，實現戲曲藝術的傳承與傳播。例如，將戲曲元素融入舞蹈、音樂、電影、電視劇、舞臺劇中，創造出新的藝術形式和觀賞方式。2017 年，原創歌劇《湯顯祖》在中國國家大劇院首演，并相繼在“上海之春”國際音樂節、匈牙利歐洲青年歌劇節、悉尼歌劇院上演[5]。該作品靈活運用了西方歌劇結構和戲劇情節設計，巧妙地將戲曲與西方歌劇藝術形式相結合，給國內外觀眾帶來了不一樣的戲曲體驗和精神享受，同時推動了湯顯祖戲曲文化在國際上的傳播，讓其他國家的人了解了湯顯祖戲曲。

（二）豐富湯顯祖戲曲旅游產品，增強文化旅游體驗感

戲曲旅游是一種獨特的文化和旅游結合方式。近年來，各種地方非遺特色演出已經成為各個旅游景區吸引游客的重要項目，也是游客感受地方風情和歷史文化的重要途徑。其中，戲曲演出尤其受到游客的青睞，戲曲演出的主要形式大多為傳統劇目演繹。在將湯顯祖的戲曲資源轉化為旅游產品與服務的過程中，需要以游客的體驗為基礎進行創新與融合，通過內容更新和劇目轉化，并結合現代舞臺藝術的表現手法和技術手段，創新戲曲藝術表演形式，提升游客的體驗感，使游客獲得更高級的精神享受。此外，除了戲曲演出，還可以進一步擴大游客在選擇戲曲旅游產品上的空間，通過創新豐富產品內容，提升游客的旅游體驗，吸引更多的游客。比如，可以舉辦湯劇學唱、戲曲服裝手工制作技藝、湯劇文化講座、戲曲文物展覽等活動，以更全面地展示湯顯祖戲曲文化的豐富內涵。

（三）發揮產業集群效應，構建湯顯祖戲曲旅游產業鏈

湯顯祖戲曲是撫州的重要戲曲資源，也是撫州文旅產業發展的驅動力。近年來，撫州政府持續推動湯顯祖戲曲文化旅游發展，重點打造湯顯祖戲曲品牌，展開了系列戲曲推廣活動，如湯顯祖戲劇節、國際戲劇交流月、“校園傳承版《牡丹亭》全國巡演活動”“湯顯祖國際戲劇交流月活動”，以及《臨川四夢》《牡丹亭》的全球巡演活動等，并在文昌里歷史文化街區建立了中國戲曲博物館、戲曲小鎮、文化街區等。形成戲曲產業空間集聚對做大做強湯顯祖戲曲產業有很大的推動作用，但是湯顯祖戲曲旅游產業集聚優勢并未完全凸顯出來。因此，湯顯祖戲曲文旅發展需遵循產業發展規律，充分發揮產業集群效應，提高整體經濟實力和競爭力。首先，要引進和培育產業層次高、社會效益好的文化旅游項目與龍頭企業，從而帶動中下游其他企業的發展壯大。其次，要鼓勵戲曲旅游企業以資本和業務為紐帶，整合資源，實施兼并重組，實施跨地區、跨行業經營，加快形成湯顯祖戲曲產業集群效應，培育和發展一批競爭力強的龍頭企業和集團。最后，要把湯顯祖戲曲培訓機構、行業協會、高校、科研平臺、劇團、機構組織等產業要素集聚起來，加強與相關行業的合作，帶動戲曲、民宿、文旅、文創等關聯產業的聯動發展，構建戲曲旅游全產業鏈模式。

（四）拓展傳播空間，創新營銷模式

拓展傳播空間，創新營銷模式是在當今競爭激烈的文化旅游市場中保持競爭力和吸引力的重要手段。隨著虛擬現實、人工智能和5G 等技術的發展，傳統的營銷方式已經不能滿足市場的需求，因此，必須通過不斷拓展傳播空間和創新旅游模式來吸引更多的旅游消費者。首先，進一步完善戲曲文化旅游網絡信息平臺。找準戲曲文化與旅游的契合點，創新戲曲產品樣式，以提升游客的戲曲審美體驗及滿意度。其次，完善戲曲文化旅游網絡營銷體系。運用獨特的旅游營銷方法，建設多渠道網絡，建立各類營銷平臺，充分挖掘湯顯祖戲曲資源的獨特優勢，提升戲曲文化旅游品牌的影響力。最后，結合數字技術開發戲曲動漫產品，加強有關戲曲文化的動漫游戲產品的創作生產，豐富其文化內涵，提升其附加值。

四、結語

江西撫州是一個有戲有夢的地方，在這里誕生的“臨川四夢”影響深遠。當前，在文旅融合的大背景下，深入挖掘湯顯祖戲曲資源特色，形成集群優勢，打造戲曲產業新業態，對于扎實做好湯顯祖戲曲文化保護與傳承，促進戲曲文化旅游的高質量發展，更好地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具有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