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省東營市農地流轉對農戶收入的影響研究

摘要：推進農民農村共同富裕是加快構建我國新發展格局的目標引領和關鍵動力所在。現階段農村農地經營性收入和非農就業收入是農民收入最主要的兩大來源，文章以山東省東營市為例，將農地流轉、非農就業和農戶收入納入同一分析框架，分析在當前農地流轉、非農就業發展迅速的背景下，農村勞動力的就業現狀以及農地流轉速度滯緩、利用效率不高等問題，提出促進農地規范有序流轉、充分釋放農村剩余勞動力、增加農民轉移就業渠道的對策建議，進而使農戶合理配置農地和家庭勞動力等資源，優化收入結構，提高農村家庭收入。

關鍵詞：農地流轉；非農就業；農戶收入；共同富裕

收稿日期：2023-03-27

作者簡介：高鑫然（1998—），女，在讀碩士生，主要從事農業管理方面研究。E-mail：ufozhang111@126.com

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促進共同富裕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在農村，難點在于如何讓農民持續增收。當前我國國民經濟平穩健康發展，總體來看居民收入持續較快增長，但城鄉居民收入存在明顯差距，農村居民收入增長相對遲緩，缺乏長期增長動力，實現城鄉居民共同富裕面臨較大挑戰。

在現有的社會資源條件下，我國農村地區依然存在勞動力過剩、人口規模大等問題，導致農村地區勞動生產率較低，這也是我國作為典型的二元經濟國家的重要特征[1]。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涌向城市的農村勞動力越來越多，農村居民非農就業的比例也在逐步擴大。據國家統計局發布的《2021年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統計數據顯示，2021年我國農民工人數總量已經達到29 251萬人，比2020年增加691萬人，增長2.4%；在外出農民工人數總量中，舉家外出的農民工人數達到17 172萬人，比2020年增加213萬人，增長1.3%；本地農民工為12 079萬人，比2020年增加478萬人，增長4.1%；2021年，從事第三產業的農民工比例為50.9%、從事第二產業的農民工比例為48.6%；從性別上來看，外出務工農民男性占比64.1%、女性占比35.9%。這種大規模遷移和流動的勞動力將改變我國農村地區的收入結構、資源配置以及我國農民的經濟意識，進而影響農村地區的發展[2]。

農村土地作為農民的要素稟賦資源，是農民最主要的財產，能夠影響農戶家庭收入的增長[3]。鄉村發展的載體和基礎就是農地。如今，農村勞動力不斷涌向城市，如何更加有效地利用農地資源，從而確保國家糧食安全已成為我國經濟社會面臨的重要挑戰和難題[4]。實現農地資源優化配置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農地流轉，此方式有利于實現農業的規模效益，確保經營者之間農地資源的合理流動，從而推動農村土地規模化、集約化進程，進一步優化我國農地資源配置[5]。同時優化調整農業結構，促進農業生產組織結構和生產要素結構的優化，推動農業產業化進程，更有效地促進農村勞動力遷移，促進我國農村經濟的發展，吸引更多優質社會資金注入農業生產開發，真正實現農民致富[6]。

通過農地流轉促進農民收入增長，既有必要性，又有可行性。通過有序流轉我國農村土地，進而提高我國農業生產效率，解放農村剩余勞動力，引導農民充分合理就業成為促進農民收入增長的重要途徑[7]。因此，探析農地流轉和非農就業對農村家庭收入的影響，厘清農地流轉和非農就業影響不同流轉主體家庭收入的內在機理，有利于健全農地流轉規范管理制度，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引導農戶充分合理就業，有效促進農村家庭收入增長。

1? 山東省東營市農地流轉、非農就業與農戶收入現狀

1.1? ?山東省東營市農地流轉現狀

山東省東營市（以下簡稱東營市）位于山東省北部黃河三角洲地區，土地總面積82.57萬hm2，其中農地面積47.77萬hm2，占東營市土地總面積的57.85%；建設用地面積15.14萬hm2，占東營市土地總面積的18.34%；未利用土地面積19.66萬hm2，占東營市土地總面積的23.81%。在東營市農地中，耕地面積21.73萬hm2，占東營市土地總面積的26.32%，占農地面積的45.59%。

東營市的農地以種植小麥、玉米、高粱、棉花等作物為主，小清河以南區域是東營市糧棉菜高產穩產區，水稻主要分布于東營市利津縣和墾利區兩個縣區的老稻區。隨著各級政府農地流轉政策的逐步落實，東營市農地流轉的速度得到顯著提升。據東營市統計局數據顯示，截至2018年，全市流轉土地面積6.79萬hm2，比2017年增加1.53萬hm2，同比增長29.1%，比2017年增速提高6.8個百分點；其中農戶土地流轉面積5.28萬hm2，同比增加1.37萬hm2，增長35.0%，增速比2017年提高29.3個百分點，參與土地流轉的農戶11.39萬戶，同比增加3.35萬戶，增長41.8%，增速比2017年提高33.7個百分點。目前，東營市農地流轉的規模雖然在逐年增長，但小農經營格局依然存在，不同區域的農地流轉率相差較大，流轉過程不規范，總體看來，農地流轉率還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

1.2? ?山東省東營市農村非農就業現狀

改革開放以來，東營市農村勞動力在城鎮就業由最初“小規模、低層次、本地就業”為主，已經發展成為當前“大規模、多層次、本地和外埠相結合”的現狀。據調查分析，東營市農村剩余勞動力的勞務輸出多呈現季節性變化，這與農村剩余勞動力的結構組成有關。有些農村剩余勞動力并不是真正的剩余，而是受城鄉收入差距的吸引以及周圍在城鎮就業人員高收入的示范拉動效應的影響，形成了季節性、暫時性的流動。這些農村居民一般為農閑時外出務工、農忙時回鄉種地，他們勞務輸出或務工的地點大多集中在東營市及其周邊地區。據不完全統計，東營市進城務工的農民工人數總量已經接近19萬人次，這些農民工大部分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主要通過體力勞動賺取經濟收入，收入并不穩定。從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以及在城鎮就業的方式來看，東營市農村勞動力非農就業結構分為以下三類：一是在本市從事非農業生產；二是在異地從事非農業生產；三是自主創業。其中從事雇傭性質的男性勞動力大多集中于建筑、外賣、出租車等行業，女性勞動力主要集中于家政、美容美發、商場或餐飲等服務行業。

1.3? ?山東省東營市農戶收入現狀

東營市作為山東省平原農區的典型代表，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隨著農業結構的調整，大量農民由種植棉花等經濟作物改為種植糧食作物，釋放了大量勞動力從事非農務工，有效增加了農村家庭收入。據《東營市統計年鑒》近10年數據顯示（圖1），2012年以前，東營市農村居民家庭收入主要以農業經營性收入為主，但自2013年起，東營市農村居民家庭的工資性收入所占比例越來越高并呈上升趨勢。10年間，農村居民家庭的工資性收入占可支配收入的比重從40.1%上升到47.7%，并且隨著工資性收入比例的增加，農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長速度明顯加快，從2012年的11 489元增長到2021年的22 255元，農村家庭收入翻一倍。這說明近年來東營市農戶非農就業參與度持續提高，農村家庭勞動力流動帶動了家庭總收入的增長，改變了傳統的以農業經營性收入為主的收入結構，工資性收入在農村家庭收入中已占優勢地位。同時，呈現持續上升趨勢的工資性收入也說明，當前的農村家庭收入結構正在改變著農民的經濟意識和農村家庭的資源配置。

2? 山東省東營市農地流轉、非農就業存在的主要問題

2.1? ?農地依賴感較強，非農就業不充分

現行土地制度對農村勞動力轉移的影響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在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情況下，農民對土地產權沒有安全感，擔心失去土地，從而推遲遷移、不遷移或部分遷移；二是缺乏“人動、地動”的良性互動機制。當農戶決定外出務工時，首先必須妥善解決好承包土地的處置問題。一個發育完全的土地流轉市場應保證農戶在需要時能夠順利地找到流轉對象，將土地轉包出去；而發育不完全的土地流轉市場降低了土地的可流動性和變現能力，成為農戶勞動力外出轉移的掣肘。從這個角度分析，“地不動”可能是導致“人不動”或者目前農村勞動力轉移不充分、不徹底的一個直接原因。

2.2? ?農地流轉不規范，流轉信息渠道不暢

由于現階段我國農地流轉缺少相應的法律法規支持，從而出現一系列口頭、隨意、短暫的農地流轉問題。目前，農地流轉“三多三少”的問題依然存在，在我國農村地區，大多數是親戚朋友之間進行流轉農地，比較缺乏流轉農地的專業大戶。農用地出租、轉包、代耕的現象普遍存在，而農地以轉讓的方式在我國農村地區存在較少，文字協議少有、口頭協商常見，農地流轉、出讓容易發生糾紛。在農地流轉過程中，容易出現農地管理、地界確定、地租等問題，由于沒有正式的租賃轉讓合同，為避免親友之間的沖突，大多數農戶寧愿讓農地閑置也不進行轉讓。同時，隨著農民兼職務工收入的增加，種地觀念也發生較大變化，使農業生產成本越來越高。因此，農民寧愿選擇不種地來減少損失，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了農地流轉的速度。

此外，我國農地流轉目前也存在服務不到位、流轉信息及渠道不通暢等問題。統一規范的農地承包經營權流轉市場在我國尚未形成，缺少農地流轉中介組織，缺乏精確的流轉價格評估機構。雖然我國部分地區已經形成流轉中介組織，但是后期服務不完善，缺乏良性的市場運作機制，這些問題依然阻礙著農地承包經營權流轉的進一步發展，影響了我國農地流轉市場的規范與統一。

2.3? ?農村勞動力整體素質不高，非農就業市場不健全

目前，我國農村勞動力整體素質不高，受傳統就業觀念和就業方式的影響，農村勞動力外出就業大部分只能以臨時工或雇傭關系為主，有些農民農閑時外出務工、農忙時回鄉種地，頻繁換工作不利于農民的職業長期發展，使得大多數農民未能實現充分就業。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對農民的職業素質要求越來越高，農村勞動力市場面臨的壓力越來越大，大量農民工不能在城鎮立足，導致大量農村勞動力流動受阻。因此，切實提高農村勞動力綜合素質是提高農村居民非農收入的關鍵，也是促進農地順利流轉的關鍵。

3? 山東省規范東營市農地流轉、促進非農就業、增加農戶收入的對策建議

3.1? ?規范農村社會保障體系，促進農地流轉

現階段政府應大力完善農村社會保障制度，增強農戶抵御風險的能力，調動農戶參與農地流轉的積極性，確保農民能夠自主行使農地流轉權利，并且在農地流轉后能保證農民的基本生存權。實現這個目標，需要在農村和城市兩個方面進行努力。在農村層面，通過建立健全社會保障體系，保障農民的基本生存生活權益，保證農民有隨時退出農地流轉的權利，通過各項保障制度盡最大努力消除農民的后顧之憂。在城市層面，健全相關配套服務設施，給予勞動力轉移的農村務工人員與城市居民平等的醫療保障和社會福利等權益，保障農村務工人員的基本權益；解決農村務工人員子女的教育問題，加大資金扶持和培訓力度，保障農業人口在外就學或創業無后顧之憂。政府還可以出臺農村務工人員稅費減免和財務優惠補貼等政策，吸引農業剩余勞動力向城鎮非農產業轉移。

3.2? ?建立健全規范統一的農地流轉機制

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環節。在東營市人多地少的現實背景下，農地資源分散是農業現代化道路上亟須解決的問題，需促進有限的土地實現價值更大化和資源配置更合理化。農地流轉是優化農地資源配置的有效方式，要實現農地有序流轉，需要完善與農地流轉相關的政策、建立與農地流轉相關的保障機制。一方面，應由政府制訂統一的農地流轉合同模板，農地流轉雙方需按照合同規定的格式，在流轉期限、流轉方式、違約行為以及賠付條款等方面達成一致意見，以降低農地流轉風險和交易成本。另一方面，政府應完善農地流轉市場的交易機制，出臺相關規定規范農地流轉交易，明確農地流轉雙方的訴求及相應信息，促進交易信息透明化。通過構建政府主導的交易平臺，服務農地流轉工作，提供農地流轉政策咨詢、等級評估、流轉雙方供求信息等服務，在農地流轉雙方平等自愿的基礎上，依法、有序地保障農地流轉，提高農地流轉效率。

3.3? ?加強城鎮企業發展，促進農村勞動力就地轉移與農地流轉

農村勞動力轉移離不開農村當地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農村當地城鎮企業是農村勞動力轉移的主要方向。農村當地城鎮企業的發展不僅可以帶動當地勞動力就業，還能夠促進農村勞動力轉移，推動農村經濟發展，增加農民收入。政府應加大對農村當地城鎮企業的政策扶持、資金投入和資源傾斜，優化營商環境，推動企業產業轉型升級，以更好的環境優勢吸引農村勞動力務工；加大對農產品加工的支持力度，延長農產品加工產業鏈，促進農村勞動力轉移與農地流轉；加大對農民返鄉創業的支持力度，鼓勵農民自主創業，并為自主創業的農民提供優質平臺和培訓機會，提高農民的綜合素質，充分發揮農村勞動力就地轉移的優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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