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濤(揚州大學)
黨的十九大提出了鄉村振興的全局戰略。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是關系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全局性、歷史性任務,是新時代“三農”工作總抓手[1]。鄉村振興不僅是“三農”問題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新發展格局中以國內循環為主體的關鍵環節,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鄉村振興是一個全局性的重要任務,因此必須從宏觀角度來考慮,要從城鄉關系上探討鄉村振興問題,脫離了城市和城鄉協同就不能系統闡述并落實鄉村振興這一戰略。以城鄉關系為基礎,深入探討鄉村振興的策略,以實現農村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馬克思和恩格斯對資本主義城鄉關系的深刻批判為城鄉協同發展提供了理論基礎,而《德意志意識形態》《共產黨宣言》《英格蘭工人階級狀況》等著作則進一步豐富了這一思想,并且隨著時代的發展,這一理論也不斷演變。自新中國成立以來,社會主義城市化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從單一大城市向都市圈的發展轉變,形成了多元化的發展模式。
在劉守英、文愛平看來,中國結構轉型大致經歷了鄉土中國、城鄉中國、城市中國這3個階段。在這3個階段,城鄉中國階段尤為關鍵,這一階段中結構轉變最快,要素流動最活躍,城鄉關系變動最大。從目前來看,城鄉中國已經取得了階段性成果[2]。更多的問題還存在于城鄉中國階段中,此階段存在著諸多結構性矛盾。所以,有必要對這個階段作深入細致的分析與研究,以便掌握它的發展規律與趨勢。城鄉中國階段中,要將城鄉發展形態中的城鄉分離及城鄉發展不同步的情況轉變為符合新時代發展規律的城鄉協同狀態。黨的十九大報告中,亦明確提出了建立更有效的區域協調發展機制的建議。區域協調發展的本質要求就是需要城與鄉之間共同發展,城市與邊緣鄉村本身就有著天然的地域和文化相連的優勢,帶動城市近郊發展后再進一步與周邊城市共同發展形成都市圈。
隨著新時代的到來,世界正處于前所未有的重大變革之中,我國亦處在偉大復興的關鍵時期。但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之一就是城鄉發展的失衡制約了經濟的發展,而這一失衡的同時也導致無法滿足人民的新需求和新期望。都市圈作為新型城市化的典型特征帶動鄉村發展具有重大意義。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把鄉村振興戰略這篇大文章做好,必須走城鄉融合發展之路”[3]。在鄉村全面振興的過程中,“職業”的農民將會成為主要的參與者,而“農民”則是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到2050年,中國仍有近八億農民,其中包括農民工,“職業”的農民可能不足一億[4]。而“身份”和“職業”的農民,從八億到不足一億,他們大部分人的身份都可以在城市居民和鄉村居民之間相互轉換,都與城市化息息相關。目前絕大多數農戶家庭的收入中,最大的一部分基本都來自于城市務工或者作為個體工商戶的收入。因此,農村產業要壯大,但是,不應違背經濟規律。農村不能盲目發展優勢不足的行業,而是要發展適合農村的輕工業,同時大力發展鄉村旅游業。將現在在鄉村的小型農業生產者與農業現代化相銜接,為鄉村振興提供基本的生產秩序與物質保障。
在鄉村振興的背景下,城市群發展更需要注重城鄉協同。城鄉協同發展需要深入探討其中的矛盾問題,工業化、城鎮化和農業之間有著錯綜復雜而多層次的聯系,它們彼此促進、相互制約,而農業則是工業發展和城鎮化建設的基石,它們之間的聯系使得城市化能夠形成集聚效應,從而推動工業化和農業現代化的進程[5]。并且城市之所以形成,其基本動因是經濟效益,隨著社會的發展,社會基礎設施與技術網絡健全,降低運輸與貿易成本,形成向心力,使得經濟活動趨向于某一地區的集聚,催生了城市群和都市圈[6]。隨著城市內工業生產和科技的飛速發展,人員、資本和科技以驚人的速率向大城市及其周圍區域集中;同樣,城市鄉村相互之間的交通網絡也變得更加便捷,城市從長時間的中央聚集發展轉變為更加粗放的近郊化發展,收入層次也從中央區外遷,這也導致了工業和服務業的近郊化趨勢日益明顯。城鄉之間的相互作用是城市和社會發展的重要推動力,它不僅可以促進城市的發展,而且還能夠提升城市功能,進而使生活變得便利、有效,從而導致城鄉發展越來越不平衡[7]。城鄉發展不平衡會通過短板效應影響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隨著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推進,要將“三農”問題中農業發展問題解決必須打破城鄉壁壘,實現生產要素的自由流通。然而,城鄉收入差距和勞動要素投入的減少及勞動力市場需求結構的變化,使得農村勞動力流轉受到了限制,進而嚴重影響了農業經濟發展,也限制了現代化進程。此外,人均收入的不同導致城鄉居民消費結構存在較大差異,也是直接影響鄉村經濟發展的因素。在市場化水平上,農村地區的市場化程度比較低,農村提供的貨物很難準確地滿足市場需求導致城市產生虹吸效應,吸取本該在農村內部的消費。農業內部本身結構也面臨著許多重大問題,如市場分割、農業產業現代化程度不高及農戶難以增加收入等難題。促進城鄉融合發展旨在建立和完善城鄉之間的雙邊流通機制,以促進城鄉之間的循環[8]。
世界范圍內城市化的歷史,實質上就是城鄉關系重塑的過程。伴隨著一個國家城市化水平的提升,經濟的發展和信息技術的迭代,各種生產要素在城市和鄉村間的流動亦會從單向走向雙向,城鄉關系步入協同發展新階段。
無論從經濟發展水平還是城市化水平來看,我國都已經具備了推動城鄉協同發展的條件。在這一過程中,勞動力市場與資本市場的作用至關重要。中國勞動力市場已經步入劉易斯轉折時期,這不僅預示著二元經濟已經結束,更是城鄉協同的起點。在此背景下,以農民工為主體的新生代農民進入城市務工,不僅改變了傳統農業生產方式,而且影響著城市社會結構與治理體系的變化。隨著農民工工資的迅速上漲,資金從城市流向鄉村,IT、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還由城市向農村應用,均為城鄉協同發展所必需的助力,以及新一輪信息技術改革導致生產率的提高,必將轉化為促進城鄉協同的力量。
中共中央國務院在2019年5月出臺的對有關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機制的意見,進一步為國家城鄉融合發展“三步走”策略提供了重要指導:2022年,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初步建立,2035年,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理更加完善,本世紀初中期,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成熟定型。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明確提出了“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管理機制,推進城市基本要素公平交易、雙邊流轉”的措施,這標示著國家正式步入一種新發展階段,經濟體制的轉變升級和產業結構的調節加快,使農業和農村發展進入一個新的階段。以改革制度促進城鄉融合的良性發展是新時期經濟社會的重中之重。
城鄉融合發展是一個復雜的過程,它需要各方面的共同努力,要素的自由流動、合理的產業布局、經濟發展水平、公共服務設施均等化等都是促進城鄉一體化發展的重要因素,這些因素的有機組合會對城鄉一體化進程產生巨大推動作用,最終達到城鄉一體發展的優良效果。研究表明,過去十年中,中國城鄉一體化水平提高,發展空間正關聯性很高,城鄉一體化的發展空間集聚效果顯現,但由于工業化和城市化的加速發展及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轉移等原因對國民經濟的持續健康發展產生了重要影響。從區域視角來看,東中西部地區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城鄉差異現象,東部沿海地區更容易實現城鄉融合,而中部欠發達地區則表現出明顯的“二元”結構特征。
“十四五”時期,應當采取有效措施,加強城鄉土地權能一體化,推進城鄉勞動者利益平級化,維護城鄉基本要素利益公平化,以推動城鄉融合發展,緩解城鄉人才要素流動困難、城鄉土地價值差距巨大等社會問題。為了徹底消除城鄉差異,破解城鄉二元結構困境是當務之急。因此,應該建立一套適應城鄉融合進程的制度,以便將城鄉協同進程放在城鄉二元組成的現實情境中進行考察,以及增強農業土地要素與勞動力要素權能、自由與權益。
農村發展不飽和,是造成城鄉發展不平衡的一個主要因素。從而導致城鄉之間經濟循環和城鄉之間要素流動受到限制,最突出的挑戰就是如何有效地將城市要素整合到鄉村。本文著眼于人口流動。當前,人口流動在城鄉之間仍然存在著單向流動和融合的現象,尤其是城市居民與鄉村居民之間的流動和融合程度較低。因此,大力推動以鄉村振興為目標的城鄉人口雙向流動和整合,以促進鄉村的發展。為了更好地發展鄉村經濟,我們應該全方位放開鄉村建設,建立完善的制度體系;推進“三權分置”實踐。深化農業生產經營制度改革,促進農產品生產管理職業化,使鄉村得以長久發展;進一步深化鄉村生產建設制度改造,促使鄉村市場經營規范化,把鄉村打造成一個充滿活力的創業舞臺。
城鄉協同發展,它有著其深刻的理論及現實背景,是21世紀初的城鄉關系的新方向,是中國共產黨在兩個百年歷史交匯期,緩解并消除城鄉之間種種不平衡及鄉村發展不到位的前進方向。推進城鄉深度融合發展,需要從政治、經濟和社會三個維度進行統籌設計與規劃,實現制度創新、政策保障及體制機制改革等一系列舉措。學界應當加強對城鄉協調發展開展理論和實踐的研究,為推動新型城市群發展,實現鄉村振興,為實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城鄉協同的高質量發展提供強勁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