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重疊綜合征患者維生素D水平與焦慮、抑郁及BODE指數的相關性研究

歐華靜 萬首偉 王 瑞 王 靜

1 石河子大學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呼吸二科,新疆石河子市 832000; 2 石河子大學醫學院; 3 石河子市人民醫院胸外科

Flenley于1985年首次提出重疊綜合征(Overlap syndrome,OS)的概念,是指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OSAHS)在同一患者中并存[1]。有研究表明,維生素D水平下降與COPD患者焦慮、抑郁發病存在相關性[2],然而對于OS患者,維生素D水平與焦慮抑郁情緒及生活質量的相關性并未見相關報道。因此,本研究通過評估老年COPD、OS患者維生素D水平、焦慮量表、抑郁量表、BODE指數,并進行對比分析,為OS的臨床治療及預防提供一定的理論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臨床資料 根據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全球倡議(GOLD)2022版指南及2021年中國醫師協會呼吸醫師分會睡眠障礙工作委員會發布的診療指南[3-4],選取2018年5月—2020年10月于石河子大學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呼吸科住院的老年患者106例,入選對象均行多導睡眠監測(PSG)和肺功能檢查,分為兩大組:單純老年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患者48例(COPD組),老年OS患者58例(OS組);并根據維生素D水平把OS組分為三小組:維生素水平正常(OS1組)3例、維生素水平不足(OS2組)37例、維生素水平缺乏(OS3組)18例,年齡均在60～90歲,平均年齡70歲。本研究經過本院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所有研究對象均簽署知情同意書。均無精神障礙或認知功能障礙、惡性腫瘤、嚴重心腦血管疾病、嚴重肝腎功能不全、甲狀旁腺功能亢進、糖尿病、自身免疫性疾病、胃腸疾病、骨折、其他感染性疾病等病史;近期未服用過維生素D或其他抗骨質疏松藥物。

1.2 研究方法

1.2.1 多導睡眠呼吸監測。所有研究對象均于晚22:00—次日8:00使用冰島NOX-T3多導睡眠監測儀進行檢查,數據經軟件自動統計分析,并人工審核校正,記錄呼吸暫停低通氣指數(AHI)等相關指標。

1.2.2 肺功能測定。使用德國 MS-PFT 耶格肺功能儀,由取得相應資質具有豐富經驗的肺功能技師測定并記錄用力肺活量(FVC)、第1秒用力呼氣容積(FEV1)、第1秒用力呼氣容積占用力肺活量百分比(FEV1/FVC)。

1.2.3 血清維生素D測定。所有患者在入院次日清晨空腹,靜息狀態下抽血5ml送檢本院檢驗科,采用電化學發光法,由瑞士羅氏公司COBAS 8000型電化學發光免疫分析儀測定。重疊綜合征患者中,血清維生素D水平>30ng/ml為維生素D正常組(OS1組),21～29ng/ml為維生素D不足組(OS2組),<20ng/ml為維生素D缺乏組(OS3組)。

1.2.4 評估量表。(1)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A)[5]。共14項,每項為0～4分的5級記分法,<7分為無焦慮,7～14分可能有焦慮,15～21分肯定有焦慮,22～29分肯定有明顯焦慮,>29分可能有嚴重焦慮。(2)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D)[6]。共24項,每項為0～4分的5級記分法,<8分為無抑郁,8～20分為可能有抑郁,21～35分為輕度和中度的抑郁,>35分為嚴重抑郁。(3)BODE指數按照Celli等[7]設計的評分系統進行評分,BODE指數包括FEV1%預計值、6min步行試驗(6MWD)、呼吸困難分級(MMRC)、體重指數(BMI)共4個變量,總分10分,分為4級,級別越高,患者病情越重,生活質量越差。見表1。

表1 BODE指數評分標準

2 結果

2.1 一般資料 COPD組和OS組性別、年齡、吸煙史、文化程度、高血壓史均無統計學差異(P>0.05)。與COPD組相比,OS組冠心病史、腦血管病史、BMI顯著增高,FEV1/FVC顯著降低,存在統計學差異(P均<0.05)。見表2。

表2 COPD組和OS組一般資料比較

2.2 COPD組和OS組血清維生素D、HAMA、HAMD、BODE指數評分的比較 相較于COPD組,OS組維生素D水平顯著降低,HAMA、HAMD、BODE指數評分均顯著增高,存在統計學差異(P均<0.05)。見表3。

表3 COPD組和OS組維生素D、HAMA、HAMD、BODE指數比較

2.3 不同維生素D水平OS患者HAMA、HAMD、BODE指數評分的比較 重疊綜合征患者中,與維生素D正常組(OS1)相比,維生素D缺乏組(OS3)及維生素D不足組(OS2)HAMA、HAMD、BODE指數評分均顯著增高,維生素D缺乏組(OS3)HAMA、HAMD、BODE指數評分相較于維生素D不足組(OS2)又明顯增高,差異均存在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不同維生素D水平重疊綜合征患者HAMA、HAMD、BODE指數評分比較

2.4 老年OS患者血清維生素D水平與HAMA、HAMD、BODE指數評分的相關性分析 Pearson相關分析及Spearman秩相關分析結果顯示,維生素D與HAMA、HAMD、BODE指數評分均呈負相關,r=-0.316、-0.413、-0.321,P=0.016、0.001、0.014。

3 討論

維生素D是脂溶性維生素,其在體內的合成代謝復雜,途徑中任何一個異常均可引起血清維生素D下降。近年來,維生素D除了對鈣磷代謝的影響外,因其對焦慮抑郁的影響[8],受到廣泛關注。

由于COPD患者長期缺氧、全身炎癥反應引起機體5-羥色胺過度消耗,造成5-羥色胺濃度降低,以及糖皮質激素可對海馬結構產生明顯的毒性作用,加速神經元的退化和海馬神經細胞的死亡[9-10],使得肺功能越差越容易出現焦慮抑郁情緒,生活質量進一步下降。OSAHS患者可能由于肥胖及白天過度嗜睡等因素也會引起戶外活動減少導致維生素D合成減少[11]。研究發現,OSAHS與維生素D水平、焦慮、抑郁明顯相關[12-13]。OS是COPD和OSAHS在同一患者中并存,存在上、下氣道同時受累,其維生素D水平下降是COPD與OSAHS共同作用的結果。本研究通過58例OS患者與48例COPD患者的對比研究發現,OS患者維生素D水平更低,更易引起焦慮抑郁情緒,生活質量顯著下降。相較于單純COPD患者,OS患者因其氣道阻力增加、通氣量降低、通氣/血流比例失調等更為顯著的原因[14],會存在更嚴重的低氧血癥、高碳酸血癥、肺動脈高壓,更易發展為肺心病,加重維生素D合成減少及分解增加。此外,由于COPD和OSAHS患者具有呼吸困難、疲勞、食欲不振及體力活動減少等很多相同癥狀[15],OS患者在兩種疾病共同作用下使得焦慮、抑郁情緒更為明顯,生活質量更差[16]。

本研究根據維生素D水平不同將OS患者分為OS1組、OS2組、OS3組。通過三組對比研究,本研究發現,與OS1組相比,OS3組和OS2組焦慮、抑郁評分及BODE指數均明顯偏高,差異存在統計學意義,而OS3組焦慮抑郁評分及BODE指數明顯高于OS2組,差異也具有統計學意義。有很多基礎研究認為,維生素D與焦慮、抑郁明顯相關,如Koshkina等[17]及Bakhtiari-Dovvombaygi等[18]給予小鼠維生素D治療28d后,均發現小鼠焦慮、抑郁情緒得到改善。Zhang Zhen等從遺傳角度對維生素D進行了全基因組關聯研究,通過線性和Logistic回歸分析,他們認為維生素D水平與焦慮、抑郁顯著相關[19]。而本研究對維生素D水平與焦慮、抑郁、BODE指數評分進一步研究,發現OS患者維生素D水平與HAMA、HAMD、BODE評分均呈負相關。出現此結果的原因,與神經元和神經膠質細胞在海馬等區域表達維生素D受體和維生素D代謝酶對焦慮、抑郁可能存在一定的影響有關[20]。同時Archontogeorgis K等[21]通過對90例希臘患者的對比研究,他們發現OS患者的維生素D水平較低,主要與疾病的嚴重程度相關。因此,本研究認為,對于COPD合并OSAHS患者應積極完善維生素D水平檢測,及時發現并診斷維生素D缺乏或者不足并積極給予治療,這可能對改善OS患者焦慮、抑郁情緒及生活質量有一定的影響。

總之,與單純COPD患者相比,OS患者維生素D水平更低,更容易出現焦慮、抑郁情緒,生活質量更差。維生素D越低的OS患者,其焦慮、抑郁程度越重,生活質量隨之下降。因此,本研究為OS患者早期檢測維生素D以及是否應給予補充維生素D提供一定的參考依據。但是,本研究屬于橫斷面研究,且樣本量不足,很難代替大眾群體推斷出因果關系,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因此還需要大規模前瞻性研究來更好地評估OS患者維生素D的狀態及治療前后的對比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