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醫美險在我國的發展

洪珍妮 黎旻怡 劉 靜 廣東金融學院

林森慧中國人民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深圳市分公司

一、醫美險發展研究的現實背景及研究意義

（一）現實背景

隨著經濟增長與消費升級，我國的醫美行業發展迅速，市場規模已躍居全球第二。醫美行業發展空間大，市場競爭也越來越激烈。醫美行業雖然因疫情而出現了增速放緩現象，但也迎來了新機遇。我國醫美市場規模自2017 年的993 億元增至2021 年的1892億元，年復合增長率近17.5%，遠高于全球市場。

由以上數據可以看出，我國消費者對醫美的需求隨著時間和技術的發展日益增強，這不僅對醫師專業性的要求更高，而且意味著醫美行業在未來會有不可估量的發展。然而，在目前技術尚未成熟和相關政策還未出臺的情況下，消費者若難以通過保險的形式來轉移風險，則只能選擇獨自承擔醫美可能帶來的風險，那么，其所面對的風險將是巨大的。因此，本文的研究對保障醫美消費者的切身利益，進而促進整個醫美行業的健康可持續性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二）研究意義

1.醫美險對醫美機構的意義

通過對有關數據的查閱與統計，筆者發現，醫美事故發生的頻率在近幾年快速增加，醫美行業的風險只增不減。上海市長寧區人民法院發布的《2015—2019年醫美糾紛案件司法審判白皮書》顯示，大家對美的標準難以統一，這是醫美糾紛司法認定存在的三大難題之一，也是到目前為止一直阻礙醫美行業進一步快速發展的原因之一。針對此類問題，政府部門應出臺相關的法律法規來界定有關標準，完善醫美事故發生時的責任判定，在此基礎上，保險公司可以設計出順應時代需求和解決行業現實問題的醫美險，這不僅能幫助醫美機構實現對醫美糾紛所產生的損失進行風險轉移，還能夠進一步規范醫美行業的經營秩序。同時，醫美機構還可以借助醫美險調節醫患關系、規避運營風險等，促進醫美行業的規范、健康發展。

2.醫美險對消費者的意義

消費者在考慮和選擇醫美機構時會從以下三個方面來進行判定：機構的正規性、醫師的專業性和價格的合理性。由于市場的復雜性，消費者難以正確客觀地評判某家醫美機構是否能夠滿足自身需求。而若醫美機構投保了醫美險，則意味著該機構在一定程度上為消費者提供了保障，此時的醫美險對消費者來說不僅是一種心理上的安慰，也是他們判斷醫美機構的一個標準。醫美險能夠減少消費者對醫美風險的顧慮，提高成單率，進一步推動醫美行業發展，順應社會需求。

現階段的醫美技術尚未達到相對穩定和成熟的狀態，不少消費者擔心做了醫美手術后會產生自己先前未曾了解和預知的后遺癥，進而猶豫是否要進行醫美手術。醫美后遺癥的出現不僅給消費者帶來了生活上的不便與困擾，更多時候還帶來了精神上的負擔和來自他人評價所產生的心理壓力。此時，醫美險帶給消費者的不僅是經濟上的補償，還能夠在醫美事故發生前給予心理安慰，以及為后續的長期付費提供支持。

3.醫美險對醫美行業的意義

保險業內的專業人士曾對醫美險的推出表示肯定：“保險業在選擇合作伙伴時，要審查各類執業資格，進一步幫助消費者篩選正規醫療機構。對于醫美行業來說，醫美險可以使醫美風險量化、可控，并建立良性的醫美行業新秩序，進一步推動醫美行業的可持續發展。”眾所周知，醫美行業是一個容易發生風險與糾紛的行業，所以“無保險，不醫美”，打造醫美險全體系對于醫美行業走向規范化是非常必要的。

隨著國民金融素養的提升，不少民眾已經了解了保險的作用和購買保險的重要性，“無保險，不醫美”也成為醫美行業的新趨勢。在國家對保險支持和醫美機構投保的推動下，人們能夠正確地認識風險的存在，在發生事故時可以通過保險公司來分散風險。醫美險不僅為消費者提供了一種客觀認知和評判標準，也為醫美行業提供了一個新的整改思路和營銷模式，從而推動醫美行業有序發展。醫美險是目前醫美行業的一大缺口，其推出與完善需要國家政策的頒布推行以及醫療技術的升級。在市場需求不斷增加的情況下，醫美市場將逐漸成熟和完善，醫美險也會被越來越多的醫師、機構和消費者所接受與推崇，醫美行業也會更加規范，進而實現高質量發展。

圖1 2017—2022年中國醫美市場規模預測趨勢圖

二、醫美險的發展現狀

（一）國外醫美險的發展現狀

1.美國

美國的醫美行業當前居于世界領先地位，其美容整形醫師總量排名世界第一，美容整形案例總數也一直高居全球榜首。美國的醫美險制度相對于其他國家來說是比較完善的。美國幾乎所有的醫美診所都會購買商業保險，從而更好地規避風險。這種商業保險的投保人與被保險人都是美容整形醫師，當消費者的手術失敗、需要修復時，商業保險即可發揮作用，并最大程度地補償醫美手術失敗面臨的損失。商業保險有利于讓美容整形醫師放心地為消費者手術，消費者在變得更加美麗的同時也更安心。此外，在美國，醫師責任險屬于國家強制性保險，是醫美行業規范化的管理手段之一。美國醫美行業的醫療管理體制相對成熟，專業與誠信是醫美行業普遍奉行的價值觀。

2.韓國

在政府支持下，韓國的醫美行業目前已經成為推動韓國經濟發展的支柱產業，不僅帶動了韓國旅游業的發展，也促進了韓國GDP 的增長。韓國發達的醫美行業與行業和消費者有較強的保險意識有關。以面部整形保險為例，該險種是韓國醫美服務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市場規模已超過75萬億元人民幣。雖然韓國與歐美發達國家均規定了醫師責任保險屬于國家強制性保險，但韓國的醫美險制度仍有未盡完善之處。比如，面對如此多的海外游客遠赴韓國做整形手術，韓國仍未建立起一套完整的關于海外整形醫療事故的賠償制度，整形醫療事故的責任判定標準也尚未完全明確。

3.日本

與其他國家相比，日本醫美行業的亮點在于其獨特的醫師資質認證制度。在日本，每位美容整形醫師都要購買醫師責任險，購買這種保險有兩種形式：一種是整形醫院統一給醫師購買；另一種是醫師個人購買，兩者在價格上有所不同。如果美容整形醫師沒有購買醫師責任險，醫院將不會聘其入職。這一強制要求使得美容整形醫師和消費者都能獲得必要的保障，讓更多美容整形醫師放心地為消費者進行手術，提高醫美手術成功的概率。

4.巴西

長期以來，巴西都是世界上排名靠前的醫美大國。ISAPS（國際美容整形外科學會）的統計數據顯示，2017年，巴西以2427535例治療總數占世界醫美總治療數的10.4%，僅次于美國，位居世界第二。而巴西是世界上首個將醫美整形手術列入醫療保險范圍的國家。自1988年起，整形手術被納入全民免費醫保的范圍，并隨著時間推移和技術更新，醫保包含的醫美手術項目逐漸增加。在政策的支持下，醫美整形手術較早地被列入全民醫保、全額醫保，為普通人做整形手術提供了較大的費用支撐。

（二）國內醫美險的發展現狀

2015年，我國相繼出現了互聯網面部局部險“美唄”“美容醫療意外險”“美容醫師責任險”和“醫美險基金池”，其中，互聯網面部局部險“美唄”具有“過敏保”“意外保”“整容保”三大美顏保障，具備了醫美險的雛形。而后續推出的“兩險一金”是我國首次在醫美領域引入商業保險，中國整形美容協會帶頭倡導該項目，面向全國的醫美機構做推廣。由此可見，在2015 年前后，國內醫美險相關概念開始萌芽，相關醫美險產品頻頻問世，保險公司和醫美行業試圖跨界合作，目的是促進醫美行業健康發展，為正規機構、醫師以及消費者保駕護航。

2016 年上半年，醫美險得到了發展，出現了優化后的“愛美醫美險”和“醫美險”。2016年下半年，保障內容為手術意外導致傷殘和身故的醫美意外險和醫美互聯網保險服務“氧氣保”被相關保險機構相繼推出。其中，“氧氣保”不僅結合了“效果險”和“意外險”，還對消費者普遍擔心的術后并發癥提供了相應的術后賠付措施，彌補了市面上傳統險種“只保傷殘，不保疤痕”的不足。

2017年初，中國整形美容協會醫療風險管控中心聯合中國人壽、中國人保、眾安保險等多家保險公司建立“醫美保障項目”，延續了“兩險一金”體系，由中國整形美容協會醫療風險管控中心對相關醫美機構進行資質審核確認，保險公司提供對正規醫美機構、整形醫師及消費者的保險保障。2017年10月，互聯網保險科技公司量子保上線了醫美險產品，并與京東醫美匯、更美等公司合作，為醫美用戶提供定制化保險服務。

2018年，中國平安保險推出醫美險產品“美叮當”，保障覆蓋80%以上的整形手術類型；同年，互聯網醫療保險服務商鎂信醫療推出民營醫療機構責任險、多點執業醫師責任險和整形美容意外險，為醫美機構、醫師和消費者提供更全面的風險保障。

手術意外險和醫師責任險是目前我國醫美市場上普遍流行的醫美險險種，其中，消費者是手術意外險的主要購買群體。手術意外險的開發主要用于保障消費者整形全程（包括術前、術中、術后）的權益，根據保險條款，消費者可以在手術失敗時得到相應的賠償。醫師責任險是為了保障整形醫師的權益，當整形醫師為消費者進行手術出現操作失誤或者儀器設備故障導致整形失敗時，根據保險條款的約定，消費者也會得到相應的賠償。但是，當前醫美行業缺乏有效的大數據支撐，每個消費者對美的定義也不同，這使得對醫美手術是否成功的界定相對困難，也使得我國醫美險在醫美行業發展迅速的背景下卻舉步維艱。

目前，國內美容整形醫師投保醫美險主要還是依靠自覺，并未像國外一樣被強制要求。此外，國內醫美險還缺乏專業、系統的規劃，醫美事故和功能性損傷等風險認定尚未明確，導致醫美險在推進過程中還存在一些矛盾。比如，大部分醫師對醫療事故的處置更傾向于選擇私了來維持“名譽”，與保險公司的配合度普遍不高，不愿意啟動理賠流程。可以相信，隨著醫美行業逐漸成熟和完善，醫美險會被越來越多的整形醫師、機構、消費者所接受與推崇，醫美行業也能借此機會得到規范健康的發展。

三、醫美險發展面臨的挑戰

（一）相關法律法規不夠健全

2015 年，我國互聯網醫美平臺興起，使得醫美行業信息更加透明，醫美項目信息更加透明公開，整體發展呈顯著上升趨勢。我國醫美行業有著發展時間短、發展速度快的特點，相比之下，我國相關保險法律制度建設則呈滯后狀態，需要加快建設。目前，國內尚沒有全面的法律條文可以專門處理醫美事故糾紛。在實務中，針對醫美醫患糾紛，法院只能依照其他法律條文給予判決。因此，使用哪部法律處理相關事件仍存在爭議，這為保險公司以及被保險人維權造成了一定的困難（胡潔人、郭涵格，2019）。

醫美過程中有較多侵入式操作的手術治療方法，如較常見的鼻綜合、眼綜合、隆胸等。2021 年，在醫美市場中，手術類占比50.8%，整體高于非手術類的49.2%。然而，手術治療具有一定的手術風險，經常會存在實際手術效果與消費者預期手術目標不一致，甚至效果相差甚遠等情形；部分消費者還會因為手術治療導致機體嚴重受損，相關醫患、民事糾紛逐年增多且糾紛的復雜性顯著加大，諸多法律條例適用性低，消費者無法按照法律法規進行有效維權。同時，隨著醫美服務項目的不斷更新和細化，當前相關法律法規標準不清晰、無明確指標規定等問題給相應醫美險產品的研發也帶來了困難。

（二）醫美行業保險意識薄弱

在我國，不管是消費者還是醫療美容師，其保險意識都比較薄弱。2019 年8 月發布的《新氧2019醫美行業白皮書》指出，在73萬份醫美醫療意外保險的數據調查中，填寫完整投保信息并獲得相關保障的僅有13%左右的用戶，近八成用戶未完成投保。在對未完成投保的用戶進行跟蹤調查后發現，對醫美險沒有深入了解的用戶有60%，他們往往不清楚該保險是贈送的；有13%的用戶認為保障程度太低；擔心泄露信息的用戶超過10%；8.58%的用戶則認為投保手續復雜。究其根本，大多數消費者缺乏風險意識，輕視醫美風險。對于醫療美容師而言，由于抱有僥幸心理，認為事故不一定會發生或保險可有可無，保險意識普遍不強，不會主動選擇購買保險。當醫美事故發生時，醫療美容師一般選擇與消費者私了解決。可見，醫美行業整體的保險意識仍然薄弱，這嚴重阻礙了醫美險的發展，成為醫美險發展所面臨的挑戰之一。

（三）相關人才培養不足

2018年，我國整形美容行業收入達2245億元，預計到2030 年，我國將成為全球最大的美容市場。但目前，我國合格美容醫師不足10%，消費者需求難以找到寄托。2018年發布的《中國醫美“地下黑針”白皮書》顯示，我國醫美行業僅有1.7萬名左右的合格執業者，有超過15 萬名非法執業者，90%的不合格執業者嚴重危害了醫美行業發展。在發達國家，醫療美容師通常需要7 年至8 年時間才能拿到整形外科相關執照，難度僅次于神經外科，而且普通外科醫師還需要經過3年的培訓才能上崗，國外整形外科醫師的高門檻使得優質人才資源有保證。反觀我國，美容醫師行醫資質和專業水平參差不齊，正規機構與非法主體魚龍混雜，專業化高素質人才相對缺乏，醫美機構管理者資質千差萬別，使得醫美市場亂象叢生。這導致保險公司擔心醫美險賠付率過高，怠于開發醫美險相關產品，進而阻礙了醫美險的發展。

（四）醫美行業存在數據隱私保護風險

部分醫美機構通過營銷活動獲取消費者的面部信息，這些活動包括“上傳照片看看你的面相與哪位明星最有緣”“在線美妝修圖”或是進入“模擬整形”類小程序等。互聯網的快速發展在為消費者帶來樂趣的同時，也帶來了數據安全的隱憂。2022年4月，中國整形美容協會表示，醫美行業發展的一大問題在于信息不對稱，消費者獲取有效信息的效率低。對消費者來說，他們最擔心個人信息的安全性，對醫美機構和美容醫師是否會泄露個人隱私存疑。

醫美機構在線上開展營銷活動時，需要消費者即時上傳容貌信息，以便于網絡服務器處理并產生相應的反饋，再傳回到消費者的手機。在這一互動過程中，營銷活動服務器會不斷記錄并保存圖像視頻數據，幫助醫美機構收集海量的數據信息。

在大數據時代，互聯網快速發展，消費者的隱私保護成為一個亟待解決的難題。新收集到的消費者照片或視頻數據作為個人敏感信息，能否有效實現脫敏，是否涉及數據的跨境傳輸，能否保證醫美機構合規使用，能否保證照片或視頻的安全存儲與使用，這些都是人們擔心的問題。這些數據隱私安全問題不解決，將導致消費者不愿意提供相關數據或者提供虛假信息，進而導致保險公司只能收集到很少的有效數據，無法根據真實的風險因子厘定醫美險的費率以及控制賠付成本等，而這勢必阻礙醫美險的可持續發展。

（五）醫美糾紛責任認定標準不統一

2020年，上海市長寧區人民法院發布的《2015—2019年醫美糾紛案件司法審判白皮書》指出，對美的標準難以統一，是醫美糾紛司法認定存在的三大難題之一。醫美手術不僅指為追求美而做的手術，也有醫學上需要的手術，如創傷性缺損和畸形的修復、車禍后的修復、先天性的唇腭裂手術、腫瘤切除后的修復等。可見，進行醫美手術的原因是比較復雜的。另外，對于醫美效果，人們普遍以主觀評價為主，同時受自身審美修養、喜好及他人評價的影響，這使得如何評判醫美效果、認定醫美事故責任成為難題。并且，消費者修復、改造就診行為等復合情況頻現，消費者自身拒絕鑒定，使得因果關系、責任認定等問題難以解決。此外，醫美鑒定機構的單一性、鑒定標準的多元化以及鑒定事項的復合多發，也使得醫美糾紛責任認定標準不統一，難以劃分責任，給保險公司的查勘定損和理賠帶來了困難。保險公司可能因此而不愿意開展醫美險業務，從而給醫美險的發展帶來了挑戰。

（六）醫美行業存在虛假宣傳

目前，我國醫美行業信息不對稱問題仍然很普遍，科技創新與虛假宣傳相生相伴。醫療機構、消費者與監管機構的信息失衡存在于醫療技術、醫師資質、方案診療等各方面，各方的利益不同點出現在風險預防與評估、責任承擔與界定、服務質量性價比等方面，因此，交易成本大幅提高。為吸引眼球、創造消費需求、提高經濟效益和知名度，部分醫美機構在資質榮譽、產品功效、整形療效等方面進行虛假宣傳，欺騙、誤導消費者。此外，在營銷時，一些醫美機構利用科技創新手段進行反向激勵，時常出現誤導消費者的亂象。2020 年6 月，浙江省臺州某醫美醫院有限公司過度虛假宣傳整形功效，并使用病人形象在網上作宣傳，借此展示手術過程以及術后效果照片。這些虛假宣傳容易產生醫美糾紛，增加了保險公司的核保風險，并且加大了賠付成本。因此，醫美行業存在的嚴重虛假宣傳現象阻礙了醫美險的發展。

四、醫美險發展的建議

根據上文所述，我國醫美險的發展存在相關法律法規不夠健全、醫美行業保險意識薄弱、相關人才培養不足、存在數據隱私保護風險、醫美糾紛責任認定標準不統一、虛假宣傳等問題。對此，本文提出如下發展建議。

（一）完善相關法律法規

近年來，管理部門及相關組織先后發布了《醫療美容廣告執法指南》《關于進一步加強醫療美容綜合監管執法工作的通知》等規范性文件，但是關于醫美行業的相關標準以及處理醫美糾紛的法律法規尚未明確，關于醫美險的政策與法規更是少之又少。因此，完善相關法律法規，為醫美險創造良好的發展環境是當務之急。管理部門可以制定專門的法規，建立醫美機構及美容醫師的準入和禁入制度；頒布針對美容糾紛的調解細則，調整相關司法解釋，明確醫美事故損害責任，完善行業相關信息披露制度，有效處理醫美糾紛。這有利于保險公司明確保險責任并控制醫美險的賠付成本，進而有利于醫師責任險的發展。

（二）加大醫美險的宣傳力度

目前，醫美險的社會影響小，醫美行業保險意識薄弱，這在很大程度上與醫美險的宣傳力度不足有關。因此，需加大對醫美險的宣傳力度。保險公司可以舉辦一些公益講座，制作醫美險相關短視頻，在一些線上平臺（比如抖音、微信公眾號等）投放廣告進行宣傳推廣。除了宣傳醫美險對消費者及美容醫師的保障作用，保險公司也可以普及保險的相關常識，諸如沒有盡到如實告知義務會導致的后果、騙保的影響等，在一定程度上遏制醫美行業夸大、虛假宣傳的亂象。保險公司還可以和美容行業協會合作，依托美容行業協會擁有眾多美容機構渠道資源及海量行業數據信息的優勢，能夠更有效地宣傳相關產品，同時降低保險公司的醫美險宣傳成本以及賠付成本，更好地推動醫美險可持續健康發展。

（三）培養相關專業人才

醫美行業具有醫療屬性，從業人員需要具備合格、規范的醫美技術。目前，我國醫美方面的人才較為稀缺，需要加大對醫美行業相關人才的培養力度。只有當從業人員真正具備專業的醫美服務能力，才能減少醫美事故的發生，控制醫美險的賠付率。除了醫美相關的醫師人才外，還應培養醫美鑒定評估人才，當出現整容效果未達到消費者要求而產生醫美糾紛時，他們可以參與評估鑒定整容效果，平息爭議、化解矛盾。保險公司也應重視培養醫美險相關人才，以便在設計險種、查勘定損理賠方面發揮優勢，處于主動地位，減少信息不對稱。

（四）加強數據隱私保護

不同于其他行業，醫美行業在隱私保護方面要求更高。有醫美需求的消費者一般不希望有太多第三者知道自己的醫美記錄。因此，不論是保險公司還是醫美機構或是其他相關組織，都要加強對消費者數據的隱私保護。保險公司可以利用區塊鏈等技術防止數據泄露；也可以建立專門的數據平臺，在保護個人隱私的前提下，收集醫美險相關數據，以便完善相關保險產品。醫美機構可以建立數據庫，規范收集消費者的病歷，并進行嚴格管理和保密，未經允許不得泄露消費者隱私。當數據隱私得到充分保護后，消費者才會打消顧慮，放心地提供真實數據給醫美機構及保險公司，屆時保險公司才可以根據海量真實有效的數據建立相關數據模型，開發出更適合醫美行業的保險產品。

（五）建立“美學一致”的行業標準

“美”的概念很難定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這導致醫美糾紛責任認定困難。因此，需要建立統一的醫美糾紛責任認定行業標準。為了更好地評判醫美效果，醫美行業可以建立“美學一致”的行業標準，即將“美”的主觀性判斷具象化。具體可以利用“3D模型”等現代化技術，在與消費者充分溝通協商后，在手術之前建立整容效果的立體模型。保險公司以該模型為標準設置誤差范圍并和術后的實際整容效果進行對比。若超過誤差范圍，保險公司則需要向美容醫師賠付以及給予消費者經濟補償。這樣，美容事故責任更容易明晰，保險公司在定損方面也有據可依，有助于醫美行業和醫美險的規范發展。

（六）美容醫師責任險強制化

為了防止醫師為維護自身聲譽而與消費者私了、不愿投保醫美險，相關部門應將美容醫師責任險強制化，要求醫美機構只能錄用投保了美容醫師責任險的美容醫師，保證每位醫師“持險上崗”。在強制險的模式下，保險公司也有動力設計相關險種并予以承保。否則，較少人投保醫美險，會讓保險公司難以推廣相關險種。在美容醫師責任險方面，我國可借鑒韓國等醫美行業發達國家，參考其經驗。我國的醫美險市場仍處于探索階段，建議由大型保險機構牽頭，先在部分地區開展試點，試點成熟后，向其他地區推廣；同時，可以總結開展醫美險業務的痛點難點，結合試點地區的實施效果進行調整，探索出適合醫美險的健康發展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