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超,吳小勇
(貴州中醫藥大學人文與管理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
由于傳統行業日漸萎縮和流動性日益變差,因此要想保就業、促民生,就要鼓勵扶持農民工轉移就業,創新就業渠道或者自主創業,引導農民工就近就業[1]。 筆者對S 縣的2 個鄉鎮和2 家企業進行實地調研,并對33 名農民工開展實地訪談[2],訪談結果顯示:S 縣持續出臺穩就業、促就業政策措施,有效促進了農民工就業和經濟社會發展。 但存在新招聘農民工穩定性不足、管理不夠完善等情況,部分受訪農民工就業流向及就業偏好發生改變。 如何有效搭建企業和農民工之間的“信息橋梁”、強化企業管理、確保農民工在本地企業“招得來、留得住”需引起相關方面高度關注。
S 縣人社局統計數據顯示,S 縣現有農村勞動力51.5 萬人,占全縣總人口一半以上,其中農民工總數31.1 萬人,外出務工27.5 萬人(其中貧困勞動者4.5 萬人)。 縣內務工3 萬人(其中貧困勞動者1.7萬人),省內縣外務工3.5 萬人(其中貧困勞動者0.8 萬人),跨省務工20.9 萬人(其中貧困勞動者2萬人)。
2021 年外出務工人員比2020 年同期減少0.5萬人。 縣內務工人員比2020 年同期增加0.4 萬人,省內縣外人員比2020 年同期減少0.6 萬人,跨省務工人員比2020 年同期減少0.3 萬人。
在轉移就業人員中,縣內轉移就業3 萬人,占總數的11%;縣外轉移就業24.5 萬人,占總數的89%。縣外務工人員的分布于長三角地區12.5 萬人,珠三角地區2.6 萬人,津京地區1.3 萬人,其他地區4.5萬人。 由此可見,沿海發達地區由于經濟發展較快,工資收入較高,生活條件較好,仍然是S 縣務工人員的主要就業選擇地區。
2021 年春節以來,S 縣采取多項措施,持續推動企業復工復產達產達效,切實做好穩就業及就業扶貧相關工作。
1. 暢通信息渠道,實現農民工供求對接
一是S 縣多次組織開展線上招聘活動。 通過發布《關于外出務工人員就近就地就業倡議書》,融入招聘信息,提供精準就業服務,對有在本地就業意向的人員重點推送崗位信息、就業創業政策宣傳,引導農民工就近就地就業。 二是S 縣明確“1+2+N”,即縣幫招領導組、開發區兩個園區加鄉鎮及園區企業分工協作工作體系,推行“政府+市場”幫扶企業用工模式,各鄉鎮已組織動員全縣農民工包括貧困戶在內共計1 957 人求職就業。
2. 專車接送,保農民工就近就業安全便捷
S 縣開通園區內部公交,優化園區公交服務,延長重點區域公交運營時間,打造以園區為中心的1 小時公交圈。 全縣22 個鄉鎮中的19 個鄉鎮,每日8:00開通一班臨時公交專車專線,所在鄉鎮實行農民工免費乘車點對點送達,保障農民工安全、有序出行。
3. 優化配套服務,解決農民工子女入學、農民工就醫難問題
一是優化就學服務。 S 縣優化教育資源分配,加強園區教育建設,新建學前和義務教育學校,園區享受城區教育同等待遇,實現兩地教育資源均衡化。從縣城區選擇3 所優質學校與園區3 所中、小學實行集團化辦學,作為縣城學校的分校區。 凡園區務工人員子女,在縣城區租房的,可以享受進城務工人員子女在縣城區就學的政策。 二是改善醫療服務。對部分鄉鎮衛生院進行搬遷新建,建成具有500 張床位的二級綜合性醫院,并布局若干所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和社區衛生服務站,整體提升園區的醫療衛生服務水平。
調研結果顯示,從農民工就業創業所在地來看,S 縣內就業占比高于2020 年。 受訪的33 名農民工中,目前在本縣就業、在本省其他縣市區就業、在江浙滬地區就業、自主創業或自由職業的,占比分別為72.7%、12.1%、9.1%、6.1%,分別比上一年度高24.2%、-3 %、-21.2%、0。 受訪人員中,外出就業人員較往年有所減少。 部分農民工原本在外地務工,春節后未外出就業的,經鄉鎮、村(居委會)或親朋好友介紹在本地就業的比重增加。 例如S 縣A 鎮社區居民,男,47 歲,長期從事房屋建筑,往年基本跟隨工程隊或私人老板前往江浙一帶務工。 2021年其不想再外出,經朋友介紹,目前就職于某建筑有限公司承建的S 縣房地產項目。 因其從事建筑業多年,工作熟練,薪酬目前為300 元/天,月收入7 000元左右。 2020 年其外出務工月薪酬8 500 元左右,高于本縣就業薪酬,但在縣內就業生活成本較低,并且可以兼顧家庭,因此他表示不打算再外出務工了。S 縣B 鎮村民,男,33 歲,前十年一直在江蘇昆山從事物流運輸,為物流公司大貨車駕駛員,月收入8 000元左右。 2021 年春節后,其考慮照顧小孩上學,不想再外出,近期購入一輛大貨車,準備自己創業,主要和親戚朋友一起從事農產品運輸,預計年收入10 萬元左右。
1. 政策宣傳不夠深入
盡管政府出臺了一系列促進農民工就業的措施,但是仍存在部分農民工對政策內容了解不深入現象。 受訪的33 名農民工中,有18 人表示不知道也沒有享受過就業政策,有14 人表示聽說過職業技能培訓補貼和畢業生就職創業補貼等,但不知道具體規定,對政策的了解不深。
2. 新招員工穩定性不夠
受訪的S 縣兩家企業均表示,流水線上的普通工人緊缺。 兩家企業的負責人介紹,盡管S 縣相關部門大力開展幫招工作,為企業輸送較多員工,但這部分員工存在穩定性不夠的問題。 例如,各鄉鎮組織輸送A 制造科技有限公司的1 957名農民工,最終留崗的僅660 人,留存率僅33.7%。 S 縣B 鎮村民,18 歲,男,初中學歷,初中畢業后隨親戚到江蘇昆山某電子廠打工。 年底回家過年后,因父母不放心其外出,且本人認為原工作辛苦,不適應外地生活,鎮村也積極宣傳政策,幫助其就業,推薦其到附近工業園區企業工作。 其先后在不同企業做流水線工人,工作3 個月后已經離職,想重新尋找工作。 他認為自身學歷不高,只能從事制造業企業流水線工作,但工作比較枯燥、時間較長,工作一段時間后感覺與工作預期有差距,于是想重新擇業。
友緣、業緣與親緣關系降低了就近務工人員的就業風險感知,加大了勞動力市場信息不對稱所帶來的困難[3]。 從調查的33 名農民工就業情況來看,在大中企業工作的有24 人,自主創業或自由職業的有5 人,在小微企業工作的有4 人,分別占從業人口的72.7%、15.2%、12.1%。 從已實現就業的渠道來看,親朋介紹幫帶占比最高,為42.4%。 33 人中通過親戚朋友介紹就業的有14 人,網上求職自薦的有6 人,公共就業人才服務機構組織的招聘會實現就業的有4 人,依靠鄉鎮、街道(社區)、村委會等基層就業機構推薦的有4 人,依托民營人力資源服務公司推薦的有2 人,其他方式獲得就業機會的有3 人。
市場需求大幅下降、部分行業加快需求調整,使就業選擇范圍明顯變窄、人崗匹配難,就業壓力顯著提升[4]。 從調查情況看,除身體健康原因外,男性失業和青年女性(35 歲以下)失業主要原因是在工資、工作環境、職業前景等方面對前一份工作不滿意,想換一份更適合自己、工資更高的工作。 中年以上女性(35 歲以上)失業者多是因為身體狀況及需要照顧家庭,難以找到時間寬裕、適合自己、薪酬滿意的工作。 部分40 歲以上長期不工作的中年女性,隨著孩子的長大,就業意愿變強,但由于其長期未工作、學歷較低、不夠自信,以及需要兼顧家庭,其就業難度加大。 例如S 縣A 鎮社社區居民,43 歲,女,農業戶籍,多年來一直在家料理家務,照顧兩個小孩。如今大女兒已經上高中,想找份兼顧家庭的工作緩解家庭經濟壓力,目前正通過親朋好友打聽求職信息。 但由于需要照顧家人、料理家務,時間有限,尚未找到符合自己預期的工作。
農民工就地就近就業空間調整,產業就業動能發揮不足,就業帶動力偏弱[5]。 本次走訪的S 縣某企業人事經理介紹,新招的流水線普通工人大多文化程度不高,法律意識不足。 企業新入職的員工雖然會在入職培訓時學習企業文化、制度、崗位知識等,但部分人員不適應流水線枯燥的工作,出現隨意離崗、索要勞動報酬,不遵守企業規章制度的現象。而企業內部勞動糾紛處理的調解機制也不完善,對企業的管理體制和管理能力帶來較大挑戰。
就工業園區來說,企業數量不斷增多,產業人口大量集聚,而園區設施不健全、配套服務不完善問題,一定程度影響了農民工定居、就業的熱情。 受訪企業負責人表示,園區沒有大型超市,無健身和休閑娛樂場所,員工工作之余沒有去處,園區對農民工特別是青年農民工的吸引力還不夠強。
要深入推進“四送一服”雙千工程,落實各項減稅降費措施,持續優化營商環境。 本次調查的受訪者均表示,希望政府能創造更好的營商環境,在加強工業園區生產配套設施建設的同時,不斷提升和完善生活配套設施建設,加大對工業園區及周邊生活配套區、社區服務中心,以及文化、體育、教育、衛生等設施建設的投入,更好地滿足園區企業和農民工需求,著力為園區業主和企業職工解決吃、住、行、娛樂、購物、就醫、子女入學等實際問題,在吸引農民工來的同時留住農民工。
一是加強政策宣傳。 政府部門要聯合企業有針對性地開展就近就業政策宣傳工作,并創新宣傳方式,提升政策知曉率和宣傳效果,不斷擴大農民工返鄉就業創業規模。 二是做好職業技能和素質培訓。要針對不同行業、不同工種、不同崗位的農民工進行基本技能培訓和素質培訓,廣泛利用多種渠道、多種培訓資源,同步提升農民工的職業素質和操作技能。三是強化法律知識教育。 要對農民工宣傳培訓《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等法律法規,增強農民工的法律意識,提高農民合理維護自身合法權益的意識和能力。
一是做好源頭監測管理。 以構建和諧勞動關系為目標,按照預防在先、注重化解的原則,從源頭預防和化解群體性勞資糾紛,全力做好農民工就業相關服務工作。 同時,要加大對轄區內各類企業用工的服務、跟蹤以及監督核查力度。 二是形成勞動關系調節合力。 督促企業建立健全內部勞動糾紛處理調解機制,積極協調企業所在地政府及職能部門,形成預防和化解群體性勞資糾紛的工作合力,有效預防并及時高效地處理各類勞動關系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