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怡 周詩韻 劉國民
(湖南工業大學體育學院 湖南 株洲 412000)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放在重要位置,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推進文化自信自強,鑄就社會主義重要文化新輝煌”。《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強調,“深入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強化重要文化和自然遺產、非物質文化遺產系統性保護”。隨著國家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視,系統性保護研究已成為非遺傳承的新方向、新形勢。2021 年巫家拳被歸錄為國家級體育非物質文化遺產,在巫家拳重新回歸人們視野時更急需對巫家拳開展系統性保護研究,利用科學、整體的視角為巫家拳的傳承煥發精彩。非物質文化遺產系統性保護是對非遺進行全面、整體、系統的“保護傳承和開發利用”。基于此,本文從巫家拳文化內涵、人與文化生活的相輔相成,文化建設的制度性與整體性出發,試圖分析巫家拳文化現存困境及系統性保護策略,以推進巫家拳的活態化保護與傳承。
巫家拳是湖南省流傳較廣、群眾喜愛的一個有獨特風格的傳統拳種。巫家拳創始人巫必達(1751-1812年),又名巫黑,字有能,福建汀州人。巫必達自幼習武,精得少林武術,通過常年苦練,達到武藝精湛、揮舞自如的境界。在青年時代,巫必達離家云游四海,求師訪友,虛心求教各名家拳師,去粗取精,把福建的少林拳術中的各種攻擊和防御技巧,與內家拳術中的藏精、養氣、養神的固本健骨之法,結合在一起,創造了“洋地巫家拳”。清乾隆末年,巫必達定居于株洲雷打石鄉李大魁家,收徒授拳;后到湘潭馬家河授徒馮南山、馮連山兄弟。該拳已傳7 代,門徒致以萬計,從創立到現在,已經有200 余年的時間了,而且巫家拳還被列為湖南四大拳法之一,所以,巫家拳不僅是湖南的傳統武學,而且在湖南的民間武學中也占有很大的一部分。在歷史的優勝劣汰中巫家拳作為武術當中的優良拳派流傳了下來。2021 年5月24 日,湖南省湘潭市申報的巫家拳經國務院批準列入第五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名錄。
通過調查發現目前株洲及湘潭各地對于巫家拳保護傳承活動較少,基本是以巫家拳操的創編傳播、流派傳承以及參與武術賽事增大影響三條主要途徑。
巫家拳第七代傳承人顏亮鳴根據巫家拳拳理創編巫家拳操,將健身、養生、技擊融為一體,以此來服務群眾。巫家拳操屬于武術操的一種,其根據巫家拳動作的選取、編排,動作相對來說比較簡單,運動負荷與練習的動作難易度較符合大眾的練習接受程度,并選取象形拳中的一些手型,基本是按照武術的技術規格和動作標準創編,巫家拳操的創編不僅豐富了我國民族國操,還為巫家拳文化的廣泛傳播奠定了基礎,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傳承。
現主要以湘潭馮氏巫家拳(分為三系)、株洲李氏巫家拳和長沙唐氏巫家拳三類流派進行傳承授教。巫家拳各派拳術特色各有差異,因此在各地區傳播形式稍有不同,但多為大同小異,而這些派系的差異存在的同時也為人們習學巫家拳提供了選擇性。武術文化傳承的基礎可以看成武術物質文化,從一定意義上來說武術文化傳承的基礎層是由武術物質層所構建。巫家拳派系傳承為其主體提供了文化傳承的優越物質層空間,馮氏、李氏以及唐氏三派分別位于湖湘三個主干地區,地理位置優越且距離較近,對與巫家拳的文化交流便捷,在某種程度上為促使巫家拳推廣傳承提供了有利途徑。但三種流派位于三個不同地域,長久發展會促使分化明顯,如何利用地域性優勢達到有利融合保護發展是巫家拳現階段所面臨的問題。
和其他體育項目一樣,競技化推廣是實現巫家拳保護以及傳承的有效途徑之一。近10 年來,巫家拳參加較多武術官方活動及競賽。
表1 近10 年來巫家拳重要官方賽事活動表
參與這些比賽及官方活動讓巫家拳被賦予了更多的表現性、直觀的可視性,逐漸符合現代競技體育所具有的共同特點,是提高巫家拳知名度的重要手段,凸顯了競技化對推動巫家拳走向大眾甚至世界的作用,對完善自身缺陷或不足具有積極作用,同時促進了其規則的不斷完善,以及理論技術水平的不斷提高。
從巫家拳的傳承現狀可分析出,作為新列入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項目,巫家拳現有培養方式局限,且傳承體系不完善。巫家拳的傳承體系主要涉及其傳承主體、政策以及空間環境三要素。
巫家拳現有的傳承方式主要以古籍形式為主,口口相傳,傳播方式陳舊,現代性傳承度低。湖湘巫家拳從最初的傳內不傳外發展到現在仍是以師徒傳承制為普遍傳承方式,作為武術文化,顯然這種傳承方式較局限,覆蓋率低,同時也是巫家拳發展至今受眾群體仍以湖湘三角區為主的原因之一。繼巫家拳被列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理應與其一致,尋找更符合時代的傳承保護機制,優化傳播形式。
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是一個動態的、全方位的、多層次的生態系統,在國家提倡非物質文化保護的視域下不同學科的學者將研究內容聚焦于非遺數字化、非遺與旅游融合發展、多維“融合”場景搭建等領域,所以要將巫家拳結合現代非遺保護研究成果,以地方為土壤,使其融入生活、實現共享,在原始傳播形式上不斷優化突破,推動其傳播范圍的擴大,加強保護,向民族及世界文化不斷發展,以避免落后于時代。
傳承人是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主體,是傳承文化重要且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巫家拳文化傳承亦是如此。近幾年來,雖然對巫家拳的保護與傳承已經取得了一定的進步,但是由于受到時間、資金、技術手段等客觀因素的制約,對巫家拳的發掘還存在著許多缺陷。就湖南省范圍分析,練習巫家拳的群眾大多分布在株洲、湘潭以及長沙等地,但以興趣愛好為主的練習者占比較大,真正傳承巫家拳文化的人才較少,伴隨一些因“巫家通”及身懷巫家絕技的老拳師的辭世,巫家拳的傳承人才更是緊缺,而巫家拳的發展同其他非遺項目發展一樣,所需要的是理論和技術兼修的全面人才,要達到傳承的目的,傳承人才的擴展必不可少。
傳承方式必須打破過去封閉式的“師徒制”傳承模式,創造性轉換,讓其與教育傳承、社會門派傳承、社團傳承相融合,建立能被大眾群體所接受的新型師徒制關系,讓巫家拳深植于人民群眾的日常生活之中,激發并保持其鮮活生命力。只有這樣,巫家拳這樣的體育非遺項目才會有堅實的群眾基礎與發展動力,才能保持代代相傳。
相對于其他傳統體育類非遺項目,巫家拳傳承發展過于單薄。優秀傳統體育非遺文化在社會的影響力較為廣泛,也具有一定的經濟效應,傳承遇境極優秀,如太極拳、八段錦等一些項目經過政府、投資商、民眾共同努力從文化內涵敘事挖掘其商業價值,而巫家拳作為新興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容易處于傳承瀕危的邊緣,難以自給,稍有不慎會朝向撂石鎖、高蹺、秋千、跳板、蹴鞠等項目以及大量的民族民間拳種方向發展,巫家拳的傳承與保護主要依賴政府的幫助和支持以及專項資金來維持運營,傳承保護的自我能力較差,一旦缺少了相關政策保障與資金,便會陷入傳承的危機。巫家拳當前發展遇境更是稀缺,如何將其提高,引起外界關注以避免落入瀕危境界是巫家拳現需考慮的首要問題。
體育非遺學校傳承的參與主體包括國家(政府)、學校、家庭和社會組織,他們的重視對于體育非物質文化遺產至關重要。作為主導主體,我國政府(主要是文化部門、教育部門和體育部門)在國際社會呼吁保護非遺之初就非常積極參與,創設“四級保護體系”,多次出臺文件對體育類等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進行規劃和動員。對于巫家拳而言,其批入為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的時間較晚,且地域性情感特色占主體位置,因此政府對其監管較弱,重視程度相對于其他非遺項目較低,導致巫家拳在本土的傳播基本處于一種“散養”狀態。
系統性保護是保護、規劃、理念的系統合理化。系統性意味著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手段、主要力量、相關理念、政策等都進入到合理規劃、協調統一的運行階段。通過系統性構建即可增加代表性傳承人種類,提高傳承人的傳承水平,調動其積極性,提高自我傳承意識,提高保護效率,營造出更加和諧穩定的傳承環境及氛圍。
對于巫家拳這類民眾武術非物質文化遺產,結合現代化創新傳播是一條有力且不可忽略的傳承途徑。創新性傳承即在“借鑒”、“揚棄”的基底上使中國傳統非遺武術文化的整合,做到“古為今用、推陳出新”,并且這種轉化需要“很好地與現時代的要求相適應、與現時代的實踐相結合”。在繼承和發揚中華傳統文化的過程中,要進行創造性的轉換、創新性的發展。
師徒傳承與家族傳承的方式已不適應現代快節奏的社會,對于巫家拳的創新傳承可按照時代特點和要求,對豐富的內涵和表現形式加以改造,賦予新時代內涵和現代表達形式,使其煥發生機。例如,結合數字化技術將其進行保護,當今時代數字化技術是股熱潮,結合數字化技術不僅能使巫家拳非遺文化得到更全面的保護,更能實現快速傳播。其中以短視頻傳播最為熱潮,利用小視頻平臺拍攝教學視頻與直播巫家拳傳承人或專家談話,嘗試新媒體網絡創新傳承方式,可使獨特的非遺文化在新媒介中不斷交融,成為有效傳播途徑。
圖1 巫家拳數字化推進發展圖
中國傳統武術文化傳承關鍵選擇在于揚棄,對于巫家拳文化亦是如此。在這個經濟發展迅速的時代,不揚棄就難以跟上時代的步伐。揚棄性傳承就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對于非遺傳統文化而言,其精髓和糟粕常常是混雜的,只有將其區分開來,才能進行科學、理性的取舍,將其精選出來,以更好地服務于新時代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事業。作者認為,巫家拳文化可去掉固有的傳統文化偏見,如“傳內不傳外”,可借鑒優秀武術非遺文化傳承案例,吸取其傳承精華,對內部文化“去糟粕”,不斷篩選保留優秀部分,以擴大傳承人的選擇范圍,避免出現傳承人青黃不接的現象,從而確保巫家拳傳承效度。
面對巫家拳文化遇境瀕危情況,積極學習優秀非遺文化是關鍵。
首先,要善于利用已有良好的傳承與保護程度的項目所搭建的資源與平臺,來推動巫家拳術的傳承與保存。近年來,“國際少林武術節”為大多民族地區和鄉土社會知名度不高的武術拳種提供了較高的平臺,而這些文化通過該平臺提高了知名度、拓展了傳承空間、擴大了對外影響力,這對于巫家拳文化的傳承發展也是一種機遇;其次,可借助知名體育非遺項目文化生態環境發展。我國的體育非遺項目之間是彼此依附、唇亡齒寒的緊密關系,大多具有相似的文化生態環境,因此,巫家拳非遺文化向知名體育非遺文化靠齊可擴大其影響力,在做好自身文化挖掘、整理的同時加持政策支持、資金資助便可避免瀕危情況出現;最后,強調原有的肢體運動。原形體態是體育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一個重要淵源,在現今的巫家拳術文化中,仍有許多原形體態的殘留,并與眾多的非遺項目同出一源。我們不應因繼承傳統而拋棄傳統武術中的核心技法,而應進一步關注和加強對傳統武術技法的研究,以求中華武術和東方武術的真實“根脈”。通過先進性帶動后繼性,統籌協調,突出重點,促進巫家拳術的可持續、健康的傳承與保護。
巫家拳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政府應承擔起巫家拳傳承與保護的責任。政府作為外部保護力量的角色,其保護有效性遠不如傳承人等直接群體的內生力量,但其具有強力的引導性,在某種程度上政府的次級、輔助性地位對于巫家拳非遺文化傳承必不可少。
從保護效率的角度出發,政府可維護內生主體的保護措施。從政府自身能力與財力來說,政府對非遺存在支持責任,政府的支持可以促使保護傳承的開展更加順利,在其它公共領域,如政府購買和公私合作等,提高了公共物品提供效率,也可以運用到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從各個行業的相對優勢可以看出,在非遺保護過程中,政府更加注重社會效用,在保護非遺項目的文化價值方面具有更大的優勢。在發展和實現經濟價值方面,對于個人和企業這樣的市場主體來說,具有更大的優勢。
巫家拳作為傳統武術中的重要拳種,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其源流歷史悠久,是傳統武術的一大寶貴遺產。然而,隨著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工作的的不斷發展,傳統工藝的失傳與傳承和保護日益迫切。盡管民間在某種程度上進行了繼承和保護,但卻沒有建立起一個完善的傳承系統,也沒有一個合理的保護計劃。對優秀的民族傳統體育項目用系統性的視角進行保護和傳承,對弘揚優秀傳統體育具有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