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春 慧
(閩南師范大學 教育科學學院,福建 漳州 363000)
隨著科技的不斷發展,手機使用更加便攜化和多功能化,在極大便利了人們學習生活的同時,也產生一種不良現象——問題性手機使用。問題性手機使用又叫做手機依賴或手機成癮,是指個體出于某些動機而長時間使用手機,從而影響身心健康的一種現象。這種現象在大學生中尤為明顯,不僅對大學生的生理和心理造成不良影響,還影響到大學生的學業。國內外針對問題性手機使用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不良后果和現狀等方面,個別研究探討了問題性手機使用的影響因素,主要有家庭及情緒等因素。但目前鮮有研究關注核心自我評價與問題性手機使用的關系。因此,對大學生問題性手機使用的機制進行探討十分必要。
在研究核心自我評價與問題性使用手機之間的關系前,先對問題性手機使用的相關影響因素進行分析。
核心自我評價是個體對自身價值或能力所持有的基本判斷和評價,它包括自尊、自我效能、神經質和控制點4部分[1]。自我驗證理論指出,消極核心自我評價的個體在現實中通常會采取逃避的態度,尋求消極反饋,以進一步驗證否定的自我評價。Qian等人的研究也表明,低核心自我評價的大學生通常會采取逃避的態度[2]。手機擁有自由開放的社交平臺和豐富精彩的游戲平臺,這使得個體在虛擬世界中容易找到相對安全的避風港。當個體的自我評價比較負性時,其自我認知也相對負面,面對壓力事件時更容易采取逃避的應對方式,通過過度使用手機可暫時忘卻煩惱與難題。因此,消極核心自我評價可能會導致問題性手機使用現象發生。
述情障礙是指個體難以辨別自身及他人的情緒,存在語言描述和情感能力缺陷,且想象力減退,思維方式較為刻板[3]。消極核心自我評價的大學生在與他人溝通時通常會產生理解偏差,進而產生溝通障礙。因此,消極核心自我評價的大學生會逃避社交,久而久之產生述情障礙[4]。已有研究表明,述情障礙是問題性手機使用的重要影響因素[5]。具有述情障礙的大學生在現實生活中往往會存在表達自己內心感受和情感體驗困難的現象,所以他們會盡量避免在現實生活中與人交流,而是通過手機等媒介與人溝通,以減少現實社交中產生的尷尬。因此,述情障礙是核心自我評價影響大學生問題性手機使用的重要中介變量。
社交焦慮是指個體在社交情境或公開場合中出現的焦慮癥狀[6]。核心自我評價與社交焦慮緊密相關,這是因為消極核心自我評價者會低估自己的能力,容易受他人的情緒影響產生負面情緒,進而導致社交焦慮。同時,Wei等人的研究指出,社交焦慮與問題性手機使用呈正相關[7]。因此,社交焦慮是核心自我評價影響大學生問題性手機使用的重要中介變量。
為了探究核心自我評價、述情障礙、社交焦慮與問題性手機使用的關系,文章采用問卷調查法對福建省閩南師范大學和集美大學兩所高校21個班級的925名大學生進行調查,具體調查情況和研究方法如下。
文章采取方便抽樣法對925名大學生進行匿名調查,共收回898人有效問卷,有效率達到97.08%。其中,男生452人,女生446人。大一至大四年級分別有308人、291人、159人和140人。年齡(18.72±1.28)歲。
文章采用核心自我評價量表、多倫多述情障礙量表、社交焦慮分量表和問題性手機使用量表對問卷結果進行分析研究。4個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90、0.89、0.90和0.94,具有較高的信度。
1.核心自我評價量表
文章采用杜建政等人編制的核心自我評價量表[8]對核心自我評價進行分析。該量表有“我能成功地完成各項任務”“我懷疑自己的能力”和“總的來說,我對自己滿意”等題項,并采用5點計分的方式計分。1~5分分別表示“完全不同意”“不同意”“不確定”“同意”和“完全同意”。總分越高,表明大學生的自我評價越積極。
2.多倫多述情障礙量表
文章采用蟻金瑤改編的多倫多述情障礙量表[9]對述情障礙進行分析。該量表有“我難以描述我對別人有何感受”“即使是對親密的朋友,我也難以表達我內心深處的感受”和“我有些難以識別的感受”等題項,并采用5點計分的方式計分。1~5分分別表示“完全不同意”、“基本不同意”、“既不同意,也不反對”、“基本同意”和“完全同意”。總分越高,表明大學生述情障礙越嚴重。
3.社交焦慮分量表
文章采用Fenigstein等人編制的社交焦慮分量表[10]對社交焦慮進行分析。該量表有“當有人看著我時,我干活總是出亂子”“我發現同陌生人談話并不困難”和“一般來說,我是個害羞的人”等題項,并采用4點計分方式計分。1~4分分別表示“一點也不像我”“有一丁點兒像我”“有些像我”和“非常像我”。總分越高,表示大學生社交焦慮越嚴重。
4.問題性手機使用量表
文章采用Bianchi和Phillips編制的問題性手機使用量表[11]對問題性手機使用進行分析。該量表有“我的朋友和家人抱怨過我對手機的使用”“有一段時間沒有查看自己的短信微信或是沒有打開手機,我就會感覺焦慮”和“我經常遲到或影響睡眠就是因為我在不應該專注手機的時候玩手機”等題項,并采用5點計分方式計分。1~5分分別表示“完全不符合”“有點不符合”“一般”“有點符合”和“完全符合”。總分越高,表示大學生問題性手機使用越嚴重。
文章運用SPSS 25.0對以上4個量表結果進行描述性統計和相關分析,運用PROCESS宏程序的模型6檢驗鏈式中介效應,并使用PROCESS宏程序自帶的非參數百分位Bootstrap法檢驗模型的有效性,得到如下研究結果。
表1為變量的描述性統計與相關分析結果。從表1可以看出,大學生核心自我評價與述情障礙、社交焦慮和問題性手機使用的相關系數分別為-0.63、-0.59和-0.44,表明變量間呈顯著負相關。述情障礙、社交焦慮與問題性手機使用的相關系數分別為0.40和0.41,表明變量間呈顯著正相關。相關系數顯著表明可以進行下一步的鏈式中介分析。

表1 描述性統計與相關分析
文章運用PROCESS宏程序模型6進行鏈式中介檢驗,探究各變量的關系及其影響機制,并使用偏差矯正的非參數百分位Bootstrap法檢驗述情障礙與社交焦慮在核心自我評價和問題性手機使用之間的中介效應(圖1)。結果顯示:大學生核心自我評價顯著負向預測述情障礙、社交焦慮和問題性手機使用;述情障礙顯著正向預測社交焦慮和問題性手機使用;社交焦慮顯著正向預測問題性手機使用。

圖1 核心自我評價、述情障礙、社交焦慮與問題性手機使用的中介檢驗結果
表2為Bootstrap法的中介效應檢驗結果。從表2可以看出,3條中介效應的路徑分別為:核心自我評價→述情障礙→問題性手機使用、核心自我評價→社交焦慮→問題性手機使用和核心自我評價→述情障礙→社交焦慮→問題性手機使用。中介效應可信區間均不包含0,說明3條路徑均達到顯著水平,存在中介效應,即述情障礙和社交焦慮在核心自我評價與問題性手機使用之間均起到了中介作用。同時,述情障礙和社交焦慮在核心自我評價與問題性手機使用之間也起到了鏈式中介作用。3條路徑中的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比例分別為19.25%、22.31%和2.08%。

表2 Bootstrap法的中介效應檢驗結果
基于以上研究結果,圍繞核心自我評價、述情障礙和社交焦慮3方面提出針對性的政策建議,以減少大學生問題性手機使用。
通過以上研究結果可以看出,核心自我評價顯著預測問題性手機使用,即消極核心自我評價的大學生經常采取負性的視角看待自己,容易出現問題性手機使用現象;述情障礙和社交焦慮在核心自我評價與大學生問題性手機使用間都具有中介效應。同時,核心自我評價可以通過述情障礙以及社交焦慮影響問題性手機使用。
一方面,學校應注意識別并關注消極核心自我評價者,通過設置心理健康課程內容、團體輔導和素質拓展等形式培養大學生積極的核心自我評價,減少問題性手機使用。另一方面,在對大學生問題性手機使用進行干預的過程中,要特別注意高述情障礙和高社交焦慮的學生。對高述情障礙的大學生,應加強情緒識別能力和情感表達能力的訓練,引導其改善述情障礙帶來的不良適應,以降低社交焦慮和問題性手機使用的風險。對高社交焦慮大學生,應采取認知行為療法以培養其適應性認知行為模式和積極心理素質,進而達到防治問題性手機使用的目的。此外,社會和家庭層面也要高度重視,通過家庭教育和社會教育等多元方式提升大學生情緒調節能力,進而減少問題性手機使用。
通過對問題性手機使用的相關影響因素進行分析,發現核心自我評價可以通過述情障礙以及社交焦慮影響問題性手機使用。因此,學校、家庭和社會3方要形成合力,積極關注大學生問題性手機使用現象。并采取相應措施對大學生問題性手機使用進行預防和干預,引導大學生培養自律意識,使他們在享受智能手機為學習和生活帶來便捷的同時,養成健康向上的生活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