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光
摘 要:《御制重修妙應寺碑文》是乾隆皇帝為記錄重修妙應寺而御制的滿、漢、蒙、藏四體合璧碑文。該多語種合璧碑文,反映了乾隆時期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日漸深化的現實。本文以《御制重修妙應寺碑文》為研究對象,采用文獻考據方法,解讀碑文中的滿文、漢文和蒙古文,并將其置于碑文產生的歷史背景中進行深入分析和考釋,力求揭示碑文背后的含義。
關鍵詞:《御制重修妙應寺碑文》;妙應寺;碑文考釋
中圖分類號:K877.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23)08-0025-04
碑刻文獻,作為我國歷史文化傳承的重要載體,蘊含著豐富的歷史、文化和藝術價值。作為石質載體的特殊文獻,碑刻包羅萬象,內容豐富,是史學研究、文學研究、古文字研究和書法研究等領域不可或缺的歷史資料。在眾多碑刻文獻中,多語種合璧碑刻特點尤為鮮明。多語種碑刻把不同的語言文字鐫刻在一塊石碑之上,生動地展現了立碑時期各民族共生共存的歷史,同時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了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日漸深化。多語種合璧碑刻不同文字碑文內容體現相同內容,這就存在不同文字之間的互譯的過程,是一種跨語言、跨文化的溝通交流過程。各民族之間文化交流不僅僅局限于文字之間的互譯,也涵蓋了宗教、藝術、建筑等多個領域之間的互動。多語種合璧碑刻文獻體現了大一統情境下不同文化交匯、交融的歷史事實,是重要的歷史符號,也是我國豐富多樣的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
深入研究多語種碑刻可以對各民族之間相互影響和融合的歷史進程有更深的理解。同時,多語種碑刻的存在也證明了乾隆時期對語言文化多樣性的提倡和保護。深入研讀和分析相關碑文,我們可以從歷史的角度解讀各民族共生共存的歷史淵源,加深各民族間的相互了解、尊重和包容,促進民族和諧與共同發展。《御制重修妙應寺碑文》是滿、蒙、漢、藏四體合璧碑文。盡管目前學界已經對《御制重修妙應寺碑文》進行了一些研究,但是還存在進一步深入探討的空間,以充分挖掘這部碑刻的學術價值。本文結合蒙古文、漢文等相關資料,對碑文進行更為細致考釋和解讀。
一、關于妙應寺
妙應寺歷史悠久,距今已有七百多年的歷史。妙應寺亦稱白塔寺,位于現今北京西城區的阜成門大街以北,是一座藏傳佛教寺院,也是北京歷史上保存至今歷史最為悠久的藏傳佛教寺院。妙應寺的歷史可以追溯到遼代壽昌二年(1096年),元代《圣旨特建釋迦舍利靈通之塔碑文》中,記載妙應寺最早稱永安寺,始于遼代。元至元八年(1271年)元世祖忽必烈敕令在永安寺基址上開始新建寺廟,并于元至元十六年(1279年)建成一座大型藏式舍利塔——白塔。白塔的設計者是一位尼泊爾人,名叫阿尼哥,本名八魯布,是尼泊爾皇族后裔,也是元代一位備受推崇的建筑大師和雕塑家。據《元史》記載,阿尼哥“幼敏悟異凡兒,稍長,誦習佛書,期年能曉其義。同學有為繪畫妝塑業者,讀《尺寸經》,阿尼哥一聞,即能記。長善畫塑,及鑄金為像”[1]。阿尼哥在佛塔雕像的創作上成就卓越,是元代建筑史上著名的人物。其精湛的建筑技藝和藝術才華聞名于世,他的佛寺、佛像作品,推動了元代的佛教藝術達到新的高度。《涼國敏慧公神道碑》記載:“最其平生所成,凡塔三,大寺九,祠祀二,道宮一,若內外朝之文物,禮殿之神位,官宇之儀器,組織,鎔范,搏埴,丹粉之繁縟者,不與焉。”[2]從這段記錄我們可以得知,阿尼哥在元朝任職40年間,主持建造了15座宗教建筑。其中,大圣壽萬安寺白塔最為著名。白塔高約51米,占地面積810平方米。當白塔完工后忽必烈命人以塔為中心,向四方各射一箭,為寺址劃界,從而修建了一座占地16萬平方米的大型寺院,被賜名為“大圣壽萬安寺”。大圣壽萬安寺規模大致是南鄰阜成門大街北,東墻依白塔寺東街(元代是金水河,明代稱河槽,清代稱溝沿),北與獅子胡同相望(元代為天師府),西臨福綏境、宮門口胡同一帶[3]。
元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一場雷火襲擊了大圣壽萬安寺,燒毀了大部分寺院和殿堂,只留下了白塔獨自屹立。《元史》對這次天災有詳細的記載:“六月甲寅,大都大圣壽萬安寺災。是日未時,雷雨中有火自空而下,其殿脊東鰲魚口火焰出,佛身上亦火起。帝聞之泣下,亟命百官救護,唯東西二影堂神主及寶玩器物得免,余皆焚毀。”[4]在此之后幾十年,大圣壽萬安寺香火一度沉寂。直到明宣德八年(1433年)八月,白塔才被重新修復,并立下了一通《宣德八年重新修造碑》的碑刻。
在同一時期,明廷以南京朝天宮為藍本,在阜成門內白塔寺西修建了北京朝天宮。這座新的朝天宮建造規模宏偉,占據了元朝大圣壽萬安寺大部分遺址。《日下舊聞考》一書中,記載了有關北京朝天宮的信息:“朝天宮在皇城西北,元之天師府也。”[5]同時還提到了《長安客話》中的記載:“……宣德間建朝天宮于阜成門內,白塔寺西,始為定所。”[6]明朝天順元年(1457年),宛平人郭福向朝廷請求,由司設監太監出資重修大圣壽萬安寺,經朝廷同意后,在原元大圣壽萬安寺遺址上重建寺院,但其規模較之前大大縮小,不到元大圣壽萬安寺的十分之一。寺廟建成后,被重新命名為妙應寺。關于這段郭福請奏重修的歷程,《宛署雜記》有詳細記載:“妙應寺,舊名大圣壽萬安寺,因有白塔,一名白塔寺。元至正八年修,有塔記。至宣德八年敕修白塔。景泰八年,宛民郭福請于朝,修寺,賜今名。”[7]在明朝時期,太監因其生理條件,對晚年生活充滿擔憂。因此他們大多數篤信佛教,希望得到佛祖的庇佑。因此,許多太監愿意捐出自己的積蓄,以幫助寺廟的重建工作。妙應寺的重修,融合了漢族和藏族的建筑風格,使其成了一個典型的漢藏結合的寺院。
康雍乾時期是清朝的鼎盛時期,在這一時期,清朝實現了中華民族的大一統。作為一個多民族統一的國家,清朝大力扶持藏傳佛教以鞏固對北部邊疆地區的控制。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妙應寺得到了精心的修繕和保護,并成為北京地區重要的藏傳佛教寺廟。同一時期,清朝還在北海瓊山上仿造妙應寺白塔修建了一座藏式白塔。在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妙應寺經歷了一次大規模的修繕,修繕期間立有兩通石碑,詳細記述了修繕的過程和事宜。在這之后的乾隆十八年(1753年),妙應寺再次經歷了一次空前規模的大修,并立碑記錄了修繕的過程。這些碑文一直保存至今。
妙應寺這座歷史悠久的寺院見證了多民族聚居的北京近千年歷史的發展和變遷,承載著深厚的歷史文化記憶。寺內的建筑和造像,其獨特的藝術風格,堪稱佛教藝術的瑰寶。走進妙應寺,你所看見的不僅是藝術的盛宴,更是不同文化交流的見證,它是中華多民族珍貴的歷史遺產。《御制重修妙應寺碑文》記錄了乾隆皇帝挑選工匠重修妙應寺及整個修理的過程。重修妙應寺不僅是對寺廟的修復,更是對文化的一種賡續。
二、《御制重修妙應寺碑文》
《御制重修妙應寺碑文》是滿文、蒙古文、漢文、藏文四體合璧御制碑。本文利用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拓片進行分析,碑文首題:“御制重修妙應寺碑文”碑額:“御制”清乾隆十八年(1753年)立于北京西城區阜成門內妙應寺七佛寶殿東南側,拓片數目為兩張,漢文部分和滿文部分為碑文陽面拓片。蒙古文與藏文部分為碑陰拓片。碑陽拓片尺寸為229×78+39×35(額)cm,碑陰拓片尺寸為229×74(陰額)cm2。拓片漢文部分:11行,滿文部分:11行,蒙文部分:11行,藏文部分:52行。《御制重修妙應寺碑文》記錄了妙應寺重修的歷史和背景,以及皇帝對于重修妙應寺的決定。碑文開篇,首先介紹了妙應寺的具體位置和康熙皇帝修建的背景。緊接著提到了妙應寺的始建年代,凸顯妙應寺悠久的歷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蘊。然后,碑文描述了自康熙皇帝重修妙應寺以來,妙應寺損壞嚴重。正因為如此,乾隆皇帝十分重視并決定重修妙應寺。碑文繼續記述了乾隆時期重修妙應寺的過程。乾隆皇帝親自下令修繕寺廟,重建殿宇,修葺佛像,增設文物和供奉。碑文記述了乾隆皇帝重修妙應寺的過程,有助于我們了解乾隆時期的政治、社會狀況。同時也為研究佛教及其在清朝的地位提供了重要線索。此外,碑文保存了滿、漢、蒙、藏四種語言的文字形式,為研究古語言文字提供了實物的參考,通過對碑文進行研究,我們可以深入了解滿蒙漢藏四種語言的相互影響和演變。
《御制重修妙應寺碑文》向人們揭示了不同文化間的相互影響和融合,為深入探討滿、蒙、漢、藏文化的交融與互動提供了有力的實證。這對于加深人們對于多元文化的理解,促進跨文化交流和理解具有積極意義。《御制重修妙應寺碑文》作為滿漢蒙藏四體合璧碑文,其影響和價值不可忽視。它體現了多元文化交流和國家統一的政策,為歷史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史料和資料。同時,該碑文也為多語種文字保護和研究提供了原始資料,對滿、漢、蒙、藏四種語言文字的研究具有重要價值。清代的多語種碑刻中的各體文種碑文會有或多或少的文本內容差異。一些碑文是逐字對譯的,一些則是根據原文內容進行的翻譯,而有些則可能與原文相去甚遠。全面研究多語種碑刻的不同文種碑文無疑有助于我們更精確地還原歷史事實。就“御制重修妙應寺碑文”這通碑文來說,其滿蒙漢文碑文間的差異并不大,但在蒙古文碑文中,可以發現古蒙古語和現代蒙古語之間的差異,這進一步增加了該碑文在古文字研究中的價值。以碑文的漢文部分為基礎,對照滿文和蒙古文碑文部分進行比較研究,指出蒙古文碑文部分中的個別字詞的古蒙古語使用現象,并給出其現代蒙古語的對應詞匯。此外,在字詞考證過程中,將參考《清實錄》《清史稿》《日下舊聞考》等多種傳世文獻,對相關內容進行詳細考證,以便準確地展現《御制重修妙應寺碑文》的全貌,從而便于后續的多語種碑文研究深入進行。碑文漢文部分抄錄如下:
御制重修妙應寺碑文
1.京師①阜成門②東白塔③妙應寺,④自我
2.皇祖圣祖仁皇帝⑤增茸鼎新,迄于今幾七十年矣,層構蘬然,凌峙霄漢,而金碧堊雘,漸復漫漶,寺之堂廡門⑥垣,亦滋剝蝕。朕惟首善之區,⑦凡琳宮梵
3.宇,⑧所以壯觀瞻而衛法寶者,有其舉之,莫可廢也。茲寺建遼道宗⑨時,歷元迄明,代加崇飾,迨
4.圣祖康熙二十七年,煥舊為新,
5.御制碑文,以修舉廢墜,無增侈飾之義,⑩垂示來許。夫慈氏之教,?輥?輯?訛無而能妙,空而善應,?輥?輰?訛寂感無方,不可思議,而窣堵波?輥?輱?訛為供養莊嚴第一功德。矧茲
6.圣跡昭垂,弘敞巍峻,光遠益耀,都人士庶,莫不瞻禮虔奉,尤所當崇護于勿替者。方今蒙被
7.鴻庥,海宇乂寧,?輥?輲?訛黎兆殷阜,力有余羨,爰勅有司徴材召工,因其舊觀,普事營飾,不陋不侈,?輥?輳?訛一循
8.皇祖之志。不數月而蕆厥事,翚飛鳥革,輝如翼如,寶鐸金鈴,相輪丕煥,壽隆?輥?輴?訛以來,數百年相傳之勝跡,賴
9.皇祖持護之靈,得以弗墜。于赫哉!
10.圣澤之所庇者遠也。役既成,識其緣起于石。
結語
《御制重修妙應寺碑文》以滿文、漢文、蒙古文和藏文四種文字的合璧形式體現了中華民族文化的多樣性和包容性。它成為一種獨特的交流媒介,吸引了來自各個文化背景的人們前來研究、欣賞和交流,互鑒。運用歷史學的研究方法將碑文置于其時代的歷史背景中進行分析,通過對碑文所處歷史時期歷史事件、社會環境和文化脈絡進行深入研究,可以更全面地解析碑文,深入了解不同朝代中華民族之間的文化交流和融合的歷史史實。
注 釋:
①京師:蒙古文碑文作:neyislel qotun,qotun為現代蒙古文之qotan.
②阜成門:蒙古文碑文作elbeg-iyer bOtUgsen qaGalGan。滿文作elgiyen i mutehe dukan。早在元朝建立元大都的時候叫平則門,直到后來明朝正統四年改稱為阜成門,寓意為富饒且安定。在《清史稿》(卷五十四志二十九地理一)中有明確記載:“外則京城,周四十里,為門九:南為正陽門,南之東崇文門,南之西宣武門,東之南朝陽門,東之北東直門,西之南阜成門,西之北西直門,北之東安定門,北之西德勝門。皆沿明舊。”按清代居所位置《清史稿》記載:“而八旗所居:鑲黃,安定門內;正黃,德勝門內;正白,東直門內;鑲白,朝陽門內;正紅,西直門內;鑲紅,阜成門內;正藍,崇文門內;鑲藍,宣武門內。星羅棋峙,不雜廁也。”阜成門內居住著正藍旗人.
③白塔:蒙古文碑文作caGan suburGan。滿文碑文作shanggiyan subaraha。白塔亦寫“白墖”.
④妙應寺:蒙古文碑文作GaiqamsiG belegetU sUm-e。滿文作werguwechukei achabuha zhuktehen。在乾隆時期重修過程中白塔寺院又突發火災,因撲救及時從而并沒有發生大范圍焚燒。據《清高宗實錄》記載:“諭軍機大臣等、據德爾敏四格等奏、妙應寺失火。延燒塔架佛殿僧房一摺。寺院寬闊。不應無端被火。且架木粗大。豈易燃燒。看其情節。此或有人與工員素不相協。潛行放火。亦未可定。著傳諭舒赫德、令其密為查訪。如有蹤跡。即行嚴拏究訊。并具摺奏聞。尋奏、查妙應寺東有小廟一所。中有空院。緊連妙應寺塔座。修塔所搭之架。直跨空院內。逼近佛殿窗楞。架下又有南木匠搭蓋蓆棚一所。堆積木屑刨花。是晚僧人在佛殿西間上香。將火紙插于爐內。火起。燃至窗紙。以致延燒塔架蓆棚。再塔院前系值宿工員住宿。后系匠頭一二人住宿。并無閑雜人等。臣將僧枷示。并細加察訪。實無放火情弊。報聞。”此次失火是因僧人上香不慎導致.
⑤皇祖圣祖仁皇帝:蒙古文碑文作qaGan ebUge ecige Sengzu OrOsiyeltU quwangdi。滿文作han mafa shengdzu gosin hvwangdi。皇祖圣祖仁皇帝指的是康熙皇帝.
⑥寺之堂廡門:蒙古文碑文作sUm-e-yin ordo qasiy-a kUliy-e。在其中kUliy-e為錯別字,正確寫法為:kUriy-e。是指寺院走廊的門.
⑦首善之區:蒙古文作neyislel qotun [qotan]-u oron。滿文作gemun hechen i ba。是指首都。在崇慶皇太后八旬大壽時清高宗實錄有記載:“本年恭逢圣毋皇太后八旬萬壽。普天同慶。順天府屬紳士人等、建設經壇。共申慶祝。京師為首善之地。近仰慈暉。伊等抒忱倍切。允宜特沛殊恩。以昭盛典。”這里明確指出首善之區即為京師首都.
⑧琳宮梵宇:蒙古文碑文作sUm-e-yin ger. burqan -u buqar keyid。意為雕飾華美的佛殿道院.
⑨遼道宗:蒙古文碑文作liyou doo zUng。滿文碑文作liyoo gurun i doo dzung han。遼道宗耶律洪基是遼朝第八位皇帝,在位時長46年。遼道宗信奉佛教在位期間大量修建佛寺、佛塔.
⑩無增侈飾之義:蒙古文碑文作:uralan cimeglekUi -yin jUil-i asuru ketUrigUlel UgekUy-e。在其中getUrigUlel為古蒙古文,現代蒙古語寫作:ketUregUlUl.
?輥?輯?訛慈氏之教:蒙古文碑文作burqan-u yosun。慈氏在佛教中是彌勒菩薩的名字。梵語叫做Maitreya,意譯為“慈氏”。慈氏之教是指菩薩的教誨.
?輥?輰?訛無而能妙,空而善應。蒙古文碑文作mOn cinar Ugei bOgetel-e. GaiqamsiG-tu bolun cidamui. qoGosun bOgetel-e sain beleg SitUn barildulG-a。這是乾隆皇帝對妙應寺寺名的闡釋.
?輥?輱?訛窣堵波:蒙古文碑文作suburG-a,是一種印度塔的形式。窣堵波最早是埋葬佛祖舍利的墳冢,后發展成埋葬高增舍利的佛塔.
?輥?輲?訛海宇乂寧:蒙古文碑文作:delekei deki olon engke amurjiqu。其中olon為現代蒙古文之olan.
?輥?輳?訛不陋不侈:蒙古文碑文作:sayisi kereg ketUrigUlel UgekUy-e bUrin-e.
?輥?輴?訛壽隆:蒙古文碑文作Seu long。滿文作sheo lung。壽隆在這里指的是“壽昌”,碑文中寫道“自遼道宗……”早在遼壽昌二年就建有永安寺,因此再結合《遼史》(卷四十八)載:“南京宣徽使。道宗壽隆元年見宣徽使耶律特末。”可知壽隆是遼道宗的年號。于敏中等纂修的《日下舊聞考》中記載:“白塔寺建自遼壽隆二年,塔制如幢,色白如銀。至元八年加銅網石欄,天順二年改名妙應寺。春明夢錄。[臣等謹按]壽隆原書作壽昌。按遼史,壽隆為道宗年號,而無壽昌紀年。昌字蓋隆字之誤也,今改正。”由此可知壽隆即壽昌.
參考文獻:
〔1〕〔4〕宋濂,王祎.元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6.
〔2〕程鉅夫.程雪樓集[M].北京:中國書店,2011.
〔3〕楊曙光.北京白塔寺[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25.
〔5〕〔6〕于敏中,等.日下舊聞考[M].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1985.
〔7〕沈榜.宛署雜記[M].北京:北京出版社,2015.
(責任編輯 賽漢其其格)
An Examination of the Imperial Inscriptions on the Restoration of Miao Ying Temple
Rongguang
(Inner Mongolia Normal University, Hulhot 010022, China)
Abstract: The imperial inscription on the restoration of the Miao Ying Temple is a composite inscription of the four bodies of Manchu, Chinese, Mongolian and Tibetan, which was erected by the Qianlong Emperor to record the restoration of the Miao Ying Temple. The inscription reflects the deepening interactions and intermingling of various ethnic groups during the Qianlong period, and also has some reference value for the study of Chinese history and culture. This paper examines the imperial inscription on the restoration of the Miao Ying Temple, using documentary evidence. Through the collection and analysis of relevant historical documents, the Manchu, Chinese and Mongolian texts in the inscription are deciphered and analyzed in the historical context in which they were produced, in an attempt to reveal the original meaning of the inscription.
Keywords: The Imperial Inscription on the Restoration of Miao Ying Temple; Miao Ying Temple; Inscriptional Interpret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