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論
郝卡厚先生作品集《逐夢》一書,由線裝書局出版社于今年的2月份正式出版發行。作為他的下級與文友,我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這本書反響強烈,《榆林日報》對其后記《沿著昨天的足跡繼續逐夢前行》一文摘要刊登,很便于廣大讀者了解作者的人生履歷、文學創作以及本書大概。
郝卡厚先生只在學校念了七年書,上學沒能使他走出生身之地的那個小村莊。這種欠缺并沒有阻擋他逐夢的鏗鏘步伐,進入軍營以后,他發奮圖強,終至后來居上。他在向書本苦學的同時,還廣泛而謙遜地向身邊的師友請益,篤學力行,不斷從社會這本大書中汲取營養,踏踏實實一如既往地踐行著“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的古訓。
他的原始學歷雖低,可他自學的能力極強。尤為可貴的是,他一直保持著一種不肯落后的學習上的前進動力。你看他的文章,不論是語言,還是邏輯,都處理得十分到位,力爭立于不刊之論的境地,那種老辣果敢,絕不似出自一個初中肄業生之手。這也有力地向我們證明,學力比學歷更重要。
“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為了更好理解郝卡厚先生的大作,我曾利用兩個上午,對他進行了較為細致的訪談。他娓娓道來,關于他的出身、他的奮斗、他的文學創作,一切看似平凡,卻處處閃耀著真知之光——“上天不負苦心人”。
稍感遺憾的是,那些他在部隊經歷的趣事逸聞,聽起來頗富吸引力,在這本作品集里卻全無涉筆。我以為,那樣寶貴的素材資料,一旦時機成熟,或有什么觸發了他噴薄的寫作欲,他也開啟了足夠的文膽,就一定會詞源倒峽,筆掃千軍。
其實,此書三分之二的文章我在此書出版之前即有拜讀,特別是散文這一部分,數十篇在《解放軍報》文藝副刊刊登,頗令同行刮目。解甲歸田之后,他又多篇作品陸陸續續發表在了本土關注度較高的《榆林日報》文藝副刊。所以,圈內的文學創作者、愛好者,想必像我一樣都有一定的了解。
其中,我執行主編的機關內刊《神木政協》雜志,也有幸獲準刊登他的一些大作。行文之樸素,用語之精確,敘事言物,條分縷析,少有辭費,一如他多年來職業軍人所養成的行事風格,干凈利落,絕不拖泥帶水,令人讀后尤為難忘。
這部作品集,分為新聞之實、研究之深、散文之美三個部分。我是很喜歡看作者初出茅廬時撰寫的“豆腐塊”一般的新聞消息,以及《尋夢》《雪的記憶》這些散文篇什中的抒情小制。

特別是那些新聞,雖去今三四十年,現在讀來卻一點兒也不覺得陳舊,反倒很是新鮮,尤其現場感強烈,讀來如見其人、如歷其事,甚至還有種撲面而來的真誠氣息,讓那個火熱時代的品質真實可感。彼時的報端,雖僅一色,卻分明有一種五彩繽紛的內涵。
《逐夢》一書的作者郝卡厚先生,本是黃土高原上千千萬萬農家子弟中極不起眼的一份子,他因吃不了農活的苦,發奮要別開生路,便毅然走進軍營。然而實在地說,不吃苦,何以談人生。他棄農從戎,只是換了一個賽道,以另外一種方式的刻苦鉆研,兼之一些重要的機緣際會,終于成長為了一位正處級別的領導干部。此種奮斗成果,又來之何易?
通過幾年來的共事結交,我對郝卡厚先生的幾件事情印象較深。
記得他提過幾次,他的爺爺郝惟明,是清末民國時候他老家欄桿堡一帶非常知名的秀才先生,能文工書,在神木城西的名勝二郎山留有題碑之作。于是,我在之后特別留意過,果然有一通《三教殿圣像重光碑記》,是由“邑士郝惟明敬書”。能與鄧寶山、何柱國等知名將領以及本土文化名流王雪樵、張祉繁等人物濟濟一堂,名鐫名山,這當然是一種尊榮。郝老先生當時在神木的影響力于此亦可見一斑。
或許,正是有這樣的文脈余蔭,冥冥之中注定了郝卡厚先生能在軍營中另辟蹊徑,在握住槍桿子的同時,他也堅定地握住了筆桿子,從而一筆一畫、一字一句,工工整整、勤勤勉勉地寫出了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他的雙手手指關節嚴重變形,似乎總處于執筆狀態,是那樣的屈曲攣縮,基本沒有完整舒展開來的可能。我想,這與他常常通宵達旦伏案握管一定不無關系。由此不難看出,他在碼字過程中用功之深、付出之多。
有一天,我到他辦公室,見他正在翻看很大的剪報本子。他指給我看,那些他最初見報的消息新聞作品,其中一篇,赫然入目,竟是與王久辛的聯名之作。我頗為驚詫,原來他們早有交接,共在一個部隊,而且從事的都是文字工作。因我寫詩,知王是久負盛名的軍旅詩人。這一發現,讓我頓多親切。
現在,合上這本沉甸甸的著作,我想及唐代文學家韓愈的一句名言,他說“一世勸人以口,百事勸人以書”。郝卡厚先生明確有這樣的精神文化追求,他將過去散落在報刊的各類文章輯集出版,欲意作為精神財富流傳子孫后代,能有如此意識,這在當下的神木堪稱難得。
但愿所有別具懷抱的人們,于此能夠得到些許啟發,不忘初心,砥礪前行,以夢為馬,以筆為槍,繼續征戰文場,斬獲更大的榮光!
——選自西部散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