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令強 滕 穎 闕 平
(昌樂縣人民醫院兒科,山東 濰坊,262400)
小兒支氣管哮喘屬于是一種以慢性氣道炎癥為特征的異質性疾病,多數患兒具有喘息、氣促、咳嗽及胸悶等呼吸道癥狀病史,嚴重者可伴有呼吸氣流受限及呼吸道癥狀[1]。陳小川等[2]研究表明,小兒支氣管哮喘在兒科中治療難度較大,且病程纏綿難愈,影響患兒身心健康。哮喘屬于中醫“哮病”范疇,其病因相對較多,由于患兒“肺”“脾”“腎”三臟功能不足,導致痰飲留伏,隱伏于肺竅。同時患兒感受外邪、接觸異物、異位等,更易引起哮喘。小兒支氣管哮喘病機在于本虛標實,治療關鍵在于緩解期的治療,常規西醫治療多以抗炎、支氣管擴張劑、糖皮質激素等治療為主,雖然能改善患兒癥狀,但是遠期預后較差,影響患兒治療耐受性與依從性[3]。而中醫在小兒哮喘的治療中具有悠久的歷史,并積累較多經驗,尤其是中醫外治法,如穴位貼敷、小兒推拿等,具有操作方便、簡單、患兒易于接受等優點,不僅能減少藥物不良反應,亦可減輕脾胃負擔[4]。因此,本研究以哮喘慢性緩解期患兒為研究對象,探討穴位貼敷聯合推拿在哮喘慢性緩解期患兒中的治療效果,現報道如下。
選擇2022年3月—2022年11月昌樂縣人民醫院收治的90 例哮喘慢性緩解期患兒為研究對象,按照隨機數表法分為西藥組和聯合組,每組30 例。西藥組男16 例,女14 例;年齡4~13 歲,平均年齡(6.66±1.09)歲;病程1~10 個月,平均病程(3.53±0.71)個月;疾病嚴重程度:輕度19 例,中度8 例,重度3 例。聯合組男16 例,女14 例;年齡4~14歲,平均年齡(6.68±1.39)歲;病程1~12 個月,平均病程(3.64±0.77)月;疾病嚴重程度:輕度15 例,中度12 例,重度3 例。兩組患兒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差異(P>0.05)。患兒家屬對本研究內容知情并簽署知情同意書。本研究獲得昌樂縣人民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診斷標準:①西醫診斷標準:參考《支氣管哮喘防治指南(2016年版)》[5]中小兒支氣管哮喘診斷標準;②中醫診斷標準:中醫診斷標準及證型依據《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6]及《實用中醫內科學:中醫內科學》[7]中“哮病”的診斷,中醫辨證分型:肺氣虧虛型。
納入標準:①符合中、西醫中小兒支氣管哮喘診斷標準,分期均為慢性緩解期;②男女不限,年齡3~14 歲;③研究期間未接受其他治療,能配合醫生治療,對治療可耐受。
排除標準:①急性發作期、病情危重哮喘或伴有先天性疾病患兒;②伴有心肌炎、心力衰竭、嚴重肝腎功能損害及血液系統原發病患兒;③配合及隨訪困難或參與其他試驗患兒。
兩組均給予常規方法治療。加強患兒感染控制、生命體征監測、維持水電解質平衡等。
西藥組采用孟魯司特鈉咀嚼片治療。孟魯司特鈉咀嚼片(生產企業:魯南貝特制藥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083330,規格:5 mg)5 mg,睡前咀嚼服用,1 次/d,1 片/次,連續治療1 個月。
聯合組在西藥組基礎上采用穴位貼敷聯合推拿治療。(1)推拿治療。①穴位選擇:肺俞穴、足三里、高盲穴、定喘穴、太溪穴、太淵穴、腎俞穴,上述穴位均為兩側;②推拿方法:根據補肺、脾、腎三經,分推八道、肩胛骨,搓摩兩脅。臨床根據癥狀辨證加減用穴,2 次/d,10 min/次,連續治療1 個月。(2)穴位貼敷。①藥物組成:藥物選擇法半夏12 g、細辛12 g、白芥子21 g、甘遂12 g 及延胡索21 g。將上述藥物研成細末,充分混合后,加入姜汁后做成0.3 cm、直徑為1.5 cm 的貼敷膏;②穴位貼敷方法:將調配好的藥餅固定于6 cm×6 cm 大小的貼敷片上進行貼敷,貼敷3~5 h/次,并根據患兒的體質、耐受進行調整,每3 天更換1 次,兩組均治療1 個月。
①中醫證候積分。兩組干預前、干預1 個月后從反復感冒、氣短自汗、神疲懶言、咳嗽痰稀及面白少華進行評估,采用0~3 分評分法,評分越低效果越佳[8]。②喘發作次數及上呼吸道感染次數。記錄兩組治療前、治療1 個月后喘發作次數及上呼吸道感染次數。③呼吸功能。兩組干預前、干預1 個月后采用肺功能檢測儀測定患兒第1 秒用力呼氣量(FEV1)、呼氣峰值流速(PEF)水平;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檢測白細胞介素-8(IL-8)及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水平[9]。④不良反應。統計兩組治療期間肝腎異常、血常規異常、惡心嘔吐、皮疹紅腫等不良反應發生情況,不良反應發生率=(肝腎異常+血常規異常+惡心嘔吐+皮疹紅腫)例數/總例數×100%。
采用SPSS 24.0 統計軟件對數據進行分析處理,計量資料用(±s)表示,行t 檢驗;計數資料用[n(%)]表示,行χ2檢驗。若P<0.05 則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治療前,兩組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1 個月后,兩組中醫證候積分均降低,聯合組反復感冒、氣短自汗、神疲懶言、咳嗽痰稀及面白少華評分均低于西藥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s,分)

表1 兩組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s,分)
聯合組30治療前2.13±0.492.06±0.452.10±0.482.16±0.482.03±0.42治療1 個月后0.73±0.240.64±0.210.69±0.220.76±0.260.71±0.23 t 6.323 5.591 6.098 7.182 6.493 P<0.001<0.001<0.001<0.001<0.001西藥組30治療前2.14±0.502.07±0.462.09±0.472.15±0.462.04±0.42治療1 個月后1.87±0.461.68±0.371.72±0.411.63±0.321.58±0.36 t 4.092 3.125 2.958 2.994 3.553 P<0.001<0.001<0.001<0.001<0.001 t治療后兩組比較 12.141 9.874 11.239 14.439 10.239 P治療后兩組比較<0.001<0.001<0.001<0.001<0.001
治療前,兩組哮喘發作次數及上呼吸道感染次數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1 個月后,兩組哮喘發作次數及上呼吸道感染次數均下降,聯合組哮喘發作次數及上呼吸道感染次數少于西藥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哮喘發作次數及上呼吸道感染次數比較 (±s,次/月)

表2 兩組哮喘發作次數及上呼吸道感染次數比較 (±s,次/月)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P<0.05。
治療前,兩組呼吸功能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1 個月后,兩組肺功能得到改善,氣道炎性反應得到降低,聯合組FEV1、PEF 水平高于西藥組,IL-8 及TNF-α 水平低于西藥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兩組呼吸功能及炎癥因子水平比較 (±s)

表3 兩組呼吸功能及炎癥因子水平比較 (±s)
兩組治療期間肝腎異常、血常規異常、惡心嘔吐、皮疹紅腫等發生率比較,差異無統計意義(P>0.05),見表4。

表4 兩組不良反應發生情況比較 [n(%)]
支氣管哮喘好發于小兒群體,具有持續反復發作、難以根治等特點,成為威脅兒童健康的一大難題。支氣管哮喘的發生是由于多種炎癥細胞及因子共同作用的結果,且持續的病情發展,會引起氣道炎癥改變、氣道高反應,且患兒常伴有氣道上皮損傷。抗炎、支氣管擴張劑、糖皮質激素及β2受體激動劑是哮喘慢性緩解期主要干預措施,雖然能改善患者癥狀,延緩病情發展,但是上述不同治療方法均存在一定局限性。
中醫學認為,臨床緩解期哮喘的病機是肺、脾、腎三藏氣虛并相互影響,主要表現為痰瘀交阻,其中哮為夙根;津液運化失常,則痰飲內伏,痰氣交阻于氣道,若感受外邪則引動風痰而誘發哮喘,邪退正虛,夙根難除,則反復發作、纏綿難愈[10]。穴位貼敷是哮喘慢性緩解期患兒常用的干預方法,將藥物貼敷在人體特定的穴位,藥物首先透過皮膚的角質層及表皮進入細胞外間質,再由皮膚微循環作用,使得藥物有效分子從細胞外液逐漸進入人體血液循環,發揮其治療疾病的作用[11]。同時,臨床使用穴位貼敷時能較長時間維持藥物濃度,促進藥物更好地滲透、吸收,具有藥物的調治效果,亦可發揮穴位的治療作用,有助于改善患兒呼吸功能[12]。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1 個月后,聯合組反復感冒、氣短自汗、神疲懶言、咳嗽痰稀及面白少華評分低于西藥組(P<0.05);聯合組哮喘發作次數及上呼吸道感染次數少于西藥組(P<0.05),表明穴位貼敷聯合推拿能降低哮喘慢性緩解期患兒中醫證候積分,減少哮喘發作次數及上呼吸道感染次數,利于患兒恢復。分析原因:穴位貼敷聯合推拿用于哮喘慢性緩解期患兒中,能充分體現中醫辨證論治的原則,將穴位貼敷與推拿相結合,通過俞穴、足三里、高盲穴、定喘穴、太溪穴、太淵穴、腎俞穴等穴位刺激,疏通患者肺部紊亂之氣血,清除犯肺之風邪,排解瘀滯之痰液,通行阻塞之脈絡,從而緩解喘證的喘息、氣急、咳嗽等癥狀,實現哮喘控制的目的,更好地控制癥狀和預防發作。
哮喘慢性緩解期常伴有肺功能降低,且該過程中常伴有炎癥因子的參與。中醫治療哮喘慢性緩解期患兒主張“哮喘三期分治”,以健脾化痰止咳的緩方治療,可獲得預期效果,通過辨證組方、辨證取穴,治療安全性較高,能提高治療安全性及依從性[13]。本研究結果顯示,兩組治療期間肝腎異常、血常規異常、惡心嘔吐、皮疹紅腫等不良反應發生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穴位貼敷聯合推拿用于哮喘慢性緩解期患兒中安全性較高,未提高藥物不良反應發生率,患兒治療耐受性良好。IL-8 是趨化因子家族的細胞因子,在參與和調節人類生殖生理和病理過程中的作用已經得到肯定,其作用機制為與其特異性受體結合而發揮作用。TNF-α主要來自單核巨噬細胞,是較為重要的生物活性細胞因子,能參與人體全身炎癥,亦可作為刺激急性期反應的細胞因子[14]。IL-8 及TNF-α 水平在正常人體中多呈低表達或處于動態平衡狀態,但是哮喘慢性緩解期患兒體內呈持續的應激反應狀態,會引起IL-8 及TNF-α 水平升高,其表達水平能反映患兒疾病嚴重程度[15]。而穴位貼敷藥物中法半夏、細辛等藥物,具有抗炎、抗變態反應、解除支氣管痙攣作用,能降低血清中IL-8 及TNF-α 升高引起的炎癥反應;白芥子、甘遂及延胡索等藥物的聯合使用,能幫助提高人體免疫力,具有一定的免疫保護效應,減少病情的反復發作[16]。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1 個月后,聯合組FEV1、PEF 水平高于西藥組,IL-8 及TNF-α 水平低于西藥組(P<0.05),表明穴位貼敷聯合推拿能提高哮喘慢性緩解期患兒肺功能,降低炎癥因子水平。分析原因:穴位貼敷聯合推拿能發揮兩種治療方法的協同作用,多種藥物、穴位的綜合作用,能促進患兒機體免疫功能的改善和氣道炎性反應的緩解,從而提高臨床治療效果。但是,由于哮喘慢性緩解期患兒病因復雜,治療過程中應加強患兒生命體征監測,并根據患兒恢復情況調整治療方案,提高治療科學性。
綜上所述,穴位貼敷聯合推拿用于哮喘慢性緩解期患兒中,能降低中醫證候積分,減少哮喘發作次數及呼吸道感染次數,有助于改善患兒呼吸功能,降低炎癥因子水平,且未增加不良反應發生率,值得臨床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