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重要傳粉昆蟲無刺蜂資源保護意識調查

陳 歆，趙 珊，李霖明，武華周，張 哲，高景林，王釋婕

（1.中國熱帶農業科學院環境與植物保護研究所，海口 571101；2.海南省林業項目管理辦公室，海口 570203；3.海南大學 林學院，海口 570228）

無刺蜂屬膜翅目（Hymenoptera）、蜜蜂科（Apidae）、蜜蜂亞科（Apinae）、麥蜂族（Meliponini），廣布于非洲、亞洲、澳大利亞和美洲等熱帶、亞熱帶地區（Grüter, 2020），因麥蜂族類群螫刺退化，有別于其他蜜蜂亞科昆蟲，亦稱之為無刺蜂。在中國已記錄的無刺蜂有4屬11種，主要分布于云南、海南、廣西、西藏和臺灣等地區（Qu et al., 2022），仍處于野生或半野生狀態，常見其在洞穴中或樹干中營巢，對外界生態環境的依賴遠高于其他蜜蜂。在野生傳粉蜂中，無刺蜂是蜜蜂亞科中最大和最多樣化的群體，在熱帶生態系統中起重要作用（Giannini et al., 2020）。無刺蜂在授粉、藥用、工業原料等方面有很好的利用價值（文家棟 等，2013； 吳 嬌 等， 2020； Wu et al., 2020, 2022,2023）。目前，國內外對無刺蜂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無刺蜂分類（Pan et al., 2019; Wang et al., 2020,2021, 2022）、無刺蜂行為（Wang et al., 2018; Roubik, 2023）和無刺蜂蜂產品特性（Wu et al., 2020,2022, 2023; Amran et al., 2023）等方面。其中，無刺蜂蜂蜜營養成分和功能活性的研究已成為當前研究熱點（ávila et al., 2018; Wu et al., 2020, 2022,2023）。與蜜蜂相比，無刺蜂對環境條件要求高，而且無刺蜂蜂群經濟價值、蜂蜜藥用價值和營養價值更高。近年來，消費者秉持著“物以稀為貴”的想法，使得無刺蜂蜂群及其蜂蜜價格居高不下。當前，無刺蜂蜂群價格為300～1 000元/群（原木），無刺蜂蜂蜜的價格為200～1 000元/斤，比其他蜂蜜價格高出5～6倍（未發表數據）。這也促使更多人因利益驅使，亂砍濫伐破壞無刺蜂棲息場所以及破壞性取蜜，嚴重侵擾無刺蜂種群的正常繁衍。保護無刺蜂種群是無刺蜂資源可持續利用的前提。相對于國外，中國對無刺蜂的研究起步較晚，目前仍缺乏無刺蜂的本底數據，嚴重阻礙無刺蜂的保護和深入研究。

海南熱帶雨林是“大陸性島嶼型”熱帶雨林，為中國分布最集中、保存最完好、連片面積最大的熱帶雨林（陳宗鑄 等，2021）。目前，有關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內無刺蜂基礎生態學資料的研究較少，僅見《森林生態系統卷 海南尖峰嶺站（生物物種數據集）》收錄過黑胸無刺蜂Trigona pagdeniSchwary 和腹無刺蜂Trigona ventralisSm.（學名有待考證）。人們對無刺蜂在海南島的現狀知之甚少，以致難以科學合理地制訂出適用于海南島無刺蜂的保護行動計劃。無刺蜂的保護成效與國家政策、保護區管理密切相關，也與周邊社區居民的態度與行為密不可分，如居民的捕獲、養殖和其他毀林行為等。因此，為了解無刺蜂的保護現狀，明確社會對于無刺蜂的接受程度，合理有效推動無刺蜂蜂群就地保護和可持續利用，本文通過實地問卷形式調查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工作人員及周邊社區群眾對無刺蜂資源的認知及保護意識等，旨在提出切實可行的保護措施和建議。

1 研究區概況

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位于海南島中部，東起海南省萬寧市南橋鎮，西至東方市板橋鎮，南至保亭黎族苗族自治縣毛感鄉，北至白沙黎族自治縣青松鄉，地理坐標為18°33′16″-19°14′16″ N，108°44′32″-110°04′43″ E，涉及海南省9 個市縣，區劃總面積4 269 km2，包括尖峰嶺、霸王嶺、鸚哥嶺、毛瑞、黎母山、五指山、吊羅山，其中核心保護區面積2 331 km2，占國家公園總面積的54.6%，一般控制區面積1 938 km2，占國家公園總面積的45.4%。土地利用類型以林地為主，面積3 829 km2，占國家公園總面積的89.7%（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2023）。

2 數據與方法

2.1 調查對象

野生動物的保護知識是保護態度和行為形成的基礎（潘崠生 等，2010）。無刺蜂通常生活在特定的地理區域，見過或了解過無刺蜂的人并不多，大眾缺乏對無刺蜂的認知，認為無刺蜂難以馴化。無刺蜂常見于洞穴和樹干內，受過專業培訓的工作人員及曾進出保護區的村民可能對其有所了解。前期調查發現，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范圍內是無刺蜂重要的棲息地。為保證問卷的有效性，確定調查對象為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工作人員及生活于國家公園周邊5 km范圍內年齡＞18歲的社區群眾。

2.2 問卷設計

參考張馨予等（2021）的問卷設計，針對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工作人員的調查問卷包括2部分：1）受訪者的社會學信息，包括年齡、民族、受教育程度等；2）與無刺蜂現狀有關的指標，包括無刺蜂種類、無刺蜂特征、無刺蜂采集植物的種類以及無刺蜂的保護建議等。針對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周邊社區群眾的調查問卷包括3部分：1）受訪者的社會學信息，包括年齡、民族、受教育程度、家庭收入來源等；2）與無刺蜂情況有關的指標，包括無刺蜂種類、無刺蜂特征、無刺蜂采集植物的種類、無刺蜂飼養情況、無刺蜂蜂產品的作用等；3）受訪者對無刺蜂養殖技術的需求等。

2.3 數據獲取

主要采取參與式人物訪談、隨機攔截式抽樣等田野工作方法開展問卷調查，深入了解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各分局工作人員以及周邊5 km范圍內社區群眾對無刺蜂的分布、利用、現存問題等情況。調查于2020年7月至2021年6月進行，在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9個分局（霸王嶺分局、尖峰嶺分局、五指山分局、鸚哥嶺分局、吊羅山分局、黎母山分局、猴獼嶺分局、佳西分局、俄賢嶺分局）隨機訪談工作人員，每個分局至少收集9份有效問卷；并在各分局周邊社區隨機訪談群眾，每個分局周邊至少獲得20份有效問卷。共獲得有效問卷291份，問卷有效率100%，其中分局工作人員有效問卷99份，社區群眾有效問卷192份。

2.4 數據分析

將全部問卷收齊后，使用Excel 2019整合所有數據，進行描述性統計；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法（One-way ANOVA）判斷各分局工作人員及周邊社區群眾對無刺蜂保護態度是否有差異；采用相關性卡方檢驗社區群眾年齡、民族、受教育程度的差異與無刺蜂資源了解和認知的相關性；采用克隆巴赫系數分析社區群眾對于無刺蜂的認知，使用KMO和Bartlett檢驗評估主成分各成分之間的統計差異。以上分析方法均使用SPSS 24.0完成。

3 結果與分析

3.1 調查對象的特征

通過問卷數據整理分析發現，受訪的工作人員中97.98%是男性，2.02%是女性（表1）；受訪的群眾中96.87%為男性，3.13%為女性（表2）。從年齡分布看，受訪者的年齡集中在30歲以上。受訪的工作人員多為漢族，受訪的社區群眾中黎族人數最多，其次為苗族。教育程度上，受訪的工作人員中小學及以下6.06%，初高中74.74%，大專及以上學歷19.19%；受訪的社區群眾中小學及以下55.73%，初高中42.19%，大專及以上學歷2.08%。這些數據表明，公園內從事一線野外環境相關工作的男性遠多于女性，并以初高中學歷的漢族為主；而社區調查對象多數為黎、苗族，年齡在30歲以上，其中樂于表達的男性多于女性，但過半數的調查對象僅有中小學文化水平。

表1 受訪者（分局工作人員）在各種人口學變量中的比例Table 1 Proportion of the interviewees (staff) in the different demo-graphic parameters

表2 受訪者（社區群眾）在各種人口學變量中的比例Table 2 Proportion of the interviewees (community public) in the different demo-graphic parameters

3.2 不同分局工作人員對無刺蜂的保護意識

受訪者中88 人（占比88.89%）建議保護無刺蜂種群，其中，鸚哥嶺分局、五指山分局、佳西分局和猴獼嶺分局受訪工作人員均建議保護無刺蜂（圖1）。保護無刺蜂理由包括：1）無刺蜂對生物多樣性保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2）無刺蜂蜂蜜具有藥用價值；3）無刺蜂種群數量不斷減少。另外，少數不建議保護無刺蜂的理由為：1）不了解無刺蜂，因此不清楚要不要保護；2）如果將無刺蜂作為科學研究，可以小范圍保護，除此之外沒有必要大范圍保護。

圖1 受訪者（分局工作人員）對無刺蜂保護的響應Fig.1 Responses of the interviewees (staff) to stingless bee conservation

3.3 不同背景社區群眾對無刺蜂資源的了解情況

在無刺蜂的養殖經驗上，20～29 歲的社區群眾中無人飼養過無刺蜂，其余年齡段共16人飼養過無刺蜂，占比8.33%，年齡集中在30～59歲（圖2-a）；飼養無刺蜂的大多是以黎族和苗族為主的少數民族，其中黎族中僅10人（占比6.49%）和苗族中僅6人（占比16.67%）飼養過無刺蜂（圖2-b）；飼養者的教育程度與飼養無刺蜂的經驗并無顯著關系，但大專及以上教育水平的調查對象中飼養者共1人，占比最高為25%（圖2-c）。這表明社區群眾并沒有豐富的無刺蜂飼養經驗，飼養過無刺蜂的人也并不多。

圖2 年齡（a）、民族（b）和受教育程度（c）差異對無刺蜂了解和認知的影響Fig.2 The influence of age (a), nationality (b), and education levels(c) on the understanding and cognition of stingless bees

在了解無刺蜂蜂產品的作用上，對無刺蜂蜂產品的了解程度受社區群眾的年齡劃分（χ2=9.606，df=4，P＜0.05）和民族分類（χ2=38.835，df=2，P＜0.01）影響。20～29 歲的調查對象對無刺蜂蜂產品作用的了解顯著低于其余年齡段，苗族對無刺蜂蜂產品的了解顯著高于其他民族，而教育程度并不影響個人對無刺蜂蜂產品作用的了解。據受訪社區群眾所述，無刺蜂蜂蜜藥用價值比其他蜂蜜高，其作用包括緩解疲勞、治療風濕、胃痛、腹瀉、高血壓、預防肝病、治感冒、治肺炎、美容等。另外，蜂膠可用于配藥、織黎錦等。

受訪的社區群眾中有117位（占比60.94%）希望學到無刺蜂的養殖技術。其中，年齡在30～39歲的社區群眾對學習無刺蜂養殖技術的熱情最高，而且擁有大專及以上學歷的人都希望自己能學會無刺蜂養殖技術。這表明，調查對象認為獲得無刺蜂養殖技術對飼養者有利無害，且在各年齡層、各民族、各教育程度都達成共識。

3.4 社區群眾對無刺蜂資源的認知

社區群眾中，有28.65%的人養過蜂，8.33%的人養過無刺蜂；67.19% 的人喝過無刺蜂蜜，52.08%的人喜歡喝無刺蜂蜜；35.94%的人了解無刺蜂蜂產品的作用，60.94%的人想學無刺蜂養殖技術；46.88%的人想獲得技術類的幫助，5.21%的人想獲得資金類的幫助。

主成分分析發現，社區群眾對無刺蜂資源的認知集中在3個主要分量：養蜂經驗、對無刺蜂蜂產品的了解、養蜂技術的需求，共占觀察方差的77.67%。對問卷問題的信度統計顯示，社區群眾對養蜂經驗、對無刺蜂蜂產品的了解、養蜂技術的需求3 個分量下各問題之間具有較好的內部一致性，克隆巴赫系數分別為0.811、0.719和0.782。這3個分量在社區群眾對無刺蜂資源的認知上有積極的作用。KMO 和Bartlett 檢驗這3 個類別下各問題的關聯程度值分別為0.501、0.590和0.500，各個值的顯著性都為P＜0.001。

為進一步了解社區群眾對無刺蜂的認知是否具有地域分布差異，將調查問卷按地域進行統計，發現：1）在飼養無刺蜂的經驗上，鸚哥嶺的受訪社區群眾飼養無刺蜂的經驗顯著高于尖峰嶺分局和佳西分局的社區群眾；而其他分局群眾在飼養無刺蜂的經驗上并無差異。2）在了解無刺蜂蜂產品的作用上，除了黎母山和鸚哥嶺分局外，吊羅山分局周圍的調查對象比其余各分局周圍的調查對象更了解無刺蜂的蜂產品作用；黎母山和鸚哥嶺分局周圍調查對象比霸王嶺、佳西、猴獼嶺3個分局周邊的調查對象更了解無刺蜂的蜂產品作用；其余分局周圍的調查對象對無刺蜂蜂產品作用的認知并無顯著差異。3）在學習無刺蜂養殖技術的意愿上，五指山分局的調查對象中想學無刺蜂養殖技術的人數顯著多于黎母山分局、尖峰嶺分局、吊羅山分局、佳西分局和俄賢嶺分局（圖3）。有無刺蜂養殖技術學習意愿的調查對象擔心大量養殖無刺蜂后蜂蜜銷路和效益、現有的經濟基礎無法購買蜂群和蜂箱等問題，亟需獲得外界的幫助，如有關部門補貼或者提供免費的無刺蜂蜂群和蜂箱、解決無刺蜂蜂蜜銷路、扶持無刺蜂養殖產業等。而缺乏學習意愿的調查對象，不想養殖無刺蜂的理由包括沒時間養、懶得學、對養蜂不感興趣、對無刺蜂能否養殖成功持存疑態度、不了解無刺蜂的價值而信心不足等。

圖3 受訪者（社區群眾）對無刺蜂了解和認知的響應Fig.3 Responses of the interviewees (community public) to the understanding and cognition of stingless bees

4 討論

自然界中逾3/4的植物受益于昆蟲的傳粉服務。傳粉昆蟲在采集花蜜、花粉的過程中使植物受精，從而維持植物遺傳多樣性和生態系統動態平衡及穩定性（Klein et al., 2007; Ollerton et al., 2011；戴漂漂 等，2015）。蜜蜂作為地球上最重要的傳粉昆蟲，其存在與人類密切相關。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管理局成立于2019年，根據海南省國土空間規劃，在該公園及周邊社區范圍內基本停止建設用地的批復，導致社會經濟發展相對滯后。此外，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周邊的社區主要是黎族和苗族的傳統居住地，由于歷史原因，該地區的經濟發展遠遠落后于漢族地區。目前，該地區居民主要從事農林業（如橡膠、水稻、檳榔、熱帶水果等），經營方式相對粗放。在社區內，年輕一代中稍具文化素養的人通常外出打工，留下的村民要么文化水平不高，要么年紀較大。社區的風氣比較守舊，通常以男性為家庭決策者，男性更愿意表達自己的觀點。此外，由于國家公園管理局需要承擔大量的野外巡山工作，出于體力考慮，工作人員大多是男性。因此，本調查中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周邊社區的受訪對象特征與實際情況相符，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有效宣傳和普及無刺蜂知識對無刺蜂的保護起重要作用。盡管國家把蜜蜂的保護提高到法律層面，并陸續出臺了《畜牧法》《全國養蜂業“十二五”發展規劃》《養蜂管理辦法（試行）》等法律法規。但在調查中發現，黎母山、霸王嶺、尖峰嶺、吊羅山和俄賢嶺共5個分局中都有工作人員認為無刺蜂無需保護。在調查區域，以黎、苗族為主的受訪對象能說出無刺蜂蜂產品的藥用效果。由此可見，無刺蜂蜂產品可能在黎族和苗族的文化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在一定程度上可能與文化認同和傳承有關。然而，在本研究中，64.04%的社區居民對無刺蜂及其產品的價值缺乏基本了解。這表明無刺蜂知識的宣傳和普及工作不到位，社區群眾對無刺蜂的重要性、保護所面臨的威脅和問題缺乏認知和意識。

規范無刺蜂養殖技術是影響社區群眾對無刺蜂保護的重要因素。通過規范無刺蜂養殖技術可以避免不當取蜜和粗放飼養帶來的蜂群傷害等不利因素的產生。由于生境和養殖技術的限制，與蜜蜂相比，無刺蜂給社區群眾帶來的經濟效益較低，更容易被選擇性地忽視其在維持熱帶物種多樣性和生態系統平衡中的作用。然而，無刺蜂是一種公共自然資源，其私人消費成本較低，外部不經濟性無法僅靠道德約束自我限制，還需要制度和規范的約束。在本研究中，91.67%的人沒有飼養過無刺蜂，39.06%的人不愿學習無刺蜂養殖技術。那些養過無刺蜂或嘗過無刺蜂蜂蜜的受訪對象往往是通過破壞無刺蜂棲息地獲取的。因此，在追求藥用價值和經濟利益的同時，忽視了對無刺蜂棲息地的保護，這種利益沖突對無刺蜂保護產生負面影響。這種外部不經濟行為需要通過制度和規范進行約束。

調查對象的保護意識受個人對保護物種的認知、保護行為的難易感知程度、過去保護行為或經驗、知識水平等方面的能力影響。如果個人具備足夠的能力，一般會自信地承擔起保護工作（王學婷等，2018）。此外，對個人實施保護行為難度的感知越低，保護意愿越高（張馨予 等，2021）。在本調查中，具有成熟年齡和較高教育水平的調查對象表現出更強的學習無刺蜂養殖技術意愿，并且他們相信自己能掌握相關知識，對參與無刺蜂的保護也比較積極。這說明個人對無刺蜂的認知和能力水平可以降低實施保護行為的預期難度，并提高保護意愿。

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周邊社區的調查結果顯示，不同地區存在著對無刺蜂的認知和保護意識的差異。以成立時間為例，五指山分局成立時間較長，是最早設立的保護區，分局在社區中普及野生動物保護法的時間長，宣傳力度較大，周邊社區群眾對野生資源保護意識較強。他們普遍了解野生動物保護法，并認為在面對物種稀缺的情況下，可以通過人工繁育來保護。因此，五指山分局周邊社區的群眾在學習無刺蜂養殖技術的意愿上表現突出。另外，分局管轄面積較大的地區對野生動物保護意識的輻射范圍更廣，促進周邊社區群眾對無刺蜂的認知，如鸚哥嶺分局和吊羅山分局周邊的群眾在無刺蜂飼養經驗和對無刺蜂蜂產品作用的了解上表現更好，而佳西分局的表現較為遜色。因此，保護區設立時間和管轄范圍大小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周邊社區群眾對野生動物保護意識的形成。

5 結論與建議

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的無刺蜂保護工作是一個長期而重要的任務，旨在實現自然資源的有效保護和可持續利用的良性循環。在此項工作的推進過程中，需要充分利用海南熱帶雨林的生態系統資源，同時確保與生態保護之間的協調，以避免沖突的發生。必要時，還需采取合理干預策略，保護無刺蜂免受人為或自然因素的威脅。

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9個分局工作人員和周邊社區群眾的訪談和問卷調查結果表明，國家公園周邊社區群眾主要是黎、苗等世居民族，其生產和生活方式仍然主要依賴傳統的自然資源，對無刺蜂的保護意識非常薄弱。其中，養蜂經驗、對無刺蜂蜂產品的了解、對養蜂技術的需求影響著社區群眾是否愿意并能夠保護無刺蜂。調查結果顯示，64.04%的社區居民對無刺蜂及其產品的價值缺乏基本了解，91.67% 的人沒有無刺蜂飼養經驗，39.06%的人不愿學習無刺蜂養殖技術。這些結果也側面反映國家公園社區在無刺蜂的保護上存在相關保護法律規范不完善、知識普及工作不全面、養殖技術存在壁壘等問題，嚴重阻礙了無刺蜂資源的健康和可持續發展。

針對上述問題，建議采取以下措施，加強無刺蜂資源的保護意識和推進保護工作：

1）加強民眾對無刺蜂資源重要性的認知。分局應加強管理力度，保護無刺蜂賴以生存的生態環境，并開展相關的宣傳活動，提高社區群眾對無刺蜂生態價值和保護意義的認知，使保護無刺蜂的意識深入人心。

2）鼓勵和引導原地保護和居民自主保護。應積極鼓勵和引導開展對無刺蜂的原地保護，并將其納入生態旅游發展規劃中。通過科學、適度的開發生態旅游，形成特殊的生態旅游產業鏈，不僅可以保護無刺蜂的棲息環境，還可以作為當地社區的一項收入來源，促進分局和當地社區的可持續發展。

3）促進人工養殖與野生保護的平衡。在保護野生無刺蜂棲息環境的同時，鼓勵人們思考無刺蜂的人工養殖方式。通過人工養殖，可以擴大無刺蜂種群數量，緩解無刺蜂市場需求和研究需求之間的矛盾，從而實現無刺蜂的可持續發展和保護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