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觀察類節目的創新模式及創新發展趨勢研究

王晶妍

（作者單位：湖北大學新聞傳播學院）

職場觀察類節目是真人秀節目進一步細化的類型，也是觀察類真人秀節目的延續和創新。職場觀察以職場為核心主題，以更直觀的方式呈現相關領域的職場現狀和問題，并充分關注即將步入職場的年輕人的集體焦慮，從而為他們未來的職業生涯提供一些可借鑒經驗。與其他真人秀節目不同，職場觀察類節目組以“真人秀+觀察室”的雙線模式進行敘事，將職場競爭與游戲推理有機結合，雖設置了第二觀察視角，但并不會對職場工作的內容有太多限制和干擾，而是最大限度還原真實的職場環境，讓觀眾觀察參與者的日常工作內容，從而突出節目的真實性，增強節目的吸引力。發展至今，職場觀察類節目逐漸成為一種有著職業指導、社會服務、娛樂等多功能的節目類型，廣受好評。

1 職場觀察類節目的發展概況

職場觀察類節目的興起原因，從宏觀層面看，是因為職場觀察的節目內涵符合國家政策，不僅關注社會現實，還滿足了真人秀本身的創新發展需求。從觀眾的需求和現實驅動的微觀層面看，它滿足了觀眾對娛樂多樣性和自我心理認同的渴望。縱觀此類型節目的發展歷史，發現其整體發展時間還相對較短。2019年初，該類節目從韓國興起。由韓國收費頻道Channel A《心臟的信號》（Heart Signal）的制作團隊推出《新職員誕生記：好人》，是一檔關于職場的觀察類真人秀節目。之后它被引入中國，我們在參考中尋求突破，開始了一系列本地化的創新嘗試[1]。該節目的本土化主要是通過購買和引入，再結合本土需求進行創新，打造成一個類似真人秀的節目。區別于國內本土原有的較為同質化的電視求職類職場節目，走向更具生活化和娛樂化的方向。發展至今，職場觀察類節目深耕內容并豐富內涵，主要圍繞職業特點等，從多種視角探討國內職場的諸多熱門議題。《令人心動的offer》《初入職場的我們》《閃閃發光的你》《老總來了》等綜藝節目，均以“真人秀體驗+觀察組點評”的形態來討論和分析職場熱點話題，這已經形成職場觀看綜藝節目的新趨勢[2]。但在觀看節目的同時，也常常能看到節目中反映的職場議題頻頻登上熱搜，在社交媒體平臺引起網友的再次討論。由此不難發現，主題核心不再局限于幫助求職者找工作，而是以真人秀的形式將觀眾引入“公共領域”展開觀摩與探討，即通過節目引起人們對職場和社會現象的觀察和討論。在此背景下，媒體也開始關注公共領域的話題，通過節目與公眾進行對話。隨著越來越多的觀眾關注并參與相關節目的討論，職場觀察真人秀已經成為人們參與公共議題的載體。

2 職場觀察類節目創新發展的總體特征

2.1 觀察對象：多元主體互動共情

職業觀察類節目圍繞當下熱點職業，以應聘者為觀察主體對象，探究其工作內容、職場氛圍與職位特點，展現被觀察對象之間的交往，形成完整的職業真人秀體系。觀察對象是與節目的具體職業相一致的“素人”，即普通人，是與明星相對應的概念。從普通人的選擇中明顯感覺到，職場觀察節目著重選擇“素人”的相貌、學歷等能夠代表個人的特質。換句話說，節目是否吸睛，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素人”的表現力。

以《令人心動的offer》為例，第一季中的“菜鳥”實習生李晨，第二季中“二本”、跨行業的實習律師丁輝，第三季中缺乏臨床經驗但科研能力很強的“學霸”劉暢，都是讓觀眾記憶深刻的觀察對象。他們在節目中展示了不同的成長故事線，不再是每個人都保持在同一個套路里決出優勝劣汰，而是各自表現出不同的特點，在改善自身缺點的同時形成自我轉變的職業進階路線。

節目通過構建多維空間的非線性世界，并借助多線索、多問題來探討思想與情感問題、代際問題、職場和就業等社會實際問題，從而把人們研究的問題從私人領域帶入了公共領域。該類節目采用比賽、紀錄、培訓、考察、評價、測試等形式展示真實職場存在的各類現象，在職場觀察中，觀眾不但能夠認識專業工作的職業現場環境，而且能夠在觀察室中得到嘉賓的看法，通過多維度的交流來傳達自己的觀點并形成共情，進而讓職場工作得到拓展，以職場環境為紐帶，使求職者、明星嘉賓和觀眾等不同圈子進行互動和融合。

2.2 觀察內容：議題豐富緊扣生活

2021 年以來，高校畢業生規模屢創新高，這樣龐大的畢業生群體讓社會不可避免地陷入激烈的就業競爭中，就業壓力或就業困難已成為普遍的社會問題。《令人心動的offer》緊扣當代年輕人“職場焦慮”的關注點，以初入職場為敘事主題，將敘事人物轉向職場人，順應如今不再單純關注愛情、婚姻等以情感生活為主題的真人秀的觀眾需求，推出與社會現實相適應的內容話題節目。節目中呈現的內容往往會引導觀眾聯想并引發其積極參與話題討論，讓觀眾期待在節目中找到自己的影子，對社會和生活產生更深層次的思考。在如今碎片化、快節奏的信息時代，觀眾想知道“干貨”式的內容，主要涉及職場特別注意點以及面對人際關系和工作問題時如何更有效地解決。因此，職場觀察類節目的觀察內容是議題豐富且與每一個職場人息息相關的內容。《初入職場的我們2》不但關心職場話題，還聚焦當下“996 工作制”、學歷差距與就業機會等現實問題，通過呈現熱議的職場境遇、行業狀況、“打工人”心態等社會熱門話題，節目的觀察內容表達了特殊的人文關懷[3]。該欄目秉承公平看待每個人的宗旨，給學歷較低的畢業生創造了工作機遇，這契合了當代青年的價值觀。通過節目中任務的選題引發當前社會對于就業方面的討論，節目里的任務選題做到了環節上的“有意思”與內容上的“有意義”相結合，除了行業知識和工作經驗的輸出，還體現了深刻的社會責任感[4]。

2.3 觀察場景：跨場景聯動打造沉浸感

在職場觀察類節目中，節目組通過全面展現工作場面展示了實際的工作情況，把一些原屬于“后臺”的內容放在了“前臺”。社會學研究家歐文·戈夫曼認為生活是一場表演，在他的擬劇理論研究中，他提到了“前臺”和“后臺”的概念，人們之間的交往更多的是一種舞臺展演，借助印象管理，呈現在大眾眼前的更多是被修飾的個人行為[5]。“前臺”是一種暴露于受眾的展示平臺，是一種能夠被他人與公眾認可的形式。職場環境生活猶如舞臺中的“前臺”，職場人透過角色設計進行職場氛圍的角色塑造，節目通過全景拍攝呈現了職場氛圍的細節，使用長時間實錄了這一歷程，相機隱藏在工作場所的每個角落，呈現畫面包括入職面試、團隊合作、最終獲得錄取的整個流程，最大限度還原了真實場景。實習生生活和工作之間的反差也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觀眾的“窺私欲”，節目中反映的當代青年群體的真實生活狀態也能引起共鳴，更生動地展現在觀眾面前，即真實情況透明公開，滿足了觀眾的好奇心。

從場景設置上來看，職場觀察類節目的演播室是對一重觀察空間的補充與拓展，起到過渡或輔助的作用，并且是作為第二現場，節目中的游戲推理環節亦在此場景空間中完成。屏幕外的觀眾通過一種“虛擬在場”的方式參與敘事，在此敘事空間中，觀眾與實習生、觀眾與觀察團成員、觀眾與觀眾仍然處于共通的情境之下，維持身體隔離狀態下的社會互動。

3 職場觀察類節目創新發展現存問題

3.1 群體:觀察團設置有失衡風險

職場觀察節目的嘉賓大多是娛樂明星和個別特定領域專業人士,但明星嘉賓還是占大多數，由此反映出該類節目的娛樂性特征，但由于節目的職場性及工作內容的專業性，在節目中更要注重平衡專業與娛樂的關系。如果節目過于側重職業的專業性，可能會對普通觀眾的接受和理解造成障礙:但如若過度專注于娛樂，則喪失了職場觀察類綜藝節目應有的普及正確職業價值觀的作用[6]。在演播室設置的觀察中，明星嘉賓如果對該職場領域完全不了解，且比重較專業人士多，是可以對觀眾起到娛樂作用，但同時也在消解節目的專業性，無法滿足觀眾對于知識及經驗獲取的需求，在向大眾普及正確的職場價值觀以及職業認同上達不到更深層次的價值意義。

3.2 內容：策劃編排追求熱度，缺乏真實

職場觀察類節目最重要的就是還原職場環境、講述真實的職場故事，通過真實內容闡述社會意義，從而呈現整個節目的主線內容。因此，對于內容的策劃編排來講，真實性是第一要義。但作為一檔綜藝節目，也始終離不開熱點和流量的影響，隨著移動互聯網技術的進步與社交媒體的發展，任何一檔綜藝節目都想要有更高的關注度和討論度[7]。而當前職場觀察類節目中，出現為了制造沖突、博取受眾眼球而忽略了綜藝節目的真實性，只追求熱點和可議性，使用嘉賓間的矛盾沖突、剪輯手段制造話題等問題，也造成了不少負面影響。

在《令人心動的offer3》醫學生篇中，節目組的編輯故意保留了較大篇幅的實習生間交往的環節，由此導致網民對王蕊個人表現進行討論，對當事人造成了一定困擾，最終使其公開在微博上發表對于節目表現的解釋。這種制造問題的手段雖然可以增加節目的關注度，但也為“素人”嘉賓帶來不便，甚至會發展成為網絡暴力。此外，節目在未開播時就營銷過“素人”實習生的學歷，也有后續網友發現嘉賓學歷有水分的情況，雖然有了熱度，但對于節目組來說也會流失一部分觀眾，因為這部分觀眾認為節目的劇本痕跡過重。

4 職場觀察類節目現存問題的改善策略

4.1 合理設置觀察團，平衡專業性與娛樂性

作為職場觀察類節目，不僅需要展現職場人的生活，也需要正確解讀職場生活，所以觀察團的作用非常重要。考慮到有普通觀眾會在理解上存在疑問，觀察團中要有該領域的學者或者是專家進行解答。同樣，擴大受眾群體，更好地傳遞節目積極的價值觀，也要保證節目的娛樂性。可安排幽默詼諧的明星嘉賓調節氣氛，也可代替觀眾提問一些問題，使節目在更加輕松的氛圍中完成寓教于樂這一過程。《初入職場的我們·法醫季》中的司法鑒定人劉良曾在節目中表示，社會大眾認為法醫這個職業很冷門且神秘，希望節目組可以多請幾位觀察團，基于大眾的視角來幫大家了解這個行業。因此，既不能過多設置明星觀察員突出強調明星效應，也不能只注重專業性而忽視節目的娛樂性，要平衡專業性與娛樂性，這有助于觀眾在參與觀察的過程中真正了解職業相關知識和及從事職業的過程，有利于消除大眾對職業的固化觀點和刻板印象，使更多的職業走進大眾的視野。

4.2 傳遞正確價值觀，凸顯人文關懷

當前，綜藝節目紛紛利用社交媒體平臺，以短視頻等形式積攢熱度和流量，對廣大青年觀眾群體有較強影響力。因此，職場觀察類節目要傳遞正確的價值觀，緊扣社會主旋律。特別是對剛剛步入職場的青年而言，職場觀察類節目更需要在建立正確職業觀的同時幫助青年群體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節目可以通過職場真實呈現，再到演播室主持提問，最后觀察團明星嘉賓與專業人士探討，以回應熱點社會議題，并傳遞正確價值觀，發揮自身作為公眾生活媒介的功能，在緊隨社會潮流的同時更貼合現實生活，從而引發觀眾的情感共鳴。例如，《躍上高階職場》節目就是通過展示嘉賓的自身經歷和真實生活，談及整頓職場、父母家庭等話題與觀眾達成深度共情，從不同角度增強節目的人文關懷。

4.3 發揮榜樣力量，促進交流互動

職場觀察類綜藝節目總會有“出圈”的人，如《初入職場的我們·法醫季》“草根”代表向琴琴，只有專科學歷的她與其他實習生在學歷上有較大差異，但她很早就明確了自己將來當法醫的理想，并選擇去殯葬行業積累經驗，將學習到的臨床知識運用到日常的學習工作中。多年的工作經驗讓她在節目中比其他人顯得更加從容沉著，展現出踏實努力的形象，節目一經播出就圈了大批粉絲，個人微博賬號也有許多網友關注。社交媒體基于用戶關系節點的互動圈層傳播模式，擴展了公共議題構建及輿論生成的時空[8]。節目上展示富有魅力的榜樣形象，節目外通過社交媒體平臺搭建交流空間與觀眾拉近距離進行互動，就職業觀和價值觀進行交流，可以利用轉評贊的功能提高與觀眾的關系黏度，實現個體對職業的情感認同。

5 結語

近年來，無論是地方衛視的綜藝節目，還是各大新媒體平臺的網絡綜藝，都呈現百花齊放的發展趨勢。對于同質化的節目，觀眾也逐漸顯露審美疲勞，走出屬于自己特色的創新之路是許多創作團隊都在積極尋求的“破局之法”。對于職場觀察類節目來說，在發展的道路上大膽創新，發現問題并及時調整，深化社會影響力、緊扣正向價值觀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