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偉偉,葛建敏,王文珊,李雯,褚杰
心房顫動是一種主要由心房主導折返環引起數量較多小折返環而導致的房律紊亂,主要表現為心房活動不協調、心房功能惡化等癥狀,屬于臨床常見的心律失常類型[1]。心房顫動的發病機制非常復雜,與自主神經反應、氧化應激、心肌纖維化及炎性反應等多種因素相關[2-3]。腦鈉肽(brain natriuretic peptide,BNP)是心臟分泌的一種多肽物質,與心肌纖維化密切相關,是評估心力衰竭的主要標志物之一,其水平會隨著心室壓力增加或容量負荷而出現升高[4]。高敏C反應蛋白(high sensitivity C-reactive protein,hs-CRP)是反映機體炎性水平的重要細胞因子,與心臟結構重構及電重構密切相關,進而參與心房顫動的發生發展過程[5]。可溶性生長刺激表達基因2(soluble growth stimulation expression gene 2,sST2)是心肌纖維化、心肌肥大與心肌重構的重要標志物,能夠反映心理衰竭的嚴重程度,對于心力衰竭的輔助診斷、臨床治療及預后評估中具有良好的應用價值[6]。陣發性心房顫動(paroxysmal atrial fibrillation,PaAF)是心房顫動的主要類型,臨床上主要通過射頻消融術進行治療,但術后復發房顫的情況居高不下,不利于患者的生命健康安全[7]。目前臨床上對于BNP、hs-CRP、sST2與PaAF射頻消融術后復發之間的相關研究較少,具體作用尚不明確。本研究通過分析血清BNP、hs-CRP、sST2在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復發中的預測價值,為臨床提供參考意見,報道如下。
1.1 研究對象 選取2020年1月—2022年1月張家口市第一醫院心內四科收治的96例PaAF患者作為研究對象,全部患者均進行射頻消融術治療。病例納入標準:(1)均符合PaAF的相關診斷標準[8];(2)年齡18~75歲;(3)身體基本情況良好,能耐受射頻消融術治療。病例排除標準:(1)合并存在先天性心臟病者;(2)合并存在惡性腫瘤者;(3)合并存在嚴重感染性疾病者;(4)合并存在嚴重肝腎功能障礙者;(5)其他類型房顫。本研究已獲取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查批準(KYLS201910),全部患者或家屬均知情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血清指標檢測 在入院后采集所有患者的靜脈血5 ml,以3 500 r/min(4℃,離心半徑10 cm)進行離心10 min,收集上層血清置-80℃冰箱保存待檢。選用BS-800M全自動生化分析儀(邁瑞醫療國際有限公司),使用化學發光法檢測血清BNP水平;使用免疫比濁法檢測血清hs-CRP水平;使用酶聯免疫吸附法檢測血清sST2水平;相關檢測及操作全部按照試劑盒(武漢賽培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說明書進行。
1.3 臨床資料收集 在射頻消融治療結束后以門診定期復診或通訊聯系等方法對PaAF患者進行隨訪,每3個月1次,隨訪截止時間為2023年1月,共隨訪1年,將隨訪期間出現房顫復發的患者設為復發組共24例,無房顫復發的患者設為未復發組共72例。收集可能對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的影響因素,包括性別、年齡、體質量指數(body mass index,BMI)、既往病史(高血壓、糖尿病、冠心病)、血清學指標(BNP、hs-CRP、sST2)等相關信息。

2.1 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的單因素分析 單因素分析結果顯示,復發組PaAF患者性別、年齡、BMI、高血壓病史、糖尿病病史與未復發組患者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而冠心病病史比例及血清BNP、hs-CRP、sST2水平均高于未復發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見表1。

表1 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的單因素分析Tab.1 Univariate analysis of atrial fibrillation recurrence in PaAF patients after radiofrequency ablation
2.2 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以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是否出現房顫復發為因變量,以冠心病史(有=1,無=0)、BNP(連續變量)、hs-CRP(連續變量)、sST2(連續變量)作為自變量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有冠心病史、BNP水平升高、hs-CRP水平升高及sST2水平升高均是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2。

表2 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Tab.2 Multivariat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atrial fibrillation recurrence in PaAF patients after radiofrequency ablation
2.3 血清BNP、hs-CRP、sST2水平對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的預測價值 ROC曲線顯示,血清BNP、hs-CRP、sST2水平及聯合檢測曲線下面積分別為0.975、0.965、0.870、0.989,聯合的預測價值高于單一檢測指標(Z=2.027、2.309、3.001,P均<0.05),見表3、圖1。

圖1 血清BNP、hs-CRP、sST2水平對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的ROC曲線分析Fig.1 ROC curve analysis of serum BNP, hs-CRP and sST2 levels on atrial fibrillation recurrence in PaAF patients after radiofrequency ablation

表3 血清BNP、hs-CRP、sST2水平對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的預測價值Tab.3 Value of serum BNP, hs-CRP and sST2 levels in predicting atrial fibrillation recurrence in patients with PaAF after radiofrequency ablation
PaAF是成人常見的心律失常之一,患者容易增加心肌梗死、心力衰竭等嚴重不良心血管事件發生的風險。相關研究指出,我國成年人群體心房顫動的患病率為1.6%,而患者群體中僅有24.41%符合抗凝藥物的使用標準,大部分需要通過進行環肺靜脈電隔離的射〗頻消融術治療[9]。射頻消融能夠有效降低房顫負荷,促使房顫終止,但由于多種因素影響,射頻消融術治療后,仍有較高的房顫復發率,而且隨著時間延長,房顫復發率呈升高趨勢[10]。因此,分析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的相關影響因素,對患者的治療和預后具有積極意義。
BNP是由心室心肌細胞合成分泌的細胞因子,是臨床用于診斷心力衰竭的標志物,也被用于評估心房顫動的預后情況[11-13]。徐敏等[14]研究指出,BNP水平升高容易增加肺靜脈源房性心律失常,可能會導致消融后心房纖維化與心室重構,進而增加PaAF復發的風險。Boyalla等[15]研究認為,BNP與PaAF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密切相關,BNP水平升高容易加重心律失常,進而引起心室功能障礙,導致房顫復發。本研究結果顯示,復發組PaAF患者的血清BNP水平遠高于未復發組,提示血清BNP水平升高容易提高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的風險。hs-CRP是反映機體炎性反應狀態的標志物,蔡春雨等[16]研究表明,炎性反應能夠通過介導細胞凋亡、氧化應激等多種病理反應促使心房顫動的發生,改變心房電生理結構,影響早期與晚期去極化后啟動、心室重構以及心肌纖維化,進而加重心房顫動的病情與影響預后。Jaroonpipatkul等[17]研究指出,血清hs-CRP水平與心房顫動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密切相關,心房顫動患者在接受射頻消融時會促使炎性反應增加,導致體內hs-CRP水平快速上升。本研究結果顯示,復發組PaAF患者的血清hs-CRP水平遠高于未復發組,這可能是因為持續的炎性反應會影響機體的血流動力學、代謝反應與氧化應激過程,促使心室重構等病理進程,從而導致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
sST2屬于白細胞介素33的受體,其水平與心血管損害密切相關,屬于心力衰竭等不良預后事件的重要預測指標,心臟重構與心肌纖維化加重均會使sST2水平升高[18]。徐杰等[19]研究指出,sST2能夠參與調節心肌成纖維細胞活性,促使心肌纖維化與心肌萎縮,是維持心房顫動發生發展的重要結構基礎。Fan等[20]研究表明,sST2通過影響左心房低電壓區,干擾心臟正常的電生理傳導過程,導致心肌電重構與心肌纖維化,促使房顫復發。本研究結果顯示,復發組的血清sST2水平遠高于未復發組,提示PaAF患者在射頻消融術后應該定期檢測體內的血清sST2水平,降低房顫復發的風險。本研究分析了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的相關影響因素,結果顯示,有冠心病史、BNP水平升高、hs-CRP水平升高及sST2水平升高均是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的獨立危險因素。另有研究指出,心房顫動合并冠心病的患者更容易出現卒中、心里衰竭等不良事件,在進行射頻消融治療后復發房顫的可能性較普通PaAF患者高[21-23]。本研究結果顯示,有冠心病史會增加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的風險,與上述研究結果一致。本研究進一步驗證血清BNP、hs-CRP、sST2水平對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的預測價值(P<0.05),ROC曲線分析結果顯示,各單一指標均可對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進行預測,而且聯合檢測的敏感度和特異度更高。
綜上所述,血清BNP、hs-CRP、sST2在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復發中呈高表達,可以作為PaAF患者射頻消融術后房顫復發的相關預測指標,但其作用機制在待進一步研究。
利益沖突:所有作者聲明無利益沖突
作者貢獻聲明
趙偉偉:提出研究思路,設計研究方法,實施研究過程,負責文章撰寫;葛建敏、王文珊:收集病例,數據整理與分析,論文撰寫及論文審核;李雯:負責數據分析及統計學處理;禇杰:負責臨床資料收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