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寧|劉成友
敬愛的陳老師、宗老師,親愛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
我不是陳老師最優秀的學生,但我是最幸運的學生——畢業13 年之后,我又回到母校,代表我們這些博士同學向陳老師匯報工作和生活,我何其榮幸!當初陳老師帶碩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30 多人,今天卻攜妻抱子回來40 多人,可以說,是陳老師的魅力、珞珈山的美麗、武漢大學的魔力,把我們吸引到這里。懷著一顆感恩的心,我們衷心祝賀陳老師從教50周年,同時也感謝陳老師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共敘師生情誼、共話同學友情的難得機會!
對于一位桃李滿天下的大學教授來說,她教育和學術生涯中一些重要的時間節點,可能比她的生日更有意義。50 年,比我們在座的大多數人的年齡都還要長。改革開放初期,陳老師就參與了全國統編教材《中國當代文學史初稿》的編寫。20 世紀90 年代初,陳老師出版了《中國當代長篇小說創作論》這部“具有開拓性和建設性意義的著作”,其分量可能比很多皇皇巨著都要厚重。20 世紀90 年代文學圈里有“全國四大女批評家”的說法,陳老師就是其中之一。專著不在數量多,陳老師后來撰寫的論文《“文學新時期”的意味》《行走的斜線——這個時代會寫出什么樣的長篇小說》都是“一篇頂得上一本”的有影響力的論文,后者還獲全國文藝論文獎一等獎。武漢大學中文系前輩校友、曾任《人民日報》文藝部副主任的繆俊杰老師不久前對陳老師的文學評論有中肯的評價:“嚴謹治學,秉筆直書,厚積薄發,實事求是,有好說好,有壞說壞,從而表現出了恩格斯所說的‘藝術家的勇氣’。”
師從這樣一位導師,我們這些年輕人是何等幸運!我們聆聽陳老師的教誨,感受陳老師治學和為人的風范。陳老師是嚴謹的,文章思維縝密,學理性強,她不主張學生急功近利多發文章,而是要多讀書多思考打好基礎;陳老師是寬厚的,她引導我們開闊視野,教導我們為人處事上要包容,她從不疾言厲色批評學生,有幾次,陳老師提醒我當代作家作品讀得少,要多讀作品,也總是以溫婉的口氣;陳老師是求新、求深的,六十多歲的時候,還在讀貝爾的《資本主義文化矛盾》以及詹姆遜等學者的新理論,她凡事不人云亦云,而是有自己的真知灼見;陳老師是慈愛的、簡樸的,不僅在學習上,而且在生活上也關心我們,適當給我們提供一些勤工儉學的機會,還有一次,在我放假時,陳老師收拾了很大一包她和宗老師穿過的衣服,一些衣服還比較新,讓我帶回農村老家去,給家里人或者鄰居穿;我們感受到陳老師的胸懷博大,她雖然處在象牙塔,卻關注廟堂之高,關注江湖之遠,關注百姓禍福冷暖,教我們把個人的發展與國家、民族的命運聯系在一起;我們更感受到陳老師的雍容大氣、樂觀豁達,無論什么事情,她總是能應對自如,談笑間一切搞定。
現在,一些老師成了老板,只顧掙錢;一些老師成了商人,販賣成果,對自己帶的碩士博士無暇顧及,近乎放養,不負責任。陳老師把我們帶進學術殿堂,卻一直是手把手,心貼心,所以我們尊敬地稱她陳老師、陳先生。作為學生,作為晚輩,我們所能看到的、了解到的,總是少于陳老師所做的;我們所能認識到的,總是低于陳老師所能達到的。即便如此,短短幾年時間的學習、訓練和感受,也讓我們受益終生。由楓園通往家屬區的珞珈山的環山路,陳老師的那間書房,一壺熱茶,滿屋書香,鏡片后那深邃的目光,柔和渾厚的女中音,成為我們每個學生心中最溫暖、最難忘的記憶。
記得我1999 年畢業時,我曾經問過陳老師這樣一個問題:陳老師,如果讓您重新選擇的話,您還會選擇學術研究嗎?陳老師想了想說:“干什么好呢?應該還會繼續做學問吧。”大體推算一下,陳老師真正全身心投入學術研究是在改革開放的1978 年,那時候陳老師41 歲,已經是人到中年,之前的人生黃金時期大部分被耽誤掉了。也因此,在《中國當代長篇小說創作論》這本書的扉頁上,陳老師這樣寫道:“在學術園地的耕耘中,我深知自己起步之晚,但我還是只能慢慢地走,一步一個腳印。”即使在短短20 多年的時間里,陳老師也取得了不俗的成就。我曾經不止一次想過,依陳老師的才干和氣度,假設陳老師選擇的不是教學科研,而是下海,我敢說她一定是一位叱咤商界的企業家;如果從政,我敢說她一定是一位政績突出、造福百姓、深受群眾愛戴的高官;如果是從軍,我敢說她一定是一位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女將軍。這樣的假設,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信。
大家也許會笑,但我知道大家確實信。在這樣一個失去了信仰,人們什么都不信的時代,我們這些陳門弟子至今仍然還信著陳老師對我們說過的話,就像孩子信父母的話一樣。至今,每個人都還清楚地記得這么多年里陳老師對自己說過的一些話,對自己的一些提醒和關心。這些話,有的寫在筆記本上、專著的扉頁上,有的寫在鋼筆的筆盒里,有的回響在我們的腦海里。記得我畢業時,陳老師送給我一支派克筆,筆盒的里襯上有陳老師的題詞:“道出人民的心聲。”這支筆到現在我還珍藏著。我們從陳老師的言傳身教中汲取營養,然后又把這股精神力量與親朋好友分享,甚至傳遞給學生,以及學生的學生們;傳遞給孩子,甚至孩子的孩子們。
對于陳老師來說,讓幾十名弟子相聚的愿望,遠遠強過給自己舉辦一次慶祝會。借著這樣一個機會,30 多名陳門弟子相聚在珞珈山下,向陳老師匯報工作和生活,重溫舊時的激情和夢想,暢敘友情和親情。面對美麗的校園,我們的感受是一個字:親。面對久別的同學,我們喊出的是一個字:親。我們有共同的精神基因,有陳門弟子獨有的譜系密碼,本是同根生,很容易心心相印。讓我們互通有無,互助互勉;讓我們相互砥礪,共同進步。在我們的印象里,陳老師永遠都顯得那么年輕,充滿朝氣;還有宗先生,從事教學和研究已經有53 年了,不說別的,僅一部《故訓匯纂》,就足以奠定他在古籍整理界無可撼動的地位。這兩年他身體不好,讓大家都很牽掛,在我們的心目中,宗先生永遠都那么溫和慈祥,陳老師和宗先生一直都那么幸福和諧,永遠是我們工作和生活的榜樣。在這里,我們獲取的是正能量,得到的是永葆青春、幸福不老的秘訣。可以說,努力工作、幸福生活,既是陳老師和宗先生對我們的最大期望,也是我們對二老的最好回報。
最后,祝陳老師和宗先生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祝同學們工作順利,全家幸福!感謝彭萬榮師兄、鄒德清師兄以及其他幾位同學為這次慶祝會所付出的勞動!熱切期待著,不久的將來我們再次相聚在武漢大學校園。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