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潛力、產業集聚與企業自主創新

劉宏　吳若楠　劉玉偉　閆琨

摘 要：新發展格局下充分利用國內大市場優勢和完備產業體系促進企業自主創新對中國突破外圍封鎖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至關重要。基于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和中國專利數據庫文摘的匹配數據構建固定效應模型實證檢驗市場潛力、產業集聚對企業自主創新的影響及其異質性，發現市場潛力擴張和產業集聚均能促進企業自主創新，同時東部城市和高技術行業市場潛力擴張對企業自主創新的作用更為明顯，長三角、珠三角和京津冀城市群的產業集聚更有利于提升企業自主創新能力。進一步使用中介效應模型檢驗產業集聚是否是市場潛力影響企業自主創新的重要渠道，結果表明：多樣化集聚在市場潛力促進企業自主創新中起到了中介作用，而專業化集聚并沒有起到中介作用。

關鍵詞：市場潛力；產業集聚；自主創新；中介效應；工業企業

中圖分類號：F 27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7312（2023）05-0505-09

Market Potential，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and Independent

Innovation of Enterprises

——An Empirical Study Based on Microdata of Chinese Industrial Enterprises

LIU Hong1，WU Ruonan1，LIU Yuwei2，YAN Kun1

（1.School of Economics，Capital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Beijing 100070，China；2.Schoo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and Trade，Henan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Law，Zhengzhou 450046，China）

Abstract：Under the new development pattern，making full use of the advantages of the large domestic market and a complete industrial system to promote independent innovation of enterprises is crucial for China to break through the peripheral blockade and achieve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Based on the matching data of China City Statistical Yearbook，China Industrial Enterprise Database and China Patent Database Digest，a fixed-effect model was constructed to empirically test the impact of market potential，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on independent innovation of enterprises and their heterogeneity.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ed that both market potential expansion and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can promote independent innovation of enterprises，while the expansion of market potential in eastern cities and high-tech industries had a more obvious effect on independent innovation of enterprises，and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Pearl River Delta and Beijing-Tianjin-Hebei urban agglomeration was more conducive to promoting firmsinnovation.The mediated effects model was further used to test whether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is an important channel through which market potential influences firms independent innovation.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diversified agglomeration plays a mediating role in the promotion of firms independent innovation by market potential， while specialized agglomeration does not.

Key words：market potential；industrial agglomeration；independent innovation；intermediary effect；industrial enterprises

0 引言近年來，發達國家頻頻對我國實施科技封鎖和遏制。我國面臨著“卡脖子”威脅，這反應出自身創新質量有待提升。企業作為創新的主體，是我國沖破外圍封鎖，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主力軍。那么如何增強企業的自主創新能力？新發展格局下，我國正在積極培育國內大市場，這能否提升企業自主創新能力？我國擁有完備的產業體系，產業鏈關聯優勢明顯，這又會對企業自主創新帶來何種影響？上述這些問題成為創新驅動發展過程中亟待研究的課題。現將關于企業創新的文獻主要分為以下2類。

認為市場潛力驅動企業自主創新。

歐陽峣等[5]認為市場規模擴大所帶來的規模經濟效應能夠降低企業自主創新的風險和成本，提升創新效率和創新收益。COMBES等[6]探討了本國市場規模擴大能夠吸引更多國內外企業進入，產生本土市場效應，促進企業自主創新。第二類文獻則關注產業集聚的創新效應。產業集聚具有正外部性：MARSHALL[7]研究了同行業企業集聚所帶來的本地化經濟；JACOBS[8]研究了跨行業企業集聚所帶來的城市化經濟。HENDERSON等[9]的實證研究發現產業集聚具有行業異質性，成熟資本品行業不存在城市化經濟，而GLAESEREL等[10]使用城市-行業數據證實了城市化經濟的存在。從宏觀層面出發，HORNYCH等[11]、彭向等[12]分別使用德國和中國的數據證實了集聚經濟對創新的激勵作用。

BAPTISTA等[13]對英美信息技術行業的比較研究也得出了正向結論。董曉芳等[14]基于微觀截面數據的研究發現集聚對企業創新的影響因企業所處生命周期不同而存在差異，具體來說本地化經濟更能夠提升成熟企業的新產品研發效率，而新生企業從城市化經濟中獲益較多。而ZHANG[15]基于微觀面板數據的研究則認為2種集聚經濟均能提升企業產品創新效率。現有研究分別從市場潛力或產業集聚的角度挖掘企業創新的動力，為本文提供了借鑒。然而從單一視角進行的研究忽視了需求驅動企業創新過程中產業集聚的作用效果。

劉修巖等[16]、韓峰等[17]發現市場潛力能夠顯著提升產業集聚水平，因此產業集聚可能在需求驅動創新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鑒于此，本文綜合考慮了市場潛力和產業集聚對企業創新的作用，研究市場潛力、產業集聚對企業自主創新的影響。

1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1.1 市場潛力促進企業自主創新的機理分析

認為市場需求驅動企業自主創新。多樣化的市場需求潛力激勵企業持續進行技術創新以推出新產品搶占市場份額。市場規模的擴大通過“規模經濟效應”和“競爭弱化效應”，以此提升企業自主創新能力。規模經濟效應表現為大規模市場需求為企業提供了多樣化的風險分散和成本分攤渠道。歐陽峣等[5]認為市場規模的擴大也意味著技術人才的供給增加，更好滿足企業自主創新的人力資本需求。競爭弱化效應表現為通過產業進入退出條件篩選出產業技術或者生產率更高的企業。黃先海[18]的研究表明越是接近技術前沿的企業越能從市場規模擴張中獲取創新激勵；任保全等[19]認為相比于中西部，東部地區的市場需求更能促進企業技術創新。據此文中提出假設1：H1：市場潛力擴張推動企業自主創新，且這種推動作用存在區域和行業異質性。

1.2 產業集聚影響企業自主創新的機理分析產業集聚能夠促進知識溢出、增加競爭、虹吸研發資源從而提升企業自主創新能力。首先，JACOBS[8]的城市化經濟強調了產業集聚的知識溢出效應。

王鐵山等[20]、姜秀娟等[21]分析了地理上的集中分布便利了同行業或關聯企業間的信息交流互動，增加了企業自主創新的知識供給。其次，張冀新等[22]認為產業集聚可通過同業競爭倒逼企業自主創新。行業內同類企業的集中分布降低了單個企業所能獲取的市場份額，為了搶占市場，企業會加大研發創新投入以快速推出新產品。最后，產業集聚促進了研發要素的空間集中，這能為企業提供更多種類和更高質量的中間投入，及時滿足其自主創新需求。產業集聚也可能產生“擁擠效應”阻礙企業自主創新。集聚區內原材料和公共資源的有限性可能引致企業間的惡性競爭，損害社會信任，降低創新主體的合作意愿。擁擠效應還表現在企業創新成果極易被大量模仿復制從而降低創新利潤，抑制企業自主創新。李曉萍等[23]指出，我國東部城市的經濟集聚抑制了企業生產率增長，而中西部的結論與此相反；杜威劍等[24]指出產業集聚對不同技術行業和所有制企業自主創新的影響不同。據此提出假設2：H2：產業集聚推動企業自主創新，但不同城市群產業集聚對企業自主創新的影響存在差異。

1.3 市場潛力、產業集聚與企業自主創新隨著本地和外圍關聯市場潛力擴張，企業數量和種類逐步增多，單個企業獲取原材料、勞動力和知識溢出的成本降低，規模經濟效應逐步顯現。地區間貿易和運輸成本的約束進一步促使企業靠近消費市場以獲取最大利潤，產業集聚由此形成。

劉修巖等[16]、趙增耀等[25]、孫軍[26]基于中國數據的實證檢驗發現，本地和周邊地區市場潛能、

國外市場潛力即出口均能促進制造業產業集聚。不同企業基于市場潛力而形成專業化或多樣化集聚，及時追蹤市場動態以調整創新策略，在規模經濟的基礎上擴大創新產出。據此文中提出假設3：H3：市場潛力擴張通過專業化集聚和多樣化聚提升企業自主創新能力。

2 模型構建、變量選取及數據說明

2.1 模型構建在機制分析的基礎上構建固定效應模型對理論假設進行檢驗，模型設定為

（1）式中：lnpit為i企業t期專利申請總數；Xit為解釋變量；Vit為控制變量；υm，υi和υt分別為行業、企業和年份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首先通過基準回歸模型分別考察市場潛力和產業集聚對企業自主創新的影響，進一步從異質性角度出發考察這2個變量對企業自主創新的影響，最后使用中介效應模型檢驗不同類型產業集聚在市場潛力與企業自主創新之間的中介作用。2.2 變量選取使用《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工企數據庫和《中國專利數據庫文摘》2001—2013年的匹配數據，詳細分析市場潛力、產業集聚對企業自主創新的影響。借鑒BRANDT等[27]的做法對工企數據庫進行整理，遵循“通用會計準則”篩選出符合研究需要的樣本企業。

2.2.1 因變量：企業自主創新能力（lnpit）企業自主創新能力直接體現為創新產出。專利申請量和授權量是創新產出的常用指標，但后者存在時滯。因此使用企業專利申請數量（pit）表示因變量，并在實證分析時取其對數（lnpit）。

2.2.2 解釋變量1）市場潛力（lnmp）。市場潛力（MP）反應了城市可能獲得的空間市場規模或其對國內市場的可達性，對其進行測度可以了解各城市的國內市場優勢。計算公式如下

（2）式中：Io和Iv分別表示城市o和城市v對各種產品的消費支出，以市轄區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來表示；v表示城市數目；dov表示城市間距離；doo為城市自身距離，即；S為城市市轄區建成區面積。借鑒韓峰等[28]的研究，將距離衰減參數δ設為1。對計算結果取對數表示市場潛力。

2）產業集聚（eg）。

參照文東偉[25]的方法使用EG集聚指數來測度產業集聚（eg），計算公式如下

2.2.3 控制變量政府補助（lns）為政府補貼與企業銷售額之比的對數，并進行PPI平減；從業人數（lne）用從業人員取對數表示；企業利潤率（r）為利潤總額與銷售收入之比；融資約束（f）用利息支出與固定資產總額之比表示；企業管理水平（n）為主營業務收入與平均資產總額之比；企業年齡（a）用企業運營時間表示。

3 實證結果及分析

3.1 基準回歸結果分析本文利用Stata 15進行分析，表1為模型（1）的基準回歸結果。列（1）和列（2）顯示，市場潛力（lnm）對企業自主創新的影響均為正且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市場潛力與企業自主創新正相關。列（3）和列（4）顯示產業集聚（eg）的回歸系數也均為正且顯著，說明產業集聚推動了企業自主創新。此外，各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也與預期基本相符。

3.2 異質性檢驗

3.2.1 市場潛力異質性首先考察不同城市的市場潛力對企業自主創新的差異性影響。表2中的列（1）、列（2）和列（3）顯示不同地區市場潛力都顯著提升了企業自主創新能力，但這種提升作用存在區域非均衡特征。相比于中西部，東部地區的平均城市規模更大，市場潛力規模較大；同時東部地區擁有更多數量的大城市或特大城市，提升了市場潛力的層次。大規模、多層次、高端化的市場潛力激發了企業的創新活力。同時東部地區市場競爭相對完善，產權保護力度相對較強，有助于提升企業創新能力。其次考察市場潛力對不同技術水平行業的異質性影響，如列（4）、列（5）和列（6）所示。對高技術行業來講，市場潛力擴張促進高技術行業的自主創新，抑制低技術行業創新，而對中技術行業的影響不顯著。當市場潛力發生變化時，研發資金雄厚、

人力資本豐富的高技術行業能夠更快地調整創新策略實現創新升級。至此，假設1（H1）得以驗證。

3.2.2 產業集聚的異質性在城市發展的進程中，位置臨近、規模不同、性質各異、業態豐富的多個城市相互聯結，優勢突出的城市逐步成為發展中心，與周邊城市形成聯動效應，最終形成城市群。我國的七大城市群區位、人文、稟賦等差異較大，由此孕育而成的產業集聚態勢對企業自主創新是否存在差異性影響？在用EG指數測算不同城市群產業集聚水平的基礎上對此進行實證檢驗。鑒于港澳數據未被納入工企數據庫，以珠三角數據替代之，使用287個樣本市（縣）的數據進行城市群異質性檢驗，結果見表3。

表3顯示我國七大城市群中長三角、珠三角和京津冀的產業集聚顯著推動了企業自主創新且作用依次降低。與長三角和珠三角相比，京津冀產業協同還存在著前期對接不充分、津冀承接能力不足和產業鏈完整度和先進性不足的問題，致使北京創新活動對津冀的輻射帶動作用有限。不同于上述3個城市群，長江中游、成渝、關中平原城市群產業集聚對企業自主創新的影響雖為正但不顯著，其產業集聚水平可能尚未達到能夠提升企業自主創新能力的門檻值；而中原城市群產業集聚則呈現顯著的負向影響，這可能是由于低效率或技術企業過度集聚引致“擁擠效應”，抑制創新產出。至此，假設2（H2）得以驗證。

3.3 中介效應產業集聚是否是市場潛力影響企業自主創新的重要渠道？文中構建中介效應模型對此進行檢驗。如果市場潛力在對企業自主創新產生直接影響的同時，還能通過產業集聚對企業自主創新產生間接影響，則產業集聚為中介變量。參照溫忠麟等[28]的方法建立如下中介效應模型（M1-M4）。

表4報告了以專業化集聚（special）為中介變量的中介效應模型回歸結果，從回歸結果可以看出，市場潛力顯著抑制了專業化集聚（M3）；專業化集聚與企業自主創新存在顯著的負向關系（M2），表明市場潛力不能通過專業化集聚影響企業自主創新。

表5報告了以多樣化集聚（manudiver）為中介變量的中介效應模型回歸結果，從回歸結果可以看出，市場潛力顯著促進多樣化集聚（M3）；多樣化集聚正向提升企業自主創新能力（M2）；市場潛力對企業自主創新具有提升效果（M1），但在加入多樣化集聚后，這種效果減小（M4）。以上結果表明，在控制了多樣化集聚后，市場潛力對企業自主創新的部分影響被多樣化集聚所取代，從而證實了多樣化集聚的中介作用。

從上述結果來看，假設3（H3）并未得以驗證，多樣化集聚而非專業化集聚是市場潛力影響企業自主創新的重要渠道。

3.4 內生性檢驗使用兩階段最小二乘法（2SLS）來解決內生性問題，在回歸時選擇專業化集聚的滯后1期和多樣化集聚的滯后2期作為工具變量，結果見表6。列（2）顯示專業化集聚顯著抑制了企業創新，列（4）顯示市場潛力顯著阻礙了專業化集聚，表明專業化集聚對市場潛力影響企業自主創新并沒有起到中介作用。列（3）顯示多樣化集聚顯著促進了企業創新，列（5）顯示市場潛力顯著促進了多樣化集聚，列（1）和列（7）顯示市場潛力對企業自主創新具有提升效果，但在加入多樣化集聚后，這種效果減小，從而證實了多樣化集聚的中介作用。

4 結論及政策建議

4.1 研究結論在識別市場潛力、產業集聚與企業自主創新作用機制的基礎上，基于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工企數據庫和專利數據庫文摘匹配的約200萬個樣本的中國城市工業企業創新數據，實證考察市場潛力、產業集聚對企業自主創新的影響效果及其異質性，進一步構建中介效應模型檢驗市場潛力是否通過專業化集聚和多樣化集聚影響企業自主創新，得出如下結論。第一，市場潛力擴張顯著提升企業自主創新能力。區域異質性檢驗表明相比于中西部城市，東部城市的國內市場潛力更大從而更有利于激發企業自主創新活力；行業異質性檢驗表明市場潛力擴張顯著提升了高技術行業創新產出，同時抑制低技術行業創新，而對中技術行業影響不顯著。第二，產業集聚有力推動了企業自主創新。但這種促進作用存在城市群異質性，七大城市群中長三角、珠三角和京津冀的產業集聚顯著推動了企業自主創新且作用依次降低，而其他城市群的產業集聚尚未表現出顯著的創新促進效應。第三，機制分析表明多樣化集聚而非專業化集聚是市場潛力影響企業自主創新的重要渠道。企業所在地區市場潛力的釋放吸引不同行業企業集聚進而促進企業自主創新。

4.2 政策建議與現有研究比較，文中使用城市和企業層面匹配數據將市場潛力、產業集聚和企業自主創新納入統一分析框架，驗證了多樣化集聚是國內市場潛力影響企業自主創新的重要渠道，為新發展格局下破解企業創新難題帶來一定啟示。第一，因地區因行業精準施策，暢通需求引致創新路徑。研究表明，國內市場潛力擴張有效提升企業自主創新能力，應因地制宜充分挖掘不同區域的市場潛力。首先，市場基礎較好的地區如東部的長三角、粵港澳和京津冀應通過優化行政管理和政策協調破除生產要素和商品跨區域、跨行業流動壁壘，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加快區域市場一體化，破除需求引致創新的機制障礙。其次，市場基礎薄弱的中西部地區，應構建本地市場培育機制，通過收入分配改革壯大中等收入群體消費能力，通過線上線下消費融合釋放本土市場潛力，激發企業以服務國內需求為目標的自主創新動力。最后，相比于中低技術行業，高技術行業依托國內市場實現自主創新的能力更強。政府應依據行業技術水平精準施策，強化高技術行業“政產學研用”協同創新體制，加速創新要素市場化流動，解決創新資源碎片化問題；同時構建產業間技術擴散機制，推動中低技術行業創新升級。第二，科學建設城市產業集群，釋放集聚經濟創新效能。結論表明，不同城市群產業集聚的創新效果不同，應采取差異性的產業集群發展措施。長三角、珠三角和京津冀城市群產業集聚的創新效果顯著，應繼續強化現有產業協同發展體系，圍繞創新鏈布局區域產業鏈，同時完善創新成果保護體系，構建公平競爭市場秩序，避免出現“產業擁擠”，損害企業創新動力。其他城市群的產業集聚尚未表現出顯著的創新促進效應，說明其產業集聚規模有待提升。這些地區應明確優勢產業協同發展方向，強化重點產業關鍵環節分工協作，加強產業政策一體化。第三，圍繞需求定位集聚類型，以高質量供給驅動創新。結論表明，現階段國內大規模市場優勢主要通過多元化集聚提升企業自主創新。考慮到不同地區市場需求的層次不同，因此產業集聚類型的選擇至關重要。東部地區如長三角、珠三角和京津冀需求引致創新的作用最強，應適度推動產業多元化，實現產業間知識溢出，以“跨界融合”驅動企業創新。而中西部地區需求引致創新的作用稍弱，現階段不應盲目追求產業多元化，而應大力培育主導產業，實現規模經濟，以“同行切磋”驅動企業創新。第四，完善政策供給服務供給，優化自主創新外部環境。一方面，要有的放矢制定招商引資政策，根據本地需求層次和基礎條件科學評估產業發展前景，避免盲目引進和爛追熱點，集中優勢資源建設優勢產業，增強產業鏈關聯，賦能企業自主創新；另一方面，應完善產業集聚區公共服務供給，提升市政交通、醫療、教育等配套服務，為高端產業人才集聚創造良好外部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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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綠）

收稿日期：2023-08-22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雙循環新格局下我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嵌入全球創新網絡質量研究”（21BJY241）

作者簡介：劉宏（1960—），男，河南新鄉人，教授，主要從事技術創新、跨國公司與對外直接投資的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