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評估體系建設路徑研究

韓可心

(上海電子信息職業技術學院 上海 200000)

1 關于高質量發展的界定

高質量發展這個概念是2017年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首次提出的，主要用來表述我國經濟發展轉型的客觀性和必要性。經過近幾年的深入研究，目前高質量發展這一概念應用于多個領域，人們從不同視角對其內涵及衡量標準進行解讀。基于文獻研究，本文將高質量發展的研究分為三類。

第一類是從經濟增長高質量的角度進行研究的。高質量發展最初被應用于經濟領域。經濟高質量發展既是我國經濟發展的目標，也是經濟發展的戰略指導，張濤(2020)[1]認為高質量發展需從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視角出發，是能夠滿足人民日益增長對美好生活需要的發展，其內涵隨著經濟社會發展水平和生產力水平的提升而不斷豐富。二十大報告中，明確要求堅持推動高質量發展，把實施擴大內需戰略與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有機結合起來，加強國內大循環內生動力和可靠性。同時，堅持實施擴大內需戰略，加快建設國內市場，也是構建我國發展新格局的重要任務。基于中央指導思想結合我國經濟發展存在的問題進行總結，現階段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是在經濟迅速增長的基礎上向更高質態發展，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主要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經濟結構優化、創新驅動發展、資源配置高效等方面。

第二類從“五大發展理念”的角度出發。也就是需要遵循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展理念(方大春、馬為彪，2019)[2]。這五大理念各有內涵，比單純的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內涵更加豐富。把五大發展理念融入高質量發展內涵，就是以創新為源動力、以協調內生為特點、以綠色形態為目標、以開放為指導思想、以共享為根本目的的發展(周志龍、鄧 茜，2021)[3]。五大理念又是一個整體，系統性地把五個方面相互聯系起來，結合高質量發展的目標，更好地為應對當前社會發展的新趨勢和復雜的國內外環境提供了思路和發展方向。

還有一部分高質量發展的文獻把研究重點放在宏觀經濟和微觀產品層面。王一鳴( 2018)[4]提出，對經濟質量等的考察可基于微觀層面的產品和服務質量、中觀層面的產業和區域發展質量，以及宏觀層面的國民經濟整體質量。高質量發展需從這三個層面入手，企業不斷提供優質產品和服務，形成具有一定規模的區域產業鏈，確保滿足高質量消費需求，進一步影響國民經濟質量，增強大眾的滿足感與幸福感，適應消費升級的新變革。總體來說就是以“高質量”為根本要求，既包括微觀層面的單個產品和服務也涵蓋了宏觀層面的整體產業結構和產出效率。通過質量變革，進一步加快我國現代化經濟體系建設。

綜合以上三個角度的解讀，筆者發現高質量發展的內涵并不是一個單一概念，而是需要從多個維度相結合進行解釋，因此很難對其進行完整和統一的研究。其囊括了突破科技上的瓶頸和經濟局限的創新發展；解決城鄉發展差異較大，實現鄉村振興，使工農互促、城鄉互補、協調發展、共同繁榮的協調發展，遵循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促進經濟社會發展轉型的綠色發展；在應對逆經濟全球化的挑戰中發展內外聯動，推進形成新格局的開放發展；注重社會公平正義，促進人民共同富裕的共享發展。

2 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相關探討

構建科學合理的指標評價體系是評估高質量發展水平的關鍵。高質量發展評估體系的構建應從宏觀層面出發，把握高質量發展的基本原則，考慮到技術層面指標選取的透明性、可操作性，形成一個相互關聯、相互滲透、不可分割的整體度量體系。縱觀已有的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研究，雖然視角不同，但在測度方法上大體一致，多采用綜合性的指標體系測評，以對高質量發展作出全面準確的評價。

從經濟高質量增長的角度來構建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主要是希望把中國社會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解決掉。為解決這一新時代的主要矛盾，許憲春， 雷澤坤(2021)[5]認為應從經濟的角度，通過經濟效益、經濟結構、創新驅動、基礎設施和人力資本五個層面進行高質量發展的評估。郭蕓、范柏乃、龍劍(2020)[6]從發展的角度出發，以構建ESMA(四個維度首字母的縮寫)四個維度，即發展的動力、結構、方式和成果四個維度。但是高質量發展的應用范圍和內涵比經濟增長質量更為寬泛，除了二者都包括的經濟因素外，高質量發展涵蓋社會因素、環境因素等多方面因素，應用于各行各業。

相比經濟增長高質量的角度，即“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展理念角度，構建的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兼顧了多維性與時代性。史丹和李鵬[7]在2009年利用“五大發展理念”分別以創新驅動、協調發展、綠色生態、開放穩定、共享和諧五個測量緯度62個基礎指標對我國2000年以來的經濟發展質量進行了評價；馬宗國、曹璐(2020)[8]在此基礎上圍繞效益增長、創新發展、綠色發展、開放合作、社會共享五個維度構建了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的評價指標體系。但五大發展理念難以被精確量化，著重研究的是如何實現高質量發展的路徑，作為質量衡量標準，難以計算。因此，五大發展理念指標遠不能滿足評估高質量發展體系的需要(聶長飛、簡新華，2020)[9]。為解決這一問題，為了能夠更加全面地篩選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各類專家學者們以五大發展理念為基礎，把指標的選擇范圍向外擴展延伸。例如，蔣永穆、豆小磊[10]2022年在兼顧五大發展理念中共享理念的基礎上，從人民性指標、發展性指標、安全性指標三個方面入手，建立共同富裕的指標評價體系解決發展不均衡的問題；張濤(2020)選取了“創新、綠色、開放、共享”四個發展理念，在此基礎上引入“高效”和“風險防控”兩個維度，構建覆蓋全部圈層的一體化的高質量發展測度體系。

總的來看，現有的關于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的研究，存在以下三點不足：

第一，絕大多數指標體系的選取具有主觀性和隨意性，可操作和量化難度較大，難以真正體現高質量發展的內涵和外延。

第二，多數對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的研究都是基于“五大理念”，忽視了質量這一關鍵因素。反應速度總量、發展水平、經濟建設和傳統發展方式的指標多，反映質量效益、人民群眾獲得感、其他領域和新發展方式的指標少(徐瑩，2018)[11]。

第三，數據來源主要以傳統的經濟統計資料為主，數據的實效性較差，參考價值不高，可結合大數據優勢，將其納入指標體系，以保證數據容量和實效。

3 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及指標體系

有關康養產業發展質量的文獻相對較少。國外沒有“康養產業”的說法，與之相關的研究多集中于醫療保健和健康旅游這兩個方面。近兩年國內“康養產業”是熱門話題，健康中國戰略背景下，“康養”成為人們實現美好生活目標的重要測度指標。“大健康產業”是以提供基礎醫療衛生為前提，以改善人民群眾的身體健康為目的，為大眾提供與健康相關的產品和服務的產業集合體。在大健康行業眾多細分子領域中，健康養老產業的發展速度高于其他醫療、醫藥等傳統領域。此外，中國康養產業數據統計較為分散，各區域對產業的認知和統計存在差異，部分企業聚集但關聯性和滲透性較低，沒有形成系統的產業鏈。需要構建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評估體系，為政企、產業提供綜合性評估，發揮區域產業發展的引導、協調管理及經營決策的作用，從而有效集聚各類資源。

康養產業的高質量發展也可以從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角度切入，數字經濟指標建構涵蓋產業發展基礎、深度融合及發展環境。康養產業是帶動城市發展、鄉村振興的重要途徑。康養產業與文化業、旅游業、綠色農業等相關產業關聯性強，輻射效應廣，更容易迸發出新的生機活力。綠色經濟中包括充分利用自然生態資源打造農村深度旅游，提高綠色有機農產品科技含量，提高農村居民生活水平，所以對社會發展、經濟效率、創新驅動、生態建設、惠民公平這五個對綠色經濟發展水平指數(徐曉光、樊華，2021)[12]的測算，可作為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的參考。關于康養產業助力鄉村振興，張開云、鄧永超(2021)[13]從生計可持續的角度為扶貧脫貧質量從支撐性、穩定性和內生性三個維度構建了一套質量評估指標體系，同時細化到了鄉村康養旅游。在康養產業對城市發展的測評方面，中國社會科學評價研究院于2022年發布了基于AMI的評價模型[14]，從城市康養產業吸引力、城市康養產業管理力、城市康養產業影響力三個角度細分三級指標，利用3個一級指標、13個二級指標、36個三級指標和57個四級指標進行定性與定量評價，完成137個地級行政區進行5個“星級”分檔，對我國城市康養產業的綜合能力進行測評。要想加快推進城市生態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就應從科學謀劃布局、完善配套功能、加強人才培養、延長產業鏈條和創新體制機制五個方面入手，推動區域與國家的產業發展銜接，實現中國康養高質量發展，從而帶動整個國民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

此外，也可以從服務高質量的角度入手， 康養產業與服務業密不可分。服務業發展評價指標體系是基于全面性、代表性、適用性的原則，從發展基礎、經濟貢獻和成長能力三個維度進行構建。康養產業的發展基礎是衡量區域康養發展的前提。無論是醫療保健還是健康旅游，基礎設施的建設都占據先導地位，在此基礎上將各個地區特質與國家發展方向有機結合。

康養產業的發展可以依靠“推動服務與消費數字化”以推動價值增值。根據我國目前康養產業的市場供需困境，提出供給端化、完善產業布局、全球化發展作為康養產業數字化發展方向。對于基礎的“大健康產業”而言，在保證全民覆蓋最基礎醫療保障的同時，提高就醫的公平性、高效性、便捷性和可持續性，讓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從“量”變向“質”變過渡。美國與韓國對于醫療保健市場的評估多從服務質量、滿意度、感知價值三個方面進行(Kui Son、Woo Hynn，2004)[15]；歐洲地區更加注重社區衛生保健，大多從醫療保健計劃、服務質量滿意度、服務可獲得性等方面(Don R、M.Josph, 2000)[16]去評估。整個歐洲的醫療政策都強調了去機構化,電子健康服務發展成為保障所有年齡段人群醫療服務的關鍵解決方案(Paivi、Ella，2023)[17]。養老產業中養老服務的高質量發展(楊翠迎、劉玉萍，2021)[18]需具備服務模式與體制合拍、服務內容符合需求預期、服務供給適應可行能力、消費者有獲得感、體驗感、幸福感的必備特征。此外，康養產業的公共服務也至關重要。尤其是在我國農村公共文化服務方面，康養產業的高質量發展需要兼顧“民生引領、品質共享”的價值導向，“多主體合作、動態化調適”的主體結構，“精準供給、供需耦合”的功能效果，“技術引領、規則協同”的驅動過程以及“服務高品質、治理高效能”的目標結果(許丹，2021)[19]。

4 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評估體系建設路徑

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的評估，應從基礎、過程和結果多方面進行綜合性考量。

4.1 明確評估體系構建目標

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評估體系的建設要明確產業的高質量目標和策略，確保高質量發展評估體系與區域政策及相關企業的戰略和業務目標保持一致，這是制定康養產業高質量評估體系的基礎，也是保障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因素。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的目標是應對人口老齡化趨勢以及社會養老問題，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養老需求，通過企業生產經營、政府政策扶持，從而獲得經濟效益，帶動相關產業共同發展。發展的基本動力是在生產經營活動中取得一定的經濟效益，以此為出發點，監測康養產業的產出效率及康養相關企業獲得收益的多少至關重要。康養產業，無論以何種形式出現，只要是付出成本取得收益的活動，獲得經濟效益才能實現可持續發展。

4.2 指標選取全面系統

產業的高質量評估體系應把重點放在國家和地方的各種評估上，以便為產業提供精準的決策信息。每項評估指標的提供都可以貫通整體中的具體目的和用途。全面的評估指標不僅為問責制提供了信息，而且更重要的是可以為產業的未來發展提供策略支撐并得以持續改進。全面的指標體系能夠系統地反映區域康養產業的發展水平，可將相關指標從微觀到中觀再到宏觀不同層級劃分不同子系統，細分為多個子系統。每一項指標都能從不同方面反映出子系統的基本特性和狀況，從而使評價結果更加全面、公平、合理。例如，可以從供給、資源、產業、區域等方面評價高質量發展，構建由環境支撐力、產業競爭力、發展創造力組成的理論指標體系。高質量發展代表供給質量提升、資源合理利用、產業結構升級、區域協同發展，最終滿足人民的高質量生活需求。此外，細分指標相互關聯，由指標到子系統再到整體，無論哪種細分形式，都需要注意評估指標體系標準的制定應明確易懂，便于評價人員進行評估。

4.3 評估方法科學合理

評估指標的選取盡量采用定量指標，以現有統計數據為基礎去測算，評估體系中的數據指標應具備代表性且指標數量中盡量選擇關鍵因素作為指標，并且同一指標體系可評估不同地區康養產業的高質量發展水平。指標的選擇應具有客觀真實性，能夠客觀反映康養產業的綜合發展水平。影響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因素眾多，在指標選擇時需注意指標間的關聯性，避免重復出現關聯性強的變量。可以通過Cronbachα系數測算指標的可信度和合理性，保證評估體系的信度。也可運用反映象相關矩陣法對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標進行實證篩選，基于KMO統計量檢驗信息重疊指標篩選必要性，計算n個指標中X的信息重疊度：MSN(n)=∑∑+∑)，接著依次剔除信息重疊度最大的指標，并利用偏相關分析降低個別指標間較高的信息重疊水平，最后確定信息重疊降低比例：RIO=(KMO-KMO_)/KMO，保證評估體系指標的效度，最終形成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