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紋符號的演變及審美意蘊

劉春曉

（首都師范大學）

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之中，魚紋裝飾一直是喜聞樂見、充滿意蘊的裝飾形式?？v覽魚紋符號的演變歷程，不同時代魚紋符號裝飾出現(xiàn)在不同的物質(zhì)載體以及以各種形式表達不同意味。本文試圖通過時間維度，梳理從史前至明清的部分魚紋符號演變來展現(xiàn)魚紋符號的審美哲學以及其特有的文化內(nèi)涵。

一、神秘且浪漫——史前魚紋符號

（一）圖騰崇拜

圖騰文化是人類歷史上最古老、最奇特的文化現(xiàn)象之一，魚 是最為普遍和悠久的圖騰對象崇拜之一。半坡文化遺址附近水草叢生，魚類資源豐富，為捕魚業(yè)提供了重要基礎。魚類與當時人民生活息息相關，因此在當時有極為重要的地位。李澤厚先生認為，“在半坡彩陶文化遺存下來的魚紋中，人面魚紋組合圖案中的魚形是最為簡樸、最為古老的，較早的表達先民對心中神抵的描繪。 在精神上神圣而又隱晦地主宰著所有信奉它的部族的命運?！盵1]

以新石器時期的人面魚紋彩陶盆為例，其人面呈圓形，頭頂有似發(fā)髻的尖狀物和魚鰭形的裝飾，其奇特之處在于在嘴巴左右兩側分置一條變形魚紋，魚頭重合于人嘴的外廓，似有兩條大魚同時銜于口內(nèi)，配以兩耳旁的小魚，構成了奇特的人魚合體。人面魚紋是原始半坡人民根據(jù)自己的面貌，通過想象繪制出的一種具有象征意義的圖案，因此，人面魚紋的裝飾有“魚生人”或者“人頭魚”之意。陶盆上的人面魚紋直觀地向人們展示了人類祖先對自然的崇拜和敬畏。

（二）生殖崇拜

在自然世界中，無論是低等或者高等的生命形式，一切生命的繁衍都是建立在生殖這一行為的基礎上。在原始社會時期，當時的原始人類受到自然與疾病的威脅，以及部落之間的戰(zhàn)亂，進而導致當時人口數(shù)量較低。在這種環(huán)境下，原始人們逐漸意識到人口的多寡直接關系到種族的延續(xù)。聞一多先生的《說魚》一文中提及“中國人上古起的魚象征女生，象征配偶，而魚這一象征意義起源于魚的繁殖能力最強，而且與原始人類崇拜生殖，重視種族蕃（繁）衍直接相關。”[2]在當時的原始社會，尤其是女性，為了實現(xiàn)種族的人口繁盛，對于魚的崇拜即希望將魚的這種繁殖能力強遷移到自身，或者加強其自身的生殖能力。

仰韶文化姜寨類型彩陶盆內(nèi)壁上設置蛙和雙魚間隔重復的圖案。當時人民將蛙與魚的圖案安置于一起，是將生殖繁衍、人丁興旺的愿望寄托于此自然物象。魚作為當時極為重要的生活資源，是當時人們美好愿望的物像載體。

二、自然且寫實——商、周至春秋、戰(zhàn)國時期魚紋符號

（一）商、周時期魚紋

由于先秦時期人們認識社會、認識世界的能力仍處在萌芽階段，對于“魚”的認知也是某種觀念意識的認同，皆體現(xiàn)出“為我所用”這一特點。隨著經(jīng)濟社會不斷發(fā)展，夏商西周時期的魚圖案，在原始社會的基礎之上承上啟下，較之前相比其形態(tài)、內(nèi)涵、形式都更為豐富。

1.青銅器魚紋

這里提及的商周，實際包括夏，夏商時期期屬于青銅時代，將青銅工藝推向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這一時期的魚圖案相較于新石器末期的幾何形抽象化，更加偏向前期的自然寫實風格。在青銅器莊嚴肅穆氛圍的熏陶下，此時青銅器的魚紋圖案略顯呆板，顯得凝重而規(guī)整。魚紋的主體部分仍具自然特征，主要夸張次要部分，使魚紋的次要部分具備一定裝飾意味，整體上又不影響魚的自然本真特點。

筆者查閱資料發(fā)現(xiàn)，這一時期以魚紋為主的青銅器中，魚紋形態(tài)各異，其身形長短胖瘦不一，眼睛嘴唇樣式也各不相同，毫無規(guī)范可言。其中有的魚紋身上飾有鱗紋，而有的魚紋身上則是簡單的線條。在商周時期，大部分的魚紋以輔助紋飾的角色出現(xiàn)在青銅器上，大多位于器物的內(nèi)側。魚紋是作為龍、龜?shù)妮o助，例魚紋銅罍，腹部下部各有三條魚紋，共十二條，故以此而得名，魚紋等為中原商代青銅器中所不見或少見，表現(xiàn)出明顯的地方特點[3]。

2.玉器魚紋

在商周之前，魚文化在我國文化中已經(jīng)占據(jù)了一定的地位，玉魚作為商周時期的重要的器物，其延續(xù)了史前的魚文化。商代早期出土的玉魚較少，造型多為直片狀，刻畫簡單。相較于新石器時期的抽象化，商代的魚紋飾樣更具傳神的韻味。商代晚期出土的玉魚數(shù)量居多，在造型上多以平直形和弧形為主，紋飾多為簡練的線條為主。西周時期玉魚較商代更為推陳出新。這一時期的玉魚多呈片狀，寫實性較強，形象生動，或直或曲，或細或?qū)?，張口圓目，紋飾集中體現(xiàn)在尾部和鰭部，并在脊背或口部有鉆孔，以便于佩戴或懸掛。[4]如1976年陜西省岐山縣賀家村磚場七號西周墓出土的玉魚佩。其魚體寬大，尾部呈叉狀，用細陰線雕出了魚眼、魚鰓和魚鰭，背鰭前段鉆一圓孔，一肢伸出于前腹下方呈匍匐狀，形態(tài)生動 逼真。

正如前文所提及，魚作為一種生殖愿望的具體物像載體，而玉魚在很大程度也繼承了這一特性。商周時期人民佩戴玉魚的意義與史前人民的愿望不謀而合，即佩戴形式來獲得魚類強大繁殖能力，筆者以為玉魚可能是商周時期人們對于繁衍后代這一愿望的物像寄托。

（二）春秋、戰(zhàn)國時期魚圖像

在禮樂崩壞的春秋戰(zhàn)國時代背景之下，這一時期社會動蕩劇烈，卻有著“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思想文化氛圍，正因為此原因也推動了藝術的繁榮發(fā)展。人們逐漸將關注于當下的生活以及自身的發(fā)展，

春秋戰(zhàn)國時期，青銅工藝絢爛發(fā)展。較之前相比，青銅器魚紋飾從之前凝重、繁縟的風格逐漸走向生活化、寫實化。魚紋著重就繪制魚鱗的部分進行繪制，具有條理感和密集感。線條流暢生動，以弧線和曲線為主形象刻畫了魚的自然動態(tài)之勢，兼具寫實與浪漫的特色。此外，在這一時期組合圖案出現(xiàn)了大量表現(xiàn)漁獵、攻占等富有生活氣息的畫面，此時的魚圖案簡潔精練，活潑而富有生活情趣。例如戰(zhàn)國時期的青銅壺——戰(zhàn)國宴樂漁獵攻戰(zhàn)紋壺。其在其第二區(qū)右面一組為射獵的場景，清晰可見的為鳥獸魚鱉的圖案，或飛、或立、或游。在戰(zhàn)國宴樂漁獵攻占紋壺的下腹部，其中一組的圖案即為水戰(zhàn)的場景，在船下有魚鱉游動，表示船行在水中。戰(zhàn)國宴樂漁獵攻占紋壺中的魚紋飾雖小，但別具一格，形象逼真。此時的魚紋飾已不僅僅是人們心中所愿的物像體現(xiàn)，而是作為場景輔助的 裝飾。

三、深沉且博大——秦、漢時期魚紋符號

秦漢時期，秦始皇建立了中央集權制度。在秦代這一時期的魚紋圖案主要集中在秦始皇宮殿的石磚瓦當之上，漢代的魚紋裝飾表現(xiàn)在各個方面，如青銅器、畫像石、畫像磚、瓦當?shù)?，造型自然質(zhì)樸，裝飾感強。

（一）瓦當魚紋

秦漢時期的瓦當以其古樸、蒼勁的藝術魅力而聞名于世，瓦當藝術既具有實用性，又富于裝飾性。其中的魚紋題材更為自由、活潑、開放。畫面更具寫實、生活性，散發(fā)的藝術魅力博大精深。例如秦代的圖形瓦當殘片上見兩魚圖像，其中一魚形象完整，寫實且渾然天成，既是對動物形體的崇拜，又是對生命活力的向往，具有自然和浪漫的美。漢代時期瓦當圖案的魚紋有了更進一步的演進，在瓦當中對于魚的刻畫主要集中在魚的鱗片排列規(guī)則，魚尾刻畫真實，此時魚紋的發(fā)展逐漸從抽象化表達方式的神壇走下，逐漸向?qū)憣嵭缘奶卣靼l(fā)展。

（二）畫像石、畫像磚魚紋

畫像石和畫像磚是一種獨特的藝術形式，數(shù)量龐大且內(nèi)容豐富。畫像磚是漢代厚葬的習俗下的產(chǎn)物，因此魚紋裝飾帶有驅(qū)鬼護墓消災的象征意義。[5]此外，捕魚狩獵是漢代畫像磚最常表現(xiàn)的內(nèi)容之一，生動形象刻畫了人們?nèi)粘５纳钪ぁ＠缛藗兯熘摹哆涫斋@畫像磚》。此圖設計精妙，造型生動，在上半部分體現(xiàn)漁獵場景，將水池中，荷花垂露，大魚浮游的場景描繪地惟妙惟肖，這一場景也為研究漢代時期人們生活提供了直觀證據(jù)。在此基礎之上，筆者以為魚在藝術作品中除作為畫作的內(nèi)容之外，還蘊含了當時人民對魚的喜愛。在史前時期已提到魚作為一種生殖崇拜的象征，其祥瑞含義在歷史中不斷延續(xù)，魚不僅作為大自然的饋贈的鮮美食物外，在此畫像磚中 更能傳遞出人們祈求豐收、祈求兒孫滿堂的美好精神寄托。

（三）青銅魚紋

漢代時期的青銅燈具形式多樣，雁魚燈就是其中極具代表性的青銅實用器。飛禽銜魚的題材和形式早已出現(xiàn)，鳳鳥銜魚，孔雀銜魚等在漢代尤為豐富，因“魚”和”余“同音，“魚”又為富貴的象征，因此雁魚燈寄托了人們美好的生活愿望。此外，雁魚燈憑借其精致的工藝，獨特的材質(zhì)，其中運用了墨線勾勒出魚的鱗片，華麗高貴且栩栩如生，加之，雁魚燈具有防止空氣污染、節(jié)能環(huán)保功能，當點燃時，煙霧通過魚和雁頸導入雁體內(nèi)，防止了室內(nèi)空氣受到油煙的污染。筆者認為漢代雁魚燈的功能之美、造型之美、結構之美的特點，不僅具備實用美和功能美的獨特魅力，并且表現(xiàn)了人們單純、樸實的愿望之美，承載了其深沉且博大的內(nèi)涵。

四、瑰麗且精細——唐、宋時期魚紋符號

唐宋時期的魚紋圖案發(fā)展為鼎盛時期，在這一時期魚紋圖案的裝飾性得到了空前發(fā)展，并賦予了魚紋的吉祥含義。魚紋在唐宋時期作為富貴的象征，而隨著宋代的陶瓷業(yè)不斷發(fā)展，魚紋圖案也就隨之而來運用到了陶瓷裝飾。

（一）魚袋

唐宋時期官僚制度森嚴，而魚袋是唐宋時期高級官員用以代表身份等級的配飾。唐代最初為魚袋，逐漸在宋代演化成為魚飾。唐乃李家天下，因“鯉”與“李”同音，因此成為官員的配飾。唐代魚袋已分為中前期的圓形裝飾或無裝飾魚符的魚袋與晚期袋面連續(xù)凸起的兩種魚袋，其形狀多呈長方形制。長方形的魚袋多于唐代的畫像石、傳世畫、石窟壁畫等藝術形式之上。例如唐惠莊太子李墓石門左右門扉的兩位相對而立的男侍，其腰間皆配有長方形無裝飾魚袋。如唐中宗定陵酋像中有帶有裝飾的花紋魚袋。宋代繼續(xù)沿用唐代的魚袋制度，但魚袋已成為徒具形式之物，僅在袋上用金、銀飾以魚形。兩宋時期魚袋出現(xiàn)在石雕像、石窟壁畫、傳世畫作之上。例如五代畫家周文矩的畫作《文苑圖》中的文人，頭戴翹角幞頭，身穿紫色官服，束玉銙帶，腰右側系有雙拱形魚袋，魚袋底部為紅色長方體、頂面為黃色。畫中人物身穿紫色官服，腰派戴金魚袋，這無疑是畫面中身份最為顯貴的人。此外，宋代的《春游晚歸圖》描繪了一位年老官員騎馬晚歸回望的場景。其腰部右側系有金色雙拱形飾物即為宋代的魚袋。[6]

（二）瓷器魚紋

唐代是陶瓷蓬勃發(fā)展的時代，魚紋呈現(xiàn)出與當時社會風氣所融合的特點，向往肥碩、豐滿、寫實的特點，并出現(xiàn)了新的魚紋形態(tài)，出現(xiàn)了類似摩羯魚的魚紋和金魚。

唐代時期極富趣味的邢窯白瓷三魚紋擂缽，在缽內(nèi)底中部運用弧線勾勒出三魚身的“三魚共首紋”。魚紋的魚鱗和魚尾線條細密，刀法較隨意，裝飾意味中帶有一絲質(zhì)樸的美感。魚紋題材在入宋后的瓷器裝飾中應用非常廣泛。例如磁州窯的裝飾內(nèi)容具有濃郁的生活氣息，瓷器中魚的品種十分豐富，表現(xiàn)了鯉魚、草魚、鯰魚等多種魚的形象[7]。磁州窯的繪飾線條簡潔，墨跡不多卻生動活潑，頗具寫意畫的意味。如磁州窯的白釉黑彩孩兒垂釣紋枕。簡潔地描繪了童子身著長衫、手持魚竿專注著盯著魚漂。幾條小魚在水中圍著魚餌覓食，用黑色剪影手法刻畫魚紋。整個畫面簡潔、主題突出，這種魚紋裝飾的構圖與傳統(tǒng)中國畫表現(xiàn)意境的手法極為相似。魚紋裝飾的重要載體——瓷器行業(yè)的工藝品為魚紋圖案的發(fā)展注入了新的生機。

五、雅俗且共賞——宋至明清時期魚紋符號

這一時期的魚紋圖案正式由“神性”向“人性”轉變，真正的融入了尋常百姓的日常生活之中，魚其“吉祥”的寓意和帶有裝飾意味的圖案相結合，成為民間藝術中一大重要要素。

（一）瓷器魚紋——魚紋藻瓷器

在這一時期，魚紋裝飾從貴族走向普通大眾，因魚與余諧音，因此人們更喜愛用魚代表象征富余的吉祥物。魚紋藻是我國傳統(tǒng)的紋飾之一，以魚紋為主，配以蓮荷、水草等加以點綴。元代青花魚藻紋罐器身中段繪有蓮池、草魚等內(nèi)容。魚藻紋形態(tài)準確，水藻魚樂的意趣凸顯動靜相宜的趣味。瓷器上的魚紋則象征財富、好運有余、子孫繁榮的象征意義。明代時期的魚紋裝飾以景德鎮(zhèn)為中心出現(xiàn)了空前繁榮的場面，明代時期的魚紋繪畫裝飾性具有較強的裝飾性，如明代嘉靖官窯青花五彩魚藻紋大罐，魚鱗以線勾勒，以黑彩點睛，悠然自在、形態(tài)各異。紋飾疏密得體，細致入神，整體呈現(xiàn)出濃艷色澤、艷麗華貴。正如董其昌所說：“妙在能合，神在能離”，這件藝術品與晚明文人所崇尚的返璞歸真的審美理念相吻合。

清代早期的魚藻紋多繼承明代繪畫的特點，清中期魚紋裝飾畫風細膩，絢麗多彩，裝飾意味濃重，采用中國畫式的構圖方式，吸收工筆的筆墨手法，整體魚紋凸顯體態(tài)勻稱豐滿的特點，魚身的魚鱗以及其明暗面都清晰表現(xiàn)出來，在一定程度上體現(xiàn)出西方油畫的意味。[8]魚紋藻瓷器有著豐富的內(nèi)涵，人們借物抒情，形成了吉祥特色、極具民族特色的傳統(tǒng)文化樣式。

（二）民間形式魚紋——年畫、剪紙

年畫作為一種特有的民間藝術形式，傳統(tǒng)年畫中常見的是鯉魚、童子、蓮花、蓮蓬、蓮葉組合構成的年畫“童子抱魚”“連年有育”“鯉魚獻寶”，他們大多為一個胖乎乎的小娃娃懷抱腹部圓鼓、活蹦亂跳的鯉魚，身邊還圍繞著蓮花、蓮蓬。其炫目的色彩和濃重的筆墨勾畫出此明快艷麗的吉祥內(nèi)容，象征吉祥美好，生活富足。以清代時期楊柳青年畫為例，畫中娃娃形象生動，抱著超大鯉魚，娃娃眉眼帶笑，眼神靈動。《連年有余》為楊柳青傳統(tǒng)代表年畫之一，進一步突出了人們對 幸福生活的美好期盼，顯示出平常百姓獨特的藝術審美感受。

同樣，剪紙同樣作為裝點生活的民間藝術的重要組成之一。魚因與“余”、“裕”、“玉”相諧音，便有“連年有余”、“富貴有余”、“金魚滿堂”等與魚紋相關的剪紙。魚形圖案豐富多彩、屢見不鮮。清代時期，山東民間剪紙代表作品《金魚缸》魚紋裝飾造型簡練生動、形式完美、寓意吉祥豐富，具備強烈的地域特色。魚紋裝飾將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以其特有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

六、結語

魚紋歷史的發(fā)展源遠流長，已經(jīng)逐漸形成一種特有的精神和觀念，從時間維度來看，不同歷史階段都能欣賞到不同形式、不同風格的魚紋裝飾。中國傳統(tǒng)魚紋裝飾不僅凝聚當時人們的智慧，也反映了當時的社會歷史習俗。從史前文化的抽象特點，由抽象轉為寫實，逐漸走進平民大眾日常生活中；由神化轉變?yōu)槭浪谆洫毺氐难b飾魅力經(jīng)久不衰。魚紋裝飾內(nèi)容之多、之豐富，它折射出從遠古到如今不斷發(fā)展的藝術歷程。然而對于傳統(tǒng)魚紋的探究仍需不斷深究，繼承且推陳出新，使魚文化在藝術之路不斷煥發(fā)出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