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鋼 俠 牧
(廣西民族大學 教育科學學院,南寧 530000)
電影治療,又稱電影療法(cinema therapy / film therapy),是二十世紀在歐美國家興起的一種心理治療模式。 作為世界第八大藝術形式,電影吸收了文學、音樂、舞蹈、繪畫、雕塑、戲劇、建筑七大藝術的成分和表現手法,所以電影治療也就順理成章地歸屬于藝術治療的范疇。 如果能夠針對適宜的人群合理地加以使用,電影治療將會是一種強大的幫助愈合和促進成長的工具。 本文系現就電影治療對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影響進行探討。
在對電影治療的概念進行表述之前,應該對其由來進行探尋,但它的準確起源至今還沒有明確的表述。 不過從現階段來看,英國心理醫生貝爾尼·弗德爾被認為是率先使用電影治療方法的第一人,他通過推薦藝術電影的方法來治療有心理疾病的患者。 同屬英國的精神病治療師伯尼·伍德也是“電影療法”的先驅之一,他在工作中利用十年左右的時間通過電影來幫助患者緩解心中痛苦的情緒情感。
研究者從不同的角度對電影治療的概念進行表述或定義。 在電影治療內容方面,Berg-Cross 等人認為電影治療是讓來訪者獨自或集體觀看被指定的電影,從而獲得一定的啟發與治療效果,他們也是公認的首次創造性地將電影療法表述為cinematherapy 并且為其下定義的研究者。 Hensley[1]認為電影治療是臨床醫生為個人或家庭規定觀看電影的任務,目的是期望來訪者將自身的生活經歷與屏幕中的情節聯系起來,最終能夠獲得所面臨問題的解決方案。 Sharp等人認為,電影治療作為一種治療手段要包含對規定電影的治療性討論,采用策略性地提問和隱喻性語言對來訪者和影片角色的相似性進行討論,從而防止來訪者在處理困難問題時產生抵觸情緒,以獲得良好的治療效果。 在電影治療功能方面,研究者在有各自表述的同時,均認同其對洞察力的提升。 Hebert 和Neumeister 認為電影治療是在治療過程中通過引導來增強來訪者洞察力潛能的有效手段,同時幫助來訪者進行個體的自我探索。 Suarez 認為電影治療是通過觀看電影中的隱喻部分來增強來訪者的洞察力以及促進其內在成長的有效手段。
在梳理了一系列研究者對于電影治療這一概念的界定后,可以明確電影這一藝術形式與心理治療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然而,如果僅僅只靠表面之間的聯系就預測甚至定義電影治療的有效性,那必然是不科學同時也是不長遠的。 因此,對電影治療基于心理學理論的探究就變得尤為重要,也就是電影治療在心理學領域的理論基礎,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
1.精神分析
作為誕生于同一時期的電影與精神分析理論,二者一直頗有淵源,而觀影的氛圍與感受和“夢”之間同樣有密切聯系。 許多電影專家都有過“電影如夢”的比喻,電影大師伯格曼更表示只有電影這種藝術形式才能表達夢的特質。 事實上電影的確與“白日夢”具有許多相似之處,二者都是利用整合自現實的聲光影來營造極近真實的虛擬空間,使人置身于幽暗的觀影環境中,如同夢境般,隨之產生和帶來的就是無意識的移情和滿足[2]。 如此一來弗洛伊德對于人夢境的觀點完全能用以解釋觀看電影的過程,因為電影同夢境一樣都能喚起個體的無意識情感。 這些也可以體現在觀影過程中的情緒表現,個體會隨著影片故事的推進與發展,無意地釋放與宣泄自己的情緒,或捧腹大笑,或潸然淚下,或長吁短嘆,或已然釋懷,這使得電影治療區別于其他藝術與咨詢手段而具有獨特魅力[3]。
2.行為主義
班杜拉[4]認為人類的大多數行為都是通過建模來觀察學習的。 通過觀察他人能夠了解某種行為是怎樣表現的,并且這些習得的內容在后續可以指導人們的行為。 這一系統理論強調觀察學習和模仿與他人行為、態度、情緒反應的重要性。 Huesmann 等人進行的研究可以確定觀影與行為的關系,研究結果是兒童通過觀察影片中角色而習得的攻擊行為會持續到成年,由此展現了觀察習得行為的持久影響。 Moreno和Valdez 觀察了利用視頻作為學習材料和沒有視頻的兩個學習組,探究哪個組最終學習和保留了更多信息,結果是利用視頻的實驗組成員保留了更多信息,同時表現出很多的模擬操作。
從電影治療的角度來說,萬向興和趙翔認為電影能夠對人的心理起到影響與作用,主要依靠的便是榜樣學習[5]。 Geller 更為具體地說明了電影中所描繪的角色的能力以及美德能使個體產生榜樣欽佩以及改善自身的提升動機。 Niemiec[6]發現群體通過電影這一高度視覺化媒介來學習角色所具有的善良、美好和其他優點的潛力是十分巨大的,并將這類行為稱作基于“角色優勢”的觀察學習,目的是幫助個人了解他們的自然內在過程。 通過觀察角色的良好表現會激發一系列情感、同理心反應和聯系感,從而引導其采取有益于自我提升或幫助他人的積極行動。
3.認知主義
從認知的角度來說,電影治療包含著個體對信息的處理與加工。 例如在早期心理咨詢的過程中運用電影療法,不光是咨詢師需要篩選影片,來訪者也在有意識地、有針對地接收影片所傳達的信息[7]。 也就是說個體在觀影過程中并不總是被動和消極地默默觀看,而是可以帶有主動的、波動的、多樣的、時刻變化發展的心理活動,他們能夠把信息匯集在一起,并對其所見到的情景進行選擇,以已有的思維、知識去解讀。 Gürcan 等人通過對精神分裂患者進行電影治療,使其反復接觸并記錄影片中的人物與劇情,從而改善與提升他們理解、感受的能力,最終使其認知、感知心理理論均得到顯著提升。 在電影干預或治療過程中,可以依情況進行判斷,做出適當的引導,以幫助個體加強認知、加深思考,充分調動已有經驗與社會功能來解決問題以及獲得成長。
通過電影治療的心理學理論基礎可以得知,將電影運用在咨詢與治療中是一種有效的手段,對于不同的來訪者能夠帶來不同途徑的“影響”,最終達到咨詢的目的。 不過上述內容多以來訪者,也就是個體的角度出發,而對于電影在治療中如何進行發揮,以及內涵著怎樣的作用機制,還需要從以下五個方面進行論述。
1.快速眼動睡眠
在完整的睡眠中,當個體大腦波型態出現變動,并伴隨著眼球間隙地發生快速跳動時,就說明進入了快速眼動睡眠階段。 當我們平時觀看電影時,特別是身處于幽暗的影院,那時的狀態與快速眼動睡眠階部分相似。 具體說,在快速眼動睡眠期間,由大腦所傳遞的信息會對肌肉進行麻痹,使個體不會頻繁調換姿勢與位置,以避免個體因為做出夢中的行為而傷害到自身或引發其他的不良后果[8]。 這種被麻痹的感覺與狀態在人們觀看電影的過程中也會出現類似體驗,特別是在當觀眾深深投入到觀影的氛圍與影片的劇情中時。 并且,電影呈像所帶來的情緒比由記憶所引發的要強,特別是喜悅和悲傷這兩種情緒。 因此可以通過認真篩選影片調動觀影者的積極情緒從而達到緩解疲勞、產生心理療愈的效果。
2.隱喻
研究者指出隱喻是電影治療起作用的另一個重要原因[9]。 在觀影環境下,個體往往會不自覺地受影片中的人物或情節暗示,置身于影片所營造的氛圍中,而這時隱喻就開始發揮它的作用。 除暗示之外,隱喻能夠建立與拉近個體同影片角色間的相似性,特別是當個體在咨詢或治療中產生不適感或避免議論自身問題時,隱喻可以起到間接促進對話的作用。 這就很好地解釋了前面提到的電影療法是用電影作為隱喻來提升來訪者洞察力的治療過程。 如解析夢境般,電影的隱喻可以幫助觀影者將情感、直覺和邏輯這三者進行重整,調和其理性和“非理性”部分,催生出新的視角或行為,進而促進自我的療愈與整合,使其重新獲得平衡。
3.投射
弗洛伊德將投射定義為個體將自身違背社會觀念的欲念附加于他人,以此減輕因自身觀念而產生的焦慮情緒,具體表現為個體根據自身需求、情緒的直接意圖,將個人具有的特點移至其他個體。 也可以說將自己身上所存在的心理行為特征推測成在他人身上也同樣存在。 而電影治療與閱讀療法一樣,它們都促進了識別和投射過程。 個體在接受電影治療前,內心并不是空無一物的,而是過去的人生閱歷、思維方式和外界環境等夾雜在一起[10]。 在電影治療中,個體會與引導者、影片在無形之中構成連接,并將自身的感覺、情緒連同無意識一起投射到電影中。 如果個體能借此接受投射出的積極品質(自身缺乏的),就可以尋找更加完善自身的方式,從而注意到自己所蘊含卻被潛藏的能力,并且直面內心深處的自我“陰影”,走向情感治愈和內在自由[11]。
4.認同
個體在觀影過程中難免將自身和角色進行比對,當角色的故事與自身經歷重疊,觀影者容易與角色共鳴,產生角色認同。 通過認同對話或角色,青少年可以更好地理解自己所面臨的困難,從而有針對地改變自身的行為。 Chieffo 等人認為認同電影中的角色能夠幫助人們重新發現一些有時在理性層面可能無法獲得的個人潛力與優勢,這將幫助他們更好地了解以及建立在應對一些困難時所需要的手段和策略。 除角色認同外,也可以通過其他形式來促進認同,從而說服觀影者。 Gass 和Seiter[12]認為在看電影的同時,影片的故事也是觀影者的故事,此時電影與觀影者就建立了紐帶。 即使觀影者的經歷與角色的生活沒有直接重疊,觀影者的認同也可以發生。
5.情緒
除上述觀點外,電影治療被認為可以通過情緒、情感方面產生影響,使個體內部達到平衡穩定與提升。 Goodwin 等人認為情緒在個人新知識、態度和行為的形成中起著重要作用。 通過電影治療的方式可以幫助來訪者更好地理解自己的情緒,同時更準確地向外傳遞。 特別是在觀看與自身面臨問題相似主題的影片后,個體能夠通過目睹故事中人物與情節對問題的合理解決從而產生宣泄和解脫。 電影治療還可以通過情感領域來提高個體對人類經驗的理解。 在合適的條件下,電影治療將幫助人們喚起和處理情感,增強其同理心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電影在情感層面產生的影響,可以幫助個體減少壓抑或其他防御機制,進而促進其行動。
臨床醫生發現電影療法對青少年特別有效,并將電影稱為是“社會中強大的媒介,是青少年文化中特別重要的組成部分”。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Haddad和Shechtman 通過青少年對媒體的興趣進行判斷,提出電影對群體中的青少年特別有吸引力。 Tannous Haddad 和Shechtman 同樣認為青少年對于電影這一媒介非常感興趣,電影治療可以作為吸引青少年積極參與群體活動的有效方法與途徑。 王鑫強和秦秋兵[13]指出電影治療具有更容易激發興趣、更有渲染力、目的具有更強的隱藏性的優勢與特點。 以此特有的魅力吸引眾多青少年,為幫助他們將內心對生活的幻想和當前的現實聯系起來提供機會,尤其是在他們與自我欣賞和身份形成的發展作斗爭的時候。 因此,相對于其他治療形式,電影治療特別適合青少年。 目前電影治療對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影響主要體現在自我概念、情緒和積極心理三個方面。
研究發現針對不同年齡段的普通青少年,電影治療都有不錯的效果。 首先是Jurich 和Collins[14]通過引入引導式觀影來增強青少年自尊心。 研究使用前后測實驗設計來評估電影對青少年自尊的影響,結果表明青少年在觀影后顯著增加了總體自我概念、自我滿意度、家庭自我和社會自我。 經承鳳[15]研究了電影審美欣賞活動對20 名專科學校的中職學生自我接納水平的影響。 結果表明,實驗組被試在團體電影治療前后,其自我評價、自我接納總分上有顯著性差異,說明電影審美欣賞活動能有效增強中職學生的自我評價以及自我接納程度。 White 的研究發現在觀看勵志影片時大學生的自尊水平有所提升,并且對影片中主角的認同程度能夠預測大學生自尊的變化水平。 翁潔[16]進行了一項用電影片段提高大學生挫折應對效能的研究,結果表明,實驗前后,大學生在勝任力和認知水平上得到了明顯的改善,自信程度也有提升的趨勢。 這說明電影能夠顯著提升大學生群體在“勝任力”和“認知水平”方面的應對效能,同時能夠提高大學生應對挫折領域的自我效能。
電影治療不僅對普通青少年的自我概念提升有效,對于一些青少年特殊群體也有不錯的療效。 如Powell 等人成功地通過包含有電影治療的復合治療提升了16 名有嚴重情緒問題的青少年的自尊水平。 研究者在為期6 周的應對技能小組(對照組)的基礎上,分別在前3 周與后3 周引入了同樣的簡短電影治療干預,構成治療組與延遲治療組。 結果表明,在應對技能組中進行電影治療的額外干預對整體自尊有積極影響,電影療法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Molaie 等人比較了認知行為療法和電影療法對提高伊朗物質依賴青少年自我效能的效果,結果表明兩種干預方法均顯示出明顯優于對照組的結果。 在一個月的隨訪后發現,電影治療組的參與者報告的一般和特定情境自我效能感水平顯著高于認知行為療法組,即電影療法表現出了更持久的效果。 余青云和張高波對16 名平均年齡在16 歲的未成年犯使用電影療法進行歷時一個月共9 次的團體心理干預。 結果發現,通過電影團體輔導降低了未成年犯的抑郁水平,并且提升了自我接納以及自尊水平。 這表明電影療法對于提升未成年犯的心理健康水平有明顯效果[17]。 金海鑫[18]利用勵志類殘疾人題材電影對50 位肢體殘疾青少年進行干預,以提高其自信心。 結果顯示,參與者自信心的后測數值明顯高于前測,表明勵志類殘疾人題材電影能夠顯著提高肢體殘疾青少年的自信心。 此外該研究還發現,這些肢體殘疾青少年對傳記片和劇情片比較熱衷,他們更傾向于關注身邊具有代表性的人物是如何成長的。
除了真人電影外,電影的形式還包括動畫電影。動畫電影被認為是一種吸引了不同文化和年齡段的觀眾的強大敘事形式[19]。 一些國內外研究者嘗試將動畫電影與干預結合起來。 Matheson 等人認為動畫電影的主角通常具有傳統的吸引力,擁有“理想”體格(即肌肉發達或苗條),并具有積極的個性特征(例如,聰明、高自我效能、親社會),所以在其研究中考察了觀看簡短的、以證據為基礎的動畫電影對年輕人的身體形象、媒體素養和應對外表嘲笑的自我效能感的即時和短期(一周)影響。 1 329 名7—14 歲的參與者被隨機分為三種觀看條件:有關外表嘲笑和欺凌、有關媒體和名人以及與外表無關的三種動畫。 結果表明,動畫電影是發展微觀干預的有效媒介,這些動畫在即時和短期改善身體狀態滿意度、持續提高特質媒體素養以及提升自我效能感方面都是有效的。
張麗等人[20]將基于授權理論的自制動畫教育聯合親情干預應用于癲癇患兒護理中,結果表明干預組的自尊、心理狀態、自我概念水平以及生活質量感相較于干預前均有顯著提升,且均顯著優于對照組(包含家屬滿意度)。 研究表明,在親情干預的基礎上加入動畫能夠更為顯著地提升患者的自尊水平,并幫助其擺脫自卑,減緩焦慮、抑郁等情緒,對個體提升自我概念及生活質量具有重要意義。
研究表明電影治療對青少年的情緒障礙、焦慮、抑郁等情緒問題均有療效。 如Dumtrache 進行了一項電影治療對減輕年輕人焦慮的作用研究,治療組觀看帶有存在主義和關系主題的電影,然后進行討論,對照組不進行任何干預。 結果顯示治療組的焦慮水平與對照組相比顯著降低,表明結構化的、非指導性的集體電影治療干預在統計和臨床上對改善希望是有效的。 徐莎莎等人[21]探究了在課堂中使用電影干預對農村兒童抑郁情緒、特質焦慮及價值觀的影響,結果顯示小學干預組在價值觀的干預效果顯著,而中學干預組的抑郁情緒、狀態與特質焦慮情緒和價值觀方面的干預效果均達到顯著。 這說明電影治療能有效促進中小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并幫助其建立正確的價值體系。 Molaie 等人比較了團體電影治療與支持性團體治療對改善德黑蘭失去親人的少女心理健康的療效。 結果表明,電影治療和支持性團體治療的干預方法在一般心理健康及其所有子量表(抑郁、焦慮、軀體反應和社會功能)上都比對照組更有效,并且在隨訪中電影治療比支持性治療更有效。 這表明在青少年治療中,電影療法是一種有效并且更持久的技術。郇紅梅和李艷琴[22]進行了使用電影療法調適大學生心理創傷的實驗。 結果表明,觀影治療對中度抑郁﹑焦慮和失眠者效果顯著,特別是后續輔助治療的效果更明顯,對輕度抑郁或焦慮者的效果也很好。
研究發現,電影治療不僅能夠治療青少年的心理問題,而且可以促進青少年提升幸福感、滿意度、生命意義感以及樂觀等積極心理品質。 Haddad 和Shechtman 研究了電影在學校咨詢小組中減少阿拉伯青少年與父母沖突以及提升幸福感的作用。 結果表明,與對照組相比,電影治療組均取得了積極的結果,這些青少年的家庭沖突減少了,并且幸福感增加了。 馮偉和夏珊珊[23]利用電影療法對改善大學生戀愛主觀感受進行研究,發現干預組在戀愛主觀感受總體及滿意感、對等性維度上相較于干預前均有顯著改善,并且戀愛主觀感受水平顯著高于控制組,這個效果在間隔60 天后依然存在,表明電影療法對提高大學生戀愛主觀感受水平同時具有即時性和長效性效果。 田兆耀和朱秀中[24]探究了電影對四年級小學生培育優勢和提升其生活滿意度的作用,發現實驗組學生的培育優勢顯著上升,在實驗組學生的觀后感、作文中都表現出了通過電影所受到的關于生活和學習等方面的積極影響。 這說明電影療法對培養小學生優秀人格,促進其發展心智有很好的效果,同時也能使小學生的生活滿意度和幸福感保持穩定上升趨勢。 曹楠[25]研究了關于電影療法對于高職護理生滲透生命意義感的作用,發現在干預后,實驗組在生命意義感量表得分方面顯著高于對照組,說明電影療法有效促進了高職護理生生命意義感的提升,并且在幫助其正確認識自我方面也能夠間接地起到積極作用。 Wang 等人研究了監督式電影欣賞對提高大學生生命意義感的作用,結果顯示,經過電影治療干預后,大學生在生活態度概述總量表的四維度(意志成長、生活目的、生活控制、痛苦接受)和總量表的得分均有顯著提高,一周后干預組在相關分量表上保持較高水平,并且與第一次測試后的成績無顯著性差異,表明此效果可持續,驗證了監督式電影欣賞對提高大學生生命意義感起到了積極作用,電影是提高大學生生活意義感的有效途徑。 李霞和王鑫強[26]研究了電影療法對大學生生命意義的影響及滲透作用,結果顯示,電影療法對大學生生命意義的影響效應顯著,且具有不受個體逆反心理影響的滲透優勢,此研究也表明了電影療法能夠提升大學生群體的生命意義感。 趙燕等人[27]探究了勵志電影對青少年樂觀心理的影響,結果發現,在青少年樂觀問卷各維度及總分上的后測結果顯著高于前測結果,說明青少年觀看勵志電影有助于提高其樂觀心理品質。 據此可知,勵志電影可以顯著影響學生的樂觀品質,并可以通過提高青少年的樂觀程度促進其心理健康狀況。
1.客觀性與嚴謹性
國內外研究表明,電影干預提升了被試者的心理健康水平,但部分研究在實驗前后的數據上并不存在顯著差異。 究其原因,其中一點可能是因為電影選材的不嚴謹,部分研究者憑主觀評價與判斷進行選材,沒有經過其他途徑對影片的針對性或代表性進行驗證與論述。 作為實驗工具之一,影片的選取有其應該遵循的基本原則,研究者在依據實驗本身而進行影片初步篩選后,應該對這些影片的可放映性進行再次評估,比如請研究主題相關的專家、職業影評人等進行評述。
2.動畫類型的拓展
根據國內外的電影治療與青少年心理健康相關方面的研究,絕大部分研究者在選材方面都采用了與治療主題相關的真人電影,而很少有人關注動畫電影。
從治療對象來說,青少年是設定的觀影人群主體,而動畫電影的主要定位就是兒童與青少年。 與真人電影相比,動畫電影特效豐富、場景絢麗,內容更加貼合青少年的思維方式和生活,更容易激發青少年的興趣與關注,并且在某種程度和某些方面也是為青少年能得到更好的成長而“量身定制”。 近幾年,各國各類動畫電影層出不窮,其中一些高質量影片一經放映更是備受關注與好評。 基于這一現象,電影治療研究者可以嘗試將動畫電影充分利用起來。 通過精準選擇適合主題的干預動畫電影,從而提升電影治療對于提高青少年心理健康的有效性。
3.本土化發展
電影治療作為興起于歐美的藝術療法,想在國內穩固地立足與更好地發展都應該與本土的實際情況相結合。 特別是在影片的取材方面,應該向著本土化發展,在預估基本的治療效果的基礎上,應該大力開發本國影片,因為本國影片更貼近中國大眾,也會縮小在治療中因文化、語言、環境等產生的差異。 對于青少年群體而言,中西方的差異同樣較大,選材的本土化也有利于“對癥下藥”。
1.多角度報告
在以往實驗中對參與者所進行的前后測以及追蹤反饋,多數依賴被試者自我報告,特別是在自我概念方面的研究。 幾乎沒人嘗試從多方面、多角度進行反饋,導致實驗研究因為防御過程或自我展示的影響而沒有表現出應有的結果。 未來可以嘗試更多的測量方式,例如結合客觀行為或生理指數收集更多形式的測量報告。
2.延續性的關注
通過對前人的實證進行研究,發現研究者往往只關注于電影治療本身是否有效或者與其他治療形式對比有效性是否顯著,而對于觀影過程帶給青少年的情緒體驗以及團體電影治療相比于傳統團輔治療方式對青少年所展現的獨特優勢,卻沒有進行具體的數據收集和文字表述,這無疑限制了對電影作為治療手段所潛藏的獨特優勢和巨大價值的發掘。 具體來說,在一段治療過程中,除治療效果外,個體(特別是青少年)對內容的興趣以及與治療之間所建立的聯系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忽視就可能引起例如心理咨詢中的脫落現象,或者治療干預中的被試流失,從而影響治療進程與效果。 在以往經驗中電影通常能夠發揮激發興趣、穩固關系的作用,如果將之用于具體研究中,在療效顯著的基礎上,證實其可以帶來更多更積極的情緒體驗,有助于個體與治療間建立長遠穩定的連接,甚至能間接促進治療效果的提升,必將會拓展電影在心理治療領域中的應用空間。
經過前文的探究與分析可以得知,電影治療作為年輕的藝術治療形式已經在國外心理學領域獲得了一定的發展。 但就我國而言,目前關于電影治療的研究還處于起步階段。 從中國知網與電影治療相關的二十幾篇論文數量來判斷,我國的電影治療基礎理論研究不足,實踐經驗比較匱乏,缺乏臨床個體治療、團體治療、家庭治療等專題研究,特別是對于青少年群體的心理現狀與問題,應該進行更深層的探究。 一方面,電影是時代的產物,更容易被青少年群體所接受。并且青少年不單是電影的主要受眾群體之一,同時也是家庭、學校乃至全社會的重點關注對象,所以在心理治療的過程中利用電影來幫助青少年擺脫困境、提升心理健康水平,是電影治療研究者和心理健康工作者的使命以及義不容辭的責任。 另一方面,電影治療的研究在提升青少年心理健康方面具有需求性、適用性。 電影治療可以與現代多媒體技術相結合,可操作性強,能夠為青少年提供直接方便的心理治療和心理輔導,減少其因治療所產生的阻抗心理。 電影治療的療效能被傳播開來,就會為青少年群體多提供一個有效途徑,幫助其減輕壓力、調節情緒、提升自我,甚至使用電影來療愈心理創傷,從而達到心理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