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時空分異特征及轉型空間策略性研究

張 新 林,仇 方 道,譚 俊 濤,王 長 建,楊 振

(1.江蘇師范大學地理測繪與城鄉規劃學院,江蘇 徐州 221114;2.江蘇師范大學城鄉融合發展研究院,江蘇 徐州 221114;3.江蘇第二師范學院地理科學學院,江蘇 南京 211200;4.廣東省科學院廣州地理研究所廣東省遙感與地理信息系統應用重點實驗室,廣東 廣州 510070)

0 引言

我國傳統經濟發展模式面臨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低效率問題,對生態環境系統脅迫壓力較大[1]。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要把生態文明建設提升到“中華民族永續發展的千年大計”戰略高度;2018年5月,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加快建立健全“以產業生態化和生態產業化為主體的生態經濟體系”;“雙碳”目標的提出也對轉變產業發展模式提出了新要求。因此,實現傳統發展模式生態化轉型,是促進經濟、資源和環境相互協調的重要手段,是經濟發展提質增效的必然要求[2]。

產業生態化相關概念最早可追溯到1969年,Ayres等提出“產業代謝”用于研究物質材料的流動[3]。1989年Frosch提出“工業代謝”的概念,Gallopoulos將生態系統理論與工業代謝結合,提出“產業生態系統”與“產業生態學”的相關概念[4]。但國外研究并未直接使用“產業生態化”這一術語,而是用“產業生態學”表示,研究產業生態學的實踐路徑[5]。中國學者將“產業生態學”動詞化,產生“產業生態化”[6],并從內涵、評估、動態演變、影響機理等方面開展研究。①在內涵研究方面,已有研究從生態學、經濟學、系統學等視角進行界定[7],雖然不同概念界定存在差異,但具有共性,即協調產業系統和生態系統的功能和結構,提高資源利用率,降低污染物排放,促進系統協調發展。②在產業生態化評估方面,已有研究從產業、生態、資源、結構、組織等方面構建綜合性指標體系[8,9],或從生態效率、產業生命周期、物質流分析、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等[10-13]視角切入,對區域、產業和企業等開展投入產出、共生網絡、物質流動等分析。③在動態演變方面,已有研究主要利用數學模型或地理空間分析模型等,從靜態和動態角度分析整體或行業產業生態化的空間演變過程,研究尺度涉及城市、省域及國家等[14-16]。④在影響機理方面,已有研究認為經濟、社會和自然因素會綜合作用于產業生態化發展[17,18],此外,由于不同區域存在產業分工、技術交流、政策合作等聯系,區域間的協同合作[19]也會促進產業生態化水平提升。⑤在優化路徑方面,早期研究多集中在技術關聯、生產環節、管理等[20,21]方面,未有效考慮外部性的影響,后期研究逐漸向空間視角[22,23]拓展。此外,已有研究證明,產業生態化存在空間溢出效應,鄰近區域相關措施會對本區域產業生態化演變產生影響[19,24],但在應對措施方面的研究尚不多見,即缺乏針對產業生態化轉型的空間策略性互動形態研究。

區域產業生態化轉型迫切需要多區域之間的協同合作,但協同轉型并不意味著地方政府不存在策略性競爭行為。由于環境污染具有空間溢出效應,本地區單方面努力不一定能促進環境的改善[25];此外,地方政府為追求經濟利益,也會通過放松治理力度爭奪各種要素資源,實現本地經濟增長[26]。因此,在經濟利益驅動及空間溢出的雙重效應下,地方政府存在降低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的可能。例如,Deng等認為如果地方政府能從相鄰城市環保支出中得到正向溢出效應,則有可能降低自身環保投入力度[27];劉華軍等認為中國各省地方政府在參與霧霾污染協同治理中,存在“逐底競爭”行為,即競相降低霧霾治理力度[26]。由此可見,基于自身發展,地方政府在處理資源環境等問題時,會存在策略性競爭行為。自實施分稅制改革以來,地方政府在社會經濟發展中的作用愈加重要,且城市間的策略性互動行為有效促進了社會經濟發展,對競爭發展格局的形成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28]。

長三角區域一體化已上升為國家戰略,實現綠色發展是長三角地區更高質量一體化發展的重要內容。但長三角地區存在開發強度高、資源能源消耗大、結構性污染突出等問題。2020年11月13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揚州考察時指出“生態文明建設在推動長三角一體化發展中占有重要地位”。2021年 1 月發布的《長江三角洲區域生態環境共同保護規劃》中指出,“解決跨界環境問題、協同推進生態環境共同保護的機制手段有待完善”。綜上,本文在合理評估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水平時空演變規律的基礎上,探討地方政府策略性互動形態的變化,以期為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改造并實現區域協同提升提供理論支撐。

1 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1.1 內涵界定及指標體系

參照以往研究[7,29],本文認為產業生態化是指通過產業結構優化、生產過程技術改造、空間布局調整等手段,促進產業系統產出增加,同時實現各類資源高效循環利用、減少污染物排放的過程。產業生態化強調產業發展和生態保護的協調發展,因此,需從產業及生態雙重角度構建產業生態化評價指標體系(表1)。

表1 產業生態化評價指標體系

1.2 熵值法

1.3 全局Moran′s I和

1.4 兩區制空間杜賓模型

不同城市產業生態化水平、產業結構、經濟發展等存在差異,各地方政府對產業生態化轉型的重視程度也不同;而針對鄰近城市地方政府的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不同地方政府的作用方向和反應程度也存在差異。為探索長三角地區各地方政府面對不同競爭者所采取的策略性競爭形態,本文借助兩區制空間杜賓模型[26]進行分析,模型構建如下:

(1)

(2)

式中:Eit為i城市t年的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使用節能環保財政支出占總財政支出的比重表示,反映地方政府對實現產業生態化轉型的重視程度;Wij為標準化權重矩陣中i行j列的元素,如果i城市與j城市空間相鄰,則Wij=1,否則為0;Xjt為j城市t年產業生態化水平及其他控制變量,采用產業生態化水平、國民生產總值、外商投資、城市化作為控制變量,其中外商投資采用各城市實際利用外資占GDP的比重表示,城市化采用城鎮常住人口比重表示;α為截距項,μi為個體固定效應,λt為時間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誤差項;ρ1表示本城市轉型力度大于鄰近城市時的反應,ρ2表示本城市轉型力度小于鄰近城市時的反應,依據ρ1和ρ2,地方政府的空間策略性互動形態可分為逐底競爭、逐頂競爭、模仿策略、差異化策略和無策略互動(表2)[26,31];?表示本地區其他變量對轉型力度的影響;θ表示鄰近地區其他變量對轉型力度的影響。

表2 空間策略性互動形態

由表2可知:①如果ρ1和ρ2均顯著為正,則本地區會表現出模仿行為,即當相鄰城市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較高時,本地政府會跟隨加大轉型力度,反之則降低轉型力度。若ρ1>ρ2,表明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較小的城市對該地區影響更大,反之轉型力度較大的城市對該地區影響更大。②若ρ1為負或不顯著,ρ2顯著為正,則空間策略性互動形態為逐頂競爭,即當相鄰城市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較高時,本地政府會采取跟隨策略,提高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③若ρ1顯著為正,ρ2為負或不顯著,則空間策略性互動形態為逐底競爭,即當相鄰城市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較小時,該城市也會降低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或當相鄰城市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較高時,該城市采取無策略互動行為或者差異化策略。④若ρ1和ρ2均顯著為負,則空間策略性互動形態為差異化策略A,即當相鄰城市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較大時,該城市降低轉型力度,或當相鄰城市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較小時,該地區提高轉型力度,是一種完全差異化的空間策略性互動行為。⑤若ρ1未通過顯著性檢驗,ρ2顯著為負,則空間策略性互動形態為差異化策略B,表明相鄰城市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較大時,該城市降低轉型力度,反之沒有明顯的策略性互動形態。⑥若ρ1顯著為負,ρ2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則空間策略性互動形態為差異化策略C,表明相鄰城市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較小時,該城市提高轉型力度,反之則無明顯的空間策略性互動行為。⑦若ρ1和ρ2均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則表示本城市的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不受相鄰城市的影響。

1.5 數據來源

依據2019年12月發布的《長江三角洲區域一體化發展規劃綱要》,長三角地區包括上海、江蘇、浙江和安徽全部區域,共計41個城市。本文研究數據來源于2010—2020年《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上海統計年鑒》《江蘇統計年鑒》《浙江統計年鑒》《安徽統計年鑒》及相關城市統計年鑒;創新創業指數來源于北京大學開放研究數據平臺(https://doi.org/10.18170/DVN/PEFDAS),包含各種專利授權數、新建企業、商標授權等維度數據,可有效反映城市產業系統的創新和活躍能力。為消除價格波動影響,相關數據均轉化成2010年可比價。

2 結果分析

2.1 產業生態化水平的時空差異分析

2010—2019年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水平均值總體呈上升趨勢(圖1),由1.024升至1.167。2010—2014年增長相對緩慢,2014—2019年增長較迅速。2010年以來,長三角地區經濟逐漸向高質量發展階段轉變,GDP年均增速由13.61%降至6.91%,進入中高速增長階段;人均GDP由4.21萬元增至7.30萬元,對生態環境需求和結構調整的壓力逐漸增大;同時產業結構顯著優化,第三產業比重增至50.55%;單位工業增加值廢水排放量、SO2排放量、煙塵排放量以及單位GDP電耗等不斷下降。由此表明,長三角地區經濟發展對資源環境的壓力不斷減小,產業發展逐漸向生態化方向演變。進一步借助絕對差異和相對差異探析區域差異程度,前者反映不同城市產業生態化水平的總量偏差,利用標準差表示,后者利用變異系數表示。2010—2019年絕對差異由0.089降至0.069,相對差異由0.086降至0.059,表明長三角地區不同城市之間產業生態化水平的差異不斷縮小。分析2010年、2014年及2019年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水平的變化趨勢(圖2),整體呈東南高、西北低的空間分布格局,產業生態化水平較高的城市主要位于上海、蘇南、浙東北等長三角核心區域,產業生態化水平較低的城市主要位于蘇北、皖北等區域。

圖1 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水平均值、相對差異及絕對差異

圖2 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水平空間分布特征

圖3 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水平冷熱點分布

表3 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水平全局Moran′s I

2.2 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時空差異分析

2010—2019年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整體呈現出先降后升趨勢(圖4)。從空間分布(圖5)看,2010年蚌埠、無錫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較高,淮南、淮安等城市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較低;2014年黃山、銅陵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較高,淮北、蕪湖等城市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較低;2019年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整體較高,池州、馬鞍山、黃山等城市轉型力度也較高,呈現出多足鼎立趨勢。

圖4 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演變

圖5 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空間分布特征

對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的空間集聚特征進行分析(表4),可以看出,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的Moran′s I在2010年及2011年均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在2012—2019年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由空間不相關向空間顯著集聚轉變。如圖6所示,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表現出顯著的高—高集聚和低—低集聚的空間俱樂部現象。2010—2019年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的熱點區不斷向西南方向移動,2010年熱點區集中分布在無錫、蘇州等城市,與同期產業生態化的熱點區分布具有相似性,在此期間,無錫等城市產業生態化水平較高,節能環保財政支出占比也較高;2014年、2019年熱點區位于黃山、池州等皖南地區,與同期產業生態化的熱點區產生錯位,表明高產業生態化水平區域的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相對較低。冷點區范圍不斷擴大,2014年及2019年轉型力度冷點區與產業生態化冷點區在空間上部分重疊,但在2010年呈現空間錯位。產業生態化水平較低的城市為應對日趨嚴重的資源環境壓力,制定了相關措施,加大節能環保投資和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促使產業生態化轉型;而產業生態化水平較高的城市轉型力度較低,增長相對緩慢,由此導致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與產業生態化水平的空間錯位程度加深。

2.3 產業生態化轉型的空間策略性互動形態

由表5可知,2010—2019年ρ1、ρ2均顯著為正,表明長三角地區地方政府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的空間策略性互動表現為模仿策略;ρ1略大于ρ2,二者僅差1%,說明轉型力度高和轉型力度低的城市對鄰近城市的影響相差不大。因此,一方面,部分城市面對鄰近城市轉型力度的提升會提升自身的轉型力度,特別是宿州、阜陽等產業生態化水平較低的城市,當鄰近城市節能環保財政支出占比提升,這類城市也會提升自身節能環保財政支出占比,以求進一步提升產業生態化水平。另一方面,部分城市針對鄰近城市降低轉型力度也會降低自身轉型力度,節能環保財政支出的溢出效應促使鄰近城市產業生態化水平的提升,在整體表現出積極效應的基礎上,相關城市逐漸降低節能環保財政支出比例,特別是無錫、蘇州等產業生態化水平較高的城市,前期轉型力度較高,隨著產業生態化水平的提升,轉型力度逐漸降低,但此類城市節能環保財政支出總額仍不斷上漲,在生態轉型方面積累經驗相對豐富,在產業調整、技術進步等方面仍為部分城市的模仿對象。

表5 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轉型的空間策略性互動形態

為進一步分析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轉型競爭策略形態的變化,分別研究2010—2014年、2014—2019年兩個階段的空間策略性互動形態。

1)2010—2014年ρ1、ρ2均為正值,但均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表示本城市的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不受鄰近城市影響。2007年黨的十七大報告指出“要建設生態文明”;2011年《國家環境保護“十二五”規劃》指出將實行環境保護一票否決制,將生態文明建設指標體系納入地方政府政績考核中。此階段國家對生態文明建設逐漸重視,促進產業生態化轉型有利于生態文明建設,但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水平整體較低,資源環境壓力相對較大,例如2010年巢湖仍處于中度污染狀態,2014年江蘇省酸雨發生率上升等。但節能環保財政支出平均占比也呈現出波動趨勢,2014年平均節能環保財政支出占比甚至低于2010年,表明地方政府對產業生態化發展的重視程度較低,對產業生態化轉型的力度受其他城市的影響較小,未參照其他城市做出改變。

2)2014—2019年ρ1、ρ2均顯著為正,表明長三角地區各地方政府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的空間策略性互動表現為模仿策略。2015年“美麗中國”被納入“十三五”規劃;2017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中提出加快生態文明體制改革,建設美麗中國;此外,追求高質量發展也成為此階段及未來發展的方向。因此,借助相關經驗,結合城市自身情況制定生態轉型政策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舉措。整體上,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水平較高及較低城市的節能環保財政支出占比呈增加趨勢。此外,ρ1>ρ2,表明地方政府在制定產業生態化轉型策略時會更多參考轉型力度較低的城市。例如,產業生態化水平較高的上海、南京的節能環保財政支出占比分別由1.43%、1.53%升至2.25%、3.09%,產業生態化水平較低的宿州的節能環保財政支出占比由2.34%升至3.34%,在制定產業生態化轉型策略時,會更多參照上海、南京等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較低的城市。

3 結論與討論

本文在合理評估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水平時空演變規律的基礎上,探討地方政府策略性互動形態的變化,得到以下結論:①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水平均值總體呈現上升趨勢,但不同城市之間產業生態化水平的差異不斷增加;空間分布特征并未產生較大變化,整體呈現出東南高、西北低的空間分布特征,產業生態化水平較高的城市主要位于上海、蘇南、浙東北等長三角核心區域。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具有顯著的空間集聚特征,且空間集聚性逐步加強;產業生態化的局部空間關聯呈現出明顯的熱點區—次熱點區—次冷點區—冷點區空間分布的圈層結構,具有顯著的高—高集聚和低—低集聚的空間俱樂部現象。②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整體呈先降后升趨勢,由空間不相關向空間顯著集聚轉變,局部區域表現出顯著的高—高集聚和低—低集聚的空間俱樂部現象。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在空間上具有集聚性,但與產業生態化水平的空間錯位程度逐漸增加。③2010—2019年長三角地區各地方政府轉型力度的空間策略性互動表現為模仿策略,轉型力度高的城市對鄰近城市轉型力度降低的反應更明顯,整體上鄰近城市轉型力度降低對本城市的影響更大。其中,2010—2014年長三角地區地方政府轉型力度的空間策略性互動表現為無策略,產業生態化轉型力度受其他城市的影響較小;2014—2019年地方政府轉型力度的空間策略性互動表現為模仿策略,在制定產業生態化轉型策略時會參考轉型力度較弱或降低的城市。

在以GDP為主要考核指標的階段,地方政府對節能減排、綠色發展等重視程度較低,此時,節能環保財政支出總和較小,節能環保財政支出在總財政支出中的比重也較小。隨著社會經濟不斷進步,特別是在追求生態文明建設、美麗中國、碳達峰、碳中和等時代背景下,多指標考核地方政府業績成為必然要求,實現產業生態化轉型是地方政府完成業績考核的重要舉措。在產業生態化轉型早期階段,政府更加重視,節能環保財政支出占比呈現不斷增加趨勢;當產業生態化水平發展到一定程度時,節能環保財政支出總和不斷增加,但支出比重相對下降,政府對產業生態化轉型的重視程度相對降低。受數據可獲得性限制,本文未從更長時間序列進行研究,僅對2010—2019年進行分析,不能完全反映產業生態化與轉型力度之間的關系以及不同城市之間的策略性互動,但通過本文探索亦發現,地方政府的空間策略性互動從無策略轉變為模仿策略。

為進一步優化城市之間策略競爭形態,本文從以下方面提出對策建議:①加強頂層謀劃。產業生態化轉型涉及產業結構優化、生產技術改造、空間布局調整、政策合作等多方面,是一項龐大又復雜的系統工程。目前,《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發展示范區總體方案》等方案對促進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協同轉型具有重要指導意義,但僅是針對部分城市的試點,且處于探討摸索階段,亟須權威機構從總體設計、組織領導、決策監管、地方協調等方面進行頂層謀劃,指導長三角地區各城市產業生態化協同轉型。②完善相關體制機制建設,進一步激發地方政府對產業生態化轉型的重視。整體看,長三角地區產業生態化轉型處于模仿策略形態階段,應加強不同城市之間在產業生態化轉型策略方面的交流合作。因此,應完善區域協同、政策合作等方面的機制建設,調動地方政府的積極性,消弭地方政府在產業生態化轉型方面面臨的行政壁壘及消極動機。③針對不同城市,制定因地制宜的協同轉型對策。不同城市在產業生態化水平、轉型力度、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方面存在異質性,在制定相關協同轉型對策時,需要有所側重,尋找節能環保財政支出占比與經濟發展的平衡點。對產業生態化水平較低的城市,在合理范圍內增加節能環保投資,確保資源環境保護不會對經濟發展產生不利影響;對產業生態化水平較高的城市,節能環保財政支出應能保障經濟與環境保護的長期協調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