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時的夏天

□喬喬

童年的夏天就是一個字——熱。那時候農村還沒有通上電，更別說電風扇和空調了。

童年的夏天雖然很熱，但是孩子們的天堂，可以下河游泳、逮魚摸蝦，還可以在池塘或小河里釣魚。

童年的夏天大多是晴空萬里，太陽把地面烤得滾燙滾燙；一陣東南風刮來，從地上卷起一層層白色氣浪，火燒火燎地讓人感到窒息。

童年的村莊是被樹林包圍著的，夏日，到處都是綠樹成陰。村民們在樹陰下乘涼，呼吸著空氣中帶著泥土芳香的氣息。

兒時的消暑也很簡單，每家都會在院門前或曬場風口處搭個涼棚。吃飯時端著碗到房子山墻巷口和鄰居們一邊吃著飯一邊聊著天，巷口拉風，是鄉親們納涼的好地方。早上，母親會煮一鍋綠豆茶，我們喝著涼透的綠豆茶，就著自家腌制的醬豆或蘿卜干、菜地里剛摘的黃瓜涼拌的粉皮，吃著包皮餅（麥面包裹著玉米面），能夠精神一整天。

村民們大多是每人手執一把扇子。那時的扇子就是兩種，一種芭蕉扇，一種蒲扇。小時候納涼通常都用芭蕉扇，風大，還能趕蚊子。還有一種大蒲扇，輕軟柔和，不怕折壓，睡覺時搖著搖著就睡著了，壓在身下也不會弄壞。母親經常會坐在床沿為我搖扇子，有節奏地一下一下地扇起柔柔涼涼的風，哼唱著小曲很快把我送入了夢鄉。

改革開放后，人們的生活水平逐年提高。到上世紀80 年代中期，我們村終于通上了電，我家買了一臺吊扇安裝在堂屋中間的大梁上。天熱的時候，吊扇就開始晝夜不停地工作。風扇悠悠地轉著，清涼的風迎面撲來，我們小孩子拍著手，高興地說：“好涼快，好涼快!”

隨著三伏天的到來，天氣越來越熱。高溫的日子，連電風扇扇出來的風都是熱的。三伏天里，村莊后面靜靜流淌的金陳河成了孩子們的最愛，大人們只能千叮嚀萬囑咐不準孩子獨自到河里游泳。

夏天的太陽特別毒辣，蒸籠一般的悶熱，讓人喘不過氣來，即便坐著什么都不做，汗水也會不斷地從身上流下來。小時候，我們家家戶戶都會用涼席，可到了下午，涼席也會熱得發燙，睡覺前要用井水擦一遍，才會感覺到一絲涼意。地下的井水則冬暖夏涼，天氣再熱，井水依舊是清涼的。

吃罷晚飯，家長會幫小點兒的孩子洗澡，然后抹痱子粉花露水，身上滑溜溜香噴噴的，拿一個小板凳坐在屋外，繁星之下，一面搖著扇子，一面哼唱兒歌哄孩子睡覺。夜晚，鄉親們很少在屋子里睡覺，大多在屋外面找有風的地方納涼。鄉村的夏夜比起城里要涼爽許多，尤其是河堤上或水渠埂上，時不時有河風徐徐吹過，讓人神清氣爽。

童年的夏天，小伙伴們雖然只有2 分錢一根的冰棒解饞，但另有一番幸福時光，那就是午睡醒來吃西瓜。大人們會早早把地里的西瓜摘下來，打一桶井水，把西瓜鎮在井水里。手捧著西瓜用勺子一勺一勺地挖著吃，尤其是中心的那一勺，紅紅的、甜甜的，一勺下去，滿口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