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阿敏 XUE A-min
(安徽財經大學國際經濟貿易學院,蚌埠 233000)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發展格局。我國中等收入群體超4 億人口,消費潛力巨大,消費擴容升級趨勢逐漸明晰。近年來,我國流通業發展速度不斷加快,發展規模不斷擴大,集聚程度不斷增強,為消費擴容升級提供了新契機。在此背景下,分析我國流通業集聚與居民消費擴容升級之間的關系,對推動消費規模擴大、消費結構升級,進而促進雙循環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作為學術界研究熱點,關于居民消費的研究成果頗為豐富。目前關于居民消費影響因素的研究主要分為兩大類,一類集中于居民收入水平、家庭負債以及資產結構對消費需求側的影響因素研究。另一類聚焦在技術進步、數字經濟和流通業發展水平對消費供給側的影響因素研究。在流通業發展方面,流通產業結構升級會進一步滿足居民更高級別的消費需求,實現消費結構升級(鄭釗,2022)。
目前,關于流通業集聚的影響效應研究主要集中在宏觀經濟、制造業發展和居民生活三個方面。流通產業在拉動經濟增長方面的作用日益顯著,能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高永豐,2023),此外,流通業發展對制造業的影響逐漸增強,流通業集聚不僅能發揮外溢效應促進制造業升級(吳良德,2017)。流通業集聚也為居民消費擴容升級和消費方式改變創造現實契機,流通業集聚既能促進本地居民消費擴容還能促進鄰地居民消費擴容(朱保芹,2021)。
以上的文獻為本文研究提供了大量參考依據,但仍存在以下不足:在衡量居民消費時,將居民消費劃分為消費擴容和消費升級兩個細分維度的研究較少,難以全面體現流通業集聚對居民消費擴容提質作用效果;在探究流通業集聚對居民消費影響的過程中,缺乏對影響機制的探究。
流通業集聚對居民消費擴容的影響主要體現在流通業集聚的成本效應和輻射效應上。在成本效應方面,流通業的不斷集聚會迫使集聚地完善流通基礎設施建設,節約流通成本。在輻射效應方面,流通企業傾向于選址于生活及消費水平較高的中心城市,隨著流通業在中心城市不斷集聚,中心城市的流通集聚設施會逐漸完善,集聚中心會通過輻射相應對外圍城市產生正外部效應,促進居民消費擴容。
流通業集聚能夠通過流通渠道優化推動居民消費升級。流通業在某一區域內集聚有助于縮短流通渠道的長度(謝紅嶺,2021),流通渠道長度縮短不僅能夠節約流通時間還能降低流通成本,為商品降價提供了空間,有助于增加消費者的消費熱情,促進消費升級。
H1-1:流通業集聚能夠促進居民消費擴容。
H1-2:流通業集聚能夠促進居民消費升級。
流通業的就業門檻低且對就業的吸納能力強,可以吸納低文化、低技能的人員就業,提高就業率,促進居民工資水平提升。在物價不變的條件下,勞動者工資水平的提升意味著其絕對消費能力提升,有助于消費擴容,進一步地,在收入的涓滴效應以及消費示范效應下,區域居民消費規模得到整體擴大。隨著工資收入增加,人們開始產生高層次需求,逐漸注重發展型以及享受型消費,實現消費升級。
H2:流通業集聚能夠通過增加工資收入促進居民消費擴容升級。
新技術在流通業的應用會減輕信息不對稱對消費者消費信心的損害,增強消費者的消費意愿與消費熱情,從而促進消費擴容。隨著技術不斷創新,新業態、新流通模式不斷涌現,能夠滿足消費者個性化的消費需求,促進居民消費結構升級。
H3:流通業集聚能夠通過技術創新促進居民消費擴容升級。
3.1.1 基準模型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設定以下模型檢驗流通業集聚對居民消費擴容升級的影響效應。
其中,tcit表示i 省份在t 年的消費升級指數,cuit表示i 省份在t 年的消費升級指數,aggit表示i 省份在t 年的流通業集聚指數,Xit表示一系列控制變量,μi表示個體固定效應,vt表示時間固定效應,εit表示隨機擾動項。
3.1.2 中介模型
本文參考溫忠麟等(2004)的方法,構建以下中介效應模型:
3.2.1 消費擴容升級的測度
消費擴容(tc):用人均消費支出占人均GDP 比重衡量;消費升級指數(cu):參考齊紅倩和劉巖(2020)的研究,采用人均生活用品及服務消費支出、交通通訊消費支出、教育文化娛樂消費支出、醫療保健消費支出以及其他用品及服務消費支出之和占人均消費總支出比重衡量。
3.2.2 流通業集聚的測度
流通業集聚(agg):參考汪洋和吳順利(2022)的測度方法,采用區位熵的方法測度流通業集聚水平,其中流通業包括批發和零售業、交通、倉儲和郵政業以及住宿和餐飲業三個子行業。具體計算公式如式(6)。
3.2.3 中介變量的測度
中介變量包括技術創新和工資收入。技術創新(lnti):用萬人專利申請數衡量并做對數化處理。工資收入(lnsalary):用居民收入中的工資收入衡量并做對數化處理。
3.2.4 控制變量的測度
對外開放程度(open):用進出口總額占GDP 比重衡量;政府干預程度(gov):用政府一般公共預算支出占GDP比重衡量;城鎮化率(urb):用城鎮常住人口占總人口比重衡量;產業結構升級(iu):用第三產業產值與第二產業產值之比衡量。
本文采用2014-2021 年中國31 個省的面板數據,實證分析流通業集聚與居民消費擴容升級之間的關系,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以及中經網數據庫。
本文基于2014-2021 年31 個省份的面板數據進行基準回歸,回歸結果如表1 所示。流通業集聚對居民消費擴容升級均具有顯著促進作用,假設1 得以驗證。

表1 基準回歸結果
結果如表2 所示,根據中介效應回歸結果可知,流通業集聚能促進技術創新以及工資收入增加。流通業集聚能夠通過增加工資收入促進消費擴容,中介效應量為31.56%,同時,其也能通過增加工資收入促進消費升級,中介效應量為34.5%。假設2 得以驗證。流通業集聚能夠通過推動技術創新促進消費升級,中介效應量為10.0%,但是未能通過技術創新影響消費擴容。假設3 得到部分驗證。

表2 中介效應回歸結果
本文基于2014-2021 的省級面板數據實證檢驗流通業集聚對居民擴容升級的影響效果以及作用機制。研究發現:
①流通業集聚能顯著促進居民消費擴容和升級,且其對居民消費擴容的影響效果更大;
②從需求側來看,流通業集聚能夠通過增加工資收入促進居民消費擴容和消費升級,從供給側來看,流通業集聚雖然能夠通過技術創新促進居民消費升級,卻未能通過技術創新促進居民消費擴容。
提升流通業集聚對居民消費擴容升級的促進作用需要從供給側和需求側協同發力,在需求側,發揮流通業集聚對就業的吸納作用以及增收效應;在供給側,充分發揮流通業集聚的技術創新效應,幫助無法支付技能培訓費用的流通企業員工獲得有彈性、多選擇的技能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