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機關視角下網絡虛擬財產權的法律屬性及保護

范淑敏 張和富

南平市建陽區人民檢察院，福建 南平 354200

一、虛擬財產的概念及特征

各界以及學者們對于虛擬財產的認識不同，產生了虛擬財產的概念不清的問題。

（一）虛擬財產的概念

虛擬財產，百度百科的解釋是指狹義的數字化、非物化的財產形式。它包括網絡游戲、電子郵件、網絡尋呼等一系列信息類產品，包括在長時間虛擬活動中形成的人物形象。筆者認為，隨著網絡實名制的不斷發展和持續深化，網絡虛擬空間已經達到了拓展現實空間的功能，通過網絡這個媒介，現實空間的人們在工作休息之余，在網絡言論空間娛樂、利用網絡游戲放松、用微博微信等自媒體獲取收益，這種新時代下的網絡空間與現實的社會有了更加密切的聯系，虛擬財產的范圍界定也將更加容易。

網絡虛擬財產，是一種能為人所支配的具有價值的權利，是財產在網絡虛擬空間的表現形式，在法律方面同樣是受到相關法規保護的一種與物權相同的財產。虛擬財產應包含網絡游戲中的賬號、游戲貨幣、游戲裝備；網絡上實名的但是脫離網絡空間所不能使用的各種賬號諸如微博賬號、淘寶賬號；以及其他可以通過一定的方式轉化為現實財產的網絡空間使用的電磁記錄和財產權之客體。

（二）虛擬財產的特征

虛擬財產的客觀特征是判斷某一物體是否屬于虛擬財產的直觀要件，因此對虛擬財產的特征具體分析如下：

第一，客觀性。虛擬財產即借助于非傳統形式的物理存在將某些可復制可轉化的對象存儲起來，具有虛擬性客觀性，在具備客觀性的同時卻不具備物質性，但可以通過特定的媒介轉化為現實。

第二，可交易性。就虛擬財產中的網絡游戲而言，虛擬財產既可以通過買賣的方式或者離線交易的方式在玩家和游戲服務商之間轉讓，轉讓的可以是現實存在的，也可以是虛構的產品。同樣的，隨著網絡時代的發展，各種實名賬號的交易也逐漸地通過各種方式進行，這樣的情況下，可交易性成為虛擬財產的顯著特征。

第三，價值性。一方面網絡虛擬財產是有價值的，就游戲而言，其賬號等級本身所具有的價值附帶網絡虛擬人物的價值和裝備等級，它能夠滿足虛擬人物在虛擬空間的發展，同時這些賬號等級的提升需要游戲者耗費一定的時間精力來獲得，具有價值屬性；另一方面，網絡虛擬財產中的微博賬號等的價值體現在其本身的等級以及其影響力和粉絲數量的多少，這樣看來虛擬財產同時包括使用價值和實用價值。同時，網絡虛擬財產對玩家而言值千金，對非玩家而言一文不值，正是價值性的體現而非否定，因為價值性往往是相對的［1］。

本文針對機動目標跟蹤，基于降維CKF，線性簡化CKF [9]，采用時變Markov轉移概率IMM算法，設計了交互式多模型降維容積卡爾曼濾波算法( IMM-RDCKF)，提高了算法的魯棒性和估計精度。仿真表明，計算量約為IMM-CKF的一半，僅比IMM-EKF增加約30%，目標跟蹤精度提升，便于工程應用。尤其是勻速運動速度估計精度提升約27%。這對于預警探測、火力控制、指揮控制等軍事應用領域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第四，時空的有限性。虛擬財產的存在借助于網絡媒介的運營，游戲借助于服務器，諸如微博賬號、QQ 賬號則依靠提供服務的公司來發展，這些虛擬財產的價值和存在只能依附于網絡空間發揮其價值，因此時空的有限性是其弊端。

第五，唯一性。網絡游戲中的每一個ID、裝備都是唯一的，雖然每個人可能會具有很多個賬號，但基于其唯一性，注冊所用的基礎信息是唯一的，但不排除個人包含多個基礎信息的情況，但總的來說，每個ID 對應的信息都是唯一的。

二、虛擬財產權的法律屬性

虛擬財產受到保護是每個擁有虛擬財產的人的權利，這種權利我們稱之為虛擬財產權，但是虛擬財產權在法律上的屬性卻引發了學者和社會各界的較大分歧，其中主要的觀點有：物權說、債權說和知識產權說。本部分筆者通過對虛擬財產權的法律屬性分歧的分析和研究，概括得出虛擬財產權的法律屬性。

（一）虛擬財產權的法律屬性分歧

虛擬財產權的法律屬性分歧集中在對于虛擬財產權這種新生事物的認識不夠深刻，對于物權、債權以及知識產權中客體認識的差別造成對虛擬財產權中的對象認識偏差，出現意見分歧。

1．債權說

持債權說觀點的學者認為，網絡服務運營商與玩家和網絡用戶之間形成的是一種服務合同或者是消費合同，這種觀點認為這種通過網絡媒介訂立的合同本質上是一種公司與消費者的債權關系，是應該受到法律保護的一種權利。有學者通過大量的實踐中游戲玩家和網絡用戶虛擬財產權受到侵害的事件，請求通過網絡服務運營商的賠償和恢復等方式得到法律的保護，進而總結得出虛擬財產權是債權的觀點。

筆者認為這種觀點顯然忽略了虛擬財產權的另外一個重要特征，虛擬財產權的實現依靠的是網絡運營商的技術支持，離開了技術支持，這些財產權的實現將不可能。理由是：

第一，現實糾紛中的解決證明虛擬財產權不是債權。網絡用戶的財產權恢復往往依據運營商的安全保障義務，而非基于債權基礎；網絡游戲玩家爭端的解決依靠的是網絡用戶之間對其財產權的支配權而非債權關系；等等諸如此類的爭端解決方式證明虛擬世界的財產爭端解決并非依靠債權請求權基礎。

第二，從法理基礎上來分析也得不出虛擬財產權是債權。“債權性”認識也不能反映虛擬財產權利的本質特征，虛擬財產“存在并依賴于特定的網絡空間”的特點也無法得出虛擬財產權是相對權的結論［2］。對于虛擬財產而言，其存在的基礎并非相對人特定的，任何一個游戲和軟件賬戶的參與者都是數以萬計的，并不是特定的對象和用戶。而債權的法理屬性是相對權，即對象是特定的，基于此，虛擬財產權并非債權。

2．知識產權說

有部分學者認為虛擬財產權歸屬于知識產權，他們將虛擬財產的對象——知識和知識產權中的知識等同觀之，有學者指出虛擬財產應該歸屬于著作權一類。筆者認為這種認識是不恰當的，理由是：

第一，虛擬財產不屬于作品。作品是指“在文學、藝術和科學領域內，具有獨創性并能以某種有形形式復制的智力創造成果”，我們所研究的虛擬財產雖然具有一定的獨創性和可復制性，但是卻難以歸入作品的范疇中。

第二，虛擬財產不是知識產權中的智力成果。虛擬財產中游戲玩家和網絡用戶所使用以及擁有的賬號等級和游戲裝備等相關財產即使付出了一定的腦力勞動和一定的精力，但此處的腦力勞動和知識產權中的智力成果相去甚遠，虛擬財產中玩家所付出的腦力勞動也可以采取對價支付的方式獲得；同時，知識產權側重保護的是知識類權利成果，虛擬財產權中的該種勞動成果不是研究性的，而僅僅是在游戲開發商和游戲運營商的軟件開發基礎之上，對程序中某些設定進行的突破，所以虛擬財產并不能歸入到知識產權之中。

3．物權說（所有權說）

持物權說觀點的學者們還有具體的諸如特殊物的物權說、物權權利憑證說、準物權說、無體物權說等觀點，在所不論，但持物權說觀點的這些學者都認為，只要具有法律上的排他支配或管理的可能性及獨立的經濟性，就可以認定為是法律上的物［3］，因此從物權支配性特征而言，網絡用戶對虛擬財產的支配性體現在網絡用戶可以隨意地對其財產進行處置，并且在虛擬財產的占有使用和處分上，完全自由，符合物權支配性的特征。筆者認為此種觀點是符合現行法律規范的相關規定的。

（二）虛擬財產權的屬性定位

對于虛擬財產權的定位，采用物權的觀點較為合適。從物權的支配性特征分析，虛擬財產具有可控制性，網絡用戶在網絡空間中對虛擬財產的支配通過網絡實現，隨著時代的發展，這種支配應該屬于支配詞義新時代的內涵延展，各種社交賬號以及游戲賬號的裝備等的所有權狀態都借以物權主體的支配實現的，這種物權的客體特征非常明顯。從物權的主體來分析，物權的主體是特定的，相應的，虛擬財產的主體也是特定的，其擁有對抗一切人的權利狀態；在義務主體方面，其余的用戶是不特定的義務主體，應履行不作為義務，這符合物權的特征。

在《民法典》立法過程中，第一次審議稿關于虛擬財產的規定是：法律規定具體權利或者網絡虛擬財產作為物權客體的，依照其規定；第二次審議稿改變為：民事主體依法對收入、儲蓄、房屋、生活用品、生產工具、投資、網絡虛擬財產等享有的財產權利受法律保護；第三次為使立法順利推進，采用模糊處理的方法產生了現有的《民法典》第一百二十七條。從三次變化中可以明顯地看到立法原意，立法機關已經明確地將虛擬財產定位為物權客體——“法律對數據、網絡虛擬財產的保護另有規定的，依照其規定”，《民法典》中這簡短的改變也證明了網絡虛擬財產權將會有相應的立法規定，有人指出依照物權法定原則，虛擬財產權并沒有專門的法律加以規制，但是在現有立法規范中有網絡侵權的相關規定。同時《民法典》對于民法上的物做了規定，從《民法典》對于物的規定可以窺測到，虛擬財產屬于民法上的物，并結合《民法典》第一百二十七條的規定，筆者認為虛擬財產權的相關立法將會推進，此種立法手段是在為日后的立法奠基。另外，將虛擬財產納入《民法典》，也是一種時代的變化，將它作為一種權利客體進行規定，實則已經突破了之前的規定，正如對于電能的物權屬性確定之時的困境一樣，虛擬財產的物權客體屬性也面臨著巨大的困難，對有體物的擴大解釋同樣也會適用到財產的擴大解釋，屆時網絡虛擬財產的物權屬性就會明晰了。

三、虛擬財產權的民法保護

社會變革在引起經濟增長和政治、文化進步的同時，使得社會關系更趨復雜化，主體多元化和利益多元化不僅呼吁法律及時記載和確認這種新的現實并予以保障，而且要求法律能夠在社會變革中及時提供必要的規范以對各種社會主體的行為予以指導和調控［4］。互聯網的逐漸普及使得網絡虛擬財產逐漸大眾化，與越來越多的網絡用戶發生著越來越緊密的聯系。網絡空間中年輕人在虛擬財產的保護上越來越加以重視，因為這些財產在他們的現實生活中產生相同的作用，因此隨著法律意識的不斷提高，呼吁保護的聲音越來越多。

（一）虛擬財產的網絡交易保護

隨著電商平臺的不斷壯大，網絡店鋪如淘寶、微店等網絡店鋪的數量激增，關于網絡店鋪的性質也出現了很大的分歧，究竟是所有權還是債權關系成為焦點問題。筆者認為在網絡平臺上注冊成立網絡店鋪，其產生的基礎是賣家確立對網絡虛擬財產這種物的所有權之后，網絡店鋪的存在是對網絡空間的租賃，從而產生了租賃法律關系。賣家在網絡空間出現糾紛之時，就可以基于租賃法律關系對網絡空間的所有權人提起相應的訴訟和權利行使，以維護權利。當第三人侵害網絡虛擬財產時，如果網絡虛擬財產仍然在侵權者手中，財產所有者可以要求其返還原物或者要求運營商恢復原狀；如果網絡虛擬財產已經轉讓給他人，不能請求原物返還，財產所有者可以提出賠償請求。第三人需負擔侵權責任的構成要件同一般侵權責任相同。

（二）虛擬財產的繼承保護

繼承法對虛擬財產的保護也存在是否屬于物的爭議，筆者認為虛擬財產作為民事主體支配的物，其應該與其余有體物一樣，受到繼承法的保護。依照《民法典》的相關規定，自然人生前所支配的虛擬財產屬于自然人的遺產，可以被繼承人所繼承。其中虛擬財產的內容不僅僅包括QQ、微信、微博賬號、網絡虛擬平臺上的賬號資金，還應該包括該自然人生前經營的網絡店鋪，即網絡交易平臺的店鋪，網絡店鋪理應歸自然人所有，基于網絡平臺，該自然人享有的對網絡空間的租賃權、客戶對店鋪的評價產生的商譽權以及該自然人生前經營店鋪時發布圖片信息產生的知識產權等，繼承人繼承時對以上權利也應該是全部繼承。

（三）虛擬財產的婚姻保護

關于網絡虛擬財產能否成為夫妻婚姻法律關系中的財產，理論存在的分歧在于虛擬財產物的屬性不明確，無法進行分割。筆者認為，在虛擬財產成為物權的基礎上，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因為網絡虛擬空間財產所產生的利益屬于夫妻共同財產，基于網絡虛擬財產所產生的債務關系由夫妻雙方共同承擔。這就意味著夫妻離婚之后虛擬財產一樣可以作為物進行財產分割，在分割方式上參照股票等財產進行分割，債務負擔也由雙方共同負擔。結婚前夫妻一方享有的虛擬財產參照《民法典》關于夫妻財產的規定進行法律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