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在時間銀行互助養老中的應用研究進展

蒙少容,黃惠橋

相關調查顯示,我國當前60歲及以上人口占18.70%[1],預計2050年將超過總人口的1/4[2]。當前我國正處于快速老齡化階段,高齡人口基數大、養老需求快速上升等問題使我國面臨巨大的養老壓力。2019年,《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推進養老服務發展的意見》指出“實施‘互聯網+養老’行動,促進人工智能、物聯網、云計算、大數據等信息技術和智能產品在養老服務領域深度應用”[3]。但“互聯網+”在我國老年群體中的應用還有待提高,老年人對智慧醫療照護產品的服務利用率處于較低水平的現狀[2]。時間銀行于1980年起源于美國,1998年率先在我國上海虹口地區實施[4]。它在填補養老市場勞動力缺口、降低養老成本、推動敬老愛老文化建設、提高老年人幸福指數方面有著明顯的優勢。2018年,我國將“時間銀行”列入全國居家社區養老服務改革試點范疇[5],我國目前推廣時間銀行仍面臨較多挑戰。“互聯網+”有助于推動建設資源、信息共享的時間銀行養老管理系統,實現養老資源互利共享。現將“互聯網+”在時間銀行互助養老中的應用情況進行綜述,以期為我國時間銀行互助養老的智慧健康發展提供參考依據。

1 相關概念

1.1 “互聯網+”

“互聯網+”是把互聯網的創新成果在各領域深化應用,推動技術進步、效率提升和組織變革,提升實體經濟創新力和生產力,形成更廣泛的以互聯網為基礎設施和創新要素的經濟社會發展新形態[6]。

1.2 時間銀行互助養老

“時間銀行”互助養老是由美國的民權律師及經濟學家埃德加·卡恩于1980年提出的,時間銀行的交易“貨幣”就是時間,又稱“時間貨幣”“時間美元”“時間信用卡”等,具體是社區里的低齡老年人為高齡老年人提供服務,按服務1個小時計為1個時間幣的換算方法累積“時間幣”,儲存在自己的“時間銀行”賬戶上,日后有需要時可以拿所存的“時間幣”換取別人服務的一種模式。整個過程不涉及實際的貨幣或金錢,交易的介質是時間或服務,本質是老人與老人之間交換服務的過程,故又稱互助養老。它的理念是“低齡存時間,高齡換服務”[7],服務內容包括:生活上的如洗衣、做飯、清潔、修理、理發等;醫療方面的如陪護、取藥、買藥等;社交方面如從機場接人、陪聊、精神慰藉、法律咨詢等多項服務[8]。隨著時代的發展,“時間銀行”的內涵在擴大,提供服務的人群以及服務的內容、范圍、運營方式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2 “互聯網+”時間銀行互助養老模式的特點

“互聯網+”時間銀行互助養老是將信息和通信技術,如移動和Web2/0/3.0應用于時間銀行使得老年人之間的互動變得越來越高效、愉快和有社會意義[9]。“互聯網+”時間銀行互助養老具有以下特點。

2.1 信息共享、智能化

“互聯網+”打破了各領域、各系統的壁壘,實現了信息的互聯互通,使“時間賬”流通性更強,用戶體驗更智能化。如青島市的“城市一賬通”App中將時間銀行與電子社保卡聯通,將“時間賬”記在社保卡上,還能運用人臉識別技術完成身份驗證和線上簽到[10]。“我的南京”應用程序(App)實現了下單、接單自動匹配、對接、計時。南京市建鄴區將時間銀行與支付寶綁定,使時間貨幣像電子現金方式實現存儲和支付[11]。上海市通過微信公眾號將時間銀行接入市民“隨申辦”系統[12]。

2.2 社會流通性

基于“互聯網+”的時間銀行允許會員克服地理和時區的障礙,它使不分年齡、性別、社會階層和教育程度的人,包括那些沒有工作或沒有錢的人,能夠相互交換有用的服務,為個人提供巨大的價值[9]。還能實現跨區域數據存儲和調用、跨區域服務。如當志愿者從一個城市到達另外的城市,他所積累的時間幣依然能在該地使用,能提高流動人口的參與積極性。

2.3 全民參與化

“互聯網+”背景下參與志愿服務的人群也發生了轉變,從低齡老年人到中青年、大學生甚至全人群[13]。大量社區年輕人、社會愛心人士、大學生紛紛積極參與到時間銀行的時代浪潮中[14]。

2.4 服務內容多樣化

基于“互聯網+”的時間銀行通過網絡發布,受眾的范圍變廣,廣泛的社會群體均可參與,所能提供的服務種類更加豐富。除了助餐、助醫、助浴、助潔、助急和指導使用智能手機六大類非專業服務項目外,互聯網的結合下增加了關于心理、情緒方面的服務,各種新興的社會服務產物未來也將不斷被納入時間銀行的服務范圍中。

2.5 運行高效

傳統的時間銀行主要是手工記錄數據、審核志愿者條件,不僅工作量大、效率低,而易出現錯寫、漏寫、數據丟失無法恢復等問題[15]。通過使用信息技術建立“時間銀行”數據庫,可以實現服務時長自動匹配,志愿者審核自動驗證,還實現跨區域信息共享、動態管理,不僅節約了人力、時間成本,還提高了效率[16]。下單和接單只需要1 min甚至更少的時間就能完成交易,服務完成自動匹配時長轉換為時間并記錄,省去傳統的排隊、聯絡等流程。

3 “互聯網+”時間銀行互助養老信息管理平臺建設情況

不同地區在探索發展“互聯網+”的時間銀行過程,紛紛結合地方特點,打造了地方特色的信息化管理平臺,按組織機構來看,總體上分為幾大類:政府組織、地方民政局組織、社區組織;按平臺類型,主要分為網頁平臺、獨立App、微信小程序、支付寶小程序類。由政府統一組織的城市有南京;大部分城市由該地的民政局統一管理,如北京、上海、青海等;少部分由社區自行組織。

3.1 網頁平臺類

廣州南沙區政府開通了“南沙時間銀行”的網頁和App兩個版本,方便不同使用習慣的人群使用[17]。北京市民政局當前正面向社會公開招募本市養老服務市時間銀行信息管理平臺的建設和運營機構,搭建本市養老服務時間銀行信息管理平臺[18]。

3.2 獨立App類

如“我的南京”App,是由南京市級統一使用的“時間銀行”手機軟件,至今已運行了8年多,市民通過該軟件實時登記注冊,查詢時間貨幣的儲存和使用情況。“青島養老服務時間銀行”App,是青島市政府推出的年滿18歲即可注冊的以青島市社保卡為載體的時間銀行賬戶,市民可以在上面領取兌換時間幣[19]。廣州也推出了類似功能的軟件“南沙時間銀行”App,目前已有6.73萬名志愿者[17]。青海西寧市城中區民政局推出“智慧養老信息平臺”App,志愿者可通過該軟件,按時就近完成服務,查看動態服務數據[20]。成都市郫都區民政局開發了“安心養老”手機App,機構或老年人“一鍵點單”發布需求,實現服務精準對接[21]。

3.3 微信小程序類

上海市民政局2021年搭建了全市統一使用的“上海養老時間銀行”微信小程序,功能包括注冊認證、服務對象代理、需求發布及審核、服務簽到簽退、時間記錄存儲及轉移、服務情況反饋等[14]。山東德州的“時間銀行”也是微信小程序類,操作步驟簡單、快捷[22]。山東煙臺市芝罘區毓磺街道大海陽社區黨群服務中心基于微信小程序開發“幸福生態手環”,志愿者可在手環內儲存、換取服務時間[19]。

3.4 支付寶小程序類

南京市建鄴區將“時間銀行”置于支付寶上,在支付寶就能存儲和兌換時間貨幣[11]。

4 “互聯網+”時間銀行互助養老存在的問題

信息技術高速發展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便捷的同時,也存在它與生俱來的不足,具體表現為:1)認知度不足,參與度有待提高。多地開展了相關的調查表明,當前民眾對“時間銀行”的了解度還有待提高,民眾對各類“時間銀行”App的知曉度和使用率還較低,愿意參與到志愿服務當中的人數也有待提高[23-24]。2)隱私泄露和安全。信息網絡化的一個安全隱患是易受到網絡黑客入侵而導致個人信息的泄露以及存儲安全的問題[24-25]。3)老年人不會下單。隨著信息化的發展,電子產品更新迭代的速度加快,且各種App或小程序種類繁多,操作流程復雜,這對文化水平較低、操作能力較差的老年人是一個挑戰。有研究表明,老年人不會使用軟件是導致時間銀行推廣較難開展的一個原因之一[15]。4)供小于求。隨著老年人口的不斷增加,以及需求下單的便捷性加快,實際會出現供小于求的狀況或者出現追求“鋪張享受”的現象,導致資源的浪費[26]。

5 “互聯網+”時間銀行互助養老信息化發展建議

5.1 國家統籌安排

當前基本養老保險、企業職業年金以及個人儲蓄型和商業養老保險成為世界各國養老保險的三大來源。“時間銀行”將可能演變為“第四來源”。國家統籌管理可增加民眾對時間銀行的信任程度,保障時間幣的永久有效性,同時豐富服務類型和保障全國統一的存兌標準。

5.2 搭建全國統一的服務平臺

當前全國各地開展“時間銀行”使用平臺不同,監管方式不一,不利于形成統一的存兌標準和管理體系,不同種類的軟件下載也增加用戶的負擔。對全國各地的時間銀行平臺和App進行整合,開發全國統一公用的App,進行大數據管理,可以打破城市、社區的壁壘,實現時間幣互聯互通,既方便國家統一資源管理和調度又便于民眾簡化手機應用軟件。

5.3 保障安全

老年人、志愿者的信息安全、志愿者提供服務期間的人身安全等是時間銀行“互聯網+”時代面臨的問題。要加強網絡信息安全的監管和志愿者信息審核,實行實名注冊,確保志愿者無犯罪前科,同一志愿者同一時間段“一對一”服務。對于高頻雙向服務、異常深夜服務、時間幣頻繁贈予等異常情況跟蹤等。完善保障志愿者和老年人權益的相關法律法規,筑好雙方的防線。

5.4 通信網絡速度建設

“互聯網+”背景下的時間銀行對通信網絡速度有嚴重的依賴性,優良的網速是時間銀行信息化平臺平穩運行的基礎,也是建立國家統一管理平臺大數據處理調配的基礎,故應該加強通信網絡速度的建設和維護。

5.5 繼續加大宣傳力度

時間銀行的發展勢不可擋,“年輕存時間,老年享服務”的互助養老模式將是未來緩解人口老齡化壓力的突破口和新風尚,應繼續加大宣傳力度,讓該模式從城市到農村逐漸得到普及。

5.6 保證志愿人力資源的儲備

隨著時間銀行服務內容的多樣化,對志愿者的能力要求也越來越高,而實際中志愿者通常不能樣樣精通,為了滿足內容多樣的服務需求,就必須儲備各行各業、各種才能的志愿者。同時也要加強相關志愿者的培訓,保證服務質量和安全。

6 小結

隨著未來世界信息網絡的飛速發展,伴隨不同時代烙印的“時間銀行”也將不斷發生,如人工智能化管理將是當前“互聯網+”時間銀行互助養老信息化發展的新方向[27]。王澤東[28]提出時間銀行的呼叫系統平臺,用戶按下呼叫按鈕就可以呼叫客服或好友,對方接受呼叫請求后即可以語音視頻或者文字進行交流,這極大方便不擅長使用手機等電子產品、App的高齡老年用戶。“互聯網+”將助推我國時間銀行互助養老往更現代、更智能、更人性方向發展。我們應順勢而為,乘勢而上,從國家、社會、家庭、個人做好應對未來智慧養老模式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