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數字人的發展路徑淺談

□劉寧 陳梓霖

數字人的概念

數字技術的產生和發展為新興媒體的產生提供了必要的條件，今天的信息傳播方式在數字技術發展影響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新興的媒體以及傳播方式在數字技術的發展中不斷出現。在這樣的背景下，傳播主體、傳播客體、傳播渠道、傳播內容、傳播形式等方面都發生了變革，虛擬數字人應運而生。

虛擬數字人是只存在于虛擬世界的“假人”。隨著技術的發展，虛擬數字人逐漸擺脫了過去二次元的形象，漸漸向真實世界中的人靠近，擁有三次元逼真的外形，并借助人工智能的發展擁有自己的性格以及一定的智能性，數字人逐漸成為“人”。

數字人在新聞傳播領域和娛樂領域都已經展現出了巨大的潛力，對于新媒體時代數字人的研究，有利于媒體對新媒體時代數字人發展方向以及發展形勢做出預估。數字人已成為當下最火的話題之一，在未來數字人也許會成為新媒體時代重要的角色之一。

數字人的發展歷程

起源——自動機器。自動機器是指人類借助已知的某種生物的某種功能上的邏輯，對機器進行功能模仿，借助兩者的相似性來發明制造自動機器。自動機器往往是對常見生物功能邏輯的模仿，與被模仿的生物具備一定的相似性。真正可考據的自動機械裝置，則是出現于公元前1400年左右由古巴比倫人發明的漏壺式水時計，而在我國春秋戰國時期工匠始祖魯班便模仿飛鳥制作出木鳥，而三國時期“智圣”諸葛亮便發明制造出可以運送軍隊補給的木牛流馬。而早期的自動機器往往是對低等動物的模仿，而到了中世紀末期的歐洲，逐漸出現模仿高等動物——人類行為邏輯的類人型的自動機器。這些自動機器會開門迎客、端茶送水、打掃衛生甚至表演節目等，據說世界上第一個具有人類特點的自動機器是由意大利博學家達·芬奇所制作的后被命名為Leonardo's robot 的武士機器人。這個武士機器人靠風能和水力驅動，身穿意大利式的騎士盔甲，可以模仿人類進行一些動作，包括站立、搖手、扭頭和張開嘴巴等行為。世界上第一個有記載的真正意義上的人形自動機器是1525 年左右由德國布爾曼（Hans Bullmann）發明制造，他制作了若干個相似結構的機器人進行音樂演奏以取悅付費的顧客。18 世紀歐洲發生第一次工業革命，齒輪的運用達到一個新的高度，借助鐘表與齒輪技術制造出了大量的自動人偶。1770 年左右，德羅斯（Jack Doros）父子三人在瑞士制作出了一個可以自動寫字的機器人，而這一年乾隆皇帝也收到了英國公使進貢的自動寫字機器人，這個機器人可以寫出“八方向化，九土來儀”8 個漢字。

發展——AI（Artificial Intelligence）人工智能。從實踐勞動的角度來看，機器人就是自動機器，不論是什么樣外形的自動機器，只要能夠根據人設定好的程序完成一定的行為，便可以稱為機器人。在實踐勞動中，發明制造自動機器的目的是為了減輕人的勞動強度，提高勞動效率，為了在生產勞動中達到這一目的，人必須與自動機器產生交互。

數字人虛擬化人格的雛形早在1927 年就已經出現，當時出現了世界上最早的游戲NPC，NPC（Non-Player Character）是非玩家控制角色的縮寫，是游戲中的一種角色類型，這種角色與玩家控制角色不同，可以根據玩家在游戲中進行的一定行為做出相應的反應，通過相應的反應對自身角色進行一定的塑造，在玩家視角中已經具備了一定的虛擬化人格特點。不過早期的游戲NPC 往往是在程序設定好的范圍內進行，而無法對玩家所有行為都進行反應。

隨著計算機的發明，人們在與自動機器進行交互時已經不滿足于簡單的交互模式，而是對自動機器有一定智能化的需求。計算機科學之父、人工智能之父艾倫·麥席森·圖靈于1950 年在一篇名為《計算機器與智能》的文章中提出他對自動機器智能化的相關思考，在文章中他這樣寫道：“如果計算機能夠思考，我們如何區分？”在后續的研究中他又對此做了進一步闡述：“如果在與計算機進行交互時，計算機對外界交互的反應與人對其的反應并無二致，那么可以認為計算機可以思考。”著名的圖靈測試就是基于這種模式進行的。在圖靈測試誕生后的半個世紀，大量科學家制作智能體嘗試通過圖靈測試。

人工智能的智能化是在科技發展、技術不斷積累、世代交替的過程中實現的。第一代機器人雖然可以根據人的行為方式和邏輯模式成功地在互動時對外界進行反應，但無法應付設定之外的情況。麻省理工計算機科學教授懷申鮑姆（Joseph Weizenbaum）在1966 年創造出世界上第一個完全基于計算機的人物，這也是世界上第一個數字人。1966 年懷申鮑姆教授利用計算機創造了一個名為 “伊萊扎”（Eliza） 的計算機程序，這個程序被用在關于自然語言處理的實驗中，“伊萊扎” 可以通過計算機和外界進行交互，試驗者可以通過鍵盤輸入句子與其進行溝通交互，可見數字人已經可以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被當作真正的人。

第二代人工智能開始配備了傳感器，并采用計算機為核心的控制。最常見的第二代人工智能便是配備了最初的語音助手。1970 年，美國科學家賈里尼克提出了“基于數據統計的語音識別框架”的理論，使人與人工智能的交互迎來語音識別這種新方式。賈里尼克帶領IBM 公司麾下的著名實驗室——華生實驗室，在語音識別系統中運用統計學、信息論等相關原理，為語音識別系統用新的方法搭建基礎框架，從根本上使得語音識別系統有了可用性。

第三代人工智能則是在第二代的基礎上具備了一定的獨立思考能力。2006 年迎來了第三代人工智能的革新，第三代人工智能的核心理念被谷歌的人工智能科學家團隊提出，那就是通過深度學習，即一種通過算法讓計算機主動學習，使人工智能具備一定的獨立思考能力。數字人開始擁有了自主學習的能力，數字人的智能性也獲得了飛躍式的提升，人們開始傾向于將“數字人”當作“人”了。2010年蘋果公司推出了自己的AI 助手“Siri”，“Siri”的應用標志著AI 數字人已經走進了人們的生活。至此，數字人已經擁有了一定的人格化特征，擁有了自主學習的能力，也擁有了一定的智能性，已經越來越接近于真實的人。

第四代人工智能是通用型的，目前還未完全成熟。隨著物聯網時代的到來，萬物實現互聯，數字人可以通過網絡對各種傳感器進行消息的接收，再次通過網絡對鏈接互聯網的設備進行相應的控制，輔助我們對各種電子設備進行控制。隨著可以鏈接互聯網的電子設備的普及，人工智能的通用性將會越來越強，最終進入成熟階段。

進化——ChatGPT。 ChatGPT 是一種大型語言模型，由OpenAI 設計訓練。它使用深度學習技術，可以對自然語言進行解析，然后生成回答，而不需要預先編寫具體的規則指令，這使得ChatGPT 成為一種非常靈活和智能的工具，可用于多個領域的應用，如自然語處理、機器翻譯、人機交互等。

ChatGPT 最初是在2018 年發布的，當時采用了基于語言模型的GPT-1 作為其核心技術，在其發布后不久，Chat-GPT 就展現出了極其強大的聊天交互功能。用戶可以與ChatGPT 進行對話來獲得各種信息。ChatGPT 不僅可以回答用戶的普通問題，比如天氣、時間等基本問題，還可以對用戶的情感、傾向、語氣做出回應。隨著時間的推移，OpenAI不斷對ChatGPT 進行改進和優化，GPT-1 被GPT-2 取代，成為了ChatGPT 的核心技術，ChatGPT 也能夠更好地理解自然語言的含義和用戶的意圖，并能夠提供更加符合用戶需求的回答。2020 年，OpenAI 進一步發布了ChatGPT 的第三個版本GPT-3。GPT-3 比之前的版本更強，擁有龐大的語言模型，具有更強大和更智能的交互能力，可以做推理性的回答，并在某些領域比如文學和語言識別方面表現出色。

ChatGPT 的發展是自然語言處理技術快速發展的一個縮影，在過去幾年中，自然語言處理技術得到了快速發展，這不僅使ChatGPT 取得了顯著的進展，也促進了自然語言處理領域的研究。ChatGPT 的出現和不斷發展，將會極大地改變人機交互的方式，推動智能化技術應用于更多領域。

數字人的未來

虛擬偶像。 隨著科技的發展和進步，數字人的發展也迎來新的契機。2018 年以前，由于算計圖形算力不高、建模軟件精細度不足等技術瓶頸的限制，大部分的數字人并不能為廣大用戶所知，而大部分的數字人也并沒有可視化的虛擬形象。隨著技術瓶頸的突破，大量的具有可視化虛擬形象的數字人開始被大眾所關注。

實際上，具有可視化虛擬形象的數字人并不是近年才出現，作為數字人較先被認可的細分賽道的虛擬偶像在多年以前就已經出現。世界上第一個被廣泛認可的虛擬偶像是日本音樂軟件公司Crypton Future Media 旗下的 “初音未來”。“初音未來”于2007 年8 月31 日正式出道，是一個二次元偶像歌姬，一出道便風靡整個日本，隨后影響力逐漸遍布全球。“初音未來”憑借對大眾審美取向的精準把握，占據了數字人領域的優勢地位。

近年來，科技的快速發展使得CG 技術、3D 建模技術、動作識別技術、面部捕捉技術迅速革新，幾經迭代后，數字人的可視化虛擬形象也逐漸向真實的人靠攏，具有真假難辨的數字化形象，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具備一定人格化特征的人工智能內核，數字人的互動性和社交屬性大大增強，虛擬世界與真實世界的界限開始模糊，智能趨同的數字人開始嶄露頭角，受到各行各業的廣泛關注。

Metaverse 元宇宙。2021 年“元宇宙”的風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火遍各行各業，“元宇宙”元年也就此開啟。“元宇宙”風潮的到來，作為“元宇宙”原住民的數字人也得到迅速發展，數字人數量迅速增長。資訊公司量子位發布的《虛擬數字人深度產業報告》顯示，數字人短期內的主要價值增長點是代替真人服務，而需要長期布局的則是特定場景下的多模態的AI 助手。

在商業娛樂領域，元宇宙與數字人入局者大量增加。2021 年5 月20 日，國內各類社交媒體出現名為“AYAYI”的社交媒體賬號，并發布其第一條作品。憑借著帶著光影的絕美精致人物形象，AYAYI 引起了社交平臺用戶的巨大關注。作為我國第一款Metahuman 產品，AYAYI 具有前所未有的商業潛力與娛樂潛力。相對于元宇宙Metaverse 早在30 年前尼爾·史蒂文森的科幻小說《雪崩》 中就被提及不同，Metahuman 源自于EPIC 公司開發的虛幻系列游戲引擎公布的新創作工具——Metahuman Creator，這個創作工具將被用于超寫實虛擬數字人的創作中。在AYAYI 獲得高度關注以后，很多品牌也隨即意識到了AYAYI 巨大的商業潛力，在短時間內就有數個品牌對其拋出橄欖枝。其后，AYAYI 參加了美妝品牌嬌蘭、奢侈品牌路易·威登、迪士尼與空山基等品牌線下活動。2021 年9 月更是宣布入職阿里，成為天貓超級品牌日的數字助理人。

信息助手。 數字時代的到來，使人們獲取信息的方式有了很大的改變，不再拘泥于傳統的廣播、電視、報紙，而互聯網與移動媒體的快速發展，讓人們能夠更方便快捷地獲取信息。虛擬數字人作為信息助手的出現也為信息獲取的交互，展現出了一種新的方式和維度。通過與虛擬數字人信息助手的交互，可以快速便捷地搜索信息、設置提醒、在線導航等，降低了信息獲取的門檻，大大提升了信息獲取的便利性。

隨著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新媒體環境下的大部分人已習慣了通過搜索引擎和社交網絡獲取信息、進行交流，然而部分老年人由于生活環境和生理原因等會對這種新的信息獲取方式感到陌生和困惑，不過數字人的出現為這一問題提供了可行性的方案。數字人信息助手是一種通過人工智能技術實現的智能助手，能夠提供技術支持和指導，它可以幫助老年人學習和使用數字技術，獲取信息和解決問題，幫助這一群體適應數字時代的發展。數字人信息助手可以提供定制化的服務，也可以提供解決方案，根據老年人的需求和偏好進行個性化配置和優化。因此，數字人信息助手可以為老年用戶提供更加專業的技術支持和服務，老年人也可以更加放心和便利地使用數字技術。數字人信息助手還可以打破年齡和文化上的障礙，為老年人創造更多的社交和文化，使老年人更好地融入數字時代的發展之中。

結語

在各因素的共同作用下，2021 年成為了元宇宙元年，大量的虛擬數字人橫空出世，大量的國家與企業開始布局元宇宙與虛擬數字人。虛擬數字人作為元宇宙布局不可缺少的一環，已經開始展現出巨大的發展潛力，虛擬數字人的創作在未來必定成為一個快速發展的新興行業，對虛擬數字人的研究也必定成為新的學術研究方向。關注虛擬數字人的發展，有助于把握新媒體虛擬化、智能化、互動化的發展路徑與發展趨勢，進而為元宇宙發展的研究提供具體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