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陳政,王燕榮,蔣根丁,劉雪蕾
1.湖南交通工程學院經濟管理學院,湖南 衡陽 421001;2.湖南工學院計算機科學與工程學院,湖南 衡陽 421002;3.湖南工學院湖南數字經濟研究所,湖南 衡陽 421002
近年來,隨著我國信息化水平的持續提升,數字經濟在社會經濟發展中發揮了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屆中央委員會第六次全體會議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提出,“推進制造強國建設,加快發展現代產業體系,壯大實體經濟,發展數字經濟”。2020 年,長江經濟帶的各省市中,江蘇、浙江、上海、湖北、四川、湖南、安徽數字經濟增加值規模超過1 萬億元,重慶、江西、云南、貴州的數字經濟增加值規模超過0.5 萬億元。但長江經濟帶數字經濟發展的衡量指標不一致,對長江經濟帶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測度及其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效應難以展開具體的研究。如何準確了解長江經濟帶各省市數字經濟在驅動經濟高質量發展中產生的影響,并提出應對之策,是我們研究的重點。
我國經濟正經歷從高速發展向高質量發展的轉變,在現實需求和政策引導下,數字經濟得到快速發展,成為中國經濟增長的新引擎。在此背景下,數字經濟越來越受學界關注。梳理相關文獻研究發現,學者們對數字經濟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效應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數字經濟的概念界定、長江經濟帶數字經濟測度指標以及影響效應方面。
數字經濟的概念起源于20 世紀90 年代,我國不同學者、不同部門對“數字經濟”的定義不同。《二十國集團數字經濟發展與合作倡議》中對數字經濟給予了權威解釋,即數字經濟是指以使用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的有效使用作為效率提升和經濟結構優化的重要推動力的一系列經濟活動。我國學者也對數字經濟概念作了解釋,崔邦軍認為數字經濟是在信息技術不斷發展的催化作用下社會各領域以數字化形式進行的經濟活動[1]。葉佳琪認為數字經濟是在數字技術的基礎上,由數字要素組成的經濟活動,數字技術的運用推動了產業結構的轉型,數字平臺的建立推動了經濟形勢的創新[2]。
吳利琰從“數字基礎-數字技術-數字產業-數字社會”4 個維度構建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測度指標體系[3];陳江華等結合數字經濟特征,構建以政務數字化、生產數字化、消費數字化為3 個一級指標的長江經濟帶分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指標評價體系[4];汪發元等應用空間杜賓模型和中介效應模型,對數字經濟、科技創新在生態保護中的重要性進行深入探討[5];袁野等分別運用熵值法、SBM 模型計算了各省域數字經濟、技術創新與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指數水平,并建立了數字經濟、技術創新與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耦合協調模型[6]。
段東建立了包含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三方面的長江經濟帶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與包含數字化產業、數字化應用、數字基礎設施、普惠金融四方面的長江經濟帶數字經濟評價指標體系,提出完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加速實現產業數字化、改善區域發展不平衡性、加強交通基礎設施的互通等建議[7]。劉新智等研究發現,在長江經濟帶各省市的發展中,數字經濟能夠推動數字創新,并且數字經濟對綠色創新具有顯著的空間溢出作用,最終從基礎設施、綠色創新主體等方面促進長江經濟帶各區域之間的協調發展[8]。屈林發等構建了反映數據新動能的綜合評價指標體系,認為社會數字化水平提高不僅帶來了數據新動能,還帶來了隱私、壟斷等新問題,最后從釋放數據新動能、基礎設施建設、數據商用合規監管、政府數字化四方面提出建議[9]。王紫嫣等認為數字經濟成為衡量經濟發展的重要指標,數字經濟通過對經濟水平、消費水平、幸福指數3 項指標的影響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10]。
綜上所述,研究長江經濟帶數字經濟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效應已取得較多成果,而大部分學者的關注點主要在數字經濟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影響的評價體系方面,對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測度及其驅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效應的研究較少。我們在長江經濟帶各省市2016—2020 年數據的基礎上,構建數字經濟發展不平衡測度指標體系,采用熵權法測度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并計算出綜合得分,利用雙向固定回歸模型探討長江經濟帶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效應,依據研究結果有針對性地提出建議。
我們借鑒雷鳴嘉[11]、范曉莉[12]、陳曉東[13]等學者構建的指標體系,從數字化基礎設施、數字化應用程度和數字化創新水平幾個角度構建長江經濟帶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測度指標體系,具體如表1 所示。

表1 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測度指標
2.2.1 熵權法原理
我們采用熵權法對2016—2020 年長江經濟帶11 個省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進行測度。參考陶長琪等[14]所使用的熵權TOPSIS 法,該方法將熵權法和TOPSIS 法相結合。首先運用熵權法對選用的長江經濟帶各省市的經濟指標進行加權處理,再運用TOPSIS 法,使用理想求解的特有技巧,對各項指標進行排序。在熵權法中,運用熵值確定某項指標的離散程度,其信息熵越低,該指標對綜合評價的影響力(即權重)就越大。熵權法基本不受人的主觀影響。在此基礎上,我們提出了一種基于熵權的多指標綜合評估方法。
2.2.2 算法步驟
2.2.2.1 選取數據選擇m個指標,共n個樣本,則xij為第i個樣本的第j個指標的數值。
2.2.2.2 數據標準化
在各項指標的計量單位以及方向不統一的情況下,需要對選用的數據進行標準化,通過標準化得出正向化指標。如果數據均為負值,可以跳過正向化步驟,公式如下:
2.2.2.3 歸一化
為了消除數字經濟發展不平衡指標之間的量綱影響,需要通過標準化的處理方式處理數據,解決可比性這一問題。原始數據在經過處理之后,進行綜合對比評價,使預處理的數據被限定在[0,1]范圍內,以此來減少奇異數據引起的不良影響。處理公式如下:
2.2.2.4 計算信息熵
信息熵的熵值越小,信息量越大,計算公式如下:
2.2.2.5 計算信息效用值
信息效用越大,信息量越大。信息效用值計算公式如下:
2.2.2.6 計算指標的權重系數
將信息效用值歸一化,就能得到每個指標的權重:
以2016—2020 年長江經濟帶11 個省市面板數據為樣本,所用數據來自《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以及工業和信息化部官網。
基于數字經濟發展新動能指數綜合指標體系,通過熵權法計算出如表2 所示的11 個省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綜合指數,以此把握長江經濟帶各省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整體情況。

表2 熵權法計算綜合指標結果
從表2 中可以看出,浙江、江蘇、上海三個省市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較其他省市更好,數字經濟發展平均綜合指數最后一位的是貴州,與第1 名浙江相差較大,這表明長江經濟帶數字經濟發展不平衡,兩極分化較為嚴重。從總體來看,長江經濟帶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呈上升趨勢,但是各省市之間的發展不平衡。
為深入研究長江經濟帶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產生的影響,參照申雅琛等[15]的研究方法,選取影響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控制變量,設定如下計量模型:
其中,HQED代表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數,DE代表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為驗證結論的穩定性,我們在回歸時加入了部分控制變量X,εi,t為隨機干擾項,μi和δt表示個體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
根據現有研究成果,我們選取了投資(IN)、政府調控(GR)、交通基礎設施(TI)、教育水平(EI)作為影響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控制變量,建立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其中投資變量用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億元)表示,政府調控用一般預算支出(億元)表示,交通基礎設施用公路里程(km)表示,教育水平用該地區教育經費合計(萬元)表示。以上數據來源于2017—2021 年《中國統計年鑒》。利用2016—2020 年長江經濟帶省際面板數據進行雙向固定效應回歸,結果見表3,以POOL 模型作為最終結果。

表3 雙向固定模型
從上表可知:其P值均小于0.1,說明回歸效果顯著,表明數字經濟的發展確實能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當逐個加入控制變量后,數字經濟這一核心變量的回歸系數依然為正,并且通過了顯著性檢驗,這意味著核心結論在控制了其他可能的影響因素后同樣是成立的,這說明我們的結論是相對穩定可靠的。結果說明隨著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交通通信等基礎設施越來越完善、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的增加以及教育經費的投入,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支持,同時有助于縮短長江經濟帶各省市之間的差距,促進數字經濟的發展。
經濟關系在很多方面具備動態性特征,如時間上的記憶性,一般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是滯后的響應變量作回歸解釋變量所引起的自相關;另一方面是個體間差異的個體效應所引起的自相關。動態面板數據模型通常假定不同個體的自回歸系數相同且不變,從而對模型施加結構穩定的約束,建立動態面板模型,結果如表4 所示。

表4 動態面板模型結果
根據動態面板模型構建要求,Hansen 過度識別檢驗的原假設為工具變量與誤差項不相關;如果P>0.05 則接受原假設,意味著工具變量與誤差項不相關,反之則拒絕原假設,意味著工具變量與誤差項相關。模型拒絕Hansen 過度識別檢驗(P=0.231>0.05),意味著工具變量與誤差項無關,說明當前模型構建良好。同時,如果AR(2)對應的P>0.05,則接受原假設,意味著模型通過自相關檢驗,反之則拒絕原假設。由表4 結果可知,模型接受AR(2)檢驗(P=0.924 >0.05),意味著模型不存在自相關性,說明當前模型構建良好。
從表4 可知,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產生了顯著影響,這進一步印證了文章提出的觀點。另外,從控制變量來看,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一般預算支出、公路里程、教育經費能對數字經濟發展產生了顯著影響。
一定程度上,信息技術的發展推動了數字經濟的發展,同時促進了傳統產業的轉型升級。目前,長江經濟帶各省市正處于高質量經濟發展轉型升級的重要時期,將數字經濟融入長江經濟帶高質量發展的過程十分重要;數字經濟對長江經濟帶整體實現高質量發展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根據表2,各省市數字經濟發展的不平衡性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長江經濟帶整體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主要是浙江、江蘇、上海,重慶、云南、貴州等中西部地區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較低。最后,由雙向固定回歸模型結果可知,投資、政府調控、交通基礎設施、教育水平都影響著長江經濟帶各省市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綜上所述,我們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4.2.1 推進產業數字化,促進數字經濟發展
數字經濟是經濟發展過程中不可缺少的重要因素。在實際的生產中,數字經濟發揮著重要作用,推動產業數字化,如在移動通信行業,將數字技術與移動通信技術相融合,能大大加快工作效率,提高勞動生產率。加大基礎設施建設,運用互聯網、人工智能等技術賦能傳統產業,需要著重推進產業數字化,將數字技術融入各行業的生產過程,促進數字經濟發展。
4.2.2 加大研發投入,增強數字經濟的競爭力
在數字產業化方面,經過數年的發展,我國在軟件、人工智能技術、應用場景等領域有優勢,但與發達國家相比仍存在一定的差距,應加強數字產業與傳統產業融合,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在技術水平方面,長江經濟帶大部分省市與北京、深圳、廣州等一線城市還有一定的差距,長江經濟帶各省市應加大研發資金投入,加強對數字經濟領域核心研發人才的關注與扶持;同時,提高企業的有效研發投入,支持科技型企業轉型升級,建立一套涵蓋創業期、成長期和成熟期的財政支持體系,增強長江經濟帶各省市數字經濟的競爭力,培育新優勢,加大企業的參與力度。
4.2.3 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相融合,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
數字經濟是實體經濟的一部分,應該與實體經濟相結合,從而推動傳統制造業的轉型升級。長江經濟帶內的省市要不斷更新發展觀念,實行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制定具有特色的政策,以推進長江經濟帶的數字發展。同時,加強數字經濟基礎建設,夯實數字經濟發展的基礎,縮短數字鴻溝,突破數字資源瓶頸。比如京東為我們提供了很好的經驗,其作為一家電商企業,既具備實體企業屬性,也擁有一定的數字技術,持續加大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將數字技術融入企業的運營中,探索出了一條“鏈網融合”的新路徑,在推動自身企業數字化轉型升級的同時,也為其他同類企業提供借鑒,從而有助于促進全社會經濟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