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故事二題

一

壺口瀑布在咆哮

5月31日，天剛蒙蒙亮，太陽尚沒有露臉，筆者一行人便被導游招呼著去乘車觀賞黃河壺口瀑布。

一提到黃河壺口瀑布，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詩仙李白“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的詩句來。李白在詩句中所描繪的壯觀景象，可謂是黃河壺口瀑布的真實寫照。古書記載：“蓋河漩渦，如一壺然。”僅僅8個字，壺口瀑布的壯觀景象就躍然眼前了。

聽導游介紹，壺口瀑布是黃河中游流經(jīng)晉陜大峽谷時形成的一個天然大瀑布，西接陜西宜川縣，東臨山西吉縣。此河段兩岸夾山，河底石巖上被湍急的流水和泥沙沖刷成一段巨大的深溝槽，足有30米寬、50米深。滾滾黃河奔流至此，500多米寬的浩浩洪流驟然間被兩岸陡峭的崖壁束縛，在50米的落差中翻騰噴涌，怒吼咆哮之聲可達數(shù)里之外。

車到達終點，游人依次下車，或踩著河床上高低起伏的巨石，或騎著陜北人牽著的毛驢，緩緩走過寬闊的河灘，與壺口瀑布來了一次近距離接觸。只見噴涌的河水如萬馬狂奔一樣驟然匯聚于壺口，飛瀑肆意轟鳴，水霧沖天蒸騰，大有“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之聲勢。稍微有點膽量的游客，還可以跟著導游彎腰弓著脊背從一處石洞中下行，進入一塊平臺，然后沿著凹進石崖壁中的一道被水沖刷而成的石槽前行，繞到瀑布之內(nèi)，就能領略到黃河的滾滾洪流從頭頂越過的神奇景象。此時的黃河，在高深的峽谷中穿行，洶涌的波濤如千軍萬馬之勢，在奔騰怒吼著、肆虐咆哮著。瀑布飛瀉，反復沖擊著巖石和水面，巨大的聲響在山谷中回蕩，恰如高空中的驚雷，又似萬鼓齊鳴。那種驚濤駭浪的視覺體驗，與冼星海先生的《黃河大合唱》所給人的精神洗禮一樣，令人蕩氣回腸。至于亞洲飛人柯受良、吉縣飛人朱朝暉先后駕駛汽車和摩托車成功飛越黃河壺口瀑布需要付出何等的勇氣和毅力，就令常人難以想象得到了。

關于黃河壺口瀑布，有許多民間傳說。其中流傳最廣的要數(shù)“禹鑿孟門”。相傳，在堯舜時期，黃河水流到壺口，受孟門山堵阻，造成平陽一帶常遭嚴重水災。為了避免水災，堯先派鯀治水，沒有成功，后又派禹去治水。禹走馬上任后，仔細了解了壺口至龍門的地形，決定采取疏通河道的方法來治理洪水。由于孟門山在龍門之北，禹便決定治水先從孟門山開始。為了不讓洪水淹掉孟門山，禹組織民眾從孟門山的兩邊挖通河床，并在山頂鑿“鎮(zhèn)河石牛”，以借石牛神威指引河水順河道而行。經(jīng)過一番努力，禹治水大功告成。幾千年來，不論洪水多大，浪頭多猛，黃河水都沒有再淹沒過孟門山。

此外，還有一則關于神龜峰的傳說。相傳，曾有一只大烏龜長期潛伏在黃河水底，神通廣大，可滾動巨石，可犁通河床，故稱“神龜”。有一天，它在孟門山下的河底翻動巨石，正巧碰上神牛奉禹之命往山上拉運巨石。神牛不知它拉運的那塊巨石正是神龜翻動的巨石，于是就驚動了神龜。受驚的神龜大叫一聲，跳到東岸，翻動河水，河面上立刻顯出一道金光，而這道金光又驚了神牛。受驚的神牛放開巨石，當即跳到河的西岸。恰巧這時民眾來上工，看破了天機，使得神龜和神牛都不能動彈了。后來，不能動彈的神龜就變成了神龜峰，神牛也遵從禹王旨意變成了鎮(zhèn)河石牛。這個鎮(zhèn)河石牛就是傳說中大禹在孟門山頂開鑿的那個“鎮(zhèn)河石牛”。如今，神龜和神牛化成的兩座石峰隔河相望，仿佛在注視著黃河西來東往的浩瀚勝景。

壺口瀑布向來以排山倒海的壯觀氣勢著稱于世。天塹黃河穿千里長峽，滔滔激流直逼壺口，突然束流歸槽，形成極為壯觀的飛瀑。仰觀水幕，滾滾黃水從天際傾瀉而下，勢如千山飛崩、四海傾倒，構(gòu)成了壺口瀑布的核心景觀。黃河入“壺口”處，奇特的地勢，巨大的落差，使得滾滾黃河的澎湃巨浪激起一團團水霧乘勢蒸騰而上，恰似從水底冒出的滾滾濃煙。而且隨著水霧的升高，煙云由黃變灰、由灰變藍，景色奇麗，這就是“水底生煙”勝景。

隨著太陽的徐徐高升，壺口瀑布反復沖擊所形成的“水底生煙”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一道瑰麗的彩虹。隨著光線的角度變化，彩虹有時呈弧形從天際插入水中，似長龍吸水；有時呈帶狀橫在水面上，如彩橋飛架；有時又呈團狀浮現(xiàn)在濃煙騰霧中，像錦簇花團。真是“水底有龍掀巨浪，岸旁無雨掛彩虹”。壺口的雄奇壯美，非親臨其境者實在是無法領略其絕妙之處。

壺口瀑布，堪稱是黃河的代表性景觀。在瀑布岸邊來回游蕩的陜北漢子和擺攤銷售各類所謂奇珍異寶的婆姨們則形成了另一道特色風景線。漢子們頭戴白羊肚毛巾，身穿米黃色服飾，一手搖動著撥浪鼓，一手牽著一頭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毛驢或騾子，口中哼著信天游，殷勤地招攬著游客，討得游客的歡心，掙上幾個零錢，也就滿意得笑容可掬了。而那些擺攤叫賣奇石、瑪瑙等所謂珍寶的媳婦婆姨們，大都穿紅掛彩，操著濃濃的陜北口音，眉飛色舞地高聲叫喊著，描述著奇珍異寶的優(yōu)勢和價值，熱情有余，染纏勁兒十足，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使得游客顧盼流連，很難空手而歸。

二

天下黃河貴德清

美麗的貴德縣坐落在青海省的東部，九曲黃河中的龍羊峽、李家峽流經(jīng)貴德縣境。貴德這個地名，是從國務院原副總理錢其琛“天下黃河貴德清”的題詞中得知的。貴德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這里清清的黃河既有青海高原的粗獷博大之美，又有中國江南的溫婉雋秀之美。

貴德之美，美在黃河。浩浩蕩蕩的黃河之水，在美麗的貴德境內(nèi)轉(zhuǎn)了一個彎，就變得溫順了。站在貴德黃河清大橋的橋頭凝望黃河，只見水面橫無際涯，逝水茫茫，水天相接處，煙波浩渺、云霧蒸騰。高峻挺拔的丹霞山仰臥在寬闊浩蕩的河岸邊，那些鑲嵌在河心中的一片片濕地及林立在濕地上的樹木，猶如黃河的心肝寶貝一樣，被母親河滋養(yǎng)得枝繁葉茂、郁郁蔥蔥，格外引人注目。遠遠望過去，一叢叢樹木和一片片水面交織而成的黃河風景畫美到了極致。岸邊的碼頭上，彩帶乘風起舞，游船親吻著波浪，一起一伏、漂浮不定，似乎在含情脈脈地與清凌凌的黃河水談情說愛。移步到岸邊，俯視黃河，雖然清透，但深不可測，與別處渾濁的黃河之水有著天壤之別，難怪錢其琛視察貴德后欣然揮毫題寫了“天下黃河貴德清”的題詞。而貴德人精心制作的這個題詞的牌匾，就高高地懸掛在黃河清大橋的另一頭，格外醒目。

站在碼頭上仰視黃河清大橋，數(shù)十根水泥墩柱聳立在水中，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赝衅饘掗煹臉蛎妗２唤?jīng)意間，一陣噼噼啪啪的鞭炮聲吸引了行人的眼球，只見橋頭邊停放著一輛披紅掛彩的嶄新的小汽車，原來是車主和他的朋友們正在燃放鞭炮共同慶賀道喜呢。真想不到，在貴德人的心目中，黃河清大橋還有如此的魅力。

站在橋上看黃河，透亮如鏡的黃河水在日光的映照下顯得波光粼粼；站在橋下看黃河，碧波蕩漾的黃河水時不時泛起漣漪，嘩嘩作響，為貴德的未來一路歡歌。

作者簡介：

王振武，中國散文學會會員，甘肅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張掖市作協(xié)第二、三屆副主席，民樂縣政協(xié)四級調(diào)研員。在《散文選刊》《華夏散文》《中國散文家》《飛天》《中國鐵路文藝》《絲綢之路》《甘肅日報》《甘肅經(jīng)濟日報》《書刊報》《甘肅農(nóng)民報》《甘肅文藝》《甘肅文苑》等報刊及各類文集發(fā)表文學作品200多篇；出版的散文集《洪水河的濤聲》曾獲《中國作家》征文獎、《散文選刊》征文獎、散文學會征文獎、甘肅黃河文學獎、甘肅旅游美文網(wǎng)絡大賽獎、《飛天》征文獎、金張掖文藝獎等獎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