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基礎教育數字化：基于國家戰略下的多層次全方位推進

李志甜　馬早明

摘? ?要：20世紀60年代以來，英國不斷將信息化、數字化運用到教育中。在英國數字化教育和教育技術的發展過程中，英國官方尤其是英國教育部從政策制定、經費劃撥到效果評估、實施推進、商業運營、市場開發等各方面給予支持和保障，使英國中小學的師生和管理者在數字化教育的落地方面獲得了自主權，也使英國基礎教育實施者和管理者之間溝通交流的渠道暢通，更大程度上保障了英國數字化教育的成效。

關鍵詞：英國；教育數字化；基礎教育；教育技術；網絡安全；國家戰略；信息素養

中圖分類號：51? ? ? ? ? ? 文獻標志碼：A? ? ? ? ?DOI：10.3969/j.issn.1672-1128.2023.10.004

當前，各行各業的數字化進程加速，各國也在大力推動技術和教育的結合，數字化教育已經成為教育未來的重要手段和發展方向。一直以來，英國政府高度重視信息通信技術對教育的作用，是最早將信息通信技術運用到教育領域的歐洲國家。在教育信息化推進方面，英國從國家層面上制定教育數字化的總體目標，結合世界和本國的教育數字化現狀，進行教育數字化規劃、基礎設施建設、教職員數字化素養提升、教育數字化產業發展等一系列舉措。在戰略和舉措的雙重推動下，從早期支持兒童認知、社會和情感發展的基礎教育，到為成年人參與進一步教育、研究和工作做準備的高等教育，英國都將技術嵌入其中，同時產生了巨大的國際影響力，教育技術的出口市場也穩步增長。

一、英國教育數字化的政策演變

計算機及其技術在英國教育的出現可以追溯到20世紀60年代，大學將計算機研究作為一個單獨的研究領域。總體來說，英國教育數字化的政策演變可以概括為教育信息化初級工具使用階段（20世紀70年代—90年代中后期）、從技術運用到全面規劃階段（1997—2016年）、從國家層面全方位推進階段（2017年至今）。

（一）教育信息化初級工具使用階段（20世紀70年代—90年代中后期）

英國基礎教育信息化啟蒙于成人的信息技術培訓，到90年代中后期，英國政府出臺相關文件，規定中小學生都必須修習信息技術課程。1966年，英國國家計算中心（National Computer Center，NCC）成立，這個中心是全世界最早從事IT教育的培訓機構，雖然學習者主要是教師、高校學生、企業員工等成年人，但對英國基礎教育也產生了一定影響。1977年，英國政府發表《學校教育》綠皮書，正式推動計算機輔助教學計劃，使計算機開始在英國基礎教育中得到應用。

1978年，英國教育與科學部制定了英國教育數字化的第一項計劃——微電子教育計劃，重點推動與電子相關的課程開發、教師培訓、計算機輔助教學三項工程[1]。隨著這些工程的推進，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信息與通訊技術的教育應用在英國日益受到重視[2]。1987年，英國《國家課程》要求在每個核心科目中都涉及信息技術，并要求采用跨學科的教學方法來提高學生的信息技術能力。1988年，英國政府通過《教育改革法》，將“技術”課程納入英國5—16歲在校學生的課表中[3]。1994年10月，英國正式公布《國家課程修訂本》，信息技術的內容從“設計與技術”中分離出來，成為一門獨立的課程即“信息技術”課程[4]。1996年，英國政府規定，所有中小學生必修信息技術課程[5]。

（二）從技術運用到全面規劃階段（1997—2016年）

隨著信息技術課程的開展，1997年開始，英國政府開始出臺一系列文件，對信息技術在學校的應用及信息技術課程在中小學的普及進行規劃，還持續發布推動教育數字化的戰略、政策、研究報告，大大推動了英國教育信息化的發展。

1997年，英國政府專門成立英國教育通訊與技術局（British Educational Communication and Technology Agency， BECTA），負責推進教育信息化的進程。同年6月，英格蘭和威爾士教育和就業部發布《卓越學校》白皮書，計劃到2002年更好地在學校應用信息通信技術以及開設信息技術課程，并對現有教師進行培訓，確保所有教師能將信息技術應用到教學中[6]。2000年9月，英國開始實施新的《國家課程》，將原來的“信息技術”改為“信息與通信技術（ICT）”，同時將其作為國家課程基礎學科在中小學全面推廣。為此，英國積極推動基礎設施配置，并在2003年實現了100%的中小學建有校園網，99%的校園網接入了互聯網，約四分之一的學校采用了寬帶連接[7]。

2003年5月，英國教育和技能部（Department for Education and Skills，DfES）發布《發揮潛力：通過學校的ICT改變教與學》，概述了ICT在整個學校發展、教學和學習方面的未來方向，還對將ICT納入學科教學、發展一支技術先進的教學隊伍的重要性進行了討論，認為“ICT在整個學校改進中發揮關鍵作用，應利用技術來‘吸引和激勵年輕人并滿足他們的個人學習需求”[8]。

2005年3月，DfES發布電子戰略《利用技術—轉變學習和兒童服務》，闡述了如何使用數字和互動技術在所有教育領域中實現更加個性化的教育方法[9]。2008年，BECTA相繼推出了《利用技術—改變學習及兒童服務》戰略計劃，以及《利用技術—新一代學習（2008—2014）》，以確保ICT在教育中有效和創新地使用[10]。

2012年，英國教育部出臺《教育部：部門數字化戰略》，指出英國政府的數字化將從政府部門開始，從政府服務層面進行數字化改革，包括進一步簡化教育部的數字服務，為學校和兒童服務人員提供重要的工具和服務；所有教育相關的文件都能在網站查詢和下載；與教育相關的查詢都能在教育部網站上有明晰的指引等[11]。

2013年2月，英國教育部公布了新的國家課程方案，將ICT課程改名為Computing，將課程重心由應用能力培養轉向操作思維培養，并于2014年9月正式開始實施。2015年2月，英國國會上議院數字技能委員會發布會議報告《成敗：英國的數字未來》，敦促即將上任的政府抓住機遇，以確保英國成為全球數字領導者。

（三）國家層面全方位推進階段（2017年至今）

2017年開始，英國政府從經費、人才培養、政策支持、商業推動等方面全力推動教育數字化的發展。2017年，英國政府發布《英國數字戰略》，從連接性、數字技能、數字經濟等方面提出打造“數字英國”的構想，旨在提升國家在數字時代的整體競爭力，從國家層面正式確立了數字化發展的戰略。

2019年，英國發布《教育技術戰略：釋放技術在教育中的潛力》，提出構建良好數字基礎設施、培養信息素養與技能、支持基礎設備采購、保護網絡信息安全與防御風險、促進教育科技產業發展、支持創新以應對教育技術挑戰、提升教育部門數字服務水平等七個方面的戰略行動，旨在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和發展教育科技[12]。隨后，英國教育部正式啟動教育技術戰略，并發布《認識技術在教育方面的潛力：為教育提供者和技術產業制定的戰略》（以下簡稱《戰略》）[13]，希望通過支持教育技術的發展，扶持教育技術產業，幫助教師減少（非教學）工作量，提高效率，消除教育障礙，并最終提升整體教育質量，縮小數字鴻溝，達到教育公平。在大力發展教育技術的同時，英國政府非常注重信息安全。2019年6月，教育部發布《在學校教授在線安全》指南，指導學校和教師幫助學生在學習不同科目時保持在線安全[10]。

然而隨著疫情的到來，英國諸多關于教育數字化的戰略、規劃、舉措并沒有按時推進，也暴露出一些問題。針對這些問題，2022年6月8日，英國教育部發布了一份關于英國未來數字教育的報告——《英國教育技術的未來機遇》[14]。報告通過對最新研究和政策文獻的分析，對其他教育數字化成熟國家的經驗探索，對英國教師及學校的采訪，分析了英國教育技術未來的方向、可能遇到的困難和挑戰，以及政府應該采取的政策應對方式。

二、英國教育數字化的推進策略

《戰略》對英國教育今后的數字化進行了規劃，指明了英國教育未來數字化的方向。同時對教育技術進行了定義，即教育技術（Edtech）是指利用技術支持教學和對教育機構進行有效日常管理的實踐，幫助教育機構的日常運行（如管理信息系統、信息共享平臺和通信工具），其技術支持包括硬件（如平板電腦、筆記本電腦或其他數字設備）和數字資源、軟件和服務，幫助教學，滿足特定需求。《戰略》還包括教育技術商業發展的內容。英國政府認為，教育數字化要獲得良好發展，就應該支持教育技術商業化的發展，因為教育技術商業化不僅為英國教育系統提供成熟的、高質量的產品，能滿足教育所有參與者的需求，還能推動教育的創新發展，更能支持英國的教育技術產業走向海外市場。

（一）構建基礎設施全方位保障教育數字化推進

在意識到寬帶基礎設施在教育中的重要性后，英國政府大力推進相關行業與政府部門的合作，加快將英國所有學校納入全光纖互聯網連接，普及現代化互聯網連接方式，還提供與教育數字化基礎設施相關的培訓指導和咨詢服務。英國政府積極鼓勵各服務商利用“云端”存儲數據和提供網絡服務，以加強網絡資源建設，推進網絡信息的統一管理與共享，使教育信息化的優勢最大化。此外，英國政府還進一步對開發創新性數字基礎設施提出了要求，要求信息系統行業與教育部門開展更深入的合作，圍繞學生需求進行創新性技術開發。根據最新的教育數字化戰略舉措，到2033年，英國將通過“商業運作+政府支持”的模式幫助所有學校覆蓋高速光纖網絡，對于部分缺乏資金和地理位置較為偏僻的中小學，英國政府也計劃投資2億英鎊推出“鄉村千兆寬帶項目”予以支持。

（二）五大政策加強教師信息素養與技能的培養

將信息化手段應用于教育教學，離不開關鍵的使用者——教師群體。鑒于教師群體分散在各個學校，英國政府認為各個學校的教育領導者應當擁有較高的信息素養以推進學校內部的教學信息化變革，因此英國政府為教育領導者提供了充分的支持，包括相關技術的使用培訓、幫助提高數字采購能力以及關于隱私與數據安全方面的教育。英國政府還出臺了五項政策以培養教師的信息素養，一是與特許教學學院合作，為教育領導者和教師群體開設線上課程，改善技術在教學中的實際應用；二是資助特許教學學院期刊《影響》特別版，用于傳播信息技術在教學中的成功應用案例，為教師提供實踐參考；三是啟動“示范學校網絡”，為有需要的學校提供同行案例，促進同行交流與對點培訓；四是為學校師生提供有關數字技能的培訓和咨詢服務，同時提供評估服務，幫助教師了解自身的數字技能差距并獲得提升；五是為英國教育供應商協會的學習項目提供支持，并通過該項目為學校教師提供專業生動的指導與實踐機會。

（三）官方建立線上線下有效的設備采購體系

為幫助學校快速有效地購買高性價比的教育技術產品與服務，《戰略》提出了制定推薦購買目錄和采購指南、建立在線服務市場兩大策略。通過預先談判，英國政府為學校爭取到采購教育技術產品和服務的最優價格，有效節約了學校在信息基礎建設方面的開支。此外，英國政府還主導撰寫了采購指南并定期更新，即便學校想要購買目錄以外的產品或服務，也可以通過參考采購指南對其進行評估，以獲得更好的產品及服務。英國政府還引導建立了龐大的在線教育技術服務市場，直觀展現教育技術各領域產品與服務的詳細信息與使用者評價，同時供應商還提供試用服務以幫助采購者挑選最合適的產品。

（四）注意做好網絡信息安全的保護屏障

《戰略》從微觀學校層面及宏觀政府監管層面提出做好教育數字化的風險防控。微觀層面，政府要求學校負責其自身安全管控，鼓勵設定適當級別的安全保護程序以維護數據安全，同時遵循《保護兒童教育安全》的規定，設定適當的過濾器與檢測系統，限制兒童接觸潛在有害信息。在檢測系統之外，學校為教職工和學生提供有關網絡安全的培訓。學校還要根據《2018年數據保護法》向相關信息安全管理部門報告個人數據泄露的相關事件，以獲得建議與幫助。宏觀層面，政府根據《2018年數據保護法》形成了一整套關于數據管理的政策和流程以保障應對安全風險的反應速度，并發布了數據保護工具包，幫助學校開展關鍵數據的保護活動。英國國家網絡安全中心也在政府指導下與學校建立了緊密聯系，為學校避免安全威脅提供建議和支持。政府還建立了針對教育技術產品供應商的監督機制，各大供應商需遵守英國國家網絡安全中心制定的網絡攻擊防御最低標準以及《消費者物聯網安全實施規程》，以確保產品的安全性。在英國文化、媒體和體育部與英國內政部共同發布的一份白皮書中也明文規定了科技公司在保護英國公民網絡安全方面所應承擔的責任。這些舉措均為英國教育數字化的網絡信息安全，以及教育數字化的推進提供了有力保障。

（五）大力幫助和支持教育科技產業發展及出海

為支持教育科技行業的持續增長和發展，幫助英國本土企業進一步擴大技術產品和服務的全球覆蓋率，《戰略》提出要根據產業發展趨勢和師生特定需求對教育科技企業提供廣泛且集中的支持。在此背景下，英國教育部和商業、能源和工業戰略部成立教育技術領導小組，以支持和協調教育技術領域的發展，通過跨部門合作，推進創新科技理念與教育實踐的深度融合。英國教育部還將通過幫助企業了解學校采購規定和建立中小學和大學的“試驗臺”，以幫助企業獲得教育與產業發展相關數據優化產品的兩項措施，激發教育科技市場活力。此外，為幫助科技初創企業獲得良好的發展環境，英國教育部還聯合英國商業銀行，為眾多創新創業者提供資金和商業投資方面的支持，眾多創新企業孵化器也為教育科技企業提供指導和工作空間上的支持。通過一系列國際教育戰略，英國政府幫助教育科技企業加速出海進程，刺激教育科技產業出口增長，穩固英國教育科技行業在國際競爭中的優勢地位。

三、英國教育數字化成效及具體案例

隨著英國政府、教育部對于教育數字化不遺余力的推進，英國本土涌現出一大批具有示范意義的數字化案例。

（一）虛擬助手提升學校管理效率

通過應用數字技術，一大批學校正在改善管理體系，提高管理效能，使師生需求與供給得以高效對接。例如，博爾頓學院（Bolton College）建立了虛擬助手Ada，截至2019年2月，Ada能夠回答2500多個關于大學查詢的普遍問題，以及關于不同IT系統的具體問題（如出勤率）和學生的課程內容。從數據來看，這一虛擬助手系統已經累計為至少1.1萬名學生提供了信息、建議和指導服務。通過虛擬助手，學校不僅可以大規模且高質量地滿足學生的個人需求，還能為教職工在管理活動和課外教學等方面節省許多時間。

（二）學生學習更為個性化，可為特殊學生提供服務

對于學校而言，如何提升學生的學習體驗最為重要。數字技術的高交互性不僅能夠為普通學生帶來更好的學習體驗，還能夠讓有特殊學習困難的學生獲得更理想的學習體驗。例如，倫敦城市學院的學生可以利用現代文字處理軟件內置的可訪問功能快速鍵入可讀辨的文本，檢查拼寫錯誤和大聲朗讀文本，從而讓患有閱讀障礙和其他特殊學習困難的學生在主流學校環境中如常學習，發揮全部潛力。

需要進一步說明的是，這一教學方法的關鍵部分是滿足在七年級篩選所有兒童的掃盲需求，因此那些有額外需要的人可以在申請普通中等教育證書的考試之前就開始使用這項技術，通過學校在IT課程中提供的技能教學，學生將有能力獨立使用這一技術，從而最大程度地發揮自己的潛能。在這個案例中，教學數字技術發揮了驚人的能量，幫助構建了一個更為公平公正的學習環境，真正體現了教育的真諦。

（三）減輕教師工作量

通過接入教育科技技術，部分學校已經搭建起個性化的教學評估平臺。哈克尼的伍德伯里唐恩社區小學（Wood berry Down Community Primary School in Hackney）正在使用數字技術來幫助教師建立有效的信息系統，這一系統支持拍照、歸檔、即時工作和數字標記（包括自動標記）等功能，通過這一系統，教師可以對學生的進步進行無縫收集和詳細記錄。

在系統的幫助下，教師不需要花額外時間來整理和提交信息記錄，也可以很方便地隨時查詢。除此之外，學生記錄可以輕松地通過系統傳遞，信息系統的存在減少了對復制和紙質資料的需要。整體來看，這一舉措不僅有助于為學生創造公平的競爭環境，還能大幅度地減少教職工的工作量，從而釋放教師創造力，使他們能夠將更多精力投入教學。

四、英國教育數字化的特點

（一）高舉高打，教育數字化是國家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

從20世紀80年代至今，在推進教育數字化的進程中，英國政府從最開始單純的計算機應用到中小學信息化網絡的建設，從教師的信息技術能力培養到跨部門協作推動教育科技產業的發展，都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

2017年英國政府頒布的《英國數字戰略》提出，到2025年，英國的數字經濟對經濟的貢獻值要從2015年的1180億英鎊提高到2000億英鎊。結合這一戰略，英國教育部等多個部門發布了相關戰略文件，如前文中提到的各類教育數字化戰略等。2022年6月，英國政府發布新版《英國數字戰略》，旨在使英國成為全球開展數字創新的最佳地，鞏固作為本國全球科技超級大國的地位。《英國數字戰略》明確了英國未來發展數字經濟的六大支柱，即構建世界級的數字基礎設施，激發創意和保護知識產權，吸引全球的數字經濟人才，為數字化發展提供資金支持，通過數字化提升整個英國的商業與社會服務能力，以及提高英國在數字經濟領域的國際地位。配合這一戰略，英國政府將教育數字化產業發展作為重點發展方向開始了新的布局，并從經費、研發上保障教育數字化推進，基本每年都會對教育數字化的實施情況開展調研，及時檢討，形成報告，調整發展方向。

（二）官方搭建平臺促成全方位多層次溝通推進教育數字化

一個國家的教育數字化涉及的參與者眾多，要想獲得優質長足發展，需要所有參與者的共同努力，政府、學校、管理者、教培機構、研究人員、學生、家長、教育科技公司等都要參與其中，各司其職，攜手推動。

英國的教育數字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處于世界領先水平，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教育部門、中小學校、教師學生、研究機構、教育技術產品研發公司、軟件開發及服務公司在既定的戰略規劃下，自主推進，密切溝通，明確需求。使用者提出需求，開發者根據使用反饋不斷完善產品和服務，政府部門提供經費保障和政策支持。英國教育數字化的推進已形成全方位、多層次的特點，具備了實踐應用與研發同步的有利條件，從而獲得了快速發展。

（三）支持教育技術商業化發展和出海

教育數字化需要依托硬件設備和軟件開發，隨之會誕生一系列與教育科技相關的商業載體。在以往的發展過程中，配合國家數字經濟的布局，教育數字化產業在英國得以有效推動。除教育部外，商業、能源和工業戰略部也參與其中，英國的銀行等金融機構也加入到孵化教育科技企業的隊列。2023年4月，成立于2019年的英國數字健康和教育平臺同工協助Cognassist獲得由倫敦格雷沙姆之家風險投資公司（Gresham House Ventures）領投的400萬英鎊融資，將把神經包容性評估服務從教育領域擴展到企業市場。這是英國政府孵化教育科技公司的成果之一。同時，英國的教育評估體系、教育管理平臺、教育機構都在英國政府的支持下出海，在我國辦學的英國九大公學之一的哈羅公學就是英國教育產業輸出的代表，哈羅公學帶到中國來的不僅是學校，還有和教學相配套的基于線上的學生評估系統、管理系統，教師管理系統等，而這些都由英國本土的教育科技公司輸出。

（四）通過教育技術縮小教育鴻溝，促進教育公平

在數字化進程中，由于信息化水平的差異，不同地區、不同學校之間對教育技術和服務的擁有程度、應用程度存在很大區別，這可能會加速貧富差距，造成信息差、數字鴻溝等。但通過教育技術的廣泛應用，也可以大大縮小教育差異，促進教育公平。因此，在教育技術的實際應用中，英國兼顧貧困地區的學校，用財政進行補貼。同時注重教育資源的均衡配置，縮小區域之間、城鄉之間、學校之間的差距。教育技術也被應用到特殊兒童教育，促進教育公平。

雖然英國教育數字化的進程因為疫情而放緩，但一直在持續推進。總的來說，對教育數字化從上到下的重視讓英國的教育質量和發達程度在全世界居于前列，成為世界各國中基礎教育出海最成功的國家之一。支持和促進教育科技商業化發展也激發了市場活力，讓更多有志于教育科技創新的人士和企業加入到教育數字化隊列，從而使英國教育數字化的發展形成了良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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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gitalization of Basic Education in the UK：

Promoted by the National Strategy Across the Board

LI Zhitian? MA Zaoming

（School of Education 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1）

Abstract： The U.K. was the first country in Europe to apply ICT in education. Since the 1960s， it has made huge efforts in applying IT and digital technology in education. As digital education and technology evolve in the U.K.， the British government and particularly the Department for Education have been promoting educational digitalization through efforts from policy making to funds allocation， effect evaluation， business operations and market expansion. These efforts have encouraged educators and the management of schools to develop digital education， and facilitated the coordination between them. As a result， noticeable outcomes have been achieved in the educational digitalization in the U.K.

Keywords： U.K.; Educational digitalization; Basic education; Educational technology; Network security; National strategy; Information literacy

（責任編輯 姚力寧? ?校對 郭向和）

作者簡介：李志甜，華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博士研究生（廣州，510631）；馬早明，國家教材建設重點研究基地華南師范大學港澳臺教材綜合研究基地負責人，華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教授（廣州，510631）

基金項目：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教育管理與決策研究服務專項2022年度委托課題“東南亞地區教育戰略行動研究及其數據庫建設”（編號：EMIC-YJC-202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