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霞
沈陽工業大學,遼寧 沈陽 110020
數字時代,是指信息領域的數字技術向人類社會的各個方面進行推進的時代。數字信息技術組成了我們的日常生活,數字技術更是在不斷發展完善,隨著數字時代的發展我們的生活也逐漸數字化,這就形成了數字時代,通過信息網絡,我們可以對多種信息實現控制。在數字時代,人們消除了物理空間的障礙,可以數據化的形式進行生產、工作和生活。
隱私,又稱個人秘密,一般從兩個方面來理解:一是內容,個人隱私是關于私人活動和私有領域的,與公共利益無關的信息,包括身份證信息、個人日記、通信秘密等;二是具有主觀性,一般是人們不愿意讓他人知曉的個人相關信息,人們對于自己的信息是否讓特定的人知曉能夠實現有效控制。隱私權是一種人身權利,保護私生活空間和私生活秘密不被非法打攪,《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以下簡稱《民法典》)第一千零三十三條第二款也有明確規定,除非行為人得到隱私權人的明示或者是法律允許利用的規定,否則即構成隱私侵權行為。
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隱私侵權事件頻發,使得個人隱私保護受到了更大的沖擊。數字技術的發展為人們的生產生活帶來很多的便利和自由,但是這種便利和自由,不應當也不可能是完完全全的便利和自由,必須將這種便利和自由控制在一定的秩序之下才能夠實現最大限度的便利和自由。
隨著經濟的發展,數字技術的更新換代,數字時代的隱私侵權法律規制現狀不容樂觀。保護用戶隱私和數據安全,是數字產業實現發展的重要條件,其中有三個基本要求:數據生命周期安全可信;用戶有能力自主控制數據;各方的分布式協同管理。數字平臺會收集用戶的個人信息,而用戶信息是與現實世界中的個體相關聯的,數字時代產生了新的方式威脅著人們的個人隱私,一旦這些收集到的信息又被泄露,會使用戶陷入真正的麻煩之中。數字時代隱私侵權法律規制主要存在以下問題:
數字時代侵權法律規制事前預防的不足,首先表現為相關法律規制內容的不完善以及由于網絡和信息技術的復雜性而導致的個人隱私信息的過度收集。數字技術的發展不能是完全自由的,數字世界也應當布設與現實物理環境相一致的道德體系與法律規范體系,讓人們在數字世界中也可以獲得與現實物理世界中相對應的保護。
其次,知情同意原則在規制數字時代隱私侵權問題中的作用也越來越弱[1]。在多數情況下,數字時代的普通用戶處于弱勢地位,想要使用數字平臺提供的信息或者服務,就必須選中同意平臺提供的知情同意條款,如果用戶不點選平臺為其提供的知情同意條款,就無法滿足自身使用平臺提供的信息、產品或者服務的需求,由此導致用戶非自愿作出知情同意的意思表示。由于該類條款內容較多,且專業化水平高,一般用戶其實并不了解具體的自己哪些信息會被收集,以及被收集的信息會被如何使用等問題。用戶相關信息一旦被數字平臺收集,用戶即對自己的信息何時被使用以及如何被使用失去了有效的控制力。在這種知情同意模式下,反而使得用戶知情同意的意思表示流于形式,無法實現該原則最初想要提供保護和規制的效果。
數字平臺在獲取用戶信息時,需將其獲取的意圖和用途告知相應的用戶。但是在現實的操作中,數字平臺用戶對個人隱私信息公開與否,以及向何種范圍公開地了解和掌握,都是不明確的,數字平臺的自律以及第三方或者官方的監管并不完善。在之前傳統簡單社會結構中的社會關系是相對單一和簡單的,利用靜態治理規則就可以實現高效的規范治理。但是進入快速發展的數字時代,各種社會關系也更加復雜多變了,簡單的靜態治理規則不具有規則治理的靈活性和適應性,不足以應對瞬息萬變的大環境。
在數字時代,每個用戶不可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各個用戶產生紛爭在所難免,這就需要實現合理有效的監管。需要對數字用戶數據的全生命周期都要進行監管保護和法律規制,涵蓋數字時代用戶隱私的搜集、傳輸、存儲、使用和銷毀等環節,在其中的每一個環節都不應該讓未經授權的第三方獲取,做到全過程的可追蹤、可監控。
數字時代,對于隱私信息獲取難度不高,侵權責任主體的確定也尚不明晰,立法中缺少具體的對于數字時代環境下隱私侵權問題的法律規制,后續的執法、司法中對數字時代隱私侵權進行規制的合法性受限,主要表現為:首先,對于數字時代隱私侵權問題的法律規制不明確,不能較好地形成統一合理的法律規制體系,微弱的違法懲處成本不足以震懾數字時代環境下的隱私侵權行為;其次,對于受侵害主體的后續補救不足[2],在實踐中落實補救措施的監督力度不足。
監管不是為了限制數字時代的自由而存在的,反而是為了促進數字時代的健康長遠發展。雖然數字時代是一個越來越真實的虛擬世界,但是本質仍舊是一個虛擬的世界,是不真實的。同樣在數字時代也存在多種多樣的價值觀沖突問題,其中數字時代的隱私侵權問題與現實的物理世界中的隱私侵權問題,相對來說并沒有太大區別,所以數字時代背景下的隱私侵權法律規制需要得到進一步的完善,繼續加強數字時代隱私侵權法律規則體系的建設,要求進入數字世界的用戶和平臺,將隱私保護的法律規制規則常記于心,數字平臺能夠更好地規范自身的行為,用戶可以更好地維護自身的隱私權益。這種對于隱私侵權的法律規制,并非對于數字技術和數字時代發展的妨礙,恰恰能夠有效促進數字時代的長遠穩定發展。
面對數字時代隱私侵權問題多發的現狀,最好的策略是完善更加合理的法律規制框架,現實世界的法律規范和數字時代的制度構建應該實現共治,數字世界是一個以現實世界為物理參照、越來越真實的虛擬世界,現實世界的法律規則也是數字時代隱私侵權治理的主要參照形式[3]。現實世界才是數字世界的母體,當下數字信息技術的發展,為數字時代隱私侵權的法律規制提供了技術基礎,會更有利于促進數字技術和數字時代整體的健康長遠發展。
數字時代隱私侵權法律規制的完善,參照現實物理世界的治理規則,可在立法中確立舉證責任倒置原則,因為普通數字用戶以單個個體身份所掌握的能力和資源,很難證明強大的數字平臺或者信息收集控制者對于自身隱私權進行了侵害,而對方恰恰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和資源為隱私侵權糾紛的解決提供相應的數據信息支持[4]。為實現對于數字時代隱私侵權問題更有效的法律規制,在雙方發生隱私侵權糾紛沖突時,應當由信息控制一方證明自己對于普通數字用戶的隱私侵權損害不需承擔責任,并且需要對免責事由進行相應的明確規定。在法律上確認普通數字用戶隱私信息的重要權益,并為后續的執法、司法流程建立起規制的正當性。
將“安全請求權”寫入數字時代隱私侵權法律規制的立法內容,當普通數字用戶發現其個人隱私信息已經泄露時,可以要求數字平臺等信息控制者,及時斷開網絡鏈接,以保護已經遭到泄露的個人隱私因泄露而導致損失繼續擴大的后果,并且對于導致信息泄露的平臺等控制者的隱私侵權行為規定享有請求賠償的權利。
數字時代的基本主體是數字人,數字時代信息平臺也有了部分個人信息保護規則,個人信息使用說明,隱私保護指引等條款,需將其獲取用戶隱私信息的意圖和用途告知相應的用戶。但是普通數字用戶依舊享有選擇權,對個人隱私信息公開與否,以及向何種范圍公開選擇權和決定權,這就需要加強對于數字平臺的監管。首先,明確設置用戶的進出機制和知情同意條款,以進行用戶準入控制和提醒的方式將數字隱私侵權風險降到可控的合理范圍之內。數字世界是以現實世界為物理參照,現實物理世界的隱私侵權法律規制的監管規則,在數字時代背景下仍舊具有參考價值。
其次,政府監管部門應該充分地認識到數字時代隱私侵權風險治理的必要性,充分調動數字平臺、組織等進行自我管理、自我規制的自律治理,并充分引進第三方進行數字時代隱私侵權相應的法律規制[5],彌補數字時代隱私侵權治理中政府所提供的官方力量介入的不足,以求形成政府監管部門、行業自治組織、平臺共同治理的新型治理框架。
最后,遵循動態治理規則。在之前傳統簡單社會結構中的社會關系是相對單一的,簡單利用靜態治理規則可以最小的經濟成本實現高效的規范治理。但是在數字科技進步、發展瞬息萬變的數字時代,各種社會關系也更加復雜多變,這就需要采用動態法律規制的治理理念,提高規則治理的靈活性和適應性。在立法、執法、司法的全流程也要體現一定的靈活性和能動性,運用比例原則進行差別性治理等,以實現區別對應,比如對于風險較高的予以嚴格監管,對于風險較低的予以寬松監管,形成梯度的治理策略和手段。
數字技術的迅速崛起,帶來的挑戰是前所未有的,技術本身無可避免會存在缺陷,再加上某些人為因素的共同影響,導致數字用戶個人信息泄露的問題頻現,給數字用戶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所以在數字時代的發展過程中,必須對數字用戶個人隱私進行有效保護,對數字時代隱私侵權問題進行有效的法律規制。被侵權人需要合理運用法律武器,按照法定程序進行起訴,以維護自身合法權益。
司法是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最后一道防線,在數字時代發展的大環境下,執法監管和司法案件的處理遵循公平公正的原則,對于違法犯罪行為進行嚴格的懲治與處罰,努力讓數字時代用戶個體在每一個切身相關的隱私侵權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
政府方面可以與數字相關業內人士制定行業標準等,在現有的經濟、社會發展條件之下使得數字時代的發展成果和發展理念向社會公眾推廣,進一步促進數字時代隱私侵權相關懲處與補救規則的建立,增加透明度,嚴格保護隱私,比如限制一些高風險應用的推廣和使用等。
數字世界是以現實物理世界為參照,越來越真實的虛擬世界,進入數字時代,出現的隱私侵權問題也必須得到有效的法律規制。對于數字時代隱私侵權法律規制的完善,需要在事前預防的立法規制中確立舉證責任倒置原則和安全請求權。還要加強和落實相應的監管,政府部門也應明確數據時代隱私侵權法律規制的必要性,并采取動態高效的治理規則等,以爭取數字用戶實現對于隱私信息公開的選擇權和決定權。最后還需設置合理的懲處和補救措施,在法律規制過程中遵循公平公正的原則,數字時代隱私侵權的法律規制需要進行與時俱進的探討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