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金瑞
(青海師范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青海西寧 810016)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加快發展數字經濟,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字產業集群。”進入新時代,我國正處于經濟轉變發展階段,如何升級產業結構、改變經濟發展模式成為我國經濟發展亟須解決的問題。隨著技術革命和產業革命,數字經濟產業迅速發展并逐漸繁榮,已經成為引領中國經濟增長、推動中國經濟轉型和助力社會和諧安定的不竭動力,不斷為我國經濟社會全面發展添加新的動能。根據最新統計,中國數字經濟產業在2022年的規模已高達50.2萬億元,占全國GDP的比重達41.5%,而且滲透率不斷提升,第一產業、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滲透率分別達到10.5%、24.0%和44.7%,數字經濟已成為我國經濟發展的不竭動力。
浙江省作為共同富裕示范區,為我國國民經濟體系建設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2022年浙江省GDP總量為7.77萬億元,位居全國第四,占我國GDP總量的6.4%,是我國經濟發展中必不可少的重要部分。
2014年,浙江發布《浙江省信息經濟發展規劃(2014—2020年)》,用政策引領浙江省數字經濟快速發展。2017年,浙江省明確提出要堅持數字經濟建設,實施有關數字經濟發展的“一號工程”。2020年12月24日,《浙江省數字經濟促進條例》出臺,要求浙江省各地區進一步加快數字經濟發展,加快建設包含數字經濟的經濟新體系。2023年1月17日,浙江省政府印發《關于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若干政策的通知》,提出要發揮浙江共同富裕示范區的帶頭作用,實現經濟發展“質”和“量”一把抓。因此,本文通過深入研究2011—2021年浙江省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這一時期浙江省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深入探究浙江省數字經濟發展的薄弱之處,提出相應的對策建議,助力浙江省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
1.1.1 被解釋變量: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
鑒于國內外有關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標準尚未明確,相應的測度方法未有一個國際公認的測算方法,因此在參考已有文獻的基礎上,借鑒程云鶴等(2023)、李夢雨等(2021)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研究,在堅持構建符合多個特征指標體系的原則下,設置了4個一級指標和16個二級指標,通過權重法測算出每個指標的比重,具體指標如表1所示。

表1 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
本文建立了浙江省兩級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衡量指標,首先對于第a座城市的第t年的第b項指標進行歸一化處理,得到數據xab,其中a=1,2,…n;b=1,2,…,m;然后計算每項數據的特征比重,再用熵值法計算第b項指標的熵值,通過計算得出模型的差異系數:qb=1-eab,再計算出每項數據的權重;最后通過計算得到綜合評價函數,yb(t)就是浙江省各個地級市從2011—2021年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具體數值體現。
1.1.2 解釋變量
本文參考陳昭等(2022)和程云鶴等(2023)的研究對浙江省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進行測評,用“總數字金融指標”作為衡量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總體指標,“覆蓋廣度”“使用深度”“數字化程度”作為數字經濟發展的不同方面,個別缺失數據通過年平均增長率進行補足。構建的數字經濟指標體系如表2所示。

表2 數字經濟指標體系
1.1.3 中介變量
技術創新(lninv)是數字經濟發展中一個極其重要的因素。本文選取浙江省11個地級市的專利授權數,取其對數,用以代表該地區的技術創新水平。
1.1.4 控制變量
浙江省的經濟發展水平、第三產業經濟占比和居民儲蓄量等其他因素均可能會對浙江省經濟高質量發展產生影響,因此在考慮到其他因素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影響的前提下,本文選取使用第三產業產值占生產總值之比(serve)、地區生產總值的對數(lngdp)、居民儲蓄量的對數(lnsave)等變量作為本文的控制變量。
本文選取浙江省11個地級市2011—2021年的數據為研究樣本,有關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指標數據均來源于《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和浙江省11個地級市的統計年鑒;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數據來源于《數字金融普惠指數2011—2021》。為了保證數據的完整性和可獲得性,本文對部分城市有關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指標缺失值使用年平均增長率進行補齊處理。
為了進一步考察浙江省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浙江省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本文在借鑒李夢雨等(2021)有關經濟高質量研究的基礎上,建立如下模型:
式(1)中:CQEat代表的是a城市第t年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CTIAat代表的是a城市第t年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Controlat是是控制變量;εat代表的是隨機誤差項。
在進行浙江省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中介效應檢驗時,參考已有文獻中的中介效應模型,在式(1)中插入中介變量,構建的模型如式(2)、式(3)所示:
式(2)和式(3)中:Interat代表的是中介變量,其余變量均與前文保持一致。
本文選擇使用Stata進行回歸檢驗分析。首先進行豪斯曼檢驗,P=0.0078,拒絕原假設,因此本文以固定效應模型的檢驗結果為主要參考,同時進行混合ols回歸檢驗。對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總指數回歸結果
表3的實證結果證明2011—2021年浙江省數字經濟的發展帶動了浙江省經濟高質量發展。
用數字經濟具體指標覆蓋廣度、使用深度和數字化程度代替總指數進行回歸分析。具體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

表4 覆蓋廣度回歸結果
表4的回歸結果說明浙江省數字經濟的覆蓋廣度提高能夠顯著提高浙江省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
根據表5的回歸結果,2011—2021年浙江省11個地級市數字經濟使用深度的增加能夠提高浙江省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

表5 使用深度回歸結果
數字經濟的覆蓋廣度是一個地區數字經濟所能輻射范圍的數值體現。隨著該地區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覆蓋廣度也會隨之提高,該地區企業、居民獲取金融產品或金融服務就更加容易,能力和效率也會提升。使用深度反映的是數字經濟在實體經濟中所占的比重。數字經濟使用深度越大,實體經濟的數字化程度也越大,數字經濟對實體經濟的推動作用就越強。
根據表6的回歸結果,2011—2021年浙江省經濟數字化程度對浙江省經濟高質量發展并未起到顯著的促進作用。究其原因,浙江省雖然是經濟較發達的省份,但浙江省內部的經濟發展不均衡,以杭州為首的經濟發達城市與以麗水為首的經濟欠發達城市在數字經濟基礎設施建設、數字技術的普及與應用等方面仍存在較大差距,部分地區依舊存在數字技術難以普及等問題,在數字技術的普及和應用上仍需要較長的時間,因此盡管2011—2021年浙江省的總體數字化程度在提高,但并未促進浙江省經濟高質量發展。

表6 數字化程度回歸結果
為了驗證實證結果的準確性,本文采用不同的計算方法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指標數據重新進行處理,得到不同的指標數據(qoc),并用新的指標對數字經濟和三個子維度進行回歸分析,通過穩健性檢驗驗證以上結論是否依舊成立。得到的回歸檢驗結果如表7所示。

表7 穩健性檢驗
從表7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穩健性檢驗的結果和基準回歸分析結果一致,證明2011—2021年浙江省數字經濟發展帶動了浙江省經濟高質量發展。
為了檢驗技術創新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中介效應,本文在基準回歸的基礎上加入技術創新作為中介變量,得到的回歸結果如表8所示。

表8 技術創新中介效應檢驗
如表8所示,浙江省的地區創新指標回歸系數顯著為正,這說明2011—2021年浙江省數字經濟水平提高,致使浙江省不斷進行技術進步和技術創新,進而影響浙江省經濟高質量發展。
浙江省11個地級市之間存在經濟、文化等方面的差距,因此需要對浙江省11個地級市按級別進行劃分并在城市劃分的基礎上再次進行回歸檢驗。浙江省11個地級市按城市級別劃分結果如下:
一線城市:杭州,寧波;
二線城市:溫州,紹興,金華,嘉興;
三線城市:臺州,湖州;
其他城市:衢州,麗水,舟山。
本文對2011—2021年浙江省11個地級市劃分結果進行回歸檢驗,得到的回歸結果如表9所示,可以發現:2011—2021年浙江省一線城市的數字經濟發展未能明顯帶動浙江省經濟高質量發展;而對于浙江省的二線城市和三線城市,隨著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二線城市和三線城市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也會顯著提高;在規模更小的城市,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該地區的經濟高質量發展反而會受到阻礙。

表9 浙江省11個地級市級別分組回歸結果
究其原因,是因為浙江省二線、三線城市本身有一定的數字經濟基礎設施建設,人才儲備和企業資源也更為豐富,與經濟較發達的一線城市相比,二線、三線城市的發展空間更為廣闊。而對于經濟較發達的一線城市,由于其本身的數字經濟水平已經較高,因此數字經濟對于經濟整體情況的提升幅度不大。而衢州、麗水等欠發達城市缺乏數字經濟蓬勃發展所必需的基礎設施、相應的政策支持、豐富的人力資源,目前的社會環境、基礎設施、法律制度等條件尚未成熟,因此發展數字經濟反而可能會阻礙經濟高質量發展。
本文采用2011—2021年浙江省11個地級市的數據,從實證分析的角度出發,分析了這11年間浙江省數字經濟發展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以技術創新為代表因素檢驗了中介效應,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2011—2021年浙江省數字經濟發展能夠促進浙江省經濟的高質量發展。
第二,技術創新因素在數字經濟與經濟高質量發展中起到了中介效應。數字經濟可通過提高當地的技術創新水平來影響該地區的經濟發展,進而影響經濟高質量發展。
第三,在浙江省的二線、三線城市,數字經濟更能影響實體經濟,更能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對于一線城市而言,并未存在顯著的關系。而在較為落后的小型城市,數字經濟的發展反而會阻礙當地經濟高質量發展。
綜上,2011—2021年浙江省經濟高質量發展存在數字經濟的推動作用。
基于以上結論,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第一,浙江省應該提高全省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推動有關數字技術基礎設施建設,加強數字技術的研究和推廣,加快打造適合數字經濟蓬勃發展的土壤。
第二,根據浙江省各個地級市的經濟發展情況,結合當地資源稟賦,鼓勵、支持各行業、各領域進行技術創新,增加科研項目數量,增大科研項目投入,與當地的高等學校合作,切實提高全社會的創新能力。
第三,縮小不同城市之間的差距。對于較為落后的小型城市,加快小型城市的數字技術基礎設施建設、數字經濟相關政策出臺、數字經濟匹配制度建設,減小數字經濟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阻礙作用,加快促進數字經濟發展進而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對于二、三線城市,要著重發展數字經濟,通過數字經濟帶動實體經濟轉型升級,以進一步增強數字經濟的推動作用。發揮一線城市在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上的領先優勢,“先富帶動后富”,促進落后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
第四,增加不同城市之間的交流互動,優化各個地區數字經濟發展環境,使得數字經濟更好地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