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瑋

(宋) 佚名:《香實垂金圖》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橘子,這枚原生于中國的水果,越過漫長的歷史,跨越海洋與陸地的時空界限,以它神奇的基因轉換之力,在全球范圍內嫁接出了一個華麗的柑橘家族部落,從而也將世界緊密地聯結在一起。
一生悲憤的屈原在憂愁的間隙也曾寫過一首《橘頌》:
后皇嘉樹,橘徠服兮。
受命不遷,生南國兮。
深固難徙,更壹志兮。
綠葉素榮,紛其可喜兮。
曾枝剡棘,圓果摶兮。
青黃雜糅,文章爛兮。
在這首詩里,屈原用寥寥數語便把橘子的地域屬性、相貌形態、果實形狀和品格意象清晰地展現出來,并由此升華為一種人格意義上的倔強和堅貞。因此,這首著名的《橘頌》又被譽為“千古詠物之祖”。
橘子,是原生于中國的一個非常古老的水果,就像被隱喻為相思的紅豆一樣,橘子只生于南國,即便只隔著一條河,稍微往北方挪動半步,橘子就不再是橘子了。
所以,這就誕生了一個奇妙的物種變異現象,古人早就發現了橘子的這一特征,并清晰地把它記錄下來,還以此用來隱喻人間情態。
傳說,齊國的晏嬰被任命為特使去往楚國。楚王對大臣們說:“晏嬰是齊國出色的雄辯家。現在他要到這里來,我們該怎么做,才能殺殺他的威風呢?”楚國的大臣就獻計說:“等他來時,我們就捆住一個盜賊,說他是齊國人,總在楚國偷東西,借此就可以來羞辱他了。”晏嬰來到楚國后,楚王設宴招待。席間,兩個武士押著一個盜賊走到楚王面前說:“我們抓到了一個齊國的盜賊,該如何發落?”楚王盯著晏嬰,借此揶揄道:“我原以為齊國的百姓都是淳樸善良的,怎么他們竟然也偷盜?”晏嬰起身回答:“我聽說橘樹長在淮河之南,能結出甘甜的果實,但是當它們在淮北種植時,就變成味酸多刺的枳了。它們的葉子看起來相似,但果實味道卻完全不同。怎么會這樣呢?就是因為水土不同的緣故。所以在齊國長大的人從不偷盜,而當他們來到楚國的地盤就學會偷盜了。”
這就是著名的“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的典故,記錄在戰國時代的《晏子春秋》里。這說明,至少在春秋戰國時期,橘子在淮河以南的廣大地面上就已經被廣泛種植,而且它的特性也一并被世人所熟知。
按照《呂氏春秋·本味篇》的記錄描述,早在商朝時期,伊尹在和商湯對談國家大事時,就已經提到過橘子。在暢游、品味天下水果之時,伊尹提到“果之美者”,就包括“江浦之橘,云夢之柚”。江浦和云夢都是古中國南方的兩個地名。云夢,就是云夢澤,所在區域大概就在今天的洞庭湖周邊。
不論是按《呂氏春秋》,還是《晏子春秋》的記載,還是按司馬遷在《史記·貨殖列傳》中所說“江陵千樹橘”,這些所有關于橘子的文獻史料都能反映出橘子的南國特性。這顯然是天然的地理意義的造化和饋贈,讓橘子有了鮮明的地域屬性,而這種地域屬性又決定了橘子的天生性格——忠于原生,換個地方就不行。
屈原在《橘頌》里歌頌、贊美的正是橘子的這種品性。他在開頭就給予了橘子一種品格上的定版:“受命不遷,生南國兮。深固難徙,更壹志兮。”橘子的這種對本土故國的堅貞與操守,深深地鐫刻在它的基因里,而又吸收了南國的陽光和雨露,變得更加“文章燦爛”。
同時,橘樹的傲骨是一種遠離世俗喧鬧的獨守,是和天地共生共長的凜然之氣。橘樹之所以茂盛,是因為堅守自尊,是因為“舉世皆濁而我獨清”的自我認知,是與天地氣韻和諧共融的氣度。
顯然,屈原不僅只是在歌頌橘子,更是在昭示、表白自己的情懷與內心。正是因為有了屈原的加持與升華,橘子的這個特定意象從此便上升為一種獨立不阿、潔身自好的文學意象,而在后世的詩詞長河里奔騰流淌,就像橘子甘美的果汁一樣,滋養著后世無數詩人的身心和情感。
因為有了這一固定的文學意象表達,到了唐代,張九齡在他的《感遇十二首》中也借橘子來抒發自己郁悶而不失遼闊的內心:
江南有丹橘,經冬猶綠林。
豈伊地氣暖?自有歲寒心。
可以薦嘉客,奈何阻重深。
運命唯所遇,循環不可尋。
徒言樹桃李,此木豈無陰?
唐玄宗開元二十五年(737),張九齡由尚書丞相被貶為荊州長史,他在荊州看到橘子,想起屈原和自己的命運,于是也借橘子來表露內心的愁悶和高傲。他在這里既贊頌了橘子傲霜斗雪的堅毅品格,也感嘆著現實泥濘的深重與命運不達的茫然。
而橘子,作為一個甜美的果實,在滋潤著人間味蕾的同時,也在默默地承載著一代代文人士大夫的思鄉愁緒。所以,當今天的我們剝開一枚橘子,感覺在那鮮艷的橘瓣中,卻能傳遞出一種堅守的態度,包裹著濃濃的鄉情。
正如宋代的蘇東坡,在歷經了人生的各種顛沛后,通過《詠橘》所表達的這份心情一樣:
菊暗荷枯一夜霜,新苞綠葉照林光,竹籬茅舍出青黃。
香霧噀人驚半破,清泉流齒怯初嘗,吳姬三日手猶香。[1]
橘子噴薄而出的甜美和清香,不但駐留在吳中美女的手上,也留在人們的唇齒之間。即便已歷經漫長歲月,它仍然能夠通過這些有態度的文字,在寒冷的秋冬時節,照看著我們熟視無睹的生活,開啟一個新的世界。
數千年以來,橘子就在南國的土地上,依仗著強大的生命基因,不斷地完成著物種基因的嫁接和生命的轉換。
柑橘,作為一個龐大的水果物種,它有著龐雜的家族譜系,既有香櫞、橘子,也有柚子、檸檬,還有柑子、丑柑,在市面上我們看到最多的還有橙子。那么,它們是怎么進化衍生而來,之間又各有怎樣的種屬分類和區別呢?
柑橘是橘、柑、橙、柚、枳等的總稱。從植物學的角度來判斷,橘是基本品種,花小、果皮好剝、種子的胚顏色多為深綠色;柑是橘與甜橙的雜交品種,花大、果實剝皮不如橘子好剝,種子的胚顏色多為淡綠色。至于柑橘和柚子、檸檬的區別,大家一眼就能辨認出來,容易混淆的就是橘子、橙子和柑子的長相,不容易分清楚。
橘子屬于蕓香科,它的果實較小,常為扁圓形,皮色橙紅,果皮薄而寬松,容易剝離,味甜或酸,種子呈尖細狀,不耐貯藏。在日常生活中,常見的橘子有:砂糖橘、蜜橘、冰糖橘等。
橙子是典型的柑橘亞科。橙子的品種有錦橙、臍橙等。橙子的果實呈圓形或長圓形,果肉酸甜適度,富有香氣,果皮不易剝離。在日常生活中,被廣大消費者所熟知的就是贛南臍橙。
柚子相對來說,比較好辨認,它作為柑橘屬水果的一種,也屬于蕓香科常綠植物,種類通常有白心柚子、紅心柚子和沙田柚。柚子果實部分非常緊密,外皮闊大厚實,很難掰開。
眾橘之上,還有一個香櫞,也是一個更為古老的橘類水果。只不過香櫞因其皮厚肉少,味道酸澀,不像其他橘子水果那般廣為流通。香櫞在以色列,曾被猶太人當作神的象征[2]。
古老的中國勞動人民很早就開發出了橘樹的嫁接技術,根據李約瑟在《中國科學技術史》的論斷:“橘樹的嫁接無疑是中國古代的一種技藝。”[3]
宋代的韓彥直在他的《橘錄》中,詳細介紹了這種嫁接的工藝流程和實操步驟。開放的生命屬性,讓柑橘家族的成員,很容易就能發生這樣奇妙的反應。柑橘家族的成員,任意兩個都能雜交出新的物種。在自然界中,并非所有植物都具有這樣的能力,而柑橘水果家族卻不受限制,因此種類越來越多。最先,橘子和香櫞雜交嫁接出了萊檬和粗檸檬;后來又和柚子嫁接出了葡萄柚;再后來,橘子和柚子嫁接出了橙子以及臍橙等。這場不停上演的嫁接進程中,柑橘家族日益龐大。
1820 年前后,一次神奇的基因嫁接,讓柑橘家族多了一位特殊的新成員,它就是臍橙。在消耗了大量的營養后,一棵樹開花了。大多植物可以通過花朵孕育出種子繁衍后代,然而這棵樹卻十分特殊,它結出的果實只有果肉,不需要種子。人們用嫁接改造了橘子,讓臍橙在沒有種子的前提下也能實現繁衍。無疑,人類的嫁接縮短了柑橘家族新成員出現的周期,就是在這樣的嫁接中使柑橘成為了一個影響世界,甚至改變世界的品種傳奇。
柑橘的嫁接之旅和詩人杜甫的人生之旅曾有過一段奇妙的交集,柑橘在杜甫的詩中不斷地出現,并一次次陪伴著杜甫實現著人生歷程的轉換。
早在《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中,杜甫就提到“霜橙壓香橘”。后來,他流落到蜀地,在親眼看見了橘子后,又寫下“丹橘露應嘗”“秋日野亭千橘香”等關于柑橘的詩句。
運用文獻資料法,通過圖書館電子資源以及從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進行文獻的檢索查閱,以“特色小鎮”為關鍵詞,共檢索出1987年至今的文獻資料4 265篇,再輸入“體育特色小鎮”為關鍵詞,共檢索出從2001至今的文獻資料87篇。本文研究中參考閱讀文獻36篇,其中實際引用文獻13篇,以此為本研究提供理論支撐。
公元766 年的春天,年過半百的杜甫從成都來到夔州,夔州就是今天重慶市的奉節地區,他在奉節的柑橘果園里度過了兩年相對歡快的時光。到了“此地千樹橘”的橘鄉,杜甫不但可以置地四十畝來種植柑橘,還臨時做起了“橘官”,掌管著百頃橘林。在這里,他把多年漂泊的愛恨情仇都嫁接到了這一片片橘林里。如《十七夜對月》中的“茅齋依橘柚,清切露華新”,正是這段日子的真實寫照。
就像是柑橘的嫁接煥發出一種新的生命活力一樣,杜甫在夔州的橘林里也實現了他人生的轉換。《寒雨朝行視園樹》曰:“柴門雜樹向千株,丹橘黃甘此地無。”一次短暫的“橘官”歷程、一枚圓圓甜甜的橘子,讓昔日愁苦的杜甫也散發出不曾有過的喜悅與驕傲。
而這枚原產于中國本土的橘子,通過物種的嫁接在完成著生命的傳奇的同時,也在即將到來的大航海時代,給廣袤的世界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
那么,橘子究竟以怎樣的姿態推動了大航海時代全球化的嫁接?在整個地球實現聯結的過程中,橘子又扮演了什么樣的歷史角色呢?
盡管從漢代時起,東方與西方的貨物交換就沿著張騫開辟的絲綢之路緩緩展開,但那時從東方流向歐洲的貨物主要是絲綢和茶葉。具體到柑橘進入到歐洲的時間,則相對較晚。大約在公元1471 年,柑橘類果樹才傳入葡萄牙,并開始在地中海沿岸種植。據說,當柑橘傳到法國時,法國國王路易十四一下子就迷戀上了這個味道,為了這一瘋狂的迷戀,他還突發奇想地把柑橘種滿了凡爾賽宮[4]。
當然,歐洲對神秘東方物產的迷戀早在古羅馬時期就開始了,政治家愷撒就酷愛來自中國的絲綢,當他第一次穿著華麗的絲綢走進羅馬的宮殿時,輕盈搖曳的絲綢一下子就風靡了整個地中海沿岸。
然而,中國與歐洲在當時的商品流通中,雙方其實一直并沒有實現真正的直接會面和交易。大多的貨物交易都是通過中亞的粟特商人和阿拉伯商人來做中轉的。東方,對于歐洲人來說,一直還是個神秘的傳說和神話,尤其是經過馬可·波羅的渲染后,這個神話變得更加神秘和充滿誘惑。
據馬可·波羅所述,他17 歲時跟隨父親和叔叔前往中國,歷時約四年之久,才于1275 年到達中國。此時的中國正值元代,他還與元世祖忽必烈建立了深厚的友誼。馬可·波羅在中國游歷了17 年,曾訪問了當時中國的許多古城,還到過西南部的云南和東南部地區。
回到威尼斯之后,馬可·波羅將他在東方的見聞口述了一本《馬可波羅行紀》。在這本游記里,馬可·波羅把他見到的中國描繪成一個具有“天方夜譚”般神秘色彩的天堂世界。這一下就激起了歐洲人對東方的強烈向往,從而掀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到東方尋寶的熱潮。
《馬可波羅行紀》大大改變了歐洲人傳統的地理認知,打破了中世紀舊有思想的束縛,以及“天圓地方”說。最為重要的是,馬可·波羅的這本游記對即將到來的大航海時代起到了巨大的推波助瀾的作用。
意大利的哥倫布,葡萄牙的達·伽馬,英國的卡勃特、安東尼·詹金森、約翰遜等眾多航海家、旅行家、探險家都是在《馬可波羅行紀》的啟迪下,紛紛開啟了尋訪東方之旅。
然而,世事難料的是,當歐洲正陷入對東方瘋狂的向往和想象之際,此時連接亞歐大陸東西方之間的絲綢之路早已不是當年漢唐之際的通衢大道,新崛起的奧斯曼帝國控制了絲綢之路的咽喉要道。
奧斯曼帝國是土耳其人建立的多民族帝國,因創立者為奧斯曼一世而得名。奧斯曼人原為一個突厥部族,初居中亞,遷至小亞細亞,后來日漸興盛。奧斯曼帝國自1453 年消滅東羅馬帝國后,定都君士坦丁堡,改名為伊斯坦布爾,且以東羅馬帝國的繼承人自居。故奧斯曼帝國的君主蘇丹繼承了東羅馬帝國的文化及伊斯蘭文化,東西文明得以統合。16 世紀蘇萊曼大帝在位之時,奧斯曼帝國日趨鼎盛,其領土在17 世紀更是達到最高峰。在巴巴羅薩的帶領下,其海軍更掌控了地中海地區。
奧斯曼帝國的崛起,標志著亞歐之間的陸地交往時代正式坍塌和斷裂,歐洲人如果想到充滿誘惑的東方去,他們必須要找到一條新途徑。正是在這一背景下,葡萄牙、西班牙,以及隨后的荷蘭和英國的航海家們越過非洲與浩渺的大西洋,開啟了一個全新的大航海時代。
而在早期的航海中,影響著航行的因素不僅是技術、地圖,以及征服海洋的勃勃雄心,更有一種殘酷的疾病如影隨形,那就是在船員中普遍流行的壞血病。
對于水手們來說,壞血病要比海盜和海上風浪更為可怕。壞血病的早期是皮膚先出現黑色斑點,牙齒松動,而后便是內出血。這是一種重要的標志,說明膠原正在分解,維持細胞結合的結締組織也隨之分解。一般來說,患者出現這種情況后,幾天之內便會痛苦地死去。船員們長時間居住在空間局促的船上,不見陸地,成年累月以腌牛肉和餅干為食,吃不到新鮮蔬菜和水果,久而久之,便會引發壞血病。
15 世紀,當葡萄牙探險家達·伽馬的船只到達印度時,船員中大部分死于這種疾病。1521 年,環球航行的麥哲倫船隊在壞血病的打擊下幾乎全軍覆沒。壞血病猶如懸在遠洋航行人們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人們痛心疾首地形容:“壞血病是大海上的瘟疫,水手們的噩夢!”
然而,能化解這一航行風險并能給予大航海實現最終支撐的,卻是一枚小小的橘子。
傳說中,早在達·伽馬早期的航行中,他已經發現了這一點。他在航海日記里曾經這樣寫道:“我們的很多人都病倒了。”在成功登陸非洲東岸買入新鮮橘子之后,他還說:“上帝慈悲……得益于這里的好空氣,我們所有的病人都恢復了健康。”當時的他還并不十分清楚,徹底治愈水手的并不是空氣,而是橘子。但他隱隱約約地發現,柑橘類水果對治愈壞血病似乎有著神奇的功效。所以,在以后的航行中,只要有人病倒時,他都會派人上岸去找尋橘子。
后來,一名來自愛丁堡的醫生詹姆斯·林德發現了這一奇特現象。1739 年,他作為助理醫生進行了首次航行。1747 年,他升任為英國皇家索爾茲伯里號航船的醫生。在這條船上,他試驗了多種治療壞血病的方法。他選中12 名患上此病的水手作為樣本,分別讓他們服用大蒜、蘑菇、山葵、蘋果酒、海水、柑橘以及檸檬,發現其中凡是服用了柑橘的病人,幾乎一夜之間就獲得了痊愈,這給林德醫生在1754 年寫作《論壞血病》提供了素材。
因為種種原因,林德醫生所提出的有關柑橘療法的建議并沒有快速被采納,但他的研究報告卻被流傳下來。1768 年,在讀完林德醫生的研究報告后,英國著名海洋探險家詹姆斯·庫克船長帶著充足的柑橘和檸檬開啟了他的航海之旅。他要求船員每天喝一杯檸檬水。
1769 年的一天,在今天的新西蘭南島與北島之間的拉卡瓦海峽的水面上,當地的原住民——毛利族漁民遠遠看見遠方的海面上駛過來一個他們過去從未見過的龐然大物。這是一艘有著105 英尺的三桅帆船,船上還飄動著英國皇家海軍的旗幟。這條大船就是著名的皇家奮進號航船。
庫克船長和他的幾十名船員,得益于柑橘以及檸檬水的守護,除了有個別船員身體不適外,其他的船員的身體都十分健康,這在當時來說,幾乎可以說是創造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傳奇。后來,為了紀念庫克船長,拉卡瓦海峽被改名為庫克海峽。庫克船長也作為發現澳大利亞的第一人,被航海史所銘記。而在他的背后,支撐他完成這一壯舉的,恰恰有這枚原生于中國的橘子。
后來,在庫克船長死后,一首關于《橘子和檸檬》的兒童歌謠被廣為傳唱,并一直流傳到了今天。而從形態上來看,這枚小小的橘子,仿佛就是一個微縮的地球,用它一貫的包容,一瓣瓣地,把地球上的七大洲緊密地包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