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內容分析與IPA評估的職業本科教育特色資源識別與優化路徑

徐 雪 王 恒

（1.北京經濟管理職業學院，北京 100102；2.北京聯合大學，北京 100101）

2014 年，國務院印發的《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中首次提及“探索發展本科層次職業教育”。2019 年，國務院印發的《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正式提出“開展本科層次職業教育試點”。截至2021年底，教育部先后批準了32所本科層次職業教育試點學校，除此之外另有3所普通本科學校申請設置職業本科教育專業，職業本科在校生達到12.93 萬人[1]。2021 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在“總體要求”部分中明確了“到2025 年，職業本科教育招生規模不低于高等職業教育招生規模的10%”的目標[2]。2022 年，教育部將聚焦“提高質量、提升形象”兩大任務作為我國職業教育與繼續教育工作的總體要求[3]。由此可見，“十四五”時期將成為我國本科層次職業教育的重要戰略發展機遇期，而形象則是職業教育自身發展水平及社會對職業教育認可度的集中反映。

一、研究背景與問題提出

20 世紀90 年代后期，隨著高等教育大眾化進程的加快和國內外高等教育競爭的加劇，以大學形象和大學品牌為代表的軟實力和文化資源競爭已成為高校間競爭的顯性表征［4］。從1988 年李建綱發表的《試探公共關系在高校管理中的應用》一文開始，關于學校形象的研究文章逐漸增多。首先，就研究方法而言，大多采用問卷調查、訪談和內容分析等方法。其次，在理論視角方面，有研究者從公共關系視角切入，如宋冰通過蘇州大學網紅校長在開學典禮上的發言，分析蘇州大學形象的定位邏輯和傳播手段，以此為其他高校形象管理提供新的范例［5］。牛艷莉提出民辦高校可以通過新聞公關、專題報道和宣傳資料等形式逐步提升學校形象［6］。有部分研究者借鑒企業形象識別系統（CIS），結合高校特點轉化形成高校形象識別系統（UIS）來研究高校形象的塑造，如李佳蔚提出高校形象識別系統理論中包含理念識別、行為識別和視覺識別三大核心要素，并分別列舉了核心要素包含的代表性指征［7］。最后，就研究數據獲取渠道來看，有研究者通過新媒體平臺獲取分析數據來探討大學形象的傳播問題，如張毓敏、李漫等通過山西大學官方微信對高校形象傳播進行調查，分析其認知度和美譽度，并提出問題和建議［8］。宮子寒、王婷等以大連理工大學官方微博為研究對象，發現信息形式、粉絲活躍度、信息頻次和原創數量是影響高校傳播的因素，并以此構建了一套完整的傳播策略［9］。趙月齊以“985 工程”高校官方抖音賬號為研究對象，對平臺發布作品的內容和傳播符號進行分析，并提出建議［10］。孔嬌嬌基于對南京12 所高校官方宣傳片的內容分析，從理念系統、物質系統和行為系統三方面指出高校形象建設的問題［11］。

綜上可知，已有的大學形象研究大多僅從校方發布的信息來源進行分析，會造成因數據來源渠道單一產生的大學形象宣傳效果評價片面和失真問題。就職業本科教育而言，由于辦學定位和人才培養模式與應用型大學和高職院校的趨同性，導致公眾對其缺乏全面客觀的形象認知，甚至出現理解偏頗的現象。究其原因，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本科層次職業院校缺乏對自身特色資源的有效識別與合理整合。歸根到底，就是要探究和明確職業本科教育的辦學特色和核心競爭力是什么？由此可以推知，對特色資源的識別與評估是明確職業本科教育辦學定位，進而提升核心競爭力的有效手段。基于對上述問題的回應，本文擬以旅游職業院校為例，在運用網絡文本內容分析法和IPA 方法對其特色資源進行識別和綜合評估的基礎上，嘗試對職業本科教育的健康可持續發展提出一些有效的對策和合理化建議。

二、研究設計與數據來源

（一）研究方法

1.內容分析法

本研究主要采用內容分析法（Content Analysis）對采集到的微博數據進行分析。該方法是對具有明確特性的傳播內容進行客觀、系統和定量描述研究技術，既適用于文字記錄形態類型的材料，又適用于非文字記錄形態類型的材料。其特點是從龐雜的數據中透過不斷地提取、歸納得出所需的理論。基于網絡文本的內容分析是目前較為典型的內容分析方法［12］，ROST Content Mining 6（以下簡稱ROST CM6）是包括網絡評論在內的自然語言處理（NLP）的常用軟件，具備分詞、詞頻統計、語義情感測量等文本內容分析的常用功能。

2.IPA分析法

IPA （Importance-Performance Analysis，簡稱IPA）是把各項要素按其重要性和表現性準則，分散在坐標系的4個象限內，并進行分析和闡釋。采用李克特量表對每個要素的重要性（即感知度）和表現性（即滿意度）評分后計算各個旅游形象感知要素的重要性指標I 值與表現性指標P 值，并分別以I 值與P 值的平均值，確定坐標作分割線垂直相交構建出IPA象限圖。

（二）研究樣本選取說明

本研究以旅游職業院校作為研究對象，選取整體樣本和典型樣本進行對比分析，以全國旅游院校作為整體樣本集，以中國旅游院校五星聯盟（以下簡稱五星聯盟旅游院校）作為典型樣本集。中國旅游院校五星聯盟成立于2009 年，成員包括國內最富盛名的六所旅游職業院校，即桂林旅游學院、南京旅游職業學院、山東旅游職業學院、浙江旅游職業學院、上海高等專科學校和鄭州旅游職業學院。該聯盟旨在推動中國旅游院校之間的合作，共同創造世界旅游教育的中國品牌，這六所旅游院校匯聚了全國旅游類院校的特色資源。雖然目前尚無旅游職業院校作為本科層次職業教育試點，但對比教育部印發的《本科層次職業學校設置標準（試行）》［13］可知，上述六所高職院校均具備成為試點的條件。通過以上大樣本和小樣本的對比，有助于更好地識別和評估職業本科教育的特色資源。

（三）數據來源和采集

數據語料樣本來源取自新浪微博。微博是基于用戶關系的社交媒體平臺，以文字、圖片視頻等多媒體形式，實現信息的即時分享、傳播互動。每條博文不超過140個字符，可以隨時隨地發布和接收信息。在教育領域，新浪開通了高校認證功能，使用實名注冊，被公眾熟知且具備高校特征的名稱可以申請新浪認證。因此，基于新浪微博的使用廣泛性和認證權威性，本研究將其作為選取評論數據語料庫的來源。

本研究運用八爪魚采集器選擇簡易抓取模式，在微博搜索中以“桂林旅游學院”“南京旅游職業學院”“山東旅游職業學院”“浙江旅游職業學院”“上海高等專科學校”和“鄭州旅游職業學院”為檢索詞進行抓取，共抓取到博文6757 條，以此作為典型樣本組。使用同樣的方法以“會展經濟與管理系”“會展經濟與管理學院”“酒店管理學院”“旅游高等學院”“旅游管理系”“旅游管理專業”“旅游學院”和“旅游院校”為檢索詞進行抓取，共抓取到博文5859 條，以此作為對照樣本組。兩個樣本集的選取時間段均為2009 年12 月-2019 年12 月。考慮到2009 年10 月24 日中國旅游院校五星聯盟成立，樣本數據采集期為10 年，可以較為完整地記錄五星聯盟旅游院校從初創、壯大到逐步成熟各階段的典型特征和發展歷程，同時也可以較為全面地對全國旅游院校和五星聯盟旅游院校的特色資源類型和發展特點進行對比分析，從中探尋未來旅游職業本科教育的發展優勢和提升路徑。

（四）文本內容預處理

為提高分析結果的準確度，需對所選文本內容進行預處理，具體步驟包括：（1）清洗數據，將兩組數據分別去重，然后再通過人工剔除不相關的博文，得到有關五星聯盟院校特色資源的有效數據3919 條，全國旅游院校特色資源的有效數據4162 條。（2）將相同含義的詞匯進行合并，例如：“老師”替換為“教師”“桂林旅院”和“桂林旅專”替換為“桂林旅游學院”“畢設”替換為“畢業設計”。（3）設置濾除文本類型，將文本中的英文、數字、單字、網址進行過濾。（4）設置自定義詞，在自動識別特征詞頁面中勾選所需的詞，補充未識別的詞匯，例如：“就業方向、文旅融合、校企合作、聯歡會”等。（5）運行軟件，輸出高頻詞匯表、詞云圖、語義網絡圖和情感傾向類型分析結果。

三、研究結果與分析

（一）基于高頻詞聚類的職業本科教育特色資源識別分析

通過對博文中高頻名詞的解讀和分析得到旅游職業院校特色資源認知體系。該體系包含8個一級指標（辦學理念、師資隊伍、教學運行、學科專業建設、學校管理、校園文化、社會認同、產教融合）和15 個二級指標（學校定位、人才培養模式、師資質量、師資結構、課程設置、教學保障、學科專業建設、教職工管理、學生管理、物質文化、精神文化、招生與就業、社會評價、科研水平、校企合作）。據此將前100 位的高頻詞進行人工聚類，聚類結果和各指標詞頻數及比例，如表1和表2所示。

表1 全國旅游院校微博評論高頻名詞聚類

表2 五星聯盟旅游院校微博評論高頻名詞聚類

從特色資源的顯示度來看，全國旅游院校在辦學理念、產教融合和學科專業建設三個方面最為突出，而師資隊伍、社會認同和校園文化三個方面的識別度相對不足；對比可知，五星聯盟旅游院校則在辦學理念、社會認同和校園文化三個層面的顯示度最強，教學運行、學科專業建設和師資隊伍三個維度特色不夠顯著。

從相同點來看，辦學理念特別是學校辦學定位是不同層次職業教育特色資源的根本標志和本質特征，決定著其他類型特色資源的表現形式和作用強度。此外，師資隊伍建設方面存在明顯短板，無論是質量還是結構對于職業教育而言，都亟待提升和調整。

從差別來看，體現本科層次職業教育屬性的五星聯盟旅游院校的特色資源更多地表現為一種軟實力，即非物化要素構成的實力，也就是通過組織文化、價值觀影響和集聚形成“隱形”競爭力，具體體現為鮮明且鮮活的物質和精神層面的校園文化以及較高的社會認可度。反觀全國旅游院校的特色資源類型，雖然產教融合特征極為突出，但并未引致相應的社會認同度。同樣地，在學科專業方面的建樹也沒能形成濃郁的校園文化氛圍，值得反思這些“悖論”背后的深層次問題。職業本科教育發展中是否存在著諸如制度供給“滯后”、發展路徑“迷失”和目標定位“模糊”等現實阻礙［14］。

此外，通過對比上述兩個樣本集高頻詞的詞云圖，也可以印證上述特征。“詞云”這個概念是由美國西北大學新媒體專業主任、新聞副教授里奇·戈登（Rich Gordon）提出，是通過形成“關鍵詞云層”或“關鍵詞渲染”對網絡文本中出現頻率較高的“關鍵詞”視覺上的突出。如今，各領域學者將其作為輔助圖片分析關鍵詞，實現文本可視化。鑒于一些高頻詞結果與研究目的無關，篩選掉無意義的高頻詞，選取全國旅游院校和五星聯盟旅游院校的高頻詞列表中排名前75 的關鍵詞，繪制成以下詞云圖，如圖1 和圖2 所示。兩幅詞云圖中均出現了“學院”“大學生”“大賽”“技能”和“教師”等詞匯，但不同高頻詞在圖中的不同比例則體現出其代表的不同特色資源的強度和差異化特征。

圖1 全國旅游類院校微博評論高頻詞詞云圖

圖2 五星聯盟旅游院校微博評論高頻詞詞云圖

首先，就全國旅游院校的詞云圖而言，“旅游”“酒店”“旅游管理專業”“酒店管理專業”這些高頻詞位于核心和明顯位置，可見在學科專業建設上旅游院校的這兩個傳統專業特色優勢較為明顯。同時，“高等院校”和“職業”兩詞也較為突出，既強調了高等職業院校的辦學層次，也明確了職業院校的定位和人才培養目標。此外，“大賽”“技能大賽”“課程”和“實習”也在眾多關鍵詞中有所體現，從一個側面反映出“崗課賽證”綜合育人機制的初步成形。值得注意的是，“景區、合作、實習、實踐、校企合作”等反映產學研結合特色的高頻詞均有一定體現，也印證了全國旅游院校在產教融合方面特色鮮明。

其次，從五星聯盟旅游院校的詞云圖來看，高職教育辦學定位和教育雙主體成為關注的焦點，“大學”“院校”“教師”“老師”“大學生”和“同學”這些高頻詞非常顯眼。雖然與全國旅游院校一樣，也出現了“大賽”“比賽”這些高頻詞，但五星聯盟院校對各專業技能大賽的關注程度更高，體現賽證結合的“合作”“導游”和“技能”等詞匯較為明顯。與全國旅游院校不同的是招生、升學與就業成為關注的焦點，出現了“錄取、招生、實踐、畢業、招聘”等詞匯，充分表明其在學生、家長及社會領域具有較高的認同度和關注度。此外，從專業特色來看，五星聯盟旅游院校作為最有可能建立旅游類職業本科教育試點的單位，除上述兩個傳統專業外，“航空”“空乘”和“烹飪”等專業也都體現出鮮明的學科專業特色，這些都可成為未來設置和更新旅游職業本科教育專業的儲備資源。

（二）基于情感測量的職業本科教育特色資源評估與對比分析

情感測量分析旨在反映微博用戶對認知對象的整體評價，即對本科層次職業教育各類特色資源持有的態度及強烈程度。通過ROST CM6 軟件對全國旅游院校和五星聯盟旅游院校兩個樣本集微博文本內容進行情感測量，可以得到特色資源的情感傾向評估結果。

如表3所示，情感傾向包含積極、中性和消極三類情緒。顧名思義，積極情緒代表滿意和認可；積極情緒占比越大，則可以判定對該類型的特色資源滿意和認可度越高；反之亦然。其中積極情緒和消極情緒按照情緒的強烈程度，又分為一般、中度和高度。以下對兩組樣本集的不同情感傾向特征進行對比分析。

表3 全國旅游院校和五星聯盟旅游院校微博內容情感傾向對比

在積極情緒方面，全國旅游院校比五星聯盟旅游院校的占比高出近10%；就消極情緒而言，全國旅游院校比五星聯盟旅游院校占比低約2%；而在中性情緒方面，五星聯盟旅游院校比全國旅游院校高出近一倍。綜合來看，全國旅游院校特色資源的整體評價較五星聯盟旅游院校更佳，這也表明，旅游類本科層次職業教育的社會認可和評價方面還存在一定的短板。當然在很大程度上而言，這也是旅游作為服務行業長期社會認可度不佳的集中體現。

具體分析三類情感傾向，可以發現：

首先，在積極情緒評論數量方面，全國旅游院校占86.40%，一般等級的積極情緒最多，占32.94%；中度和高度等級的積極情緒占比差異不大，分別是的26.27%和27.19%。這些情緒在師資力量、教學與實踐條件、學科專業建設和校園文化類型的特色資源中均有涉及。例如提到了“院系領導、教師代表成功舉辦師生情聯誼會”“旅游與酒店管理學院設有會展與經濟管理專業，為會展企業培養專業人才”。主要集中在校園文化和師資力量方面的特色，占一半以上，還原至博文本身，有很多博文明確寫了同學和老師的姓名，甚至是實名制發表，可見微博用戶的表達是情真意切的。“鄧老師是我們天津工業大學管理學院的高級實驗師”“胡老師被評為創新創業成果比賽優秀指導教師”。對比而言，五星聯盟旅游院校一般積極、中度積極和高度積極情緒呈階梯式增長，分別為35.06%、22.33% 和19.24%。在師資隊伍、教學與實踐條件、學科專業建設和校園文化、辦學理念、政產學研水平類型上特色資源均有涉及，其中校園文化和學科專業建設特色資源相對較為突出。在校園文化上，體現出遠離家鄉的學子對校園的依戀和喜愛，如“走廊、櫻花樹、大操場、宿舍樓，還有可愛的老師和宿管阿姨們”“看到旅院倍感親切”。同時，也展現出學生課余活動豐富多彩，“高雅藝術進校園演出劇目，我校排練的大型交響樂伴奏合唱《長征組歌》的成功巡演”“旅游管理系在誠信校園行第二屆短劇大賽中榮獲第一名”。在學科專業建設方面，專業設置緊跟行業發展和企業需求，如北京大興機場興建方案出爐后，五星聯盟旅游院校開設了第一批航空類專業，招生情況非常樂觀，如“旅游學院與北京通用航空產業基地投資控股有限公司簽訂校企合作協議，共同培養航空類人才”“航空專業真火”“山東旅職空乘專業招三百人，近四千人參加專業測試”。在辦學理念方面，雖然五星聯盟旅游院校并非本科院校，但獲得了大量畢業生的好評和報考生的積極響應，如“有很多人寧愿放棄本科而讀它們的專科，所以大家不要認為專科就沒前途了”“貴校專科幾號報名啊”。此外，還提及縱向融通的專升本人才培養模式，如博文中提到“助力2014 級專科學子們升本成功”。

其次，就中極情緒博文數量來看，全國旅游院校有294 條，占比7.06%；五星聯盟旅游院校有574條，占比14.65%，后者數量是前者的兩倍。從中極情緒博文的字符長度來看，字符長度普遍較短，基本就是一句話或不帶標點的短句。如涉及招生方面的“請符合條件的考生登錄我院招生信息網”、就業方面的“招聘會時間2013 年5 月26日，地點……”、政策解讀方面的“原國家旅游局政策法規司周久才副司長蒞臨鄭州旅游職業學院解讀輔導剛出臺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旅游法》”。從表述來看，沒有運用抒情的寫作手法，大多數是平鋪直敘，無法產生情感共鳴。從文體來看，中極情緒的博文少見于記敘文和議論文，多見說明文類型的新聞稿件。可見，中性情感傾向的博文多為旅游院校官方微博發布，相對而言，五星聯盟旅游院校較全國其他旅游院校的宣傳力度更大，且傳播范圍更廣。

最后，在消極情緒博文數量方面，全國旅游院校共計272 條，占6.54%，五星聯盟旅游院校共342條，占8.72%；后者比前者高出2個百分點。分析微博內容可知，對全國旅游院校的不滿主要體現在師資力量層面，如“院校區域分布全國開花，但師資力量參差不齊”“縱觀我們現在教育系統教授旅游專業的老師們，很多是從歷史、地理系轉過來的，還有一些是半路出家，只管照本宣科”和學生管理上“上大學的苦惱早上吃什么”。比較來看，五星聯盟旅游院校在全國旅游類院校中排名前列，師資力量相對雄厚，因此消極情緒不涉及師資層面，而主要體現在學校管理方面，主要涉及教學和生活等硬件設施，具體體現為學生對圖書館管理、宿舍居住環境和管理方面的不滿，如“厲害了我的阿姨，急性腸炎也不給開門”“我想要空調，想要沒有蚊子，想要好好睡覺，我不覺得這有錯”“這還是大學嗎，寢室條件這么差嗎”。

（三）基于IPA 矩陣的職業本科教育特色資源評估分析

為深入分析職業本科教育特色資源要素結構特征，采用IPA 方法對不同類型特色資源的重要性和滿意度進行綜合評價。本部分評估在前文內容分析的基礎上展開，因此延用高頻詞聚類分析的二級指標維度。以不同維度特色資源高頻詞出現的頻率表示重要性指標（I），標記為橫軸；以不同類型特色資源情感測量得分作為表現性指標（P），標記為縱軸；以重要性和表現性的均值作為坐標原點。對兩個樣本集的特色資源維度自1開始進行編碼，采用李克特量表對每個要素的表現性（即滿意度）評分，并設立A～E 依次表示“非常好、好、一般、差、非常差”的評價等級，并根據評價的等級依次賦值為5～1分。具體算法如下：Im=（文本中要素m出現的頻次/總頻次）100%；Pm=文中要素m 的總評分/文中要素m 的評價次數。編碼過程示例具體如下：

微博評論內容：上課是有多無聊，要多無聊有多無聊；為了保障學生健康大屯社區衛生服務中心來到旅院為這屆大一新生接種疫苗；聯大旅院真的是聯大最好的學院，這校園環境，這周圍環境。旅院在中國會展經濟研究會第九屆書學年會上喜獲佳績。

編碼：5E、9D、11A、14A；編碼“5E”表示該評論是描述要素5 的“課程設置”，對應文本為“我在這旅院上了一天的英語課”，并且對此要素的認可等級為E，即微博用戶對課程設置并不滿意，并對該要素評價打分為1分。后續編碼依次解讀為“學生管理，好；物質文化，非常好；科研水平，非常好”。

根據編碼和統計測算，得出全國旅游院校和五星聯盟旅游院校的IPA 賦分值，如表4 和表5 所示。進而，根據評估得分繪制出兩個樣本集的IPA矩陣圖，如圖3和圖4所示。

圖3 全國旅游院校特色資源IPA矩陣

圖4 五星聯盟旅游院校特色資源IPA矩陣

表5 五星聯盟旅游院校特色資源IPA評估得分

1.對于象限Ⅰ繼續保持區特色資源的評價分析

通過IPA 分析發現，在15 個特色資源類型中，對全國旅游院校來說，重要性和滿意度最高的是“學校定位”和“校企合作”；而就五星聯盟旅游院校而言，“學校定位”和“學科專業建設”落在此區間。對比可知，雖然五星聯盟旅游院校的學科專業建設顯示度相對不足，但依靠超過平均水平的滿意度，使其與特色定位保持協同，并成為未來職業本科教育核心競爭優勢的集中體現。

2.對于象限Ⅱ重要性待提升區特色資源的評價分析

在15個特色資源類型中，兩個樣本集分別有6個和5個資源要素位于該象限。師資隊伍建設（師資質量和師資結構）、科研水平和課程設置是共同出現的四個資源類型，不同的是，全國旅游院校在物質文化和教職工管理方面的滿意度更高，而五星聯盟院校在社會評價方面的認可度更佳。

3.對于象限Ⅲ重點提升區特色資源的評價分析

在15個特色資源類型中，兩個樣本集分別有4個和3個資源要素位于該象限。除精神文化和教學保障兩個特色資源類型保持一致外，全國旅游學院亟需在社會認同（社會評價和招生就業）層面予以扭轉和改進，而對于五星聯盟院校來說，有待彌補教職工管理方面的短板。

4.對于象限Ⅳ滿意度待提升區特色資源的評價分析

在15個特色資源類型中，兩個樣本集分別有3個和5個資源要素位于該象限。其中，學生管理是全國旅游院校和五星聯盟院校都需要關注的一個環節，區別在于，全國旅游院校未來應著眼于學科專業建設和人才培養模式方面的改進，而五星聯盟院校則側重于物質文化、招生就業、校企合作三個方面的提升。

四、職業本科教育特色資源整合與優化路徑

（一）以1+X 證書制度試點為契機，通過崗課賽證融通育人增強綜合認同程度

教育部等九部門聯合印發的《職業教育提質培優行動計劃（2020—2023 年）》指出：“推動學歷教育與職業培訓并舉并重，深入推進1+X 證書制度試點，及時總結試點工作經驗做法，提高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行業企業認可度”［15］。目前，經教育部職業技術教育中心研究所公布的四個批次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已達到448 個，部分職業本科教育專業與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形成了一對多的關系，如旅游管理專業對應的X 證書有旅行策劃、研學旅行策劃與管理、旅游大數據分析等。這些新的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出臺，無疑為更好地實施“崗課賽證”綜合育人機制提供了更多開展書證融通、課證融合、課賽證一體化教學改革實踐與創新的選擇，而這也有助于建立“崗課賽證”相結合的四維評價模式，即與“崗”對應的企業評價、與“課”對應的學校評價、與“賽”對應的社會評價、與“證”對應的行業評價［16］，增強職業本科教育特色資源在內外部利益相關者中的認同程度。

（二）開展現代產業學院試點建設，通過辦學機制改革提高資源協同整合能力

2020 年，教育部辦公廳、工業和信息化部辦公廳印發的《現代產業學院建設指南（試行）》提出：“充分發揮高校與地方政府、行業協會、企業機構等雙方或多方辦學主體作用，加強區域產業、教育、科技資源的統籌和部門之間的協調，推進共同建設、共同管理、共享資源，探索‘校企聯合’‘校園聯合’等多種合作辦學模式，實現現代產業學院可持續、內涵式創新發展”［17］。可見，通過組建現代產業學院，可以充分發揮其具有的“五業貫通”的人才培養優勢和特征，即專業（學生在校期間必須完成的學習）、職業（學生畢業以后所從事的工作）、產業（學校教學過程與行業、企業緊密結合）、學生的就業以及創業［18］。

（三）立足區域經濟社會發展需要，通過發揮專業集群效應凸顯學科建設優勢

2019 年國務院印發的《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及2019 年教育部印發的《關于實施中國特色高水平高職學校和專業建設計劃的意見》均明確將專業群建設作為推動高職教育質量發展的基本抓手和動力支點。對于專業群的界定包含兩種觀點［19］：一是從學校內部視角將資源整合共享、內部管理重構作為專業群建設出發點，將相近性或擁有共同基礎的專業組合為專業群，同時明確服務社會和產業發展是專業群建設的落腳點；二是從社會外部視角將服務產業整體發展需求作為專業群建設的出發點，將產業鏈或產業集群所需的專業組合為專業群，同時明確資源整合、管理重構仍是專業群建設的主要手段。由此可見，不管從職業院校內部還是外部來看，均強調了構建教育和產業統籌融合發展格局，即同步規劃產教融合與經濟社會發展、統籌職業教育與區域發展布局，推動學科專業建設與產業轉型升級相適應，本質上旨在通過教育鏈、人才鏈與產業鏈、創新鏈的有機銜接，健全和完善需求導向的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結構調整機制［20］。惟其如此，才能真正凸顯學科建設優勢，發揮出特色資源的核心競爭力。

綜上所述，職業本科教育的基本內涵是“職業教育的本科層次”和“本科教育的職業類型”的辯證統一［21］，不同于普通本科高校，其應用性和職業性的“類型”特征更為顯著，是一個由政府、學校、行業協會、企業、學生等利益相關者通過一定結構形式聯結而成的復雜系統，其特色資源的集聚整合和提升轉化，有賴于內外部多元利益相關者的有效協同，特別是與產業和行業利益相關者的合作模式和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