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曉夏,周世雄,張 樂,蔡維玲
(德陽市羅江區人民醫院呼吸與危重癥醫學科,四川德陽 618500)
正常人體的胸膜腔內有5~15 mL 液體,用于正常呼吸的潤滑,任何原因導致的胸膜腔內液體產生增多或吸收減少都會引起胸腔積液〔1〕。胸腔積液有漏出性和滲出性之分,充血性心力衰竭、心包炎、肝硬化等疾病是造成漏出性胸腔積液的常見病因,而淋巴細胞異常、胸腔感染、結締組織疾病等都能引起滲出性胸腔積液〔2〕。結核分枝桿菌感染所引起的胸腔、肺部感染也會造成胸腔積液滲出,稱為結核性胸腔積液(tuberculous pleural effusion,TPE)〔3〕,目前TPE 診斷金標準仍為病原學檢查,該方法不僅檢測陽性率低,而且會對患者造成創傷,不適用于早期篩查〔4〕。研究〔5-7〕表明,TPE 患者外周血清中的巨噬細胞炎癥蛋白-1β(macrophage inflammatory protein 1β,MIP-1β),白細胞介素(interleukin,IL)-27、IL-35 等細胞因子異常升高,但上述指標是否能夠用于TPE 的篩查診斷尚不清楚。本研究旨在通過分析探討MIP-1β、IL-27、IL-35 單獨檢測及聯合檢測對TPE 的診斷價值,以期為其早期診斷提供新的思路。
1.1 研究對象 以2021年5月至2022年12月德陽市羅江區人民醫院及醫療集團醫院收治的106例TPE 患者為研究對象(研究組),以同期入院的106 例惡性胸腔積液(malignant pleural effusion,MPE)患者為對照(對照組)。納入標準:①滿足滲出性胸腔積液診斷標準〔8〕者;②研究組患者符合TPE診斷標準〔9〕,經臨床診斷及病原學檢查確診;③對照組患者符合MPE 診斷標準〔10〕,經脫落細胞檢查及組織病理確診;④患者知情同意,并自愿簽署同意書。排除標準:①漏出性胸腔積液者;②相關資料不全者。對照組:男性63 例,女性43 例;年齡32~58歲,平均年齡(43.17±5.88)歲;體重指數(body mass index,BMI)為18.93~26.17 kg/m2,平均BMI(23.09±5.17 )kg/m2。研究組:男性62 例,女性44 例;年齡31~58 歲,平均年齡(42.74±5.46)歲;BMI 為18.55~26.84 kg/m2,平均BMI(23.23±5.31)kg/m2。2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2 方法 采集患者入組后晨時空腹外周靜脈血5 mL,3 000 r/min,15 cm 半徑離心10 min,取上清液保存至-50 ℃冰箱備用。按照ELISA 試劑盒說明書檢測血清中MIP-1β、IL-27、IL-35 水平,記錄并比較2組患者入組時血清中MIP-1β、IL-27、IL-35的表達水平。研究組采用標準抗結核療法治療,療程為1 個月,標準抗結核療法:2HRZE/4HR(其中,H代表異煙肼、R 代表利福平、Z 代表吡嗪酰胺、E 代表乙胺丁醇),潑尼松10~20 mg/d,記錄并比較研究組患者治療前后血清中MIP-1β、IL-27、IL-35 的表達水平。
1.3 統計分析 采用SPSS 22.0 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用(x ±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 檢驗,組內比較采用配對t檢驗;根據MIP-1β、IL-27、IL-35 表達水平繪制受試者操作特征曲線(receiver operator characteristic curve,ROC 曲線),評價各指標單獨檢測與聯合檢測的診斷價值,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2組患者血清MIP-1β、IL-27、IL-35 水平比較研究組患者血清MIP-1β、IL-35 水平顯著高于對照組,IL-27 水平顯著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見表1。

表1 2組患者血清MIP-1β、IL-27、IL-35 水平比較(x±s)
2.2 研究組患者治療前后MIP-1β、IL-27、IL-35 水平比較 研究組患者治療后血清MIP-1β、IL-27、IL-35 水平均明顯低于治療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見表2。

表2 研究組患者治療前后MIP-1β、IL-27、IL-35 水平比較(x±s)
2.3 ROC 曲線分析 ROC 曲線分析結果顯示,MIP-1β、IL-27、IL-35 對TPE 診斷的截斷值分別為379.02 ng/L、263.88 ng/L、21.65 pg/mL,曲線下面積(area under the curve,AUC) 分別為0.883、0.806、0.759,而三者聯合診斷的AUC 為0.956,其診斷效能均高于各指標單獨檢測。見表3。

表3 ROC 曲線分析
胸腔積液為呼吸科常見病,其性質鑒別一直是臨床難題。TPE、MPE 雖均為滲出性積液的常見類型,但二者病因差異較大。TPE 是由結核分枝桿菌感染引起胸膜炎所致,MPE 則是因惡性腫瘤所引起,二者治療及預后大相徑庭〔11〕。由于2 種疾病臨床表現具有較高的相似性,難以通過癥狀獲得診斷結果,需要采取各種檢測手段進行鑒別。目前臨床上主要通過胸膜活檢或胸腔積液病原學檢查等方法確診,但上述方法對患者創傷大且取樣范圍小,導致陽性檢出率較低〔12〕。因此,臨床上急需一種對患者機體創傷小、區分度高的檢測方法來鑒別TPE和MPE。
機體在感染結核分枝桿菌后可引起免疫應答,研究〔13〕發現,胸膜在感染結核分枝桿菌后可引起以Th1 型免疫應答反應為主的局部免疫增強,活化效應細胞,增強效應細胞殺傷結核分枝桿菌的能力,從而起到保護性免疫應答的作用。由于TPE 為結核分枝桿菌感染所誘發的過敏反應所致,而MPE中的Th1 免疫應答能力相對較弱,臨床上可根據此差異對TPE 和MPE 進行鑒別。本研究結果顯示:研究組患者血清MIP-1β、IL-35 水平顯著高于對照組,IL-27 水平顯著低于對照組;且研究組患者治療后血清MIP-1β、IL-27、IL-35 水平均較治療前明顯降低。IL-27 由抗原呈遞細胞產生,能迅速引起CD4+T 淋巴細胞增殖,還能抑制Th17 細胞亞群分化和上調IL-10 分泌以抑制自身免疫反應,從而發揮抗炎和免疫作用〔14〕。此外,Treg 細胞在清除結核分枝桿菌時會分泌IL-35,以增強細胞自身的抑制作用,而IL-35 也與自身免疫疾病、炎癥性疾病和腫瘤等多項疾病密切相關〔15〕。Kho 等〔16〕研究表明,肺結核患者血清IL-35 及外周血單核細胞P35、EBI3 的mRNA 表達均明顯增加,抗結核治療后顯著下降,與本研究結果一致,推測IL-35 的升高可用于預測結核病的發生、發展。MIP-1β 是一種趨化因子,高度表達可趨化其受體CCR 等多種炎性細胞、T 淋巴細胞、自然殺傷細胞、單核細胞和未成熟樹突狀細胞,從而達到抑制腫瘤生長的作用。研究〔17〕結果顯示,結核分枝桿菌感染及Th1 型免疫應答反應發生后可促進單核細胞趨化蛋白-1β 的表達,當結核分枝桿菌感染胸膜時可引起Th1 為主導的免疫應答反應,從而導致單核細胞趨化蛋白-1 含量驟升,在炎性條件下對單核細胞有較強的趨化作用,因此,本研究中研究組患者血清MIP-1β 水平高于對照組。為進一步確定診斷效能,對各指標單獨檢測及聯合檢測結果進行ROC 曲線分析,結果顯示:MIP-1β、IL-27、IL-35 對TPE 診斷的截斷值為379.02 ng/L、263.88 ng/L、21.65 pg/mL,AUC 分別為0.883、0.806、0.759,而三者聯合診斷的AUC 為0.956,其診斷效能高于各指標的單獨檢測。由此提示,MIP-1β、IL-27、IL-35 雖均可用于TPE 與MPE 的鑒別診斷,但各指標單獨檢測難以全面反映患者的機體狀況,聯合診斷可綜合不同指標的評價作用而提高診斷效能。
綜上所述,TPE 患者血清MIP-1β、IL-35 含量顯著高于MPE 患者,IL-27 含量顯著低于MPE 患者;MIP-1β、IL-27、IL-35 可用于TPE 與MPE 的鑒別診斷,且三者聯合診斷可提高診斷效能。需要注意的是,上述指標只能用于早期篩查,最終確診金標準還應以病理或病原學檢查結果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