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出的話能“看見”
——小學生應對語言暴力主題心理課

◎ 曹雅靜（上海市實驗學校附屬光明學校，上海 201323）

【活動理念】

近年來，全球校園欺凌事件頻發，影響著兒童和青少年的身心健康[1]。我國的校園欺凌問題也很嚴峻，而且在小學階段的發生率較高。2013年，上海市虹口區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的一項調查顯示，六個月內遭受校園欺凌的學生占17.83%，其中，小學生占19.26%；其次為初中生，占18.26%；中職生占12.74%；高中生占8.06%[2]。遭受校園欺凌的學生會出現抑郁情緒，主觀幸福感較低，學業、人際關系和心理健康都會受到影響。中國應急管理學會校園安全專業委員會2017年的研究顯示，語言欺凌是我國校園欺凌的主要形式，其發生率明顯高于關系欺凌、身體欺凌及網絡欺凌行為，占23.3%[3]。為此，本課以語言暴力為切入點，旨在引導學生了解語言暴力的危害，做到在生活中拒絕語言暴力；了解良言的力量，當面對語言暴力事件時，能夠從自身做起，多說良言，避免或減少對被欺凌者的傷害。

【活動目標】

1.知識與能力目標：引導學生將語言形象化，認識良言和語言暴力。

2.過程與方法目標：通過游戲、故事辨析、角色扮演、現場操練，引導學生體會良言的力量及語言暴力的危害，當成為語言暴力的旁觀者時，能夠從自身做起，多說良言，避免或減少對被欺凌者的傷害。

3.情感態度與價值觀目標：體會良言的力量，感受語言暴力的危害，提升在生活中拒絕語言暴力及多說良言的意識。

【活動重難點】

重點：體會良言的力量，認識到語言暴力給人帶來的傷害。

難點：拒絕語言暴力，提升在生活中多說良言的意識并實際操練。

【活動方法】

小組討論，角色扮演，表達性藝術治療。

【活動準備】

教師準備：PPT，空白紙張（每名學生兩張），“心學案”——我來幫幫甄正程（每個小組一份）。

學生準備：全班分為六個小組，每組六人，選出小組長，明確職責。

【活動對象】

小學四、五年級學生

【活動時長】

一課時

【活動過程】

一、團體導入階段

（一）熱身游戲：“紙的心事”

某學校五年級來了一名轉校生，一個星期里，他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話，這使他的心情很復雜。現在，請你化身為這名轉校生，將聽到這些話時的感受寫在你面前的兩張紙上：當聽到讓你感到舒服的句子時，請將感受表達在其中一張紙上；當聽到讓你不舒服的句子時，請將感受表達在另一張紙上。你可以在上面任意寫寫畫畫，用顏色、線條、圖案、表情包等來表達，也可以將紙折起來、揉搓、撕開等。

句子示例（教師將兩類句子交叉呈現，意在激起學生不同的感受）：

（1）別擔心，不管遇到什么困難我都會一直陪著你、支持你的！

（2）又把事情搞砸了，你這個廢物，沒有人喜歡你。

（3）這次你又進步了，我真為你感到開心呀！

（4）這么一點進步就沾沾自喜，真沒出息。

（5）你今天上課很專注，并且積極回答問題，特別好！

（6）沒有想清楚就舉手，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二）回答問題

師：現在你面前的兩張紙是什么樣子的？

學生回答舉例：

生1：其中一張紙被我畫上了愛心、笑臉、云朵、太陽；另一張紙被我畫上了劍、烏云，聽到后面的句子時我把它揉皺了、撕開了，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生2：我在一張紙上畫上了彩虹和糖果；另一張紙直接被我撕掉了，越撕越碎。

兩名學生分享完畢后，教師將它們貼在黑板上展示，引導全班思考：為什么原來一模一樣的兩張紙現在變得如此不同？

生3：因為聽到了不同的語言。

師總結：看來語言的力量真的是非常強大，能讓原本一模一樣的兩張紙變得如此不同：一張紙上充滿了美好的元素，另一張紙上則充滿了暗黑的元素，并且變得皺巴巴甚至不完整。

設計意圖：引導學生操作紙張，直觀地看到良言和語言暴力的不同力量（可根據課堂實際情況拓展：每個人的心理承受力不同，紙張的受損程度也不同）。

二、團體轉換階段

（一）提問：在生活中，你聽到過哪些類似的話？你當時是什么感受？

師引導：在生活中，我們每天會聽到各種各樣的話，有些讓我們感到很舒服，例如，早上出門前父母溫暖的叮嚀、來到學校同學間的相互問候、你傷心的時候別人對你的安慰、你失意的時候別人對你的鼓勵等。同學們聽到過哪些類似的話？（學生分享，教師給予回應）

除此之外，我們也不免聽到一些讓我們不那么舒服的話，如他人的侮辱、謾罵、詆毀等，同學們聽到過哪些這樣的話？或者曾經看到過這樣的場景在哪里發生？（學生分享，教師給予回應）

（二）提問：如果語言能“看見”，它是什么顏色的、什么形狀的？

師引導：現在請同學們發揮想象，想一想，如果語言能“看見”的話，那么我們剛剛提到的兩種語言，它們會是什么顏色、什么形狀的？（教師根據學生的回答以板貼的形式呈現）

學生的回答匯總：溫暖的語言是紅色的愛心、金黃的太陽、黃色的五角星、彩虹等；不好的語言是黑色的烏云、灰色的釘子、匕首、劍、破碎的愛心等。

師總結：正如同學們所說，好的語言一般是溫暖的讓人舒適的顏色，它的形象可以是太陽、愛心、彩虹等，它不會對我們造成傷害；而不好的語言是讓人感到沉悶和壓抑的顏色，它的形象是釘子、匕首等銳利的會對人造成傷害的東西。下面，我帶來了兩個小故事，我們一起來看看故事的主人公聽到了些什么樣的話。

設計意圖：引導學生回憶自己的生活經歷，體會兩種語言帶給自己的感受，并在思考中將語言形象化，與生活實際相結合。

三、團體工作階段

（一）聽故事，體會良言的力量

1.教師講述“巧克力女孩”陳真真的故事

2022年4月初，正值疫情防控期間，物資緊缺，某大學學生陳真真拿出自己拍商業視頻賺來的五萬元零八分買了78箱近200斤巧克力，送到了學校，給疫情中封校大半個月的校友們帶去了甜蜜和安慰……

2.角色扮演

學生分別扮演陳真真的父母、老師、同學及旁觀者（即學生自己），說出對陳真真的感受及評價（采取第二人稱的表達方式，如“你……”），教師根據學生的回答做板貼（陳真真的形象畫在左側）。

一名學生扮演陳真真，說出聽到這些評價后的感受，教師根據學生的回答做板貼（陳真真的形象畫右側）。

師總結：我發現大家對陳真真的評價都是正向的和積極的，在大家的眼中，她是一個善良、溫暖、樂于助人的同學，聽到大家的評價后她也很開心、自豪。那么，這樣的陳真真會是什么樣的形象呢？

3.學生具體化陳真真的形象（表情、心情、以后會怎么做等）

師總結：聽到這些話語的陳真真是開心的、笑容滿面的，可能是這樣的一個形象（畫形象畫），這些話語對她來說是鼓勵，讓她覺得自己做的事是值得的，她會在以后的日子里更樂于去幫助別人。

（二）聽故事，體會語言暴力的危害

1.教師講述甄正程的故事

師：與此同時，另一位同學甄正程身上也發生了一件事，很多人對這件事的看法如下：

（1）你真是有點大病。

（2）富二代吧，炫富而已。

（3）不要那么自私，想一想你父母掙錢有多不容易。

（4）拍視頻是為了博流量嗎？

（5）為什么要買國外的牌子？真是不愛國！

（6）你不就是想火嗎？真是個垃圾！

2.學生根據惡評猜測甄正程身上發生的事并分享

生4：她在疫情期間買了很多國外的奢侈品發到網上炫富了。

生5：她可能崇洋媚外了，覺得國外的東西都好，并且嘲笑身邊的人買不起。

生6：她的父母過得很辛苦，她卻不體諒父母，把錢都用在自己身上炫富。

師總結：同學們給出了各種各樣的猜測，但不管是哪種猜測，都認定甄正程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會讓人們這樣來評價她。其實，甄正程做的也是一件幫助同學的事，但很多人不了解事實便盲目跟風發言，使甄正程得到了和陳真真完全相反的評價。

3.具體化甄正程的形象

師：明明也做了好事，卻遭到了這樣的惡評。我們假設甄正程原來也是一個和陳真真一樣愛笑、開朗、樂于助人的女孩，聽到這樣的評價，她會是什么樣的表情，有什么樣的感受？

活動：學生將寫著感受的詞語貼在甄正程身上。

4.引導學生發現陳真真和甄正程的關系，澄清語言暴力的概念

學生觀察陳真真和甄正程兩個名字的關系并回答。

師總結：我們發現這兩個人的名字是顛倒的。我在這里向大家揭示一個事實：其實甄正程并沒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在疫情期間給全校同學送了巧克力，給大家帶來了溫暖，她就是大家一開始看到的那個開心、善良、樂于助人的陳真真，但現在她有了很多負面感受，變成了憤怒、傷心、失落的甄正程。到底經歷了什么讓她變成了一個和原來的自己完全相反的人？

生7：他人的惡評。

師：他人這些不好的評價有什么樣的特點？

生8：以謾罵、侮辱的形式表現出來，并且帶有詆毀的成分，會給他人造成心理和精神上的傷害。

師總結：我們把這樣的語言稱為語言暴力，正是他人的語言暴力讓陳真真變成了甄正程。接下來，請每一位旁觀這件事、了解真相的善良的同學，針對甄正程的這些負面感受，請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幫助她重新變回陳真真吧。

此部分內容的板書見圖1。

（三）多說良言，少說惡語，從我做起

師：請每個小組認領具體的負面感受（現場分配），針對其討論并分享。

學生在班級內分享，之后，教師請學生上臺將甄正程身上的這條負面感受摘下并扔進垃圾袋，通過這一行為使學生切實感受到旁觀者是可以發揮自己的一份力量去幫助別人的。在學生分享的過程中，教師針對學生的回答作總結：我們可以對甄正程進行安慰、贊美、鼓勵、支持。

師總結：在大家的安慰、贊美、鼓勵和支持下，甄正程又變回了陳真真，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善良、開心、樂于助人的小伙伴。當在生活中成為語言暴力的旁觀者時，也希望大家像本節課對甄正程所做的一樣，不要吝嗇你的安慰、鼓勵、贊美和支持，大膽送出你的溫暖。

設計意圖：引導學生體會良言的力量及語言暴力對人的傷害。通過幫助甄正程變回陳真真，引導學生在日常生活中提升拒絕語言暴力及多說良言的意識，當成為語言暴力的旁觀者時，能夠從自身做起，減少對被欺凌者的傷害。

此部分內容的板書見圖2。

圖2 板書

四、團體結束階段

師總結：本節課，我們從陳真真身上看到了語言的強大力量。那些優美、溫暖的語言像愛心、像太陽、像彩虹，像所有美好的事物一樣讓我們心情愉悅，而語言暴力則像釘子、像匕首，在說出口的那一刻就給他人造成了傷害，正所謂“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希望同學們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拒絕惡語，多說良言，當成為語言暴力的旁觀者時，也請大膽地送出你的安慰、鼓勵、贊美和支持，你的這些溫暖的話語和行為可以幫助他人消解語言暴力造成的傷害。

心理作業：過去的一周里，你是否也說過像釘子、劍一樣的語言，試著去補救。

設計意圖：總結全課，加深學生的印象；布置作業，引導學生將課堂所學延伸到實際生活中。

【活動感悟】

本課聚焦校園欺凌事件中常見的語言暴力，幫助學生澄清語言暴力的概念，認識語言暴力的危害及良言的力量，并且讓學生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對被欺凌者說些什么、做些什么，以達到“拒絕語言暴力，從我做起”的目的，效果較好。

本課還有一些環節有待改進：

1.在角色扮演環節，學生參與積極性高，體驗深入，并且在后續“幫助甄正程去掉身上的負面感受”這一環節較為投入，但因時間限制，沒能讓更多學生分享，之后可以留給學生更多分享的時間，深化學生的體驗。

2.在“當成為語言暴力的旁觀者時，我們該怎么做”這個問題上雖有所涉及，但不夠深入，未來可以采取教育戲劇、一人一故事等方式幫助學生更深入地去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