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金梅爾在TED演講中的人際意義分析

【摘要】本文以邁克爾·金梅爾（Michael? Kimmel）2015年在TED上發表的“為什么性別平等對每個人都有好處——包括男性”的演講為語料，以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法中的人際功能理論為主要理論基礎，從語氣、人稱和情態三方面對邁克爾·金梅爾的演講進行分析，以便更好地了解他在其演講中是如何選取合適的語言手段構建人際關系，實現與聽眾的有效互動，同時也為性別平等這一主題的演講提供借鑒。

【關鍵詞】人際功能；語氣；人稱；情態；演講

【中圖分類號】H315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3）18-0076-04

一、引言

（一）研究背景

2023年5月，國內著名編劇家和策劃家被爆出“性騷擾多名女性”，引起了全網的熱點話題討論；2022年6月國內發生的“唐山燒烤店打人事件”也引起了全國人民的憤怒，社會上有關諸如此類的新聞時不時便會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關于“男女是否平等，女性權利是否得以保障”這一話題多次引起人們的思考。同時關于這一主題的報道和演講也多次活躍在大眾視野中。其中較為典型的演講有政治家希拉里·克林頓1995年在北京舉行的第四屆聯合國婦女問題世界會議上發表了“婦女權利就是人權”的演講和艾瑪·沃特森2014年在紐約聯合國總部為“他為她”運動上的演講，均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但以男性角度為女性發言的演講卻較少，邁克爾·金梅爾2015年在TED上發表“為什么性別平等對每個人都有好處——包括男性”的演講，同樣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因為性別這一話題本身就具有特殊性，作為男性演講家在為女性發言時，若表達不對，則會引起聽眾間的歧義與不滿，但其演講卻十分成功，演講中人際意義的使用策略和技巧對當今“性別平等”這一主題演講仍有很大影響。

（二）研究問題

本文通過系統功能語法中的人際功能對邁克爾·金梅爾2015年在TED演講上發表了“為什么性別平等對每個人都有好處——包括男性”的演講進行分析，主要是解決以下兩個問題：一、人際功能在邁克爾·金梅爾的此篇演講中是如何運用的？二、以邁克爾·金梅爾演講為鑒，如何在“性別平等”這一主題的演講中更好地運用人際功能理論？

（三）研究意義

本文在理論和實踐層面都有相當的意義。從理論層面的角度看，通過分析邁克爾·金梅爾“為什么性別平等對每個人都有好處——包括男性”演講中系統功能語法人際功能理論的應用，有利于拓寬人際功能理論在不同領域演講中的使用。從現實層面的角度來看，分析邁克爾·金梅爾“為什么性別平等對每個人都有好處——包括男性”這一主題的演講，有利于更好地促進性別平等這一話題的討論，減少不必要的糾紛。

二、人際功能理論

韓禮德在系統功能語法中強調了語言的三項重要功能，分別為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胡壯麟等，2008）。其中，韓禮德（2000）認為人際功能是指語言具有表達說話者身份、地位、態度、動機和對事物的判斷、參加社會活動、建立社會關系等功能。Geoff（2008）提出人際功能是指人們用語言來與他人交往，建立和保持人際關系，通過語言來影響他人的行為，并用語言來表達對世界的看法并嘗試改變世界。黃陳秀子（2021）則認為人際功能理論主要是用來分析行為體如何通過語言建立和維持自身與他者的聯系，可以看作人與人的交際過程，同時人際功能還能從側面反映出行為體對某一事物的態度與看法、評價與判斷。人際功能的實現主要是通過語氣、情態和人稱代詞來完成的。

三、人際功能理論在“性別平等”演講中的應用

人際功能理論在“性別平等”主題演講中的分析大多數聚焦于以女性作為演講者角度的話語，如何棪云（2016）分析了艾瑪·沃特森在聯合國上女性主義演講的人際意義，發現語氣、情態和人稱在演講中起著很大的作用；張健和董明（2020）以特蕾莎·梅為例進行了女性政治演講人際功能使用策略的分析，發現特蕾莎·梅在她的演講中通過人際功能策略弱化了女性固有形象，塑造了強勢果敢、理性、有責任感的領袖形象；劉曉（2020）通過分析希拉里的演講，發現情態動詞的使用有助于說話者調整與聽話者的關系，說服聽話者，以便實現相應的人際功能。但以男性口吻支持女性主義和性別平等演講的人際功能的分析卻很少，因此本文以邁克爾·金梅爾“為什么性別平等對每個人都有好處——包括男性”演講為語料對其演講話語進行人際功能分析，以男性口吻看作者是如何選取合適的語言手段構建人際關系。

四、從人際功能理論分析邁克爾·金梅爾“為什么性別平等對每個人都有好處——包括男性”演講中的話語

以邁克爾·金梅爾“為什么性別平等對每個人都有好處——包括男性”的演講為語料，以系統功能語法中人際功能理論為理論基礎，從語氣系統、情態系統和人稱系統三個方面進行分析。

（一）語氣系統

語氣系統由主語和限定部分組成，是為了更好地說明在某個情景語境中講話者選擇扮演的交際角色，名詞、名詞短語或小句可充當主語，限定部分是對主語的限定和進一步的解釋說明。語氣有陳述語氣、疑問語氣和祈使語氣。表1是邁克爾·金梅爾“為什么性別平等對每個人都有好處——包括男性”演講中的語氣分布情況統計。

表1 邁克爾·金梅爾演講中的語氣分布情況統計

根據表1，可以發現陳述語氣在此篇演講中出現了138次，占比87.3%；疑問語氣出現了17次，占比10.7%；祈使語氣出現的次數最少，僅3次，占比0.2%。在 “為什么性別平等對每個人都有好處——包括男性”演講中，邁克爾·金梅爾使用了大量的陳述語氣來闡述并解釋了為什么性別平等對每個人都有好處，不僅對女性有好處，對男性也有好處，并呼吁社會要尊重女性、保障女性應該享有的權利。在演講中，演講者一方面要向聽眾傳遞演講主題的基本內容和表達出自己的態度，另一方面也會呼吁聽眾支持自己的主張并在日后愿意采取相應的行動，因此，陳述語氣使用的頻率會高一些。祈使語氣出現了3次，均都是以let開頭的，其中一部分是用來舉例詳細說明。

（1）“Let's have a study group.”

（2）“Let me ask you a question.”

這兩句是以個人經歷進行舉例，一個是自己參加的學習小組，一個是在小組中聽到有關黑白人種膚色的問題從而引發出的有關性別平等的問題。

（3）“So let me be very clear： white men in Europe and the United States are the beneficiaries of the single greatest affirmative action program in the history of the world.”

這句Let開頭的祈使句直接明了地從男性的角度向聽眾指明保障女性權益在歷史進程中對男性有很大的益處。

疑問語氣在本篇演講中主要是與觀眾進行互動，引起其深思，還有自己對日常生活見聞中的一些疑問。

（4）“Wait， wait. What？ What do men have to do with gender equality？ Gender equality is about women， right？”

以單個疑問詞和一個簡單疑問句開門見山，引出接下來要討論的話題與大眾以往對“性別平等對男性也有好處”的困惑，有利于調動讀者的好奇心，聽其下文的演講內容。

（5）“Now I've established some of the obstacles to engaging men， but why should we support gender equality？”

邁克爾巧妙引出問題，吸引聽眾興趣，并引起讀者思考，并在下文給出了合理的解釋。通過“為什么性別平等對每個人都有好處——包括男性”演講中語氣的使用，可以發現邁克爾·金梅爾在演講時大量使用陳述語氣，是為了向聽眾提供足夠的信息，使內容顯得更加莊重，更具說服力；疑問句的少量使用主要集中在重點內容的引出和強調，一方面有助于更好地調動聽眾的好奇心和注意力，繼續隨著邁克爾深挖后續演講內容；另一方面有利于引起聽眾對其提問的思考。而微量的祈使句使用比例是為了更真實地給出“性別平等對男性有益處”的事例，更具說服性。

（二）情態系統

交際雙方可以憑借某些語言技巧來構造人際關系，可由情態系統來表征（呂彥儒、宋夢華、廖銳，2020）。根據情態值，韓禮德（1994）將情態動詞分為三類：高、中、低，即：高情態動詞包括“must、 ought to、need、 have to、be to”；中情態動詞包括“will、 would、 shall、should”；低情態動詞包括“may、 might、can、could”。此外情態動詞的選擇和使用也傳遞著說話人雙方的態度與距離。表2是邁克爾·金梅爾演講中的情態動詞的使用情況。

表2 邁克爾·金梅爾演講中的情態動詞分布情況統計

由表2可知，中情態值的情態動詞出現的頻次最高，為16個，頻率為64%，低情態值的情態動詞占比為36%，頻次為9個；高情態量值的動詞頻次為0個。在中情態值的情態動詞中，“will”使用的頻率最高，出現了11次。

（6）“Oh my God， yes， gender equality， and they will immediately begin to mansplain to you your oppression.”“Feminism will make it possible for the first time for men to be free.”

“will”通常是表意愿或未來的計劃，邁克爾通過“will”一方面表達出對現如今女性地位較低的現實情況，另一方面向聽眾展示女性如果能擁有和男性同樣的地位，享受同樣的權利，不僅對女性自身有利，而且對男性也有很大好處，希望得到更多人的關注，也希望得到男性的支持。

邁克爾在他的演講中未使用高情態值的情態動詞，因為高情態動詞帶有強有力的果斷性與不容置疑的堅定性，而邁克爾希望通過言語可以真正喚醒群眾而不是帶來壓迫感。

（三）人稱系統

人稱代詞的選擇可以體現出講話人的身份地位，也可以反映出交際雙方的親疏程度、社會地位和權力關系等情況（Martin、王振華，2012：25）。人稱代詞包括第一、第二和第三人稱代詞，他們在句子中分別承擔著不同的作用。同時演講中使用人稱代詞的情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折射出演講者的觀點和態度。表3是邁克爾·金梅爾演講中的人稱代詞的使用情況。

表3 邁克爾·金梅爾演講中的人稱代詞的使用情況

由表3可知，總體上來看，在此篇演講中第一人稱代詞使用的頻率最高，占據全文人稱代詞使用量的一半，第二人稱代詞的出現頻率最低，僅為14.1%；具體來看，第一人稱單數代詞“I”出現的頻次最高，出現了87次，占全文人稱代詞的37.5%，其次是第三人稱復數代詞“they”，出現了57次，占比為24.6%。

第一人稱在演講中通常用來表達演講者的想法，或者是用來減少或增加演講者與聽眾之間的距離。邁克爾·金梅爾是世界上男性和男子氣概的主要研究者和作家之一，是石溪大學男性和男性研究中心的執行主任，也是該校社會學和性別研究的杰出教授，同時是許多書籍的作者，如《美國的男子氣概》《憤怒的白人》等。作為從業30多年的性別平等活動家，其身份也很親民、接近大眾。邁克爾在他的演講中以第一視角講述了給自己帶來性別平等觀念的親身經歷。

（7）“ I witnessed an interaction that changed my life forever.”

通過日常生活中膚色和種族無意識的區別對待與男女性別間的不同待遇及逆行類比，水到渠成地提出讓男性看到性別是讓男性參與支持性別平等的第一步。

第三人稱復數“they”出現的頻率第二高，在本篇演講中“they”多指會因為性別平等而受到益處的男性和社會機構等，以第三人稱的視角去講述更為客觀，也為聽眾留下了客觀的思考空間。

（8）? “Because here's what the data show： when men share housework and childcare， their children do better in school… They are less likely to be put on medication. ”

在這里邁克爾·金梅爾提到了性別平等帶給男性和其家庭的好處，更具客觀性，并側面呼吁男性應該支持性別平等。

五、結論

綜上所述，本文運用韓禮德系統功能語法中的人際功能分析了邁克爾·金梅爾2015年在TED上發表“為什么性別平等對每個人都有好處——包括男性”的演講，可以發現語氣、情態和人稱在演講中發揮著很大的作用。在語氣系統中，邁克爾使用了大篇幅的陳述語氣，是為了更好地向聽眾傳遞內容，表述自己的態度和呼吁人們著手行動，同時采用一點祈使語氣可以使文章更具感染性。在情態系統中，邁克爾·金梅爾使用中量值的情態動詞更多一些，表達自己的意愿，有利于拉近與聽眾間的關系，從而使聽眾更好地接受并產生共鳴。在人稱系統上，邁克爾·金梅爾使用“I”和“they”最多，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反映出社會中男女不平等的現狀，更具真實性，使用“they”站在其他人的視角上進行分析男女平等帶來的益處，使演講更加客觀更具說服力。在有關性別平等與保護女性權利類似話題的演講中，也可以參考邁克爾·金梅爾此篇演講中的語氣、情態和人稱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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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靜（1998.9-），女，漢族，山西太原人，西安外國語大學，碩士，研究方向：系統功能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