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圣哲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喧鬧”。阿Q的悲劇不是一個人的毀滅,而是一群和阿Q一樣的靈魂徹底毀滅。周先生以筆為刃,用文字雕刻出近代國民腐朽的根系。阿Q既是最普通的,又是典型的。可憐又可悲,使人同情又讓人唾棄,集中反映了近代中國封建主義與殖民主義,乃至日益膨脹的官僚資本主義對人性的殘忍扼殺。它們扼殺的不僅是人民群眾的革命意志,更摧殘著中華民族的精神根基。而人們對渺茫的革命前途日漸失望持續催化了中華民族精神的式微,不斷放大著精神勝利法的功效,甚至推動壓迫力量變得更為強大。
數不盡的阿Q是一代人的悲劇,而他內心深處隱藏著生命的火焰又昭示著一代人的覺醒。如果細細探求這些文字背后的內核與匯聚在一起迸發出的空前強大的力量之間的聯系的話,那塊支離破碎、血流漂櫓的磅礴大地便是這聯系的地基。最終,他沒有走錯道路,正如譚嗣同慷慨激昂地向反動勢力宣戰——自古之變法無不流血和犧牲,今日中國變法之流血自吾輩始。他追求革命,雖走向死亡,卻是中國偉大革命勝利的奠基石。因為他不是一人在追求革命,四萬萬中國人民從虎門銷煙到甲午海戰,自三元里到直隸皇城根前從未放棄過抵抗。民族意識的覺醒,不是一蹴而就的煙花,它的“綻放”,需以無數鮮血作燃料,而它既已“綻放”,便不會停住,直至照亮民族偉大復興之路。因此,她決定抗爭的那個時刻,革命的火種已經點燃,便大可成燎原之勢。但她需要一個卓越的領導者,一個百折不撓的主心骨。由此觀之,阿Q這個人物具有一定的時代性。精神勝利法是可以被改變的,阿Q的存在不是卑躬屈膝的理由。我們的偉大革命精神必將掃清一切障礙,與世界各個國家平等攜手,共創一個和諧美好的大家庭。
著名作家茅盾曾認為,阿Q精神似乎不是我國人民的特性,而是人類共同的弱點。他也許是一個人物,也許是千千萬萬個人物的影子。不論是身世悲慘的祥林嫂,還是無力回天的王利發,他們雖有抗爭的熱情,卻又泯滅于黑暗的社會現實,何嘗不是戴著阿Q的沉重枷鎖呢?不管是蠅營狗茍中的自我麻痹,還是當代席卷青年人的“躺平主義”,何嘗不是被阿Q精神綁架的魂靈呢?人類也是廣闊自然中的一分子,每個個體都承擔著生存與繁衍的使命,也將人性深處最美的靈魂延伸到人類社會的各個角落。與其說是阿Q走到了我們的內心,不如說我們塑造著阿Q。這樣矛盾而復雜的心靈是可悲的,可我們又通過實踐發展著這種可悲——事實上,它早已衍化出了豐富多彩的形式與特征。比如“躺平主義”,盲目追求無此境的物質享受;娛樂至死因而成為資產階級愚弄人民大眾的完美餌料,這虛無的本質,效果也如此實在。
它與人性相通相融,使之并非完全無用。面對侵略勢力,我們將抗爭的熱情引導至主流,驅動民族意識與國民精神的深度覺醒;在巨大的挫折面前,讓理想的虛無縹緲觸手可及,不斷加固我們艱苦奮斗的靈魂。阿Q精神的大樹有如此多的枯枝敗葉,我們迫切需要利用21世紀的科學社會主義在中國偉大實踐的光芒對其進行徹底“脫毒”。即使它埋藏于每個個體的內心深處,我們依然有對其深度“整形”的信心。我以為,中國共產黨的先進性,已然體現在引領中國人民提高道德修養的思想境界上,每個個體都應“吾日三省吾身”,一以貫之地推進自我革命,清肅阿Q思想的流毒,創造性地改造阿Q思想中閃動的真善美。
阿Q是說不盡的,因為人類社會的發展有著說不完的故事,不論是波瀾壯闊的革命史,還是轟轟烈烈的建設史,唯有人類追求美好的奮斗史萬古不滅,而唯有如此,我們才有可能將阿Q式的人物掃地出門,以迎來美好而和諧的大同世界。
(指導教師? 付? 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