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認識湘南起義的歷史地位和彰顯的時代價值

胡振榮

95年前，在湘南這塊革命熱土上，朱德、陳毅等和中共湘南特委共同組織發動了著名的湘南暴動。這是土地革命初期，繼南昌起義、秋收起義、廣州起義之后，我黨發動的規模最大、參加人數最多、持續時間最長的一次武裝起義。湘南起義為我黨探索“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中國革命道路發揮了重要作用，在中共黨史和軍史上占有極為重要的地位。

湘南起義創造性地貫徹落實八七會議確定的總方針，是繼三大起義之后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堅強行動。1927年8月7日，中共中央在漢口舉行緊急會議，這次會議確定了黨領導武裝暴動、開展土地革命的斗爭總方針，決定在湘鄂粵贛四省發動秋收暴動。由于主客觀形勢的不斷變化，秋收暴動改為在湘贛邊界進行。朱德、陳毅因為在率領南昌起義部分留存部隊南下潮汕時遭遇失敗，于是審時度勢，于危機中育先機，于變局中開新局，采取“隱蔽北上，穿山西進，直奔湘南”的戰略決策，于1928年1月率部隊從粵北到達湘南。此時的湘南，于外，湘粵桂軍閥混戰，敵人駐軍空虛；于內，大革命失敗后，這里仍保存了部分黨組織、農運骨干和農民武裝，革命基礎和條件較好。在內外兼有利的環境下，在湘南特委和宜章縣委的協助下，朱德、陳毅率領起義部隊取得宜章暴動勝利，整編成立工農革命軍第一師高歌猛進，先是取得坪石大捷，緊接著揮師北上，入郴州、克耒陽，發動湘南總暴動，呈現出“紅旗漫卷南天亂，湘南這邊紅一遍”的革命新景象。湘南起義的爆發，創造性地貫徹落實了八七會議的既定方針，有力打擊了國民黨的反動統治，極大鼓舞了大革命失敗后處于低沉狀態的革命群眾，推動著革命浪潮繼續向前。

湘南起義聚合湘粵贛邊革命武裝力量，發展壯大革命隊伍，為朱毛會師后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鞏固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湘南起義是我黨領導武裝起義的光輝典范之一，在革命進行過程中，朱德、陳毅等注重凝聚被打散的革命力量，深入發動各方面群眾，團結爭取中間階級，把一支僅有1000余人的起義隊伍發展到1萬多人，為之后轉移井岡山，發展革命根據地作出了不可磨滅的歷史貢獻。到達湘南前，朱德所率余部積極匯聚革命途中遇到的廣州起義失敗后的部分起義軍，以及散落在湘粵贛邊地區的革命武裝力量，并對起義軍進行整編，為武裝斗爭保存了革命火種。湘南起義爆發后，朱德、陳毅等廣泛聚集當地各縣的地方軍和赤衛隊，與湘南地方黨組織密切協作，宣傳發動群眾，成功組建了三個農軍師和兩個獨立團，首次開創出正規部隊、地方部隊和群眾武裝相結合的三位一體武裝力量結構體系。湘南起義持續了3個多月，席卷湘南地區20多個縣，上百萬群眾參加，湘南農民浩浩蕩蕩走上武裝奪取政權的道路。之后，起義部隊跟隨朱德戰略轉移至井岡山，同毛澤東率領的工農革命軍會合，組建起工農革命軍第四軍，為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鞏固發展注入了磅礴力量。毛澤東曾表示過這樣的意思，在井岡山會師前，我們的部隊人數少，只能在井岡山周圍打轉轉，不敢走得太遠；與朱德會師后，我們才敢放開手腳大膽地干。這是對湘南起義軍這支精銳強悍部隊的有力肯定。

湘南起義創造的把武裝斗爭、土地革命、政權建設、黨的建設結合起來的經驗，為井岡山革命根據地建設及中國革命新道路的探索提供了直接借鑒。朱德充分吸取南昌起義失敗的教訓，率領湘南起義軍創造性地探索出以武裝斗爭為手段、以土地革命為中心、以政權建設為基礎、以黨的建設為原則的革命思路，為我黨和毛澤東同志科學地總結出中國革命走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道路的光輝理論，提供了寶貴的實踐經驗。湘南起義一開始便提出“開展土地革命”“耕者有其田”“打土豪、分田地”等口號，召開工農兵代表大會，確定土地分配原則，開展土地革命試點，制定頒布《土地分配法》，極大激發了農民的革命熱情。與此同時，朱德、陳毅等和湘南特委深刻認識到建立政權和加強黨的建設的重要性、必要性，先后建立了8個縣蘇維埃政府以及多個區鄉蘇維埃政權，成立湘南工農兵蘇維埃政府；積極整頓黨團組織，恢復重建黨的一些基層組織，確保黨的統一領導。湘南起義在建黨、建軍、建政、土地改革等方面進行的大膽嘗試，為中國革命新道路的開辟提供了有益借鑒，產生了深遠影響。

湘南起義鍛造的革命精神和形成的紅色遺存，是湖湘紅色資源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新時代推進強國建設、復興大業的寶貴精神財富。湘南起義源于中國革命困難低潮時期，為著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的偉大事業，起義英烈先輩們在苦難中奮起，在磨難中前行，用鮮血和生命鑄造了堅守信仰、對黨忠誠，一心為民、無私奉獻，實事求是、開拓創新，不怕犧牲、英勇斗爭的偉大革命精神，譜寫了一部波瀾壯闊、威武雄壯的英雄史詩。這部英雄史詩造就了一大批將帥人才，其中元帥4人、大將3人、上將12人；涌現出了謝維俊、胡少海、蔡協民、王爾琢、伍若蘭、曾志等一大批優秀共產主義戰士和數以萬計的仁人志士；形成了許多彌足珍貴的遺址遺跡，據不完全統計，與湘南起義有關的紅色遺址、紀念場館有59處，其中有湘南年關暴動指揮部舊址等3處國家級愛國主義教育基地，省級愛國主義教育基地8處，還有市級愛國主義教育基地11處、黨史學習教育基地9處。這些英雄人物的感人事跡、崇高的革命精神、眾多的革命文物和紀念場館，猶如一顆顆璀璨的明珠，串聯成了湘南地區獨特的紅色景觀，成為湖湘豐厚紅色資源寶庫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與其他紅色資源共同成就了“十步之內，必有芳草”的璀璨榮光，極大激勵著新時代的湖湘兒女在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新征程中挺膺擔當、奮發作為。

湘南起義所彰顯的革命精神、創造的革命經驗，跨越時空，歷久彌新，對我們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具有重要的現實啟示意義。

湘南起義留給我們的啟示：對黨必須絕對忠誠。“天下至德，莫大于忠。”在發動和領導湘南起義的過程中，朱德和陳毅始終恪守對黨忠誠的政治信條，堅決貫徹執行黨的八七會議精神和黨中央的指示要求，聽黨指揮、跟黨走，使黨始終成為武裝斗爭堅強有力的領導核心。在轉戰湘南途中，面對一支剛由各個方面會合而成，在組織上和思想上都出現混亂的隊伍，朱德以無產階級革命家、政治家的魄力，發動了著名的“贛南三整”，從政治上、思想上、組織上、軍事上對部隊進行全面整頓，改編起義軍，成立黨支部，嚴肅組織紀律。粟裕說：“從此，部隊的組織狀況和精神面貌都大為改觀，團結成了一個比較鞏固的戰斗集體。”在與國民黨范石生部合作期間，朱德、陳毅堅決執行“組織上獨立、政治上自主、軍事上自由”的三大原則，既及時為部隊補充物資積蓄力量，又牢牢將革命武裝掌握在了黨的手中。在湘南起義過程中，他們堅持黨的全面領導不動搖，把各級蘇維埃政府和廣大工農群眾緊緊團結在黨的周圍，按照黨指引的方向前進，使起義取得節節勝利。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黨一路走來，經歷了無數艱險和磨難，但任何困難都沒有壓垮我們，任何敵人都沒能打倒我們，靠的就是千千萬萬黨員的忠誠”。湘南起義啟示我們，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新征程中，要不斷增強“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堅決擁護“兩個確立”，堅決做到“兩個維護”，始終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動上同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

湘南起義留給我們的啟示：革命理想高于天。堅定的理想信念“紅”是湘南起義過程中最閃耀的顏色。為著革命理想，湘南起義軍不怕失敗，在三河壩戰役傷亡慘重的情況下，以“我們還是要革命的”“黑暗是暫時的”“只要能保存實力，革命就有辦法”的堅定執著，毅然向西挺進、直奔湘南，繼續革命；為著革命理想，湘南起義軍不問出處，由散落的各革命部隊一應聚合，從四分五裂到重整旗鼓、編整劃一，實現握指成拳，同頻共振，合力攻堅；為著革命理想，湘南起義軍不懼犧牲，與廣大湘南兒女同舟共濟、英勇奮戰，先后粉碎國民黨反動武裝許克祥和李宜烜部兩次大進攻，有力打擊了反動統治，極大地鼓舞了革命士氣；為著革命理想，湘南起義軍不懼艱險，走上了井岡山，為取得革命最后的勝利保存了力量，點燃了希望。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堅定理想信念，堅守共產黨人精神追求，始終是共產黨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心中有信仰，腳下才有力量。湘南起義啟示我們，在新時代新征程上，我們要始終不忘初心，牢記歷史使命，自覺做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的堅定信仰者、忠實實踐者。

湘南起義留給我們的啟示：必須勇于堅持實事求是。湘南起義是我黨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的一次重要實踐，具有鮮明的實事求是和開拓創新特色。在南昌起義、廣州起義接連失敗的情況下，朱德科學分析革命行進中的敵我實際形勢，召開茂芝會議，作出了符合中國革命發展規律的正確選擇，將武裝斗爭的中心由城市轉向敵人力量薄弱的湘南農村地區。在湘南起義后期，面對湘桂軍閥幾個師的聯合進攻，朱德、陳毅等人正確估計形勢，堅決主張避敵鋒芒，堅決抵制要將湘南所有武裝力量全部投入戰斗、與敵硬拼的“左”傾冒險盲目主張，果斷率領部隊撤離湘南，向井岡山轉移，與毛澤東率領的工農革命軍共同造就了中國革命的燎原之勢，開啟了中國革命的新篇章。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實事求是是馬克思主義的精髓，是我們共產黨人的重要思想方法。我們過去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是靠實事求是。今天，我們要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繼續推向前進，還是要靠實事求是。”我們要牢記習近平總書記囑托，從湘南起義的歷史中汲取智慧力量，把一切從實際出發，作為想問題、作決策、辦事情的出發點和落腳點，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不斷推向前進。

湘南起義留給我們的啟示：必須始終堅持人民至上。人民至上是貫穿湘南起義全過程的根本原則。為了求得人民解放，湘南起義軍舍小家為大家，轉戰千里，浴血搏殺。為了維護人民的根本利益，朱德、陳毅等和湘南特委堅持把武裝斗爭與農民運動緊密結合，抓住土地問題這個關鍵核心，堅持起義隊伍推進到哪里，就在哪里打土豪、燒田契、毀債券、分糧食，工農革命軍既是武裝的戰斗隊，又是土地革命的工作隊。1928年3月16日至20日，中共湘南特委在永興縣太平寺召開湘南工農兵代表會議，會議通過了土地問題決議，確定沒收地主階級的土地并分配給無地少地農民的原則。各縣蘇維埃政府紛紛組織開展了轟轟烈烈的土地革命運動，解決了農民的根本利益問題。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現代化道路最終能否走得通、行得穩，關鍵要看是否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現代化不僅要看紙面上的指標數據，更要看人民的幸福安康。”我們要深刻汲取湘南起義留給我們的現實啟示，始終堅守人民立場，把惠民生、暖民心、順民意的工作做到群眾心坎上，增強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作者系中共湖南省委黨史研究院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