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湘雄,郭素芳,滕俊磊
(湘潭大學公共管理學院, 湖南湘潭 411105)
五谷者萬民之命,國之重寶。 確保中國人的飯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中是關乎國計民生的頭等大事,也是新時代國家糧食安全的目標任務[1]。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確立了“以我為主、立足國內、確保產能、適度進口、科技支撐”的國家糧食安全戰略,并提出要實現“藏糧于地、藏糧于技”,為數字技術在國家糧食安全治理中的應用指明了正確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 事實上,技術進步始終伴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并滲透進國家治理和日常生活的每一個細節[2]。大數據、物聯網和云計算等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廣度和深度影響并推動人類生產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的深刻變革[3],也為國家糧食安全治理帶來諸多機遇。 為此,我國積極推動數字技術在國家糧食安全治理中的應用, 以科技支撐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現代化。 中央網信辦、農業農村部和工信部等五部門聯合印發的《2022 年數字鄉村發展工作要點》明確要求構筑糧食安全數字化屏障,提高農田建設管理數字化水平。2022 年中央網信辦和農業農村部等10 多個部門聯合印發的 《數字鄉村發展行動計劃(2022—2025年)》提出打造惠農糧食服務平臺,構建糧食產、購、儲、加、銷大數據體系,以數字技術賦能優質糧食工程。雖然國家政策為數字技術賦能國家糧食安全治理提供了良好的發展環境,但數字技術并非是一個外生因素,而是通過對生產生活的滲透改變著社會的運轉邏輯,對既有的社會秩序帶來沖擊與挑戰,從而引發一系列新的問題和風險[4]。在此背景下,剖析數字技術賦能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的具體邏輯,聚焦于數字技術對國家糧食安全治理帶來的機遇和挑戰,并立足于新時代基本國情,提出如何利用數字技術支撐中國特色糧食安全治理之路,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糧食問題是最大、最基本的民生問題,同時也是一個復雜的系統性問題,涵蓋糧食的生產、儲備、流通與消費等諸多環節, 其中最基礎的就是糧食數量安全。 耕地作為糧食生產最基本的約束變量,其質量和數量直接影響著糧食單產和總量。我國人多地少的基本國情,決定了單純依靠耕地數量的增加來實現糧食安全的增長具有不可持續性,必須要依靠科學技術實現糧食單產的提升,因此數字技術賦能國家糧食安全治理,有其清晰的制度邏輯、價值邏輯和發展邏輯。
悠悠萬事,吃飯為大。糧食安全作為“國之大者”,是治國理政的頭等大事,只有確保谷物基本自給和口糧絕對安全,才有底氣談及國家的生存,進而實現社會的穩定和經濟的發展。 在宏觀層面,糧食具有戰略品的屬性,使得一些國家將糧食問題政治化、工具化、武器化,企圖將糧食霸權作為維護世界霸權的武器以遏制他國發展, 因此糧食安全關系到國家的總體安全。 作為新型關鍵生產要素,數字技術快速延伸并滲透到糧食生產各個環節, 通過農業全鏈條的數字化,可以對農業生產、加工和消費等環節進行實時監測分析, 有效提升糧食生產技術水平和種植的規模化、專業化水平,從而推動糧食生產從資源要素依賴轉向技術創新驅動。在微觀層面,糧食生產者對新技術、新知識的學習與吸收,轉化為提高糧食生產的能力以提升種糧收益。 如重慶市積極推動農業的數字化轉型,通過丘陵山地智慧稻田綜合管理平臺智能監測水稻溫度、濕度、長勢、病蟲害情況等,同時智能調度灌溉系統、自動導航駕駛插秧機等農用機具,人工成本減少90%以上,水稻增產15%以上,增收4 500 元/hm2以上,極大提高了農戶種糧積極性,實現了農業發展和國家發展的有機結合。
無論在哪個時代,糧食安全始終都是事關人民群眾生存的根本性問題。 糧食安全系數越高,人民群眾的生活需求就越能夠得到滿足。 現代社會,必須建立健全全方位的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系統,滿足人民群眾“吃得放心”“吃得健康”的需求,并通過糧食產業的轉型升級、創新發展,增強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在數字時代,信息技術傳播的即時性、廣泛性和交互性特征,使得事關人民群眾切身利益的議題可以在短時間內引起廣泛的社會關注,每個人都能在社交平臺表達自身的態度,公共決策者利用數字技術搜集與分析社情民意,為制定糧食安全政策提供廣泛的民意基礎,從而提高決策的科學性和民主性。例如,備受爭議的轉基因糧食原本旨在提高糧食的營養價值和生產效率,但是調查發現轉基因糧食會給人類健康帶來一定程度的不確定性危害,經媒體曝光后引發了社會爭議,在廣泛聽取群眾意見后,我國禁止了轉基因技術在糧食生產方面的濫用,轉基因糧食的加工與出售也得到了進一步規范。數字技術與農產品質量監管的結合,能夠實現農產品從田間到餐桌的全過程智慧化監管, 如上海市通過市大數據中心匯聚生產管理、用藥、采收、檢測、綠色認證、監管等信息,按照農產品采收批次生成承諾達標合格證,將承諾達標合格證與綠色食品標志、“申農碼”三合一,消費者可以掃碼查詢農產品追溯信息,實現了“來源可查,去向可追,責任可究”,群眾的食品安全得到有效保障。
糧食安全問題關乎政治、經濟與社會發展的各個方面,只有糧食安全得到保障,社會才能得到長足的發展。 但糧食生產系統具有脆弱性和敏感性的特征,全球糧食市場經常會遇到病蟲害、氣候變化、全球公共衛生事件等風險挑戰,一些跨國糧商在糧食產業鏈中具有支配地位,并在國際糧食貿易中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進而制定利己性的規則以掌握國際糧食定價權,為國際糧食市場帶來了更大的不確定性。 以數字技術賦能國家糧食安全治理,能夠有效推動農業強國建設,并為維護全球糧食安全貢獻中國力量。一方面,經濟全球化背景下我國與世界的聯系日益緊密,利用數字技術可以更加準確地對全球糧食產業鏈、供應鏈中可能出現的危機進行監測和預警,提高風險防范能力,以推動我國糧食安全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的現代化,才能在國際糧食安全出現危機時始終確保國內糧食的安全穩定供給, 為實現偉大復興中國夢保駕護航。 另一方面,我國積極深化農業領域的國際合作交流, 在維護全球糧食安全中展現了大國的責任與擔當。 如位于陜西楊凌的智慧農業示范園與全球60 多個國家建立農業合作關系,積極依托前沿技術為全球糧食安全提供“中國方案”,其小麥條銹病研究成果在全球的推廣與應用, 年均挽回小麥損失約20 億kg,為全球糧食安全貢獻了“中國智慧”,成為積極踐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生動體現。
新中國成立后,經過幾十年的艱辛探索,我國已逐漸形成“以我為主、立足國內、確保產能、適度進口、科技支撐”的糧食安全戰略觀,糧食供給能力得到極大提升,人民群眾生活水平也得到顯著提高,逐漸從“吃得飽”“吃得好”向“吃得健康”轉變,這也給國家糧食安全治理提出了更高要求。面對我國資源約束趨緊和自然風險增加的現實,如何直面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的不足,并充分發揮數字技術對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的支撐作用,成為實現更高水平糧食安全的重要前提。
數字技術在農業產業中的應用, 對農業生產管理、 經營模式和分配體系進行了系統性的優化重構,實現了農業要素集約化、生產智能化、產業生態化,提高了國內糧食生產和供應能力。 種子是農業的 “芯片”, 通過數字技術與生物基因技術的結合實現了育種的智能化轉變,加速了育種過程,提升了種質資源利用率。 利用網絡技術對種業新品牌進行廣泛宣傳,也有利于增加農戶對農業品種的了解,從而增加新品種的推廣度。 基于數字技術構建的智慧耕地監管系統,能夠全面掌握耕地的分布、數量、質量以及保護利用情況,實現了耕地的全流程動態監管,防止耕地“非糧化”,從而守牢18 億畝耕地紅線。 農業科技進步率代表了農業科技進步對農業總產值增長額的貢獻份額,我國農業總產值和農業科技進步率連年提升(見表1),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體現數字技術應用對農業發展的貢獻。我國不斷推動大數據、物聯網、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在種植業數字化轉型中的應用,為糧食生產能力的提升注入了強大動力,2021 年全國大田種植信息化率達21.8%,設施栽培信息化率為25.3%,推動了我國糧食產量從2010 年的54 641 萬t 迅速提升至2022 年的68 653 萬t,人均糧食占有量480 kg 以上,遠高于國際公認的400 kg 糧食安全線,牢牢端穩了中國飯碗。

表1 近10 年農業總產值與農業科技進步貢獻率
數字技術的發展為國家糧食安全治理帶來了新的機遇,然而信息孤島的存在、技術應用的滯后以及外部風險增加等要素疊加,制約了數字技術賦能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的成效。
2.2.1 信息孤島制約治理資源集聚。 在數字時代,只有實現數據資源真正意義上的互聯互通,才能真正發揮數據的作用[5]。 數據資源的采集與管理需要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作為支撐,但由于經濟條件和思想觀念的限制,數字技術在國家糧食安全治理實踐中的應用受到地區發展不平衡因素的制約,根據《中國數字鄉村發展報告(2022)》中的數據,2011 年我國數字鄉村發展水平達39.1%,其中東部地區為42.9%,中部地區為42.5%,西部地區為33.6%,數字鄉村發展的區域差距較為明顯。 另外,由于糧食產業鏈涉及較多主體,不同主體間基于利益訴求的差異,對信息的共享存在一定的顧慮,并且由于信息傳遞過程中可能出現扭曲甚至失真的現象,會導致糧食生產相關主體之間產生信息差, 從而增加了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的難度,以農產品質量安全追溯平臺為例,2021 年實現質量安全追溯的農產品產值占比24.7%,其中東、中、西部的農產品追溯信息化率分別為31.8%、22.9%、17.1%,農產品質量安全的全鏈條治理進程滯后。
2.2.2 技術應用滯后阻礙數字紅利充分釋放。農業人才匱乏是阻礙數字技術在糧食安全治理中應用的重要原因。目前我國大部分農村的農業生產模式依然呈現分散化、低集約化的特性,農業規模化生產難以實現[6]。 同時,由于種糧比較收益低,很難吸引青壯年勞動力從事農業生產, 據第三次全國農業普查數據顯示,我國農業生產經營人員受教育程度在大專及以上的占比1.2%,年齡在55 歲以上的占比33.6%,許多老年農民受教育程度普遍不足,農業生產方式較為落后,且對新技術接受能力不足,升級生產工具的意愿不強, 部分地區的農機設備較為老舊甚至已經破損,影響了數字技術在農業生產中的應用與推廣,造成高性能的農機裝備應用水平不高。 此外,數字技術在許多地區的糧食安全治理中應用較為薄弱,且不同地區的農業生產信息化率存在較大差距,2021 年東、 中、西部地區的農業生產信息化率分別為29.2%、33.4%、19.1%,區域發展的不平衡,為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的數字化轉型帶來負面效應。 此外,數字技術在育種科技創新中的作用還有待提高,尤其是大豆、玉米等作物的育種技術突破難度較大,導致當前糧食育種對糧食單產貢獻率不高。
2.2.3 外部風險增加擾亂國家糧食安全治理數字化轉型周期。 經濟全球化背景下,隨著國內外糧食市場聯系日益緊密,已經形成“世界糧食安全離不開中國,中國的糧食安全離不開世界”的發展格局。 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的數字化轉型離不開相對穩定的內外部環境,但近些年全球自然災害頻發、國際地緣格局沖突、公共衛生事件沖擊等風險疊加,且這些不確定因素遵循著非線性不可預測的原則,極大影響了全球糧食市場穩定。根據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FAO)公布的數據顯示,2023 年7 月全球大米價格指數環比上漲2.8%,至129.7,為近12 年最高水平,世界經濟論壇(WEF)發布的《2023 年全球風險報告》也將“迫在眉睫的糧食供應危機” 列為全球發展的重大威脅之一。在我國糧食供需處于緊平衡狀態、國際糧食市場波動加劇的背景下,國家糧食安全治理數字化轉型進程承受著較大的內外部環境壓力,進而影響到數字技術賦能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的成效。
糧食安全作為一個全球性課題,許多西方發達國家已經積累了大量的經驗,為我國糧食安全治理提供了經驗借鑒。 然而,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不能照搬西方的治理理論和治理模式,必須遵循中國的國情選擇合適的路徑[7]。糧食安全作為“國之大者”,也絕對不能完全照搬其他國家的經驗和模板,而是要基于數字時代的變革要求和實踐發展的現實需要,走好中國特色糧食安全治理之路。
確定具體的理念對于制定和執行糧食安全治理的政策方針以及提高治理效果具有指導性的意義。以美國為代表的西方國家十分重視數字技術在保障糧食安全中的應用,紛紛將大數據、物聯網和區塊鏈等數字技術作為實現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現代化的有力工具。然而,歐美國家由于制度與法律的關系,各州之間在糧食安全治理過程中協作性較差,制約了數字技術在信息傳遞與轉化方面效用的發揮。 同時,由于發展水平和思想觀念的差異,不同的國家和國際組織對于糧食安全的理解也有所不同。 例如,1983 年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FAO)把糧食安全定義為:“不僅要確保生產足夠數量的糧食,最大限度地穩定糧食的供應,而且還要確保所有需要糧食的人們都能夠獲得糧食,即同等重視糧食的生產和供應”[8]。
黨中央根據我國具體國情、糧情以及全球糧食市場現狀確立了“谷物基本自給,口糧絕對安全”的新糧食安全觀。 我國的糧食安全不僅包括國家層面的內涵,還應該包括個人層面的內涵。就國家層面而言,要堅決落實“藏糧于地、藏糧于技”,實施“以我為主、立足國內、確保產能、適度進口、科技支撐”的國家糧食安全戰略,守牢國家糧食安全底線,全方位夯實糧食安全根基;就個人層面而言,不僅要確保人民群眾能夠得到豐富充足的糧食以滿足美好生活需要,也要充分做好節糧減損工作, 引導健康消費以培養節約習慣,減少餐桌上的浪費。由于中西方國情的差異,利用數字技術推動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的現代化必須遵循中國理念,這也要求必須加快數字技術在農業生產經營中的技術創新和轉化,推動數字技術與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的深度融合,以數字技術應用實現更高水平的國家糧食安全。
3.2.1 強化數字技術在糧食生產領域的運用。利用大數據技術容量大、類型多、存取速度快和應用價值高等優點, 對糧食安全的有關信息進行采集、 存儲、分析、處理,從中發現有利于提高糧食生產能力的技術優化路徑,并加強相關業態培育。 運用大數據和云計算技術分析農民應該何時種糧、管理以及收獲,運用數字傳感技術和計算模型實時監測、精準控制和調整農作物的生長情況[9],運用科學技術研發新設備來改造中低產田,建設穩產高產、生態友好的高標準農田,加快實現數字技術與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的深度融合。
3.2.2 建設更為優化的技術推廣體系。 一方面,將先進的高新農業生產技術引入經濟欠發達地區,傳授如何提高糧食單產、糧食質量、糧食抗風險能力等方面的知識信息,提升農民的專業素養,促進全國糧食產量和質量的提高, 提升種糧農民的收入和生活水平,使種糧成為有吸引力的職業。 另一方面,高效運用數字技術, 普及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現代化的相關政策,并加強對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的全流程監管,減少信息傳遞過程中可能出現的扭曲、失真現象,消除糧食生產相關主體之間的信息差,助力國家糧食安全治理能力的提升。
3.2.3 加大數字技術的研發投入力度。現代農業早已不是粗放型的勞動密集類產業,而是一種以高新技術為支撐的產業[10]。 我國在糧食安全治理方面的數字技術研發水平還有較大提升空間,需要進一步加大研發的支持力度。 從國家層面來說,增加糧食安全治理資金投入和財政支持力度,為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的現代化提供堅實的資源保障;建立健全更加完善的糧食管理制度、收購制度、統計制度等,為國家糧食安全治理提供完善的制度支撐。 從社會層面來說,在全社會營造一種鼓勵數字技術創新和研發的良好氛圍,特別是要進一步提升國家糧食安全治理技術創新的積極性,加大技術研發人才培養力度,提高技術研發人員薪酬待遇,加強農民的數字素養和技能培訓,使其更好地分享數字技術帶來的技術紅利。
3.2.4 加強糧食產業的全鏈條數字化治理。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現代化不僅僅包括糧食產量和質量的提高,還包括糧食儲備和流通系統的完善[11]。 經濟全球化時代,社會發展具有高度的不確定性,為抵御糧食安全風險, 應進一步健全糧食儲備和流通的運行機制,強化內外部管理和監督,著力構建現代化的糧食儲備和流通體系。同時,要廣泛宣傳糧食減損理念,減少從田間地頭到餐桌的糧食浪費,加大對節糧減損的獎懲力度和技術支持,重點加強機收減損、改善設施裝備條件在節糧減損中的作用,著力實現糧食全鏈條減損。
作為農業大國,我國自古以來就有儲糧備荒的居安思危意識,尤其是新中國成立后,我國建立完整的糧食儲備體系,形成了“藏糧于民、藏糧于庫”的策略。然而,隨著人民群眾對水果蔬菜和肉蛋奶消費的日益增加, 家庭的原糧消費比重持續降低,“藏糧于庫”有著較高的儲備成本和監管成本,“藏糧于民”在突發事件中,國家難以進行有效調控,完全依賴進口則會喪失糧食主權,社會無穩定性可言,經濟發展也將失去后勁,在此背景下,實行“藏糧于地、藏糧于技”糧食安全戰略和“飯碗里主要裝中國糧”的糧食安全方略具有必然性和必要性。
3.3.1 堅持“藏糧于地、藏糧于技”的糧食安全戰略。我國人多地少的國情,決定了糧食安全的保障離不開科技進步的支撐。 必須科學合理地利用耕地資源,結合大數據、云計算和人工智能等高新技術來推動高標準農田建設,提高耕地質量,對耕地保護制度的執行情況進行監管,以實現“藏糧于地”[12]。 同時利用數字技術來推動糧食安全治理,進一步拓展數字普惠金融服務的廣度和深度,加速推動中國糧食產業高質量發展[13]。 通過加快糧食生產、儲存、流通等方面數字技術的創新,保持糧食生產能力的持續性增長,提高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的效率和質量,以實現“藏糧于技”。
3.3.2 堅持“我們的飯碗應該主要裝中國糧”的糧食安全方略。 當今社會全球化程度高,全球糧食市場聯系日益緊密,糧食安全保障面對的不僅僅是國內自身的挑戰,還有很多國際性的挑戰,因此實現糧食安全必須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 一方面,要結合國際政治、經濟和糧食供求等宏觀環境的動態演變,多元化拓展糧食來源市場,通過推進進口品種、來源地和渠道的多元化,有效應對國際糧食市場變化帶來的進口風險。另一方面,堅持立足國內,提升我國農業科技創新能力和水平,把中國人的飯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中[14]。 利用數字技術實現育種設計方案的智能化和自動化決策,解決育種效率不高的問題;充分利用數字技術實現氣象災害的精準預警,提升農業生產的服務保障能力。 建立全鏈條覆蓋的糧食購銷數字化監管系統,健全糧食安全市場監測預警體系,牢牢把握糧食安全主動權。
糧食是萬民生命之所系,糧食安全是國家安全的重要基礎。 新中國成立后,黨和國家始終高度重視糧食安全問題,尤其是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把糧食安全作為“國之大者”來抓,走出了一條中國特色糧食安全之路,做到了谷物基本自給,口糧絕對安全。但從中長期看,我國糧食供需仍將處于緊平衡狀態,受資源與環境雙重硬約束,糧食增產難度越來越大。 在此背景下,堅持“藏糧于地、藏糧于技”戰略成為實現糧食安全的必然選擇。
本文基于數字時代宏觀背景,剖析了數字技術賦能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的理論邏輯,梳理了國家糧食安全治理數字化轉型過程中面對的機遇和挑戰,進一步明晰了數字技術賦能國家糧食安全治理的路徑選擇,對實現“藏糧于技”戰略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但同時也要看到,數字技術在國家糧食安全治理中的應用只是手段,其最終目標仍是以國家糧食安全為國家總體安全提供保障,因此,未來的國家糧食安全治理要毫不動搖堅持“藏糧于地、藏糧于技”戰略,嚴守18 億畝耕地紅線以保證耕地數量,堅持技術的應用提升耕地質量,全面落實糧食安全黨政同責,完善主產區主銷區利益補償機制,形成全社會為糧食安全做貢獻的良好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