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教師職業:國外教師教育戰略行動研究

陳德云 王遠美

摘? ?要：“提高教師質量”被國際社會公認為教育質量提高的重要內容和核心路徑，世界各國紛紛采取了相關戰略措施以加強教師隊伍建設。近年來世界各國的教師教育發展呈現出如下趨勢：以重新塑造教師職業作為提升教師職業的戰略目標 ;將提升教師質量作為教師教育的核心目標;將吸引最優秀人才從教作為重塑教師職業的重要戰略路徑;將培養高水平STEM教師作為提升國家未來競爭力的戰略方向 ;將制定與完善教師專業標準體系作為促進教師專業化、提高教師專業素養的重要措施;將提高教師的數字素養作為各國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計劃的重要內容; 將關注校長專業發展、促進校長領導力提升作為推動學校發展、提高教育質量的重要戰略; 建設高素質幼兒保育與教育隊伍并構建完善的學前教育質量保證體系。

關鍵詞：教師政策; 教師質量;教師教育;教師教育戰略;教師領導力

中圖分類號：G51? ? ? ? ?文獻標志碼：A? ? ? ? ?DOI：10.3969/j.issn.1672-1128.2023.11.001

“提高教師質量”是近年來國際社會關注的重要議題，被世界各國公認為教育質量提高的重要內容和核心路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2015年發布的第三份思想性報告——《重新思考教育：邁向全球共同利益？》特別指出：“我們必須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重視教師和教育工作者，將他們作為全面推動變革的力量……在不斷變化的全球教育格局中，教師和其他教育工作者的作用對于培養批判性思維和獨立判斷的能力、擺脫盲從至關重要。”[1]雖然世界各國教育發展狀況及程度不同，在教師方面的政策也因各國教師發展水平而有所差異，但是從中依然能夠體現世界教師教育的發展趨勢。

一、以重新塑造教師職業作為教師質量提升的戰略目標

亞太地區將教師教育發展作為優先發展事項。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與兒基會共同發布的旨在評估亞太地區教育質量發展情況的報告《亞太地區全民教育目標十年回顧之目標6：教育質量》（The Asia-Pacific End of Decade Note on Education for All： Goal 6 - Quality Education）表明，在整個亞太地區，各種形式的教師教育一直也將繼續成為教育方面的優先事項，報告提出的六個方面改善學校管理的優先事項中，有兩項是關于教師的：一是建立關于學校和教師績效考核和績效測量的標準;二是提升教師專業自主權，將教師作為決策主體納入學校決策過程。報告強調了提高教育質量的重要性，提出教師在提高教育質量方面發揮了關鍵作用，認為教師素質、教師培訓和教師專業發展是影響教育質量的重要因素;強調各國應確保教師招聘和選拔的公平性和透明度，從而吸引更多優秀人才投身教育事業;強調提供持續、高質量的教師培訓和專業發展機會的重要性，以確保教師具備必要的知識和技能，滿足學生需求;認為各國應提供充分的激勵和支持措施，包括良好的工作條件、足夠的資源和適當的薪酬，以便留住優秀教師[2]。

美國聯邦的各項政策籌劃了美國未來教育職業的共同愿景，以達到重新塑造教師職業的目標。2013年4月，美國聯邦教育部發布奧巴馬政府提升教師職業的《“尊重”藍圖：認識教育成功、專業卓越和協作教學》（A Blueprint for R.E.S.P.E.C.T. ： Recognizing Educational Success，Professional Excellence and Collaborative Teaching）。藍圖包括7項內容：（1）塑造教師職業成為一種共同責任和領導力的文化;（2）招募頂尖從教人才，為成功做準備;（3）提供持續且深入的職業成長和發展機會;（4）合格的教師和校長;（5）實現具有競爭力的薪酬，保障穩定的職業生涯;（6）擁有成功教學和學習的條件;（7）與社區緊密聯系[3]。這些內容體現在教育部的各項政策中，號召各界行動起來共同努力，重新塑造教師職業，并獲得了美國教育部和包括美國教師聯盟在內的七個全美最重要的教育組織的認可。

法國在國民教育領域進行的一系列改革中也著重強調了對教師教育的支持與重視。法國2013年通過的教育改革法案《重塑共和國教育法》，旨在改進教育體系，提高學生的學術成就，并確保教育公平。該法案強調為教師提供更好的支持，包括提供更多教師培訓、發展機會和資源;著重改進教師培訓，將教師培訓納入高等教育體系，并創立新的“教育大學”;法案規定提高教師的工資待遇，以吸引更多優秀人才從事教育工作[4]。法國于2019 年頒布的《信任學校法》[5]，對教師職前培養模式做出了調整，提出在培養機構設置、培養框架制定、課程課時分配、教學實習運行、培養路徑開辟等多個方面進行改革，從而提升學校教育的總體質量，提高民眾對本國教育的信任程度。在《信任學校法》的要求下，法國26個學區的32所高等師范院校更名為“國家高等教師教育學院”。國家高等教師教育學院與農業和糧食主權部的下屬單位“國家高等農業教育培訓學校”共同組成了法國教師培訓網絡。

俄羅斯為重塑教師職業實施了一攬子工程。2013年，俄羅斯啟動“提高基礎教育教師職業水平綜合計劃”（Complex Program for the Advancement of Primary Education Teachers），旨在改進教育體系，提高教師的職業水平，確保教育質量和公平性。計劃強調提高教師工資待遇，以吸引更多優秀人才投身教育事業;強調提高教師培訓質量，包括改進現有的培訓計劃，確保教師具備實現教育改革目標所需的技能和知識;提出激勵措施，包括獎學金、榮譽稱號和獎勵，以鼓勵教師提高教育質量和學生學術成就。 此外，俄羅斯還實施了許多教師提升項目，如“師范生之星”項目，旨在選拔和培養優秀的師范生，為他們提供獎學金和實習機會，同時，鼓勵他們在畢業后成為優秀的教育工作者;“教師技能提升”項目關注在職教師的專業發展，提供在線和線下培訓課程，幫助教師提高教育技能和知識;“俄羅斯教師交流”項目鼓勵俄羅斯教師與國際同行交流合作，提高教育質量，通過國際研討會、短期訪問和合作項目，了解國際先進的教育理念和方法;教師住房補貼計劃，為在農村和偏遠地區任教的教師提供住房補貼，以解決住房問題，吸引更多優秀教師到這些地區工作[6]。

二、將提升教師質量作為教師教育的核心目標

在全球化背景下，各國教育水平的競爭日益激烈。為了提升國家在國際競爭中的地位，各國政府都在努力提高教師的素質和教育水平，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如制定嚴格的教師入職標準、實施持續的專業發展計劃、鼓勵教師參加國際交流和合作項目等，以提高教師的專業素質，提升教育質量，最終為社會和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做出貢獻。

美國教育部創新與改進辦公室（Office of Innovation and Improvement）于2013年發布的《支持有效教育者發展資助計劃》（Supporting Effective Educator Development Grant Program，SEED）便是一個旨在通過支持教育者的有效發展來實現提高學生學術成就目的的計劃。該計劃資助各種針對提高教育者知識和技能的項目，特別是面向高需求學校和地區教師的項目。SEED 計劃資助范圍包括經常與學區或學校合作來為教育者提供持續和系統化支持的機構，具體包括有資格證明的非盈利組織、教育服務機構和高等教育機構等。SEED計劃鼓勵各州通過提供專業發展項目來支持教師和校長的發展，包括培訓、研討會、課程和指導等;支持對教育實踐的研究，以改進教學和學習過程;支持教育創新，以鼓勵學校和教育機構嘗試新的教學方法和策略，如教學技術、課程設計、評估方法等[7]。

奧巴馬政府于2015年12月頒布的《每一個學生成功法》（Every Student Succeeds Act）共包括九個標題，其中標題二“培訓、訓練和招聘高質量教師、校長或其他學校領導者”同樣以提高教育者質量為核心目標。其主要內容聚焦于以下幾個方面[8]：一是提高教育者的質量，明確各州和地方教育機構在培養、培訓、招聘和留住高質量教育者方面的責任;二是資金支持，規定為各州提供資金，支持專業發展、教育者培養培訓和其他相關項目的開展;三是減少使用學生考試成績評價教師，各州可自行決定是否將學生的考試成績作為評價教師效果的主要手段，聯邦并不做強制要求;四是教師專業發展，強調對教育者持續專業發展的重視與支持;五是職前教師培養項目的創新，鼓勵實施創新的職前教師教育項目，以更好地滿足教育者和學校的需要;六是對領導者角色的支持，關注校長和其他學校領導者的角色，鼓勵他們成為學校改進的領導者，并給他們提供必要的支持和培訓;七是招聘和留住教師，強調重視招聘和留住教育者，特別強調了在高需求學校和學科領域招聘和留住教師的重要性;八是增加多樣性，鼓勵采取措施提高教育隊伍的多樣性，以更好地反映學生的多樣性。

韓國在《旨在構建學習型社會的未來教育的遠景和戰略》（Future Education： Visions and Strategies- Building a Learning Society）中，對于提升教師質量提出了一系列舉措：一是強調提高教師素質，包括改進教師招聘、選拔和培訓過程;鼓勵教師終身學習和專業發展，以適應不斷變化的教育環境;二是鼓勵教師創新教學方法和課程設計，以滿足學生的個性化需求和發展21世紀技能。為此，政府要支持教師參與研究和開發項目，以便他們不斷更新教育知識和技能;三是關注提升教師職業地位，包括改善待遇、提供更好的職業發展機會，以及提高社會對教師的認可和尊重;四是制定和實施一系列教師專業發展計劃，關注教師終身學習、教育創新和領導力培養等領域，以提高教師教育質量[9]。

荷蘭于2012年發布《強大的職業——教師2020計劃》（The Strong Profession-Teacher 2020 Plan），旨在提升教師素質和職業地位。教師2020計劃強調提高教師素質，包括改進教師招聘、選拔和培訓過程;支持教師在職培訓，以便教師不斷更新教育知識和技能;鼓勵教師終身學習和專業發展，以適應不斷變化的教育環境;提供教師發展資金，以支持他們參加課程、研討會和其他培訓活動;關注教師職業地位提升，包括改善待遇、提供更好的職業發展機會，以及提高社會對教師的認可和尊重;還鼓勵教師團隊合作，以便共享知識、資源和經驗，同時提高教育質量[10]。

自2015年以來，德國聯邦政府和各州政府共同推出了“教師教育質量攻堅計劃”（Qualit tsoffensive Lehrerbildung），旨在加強德國教師教育的質量建設，為學生提供更好的教育。該計劃包括以下幾個方面：一是課程改革。通過對教師教育課程的改革，使其更加符合實際需求，并且更加注重實踐教學和教師專業素養的培養;二是師范生實習。加強師范生實習的培訓和指導，為師范生提供更好的實踐教學機會，并為教師職業發展打下更加堅實的基礎;三是教師專業發展。提高教師專業發展的機會和質量，為教師提供更加多樣化的培訓和進修機會，以提高教師的專業素養和教學水平;四是資金支持。制定全面的資助計劃，為師范生、教師和教育機構提供經費支持，以促進教師教育的發展和提高教育質量。該計劃的實施，得到了德國政府和社會各界的高度重視和支持，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到2022年，已經有72所高等教育機構成功申請到了“教師教育質量攻堅計劃”的資助。根據2023年的年度預算，德國聯邦教育和研究部（Federal Ministry of Education and Research）提供了總額高達5億歐元的資金，這些教育機構通過各種改革創新項目可持續地改善著德國的教師教育[11]。2022年3月，聯邦教育和研究部發布的《教師教育里程碑》（Milestones in Teacher Education）報告對“教師教育質量攻堅計劃”實施以來的成效進行了總結，并提出未來的發展方向。報告顯示，該計劃促進了教師的發展活力，提高了教育質量，為學生提供了更好的教育[11]。

三、將吸引最優秀人才從教作為重塑教師職業的重要戰略路徑

近年來，世界許多國家將“吸引并留住優秀教師”作為實現“優質、公平、全納”教育目標的重要舉措。2014年3月，在新西蘭首都惠靈頓舉行的第四屆國際教師職業峰會，有來自新西蘭、美國、英國等28個國家和經濟體的教育部長、教師協會領導人和眾多教師教育、教育政策領域研究專家出席，會議議題之一是“如何吸引優秀教師和教育領導者到最需要的學校去并留住他們”。各參會國代表就相關問題提出了很多重要措施。例如，愛沙尼亞代表團認為，針對愛沙尼亞教育體制過于封閉，教師職業發展受到限制的現狀，要從技術和觀念兩個層面進一步改革教育體制，給予教師更多的自由、資源和支持，如允許教師自由進入、離開、重返崗位，鼓勵社會參與發掘有能力、有經驗的人才擔任教師，打破國家、職業等之間的界限，以開放的姿態聘用優秀人才擔當教師。新加坡提出，在制度層面，評估教師績效管理體系，使其與教師職業發展框架更加一致;在教師層面，通過實施“高級、模范和專家級教師引領教師隊伍發展”的里程碑項目，提升教師隊伍整體能力。瑞典計劃通過提供優厚待遇和良好工作條件，使教師有時間專注高質量的教育，吸引并留住資深教師、合格教師和學校領導者[12]。

新加坡政府為了吸引最優秀的人才從事教育事業，實施了一系列具體的項目策略。新加坡政府通過國立教育學院對新教師進行高質量的培訓，以確保他們具備專業知識和教育技能;實施教師獎學金計劃，提供獎學金，資助優秀的學生接受高等教育，并鼓勵他們畢業后從教;為在職教師提供持續的專業發展機會，以提高教師的教育水平和技能;為教師提供具有競爭力的薪酬和福利，包括基本工資、津貼、獎金和退休福利，以吸引和留住優秀人才;教育部設立優秀教師計劃，以表彰在教育領域做出杰出貢獻的教師，從而激勵更多的優秀人才投身教育事業[13]。

為實現使教學成為最有價值和最受尊重職業的目標，美國制定了吸引優秀人才從教的相關政策。2012年，美國教育部長阿恩·鄧肯和七大教育組織和機構的負責人在勞工管理會議的開幕式上簽署旨在改善教學職業、提高教育質量的聯合聲明，該聲明描繪了美國未來教育職業的共同愿景，以及未來要實現的三大教育目標，即高水平的學生學業成績、教育公平的提升，以及為使所有學生獲得全球競爭力做準備，從而使教學成為最有價值和最受尊重的職業[14]。

芬蘭的教師政策和培養體制在國際上備受贊譽，吸引了大量優秀人才投身教育事業。一是高標準的選拔和培訓。芬蘭教師需要具備碩士學位，選拔過程競爭激烈，錄取率通常在10%左右。此外，芬蘭設立了嚴格的師資培訓計劃，包括為期一年的師資培訓和實習。二是教師的職業尊嚴和社會地位。芬蘭教師享有較高的社會地位和職業尊嚴，得到了社會和政府的高度尊重。三是教師的自主性和信任。芬蘭教育體系信任教師的專業能力，給予教師較大的教學自主權。這種信任有助于吸引優秀人才從教，并激發他們的創造力和熱情。四是穩定的工作環境。芬蘭教師享有穩定的工作環境，包括有競爭力的薪酬和福利，以及良好的職業發展機會。

四、將培養高水平STEM教師作為提升國家未來競爭力的戰略方向

一是成立專門研究機構，促進科學技術領域教師的合作與發展，以推動數學與科學技術教育。例如，澳大利亞成立科學與數學教育研究院（Australian Science and Mathematics Education Research Institute， ASMER），其主要任務是通過研究、創新和協作促進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領域的教育發展，以滿足澳大利亞未來發展的需求。ASMER提供面向教育工作者的培訓和職業發展機會，以便他們能夠更好地教授科學和數學課程;通過舉辦各種研討會、講座和活動，為教育工作者搭建與同行交流和學習的平臺;開展針對科學和數學教育的研究，從而發現和理解教育實踐的最佳方法，支持和推廣創新性的教育項目，以提高教學方法和策略的有效性。如在線教育資源、教育游戲、虛擬實驗室等各種先進的教學工具。這些研究項目涵蓋了從幼兒園到大學各個階段的教育，研究成果也為教育政策制定者和教育工作實踐提供了有益的參考。加拿大數學、科學與技術教育研究所（Institute for Mathematics， Science and Technology Education， MSTE）的目標是促進教育者、研究人員和政策制定者之間的合作，進而為學生創造更好的學習環境和資源。其主要任務包括提高加拿大各級學校數學、科學和技術教育的質量和可及性，研究課程設計、教學方法、評估方法、教育技術和教育政策等。通過這些研究，該機構尋求了解如何最有效地傳授數學、科學和技術知識，以培養具備創新思維和技能的學生。

二是制定相關計劃及措施，提高數學和科學教師的素質，提升整體科學技術教育水平，如對教師進行專業發展培訓、提供獎學金和資助、促進教育創新，以及鼓勵跨學科合作等。例如，美國奧巴馬政府通過啟動“力求卓越”項目為數學與科學教育提供大量資金支持;通過頒布《州共同核心課程標準》來提高美國基礎教育的數學與科學教育標準;根據全國統一標準，由各個學區對教師的學科教學知識、在數學與科學學科教學中的表現、在數學與科學教學改革方面的貢獻等進行評估，試圖在全國范圍內挑選最優秀的數學和科學教師。其中通過評估被列為數學與科學精英教師者，在原來工資基礎上每年可以得到最高達2萬美元的獎勵[14]。2018年，美國進一步推出了《STEM教育戰略計劃》，以提高科學、技術、工程、數學領域教育水平和培養STEM人才[15]。

新加坡一直致力于推進STEM教育。為了支持這一目標，新加坡采取多種措施。例如，實施為期兩年的STEM教師專業發展計劃，旨在通過課程、工作坊和研討會等途徑，為STEM教師提供深入的STEM知識和教學技能。新加坡政府還提供了各種STEM教育資源和支持，包括STEM教育課程大綱、教學材料、科技設備和實驗室等。此外新加坡政府鼓勵STEM教師積極參加相關的活動和研究，以保持對STEM知識和技能的更新和發展，包括STEM研討會、STEM展覽和STEM競賽等[16]。

五、將完善與更新教師專業標準體系作為促進教師專業化的重要措施

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歐美等發達國家陸續開發和實施了作為教師專業化重要標志之一的教師專業標準。亞洲許多國家則在國際組織的支持下于世紀之交啟動并完成了教師專業標準的聯合開發，如菲律賓、馬來西亞、泰國、越南等國均開發了不同形式的專業標準。近年來，世界各國進一步建設教師專業標準，開展了不同層次、不同領域標準的深度開發與實施探索。英國政府于 2020 年 9 月頒布中小學《行政領導國家專業資格框架》（National Professional Qualifications：Executive Leadership Framework）、《中層領導國家專業資格框架》（National Professional Qualification for Middle Leadership Framework）、《高層領導國家專業資格框架》（National Professional Qualification：Senior Leadership Framework）和《校長國家專業資格框架》（National Professional Qualification：Headship Framework），為教師提供深化自身專業發展的成長機會，解決有經驗教師活力不足和晉升受阻的困境。2020 年 10 月，英國教育部將《中層領導國家專業資格框架》替換為三份全新的國家專業資格文件，分別是《教師發展領導力國家專業資格框架》（National Professional Qualification：Leading Teacher Development Framework）、 《行為與文化領導力國家專業資格框架》（National Professional Qualification：Leading Behaviour and Culture Framework）和《教學領導力國家專業資格框架》（National Professional Qualification：Leading Teaching Framework），以關注有經驗教師的專業領導力、文化領導力和教學領導力的專業資格規范，使有經驗教師在發展專業能力的情況下也可以獲得晉升，而不只是面向學校中層領導晉升的發展通道[17]。

美國是世界上最早開發教師專業標準的國家。1987年，美國成立全國教師專業教學標準委員會，經過近30年的努力，已經為不同學科、不同學段學生、不同專業發展階段的教師分別開發了相應的教師專業標準，建立起了較為完備的教師專業標準體系，并為不同教師提供基于標準的認證體系[18]。 2015 年6 月，美國教師教育與認證州管理者協會發布美國《教育工作者專業道德標準》[19]，作為美國第一份面向全國教育工作者的專業道德標準，指導教育工作者明確認識并忠實履行其專業道德責任。2019年，美國教育部發布教師資格標準的修訂版，旨在為教師提供更清晰、一致的專業要求。修訂版的教師資格標準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一是教育背景，所有擔任教師的人員具備相應的學歷，如本科學位以及在教育領域的專業知識，此外，教師還需要完成針對其所教授學科的認證課程;二是實習經驗，教師在開始正式教學之前需要完成一定時長的實習，以便更好地適應教育環境;三是專業發展，強調教師終身學習的重要性，要求教師定期參加專業發展活動，如研討會、培訓課程和工作坊，以便不斷提高自己的教學水平;四是評估與反饋，教師應定期接受評估和反饋，以確保其教學質量得到保障。評估過程包括對教師教學技能、課堂管理和學生表現的全面評價;五是專業道德，強調教師的專業道德，要求教師遵循行業道德規范，以確保學生權益得到保障[20]。

六、將提高教師數字素養作為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計劃的重要內容

近年來，為適應數字化引領未來技術變革的時代要求，世界各國紛紛作出“推進教育數字化”的部署，實施國家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推動塑造教育發展新賽道新動能新形態，強調縱深推進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教師作為教育發展的支撐性力量，是教育數字化戰略落地、教育理念創新與教育模式深刻變革的核心與關鍵。因此，世界各國注重將提高教師的數字素養作為各國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計劃的重要內容。

歐盟將提升教師數字化素養作為其數字教育行動計劃的重要內容。在2017年11月召開的哥德堡峰會上，歐盟明確提出了“一個歐洲教育區”的時代愿景，并宣布了歐盟“數字教育行動計劃”。“數字教育行動計劃”先后出臺了兩份政策文件，分別是《數字教育行動計劃（2018—2020）》和《數字教育行動計劃（2021—2027）》。《數字教育行動計劃（2018—2020）》側重于有目的地使用數字和創新教育實踐的實施與需求，涉及各種教育和培訓利益相關者，包括商業、研究、非政府組織，以及在相關情況下的非正式教育。該計劃包含三個優先領域：一是更好地利用數字技術進行教學;二是為數字化轉型開發相關的數字技能和能力;三是通過更好的數據分析和前瞻性思考來改進教育系統。對于每個優先事項，該行動計劃提出了一系列措施，以幫助歐盟成員國應對挑戰[21]。

《數字教育行動計劃（2021—2027）》建立在《數字教育行動計劃2018—2020》的基礎上，代表了一個更為長期、涵蓋終身學習的范圍，并在歐盟層面上深入參與的策略[22]。此計劃提出了對歐洲高質量、包容性、無障礙數字化教育的共同展望，旨在支持成員國的教育和培訓系統適應數字化挑戰。此行動計劃主要聚焦兩大戰略優先方向，并為每個方向設定了一系列具體的行動措施，以推動數字教育的轉型。第一個戰略優先方向為促進數字化教育高效生態系統的構建。為此，歐盟設定了6條具體行動。其中，第五項行動旨在啟動教育與培訓機構的數字化轉型項目，包括建立“伊拉斯謨+教師學院”（Erasmus+ Teacher Academies），開發《歐洲教育工作者數字能力框架》（European Framework for the Digital Competence of Educators）以及為教師設計的在線自我評估工具“SELFIE”，從而增強教師及其培訓機構的數字化能力。第六項行動則是制定教育工作者在利用AI和數據進行教學時的道德規范，旨在幫助他們深入理解AI和數據在教育中的潛在價值，同時識別并降低可能的風險。第二個戰略優先方向著重于提升數字技能和素養，以應對數字轉型的挑戰。針對此目標，歐盟提出了7項行動措施，其中，首先強調的是為教師和教育工作者提供專業培訓和指導，以增強其數字素養，并使其能夠應對虛假信息，確保教育的真實性和質量。

非洲聯盟將讓教師具備使用數字技術的知識、技能和信心作為其教育數字化轉型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近年來，為了能夠最大程度緩解疫情對非洲聯盟成員國帶來的沖擊，非洲聯盟逐步著眼于在關鍵領域推進數字化進程，包含教育領域。2020年，非洲聯盟推出《非洲數字轉型戰略（2020—2030年）》（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Strategy for Africa 2020-2030）[23]，該戰略為非洲數字化建設設立了宏偉愿景：在非洲建立一個整合和包容的數字社會和經濟，提高非洲公民的生活質量，加強現有經濟部門的多樣化和發展，并確保其非洲大陸所有權，使非洲成為全球經濟的生產者，而不僅僅是消費者。該戰略的總體目標是，利用數字技術和創新轉型非洲的社會和經濟，促進非洲的整合，產生包容性經濟增長，刺激就業創造，消除數字鴻溝，并消除貧困，以實現非洲大陸的社會經濟發展，并確保非洲擁有現代數字管理工具。戰略提出，如果非洲大陸要實現數字技術與教育的融合，就必須用寬帶互聯網連接非洲的大學、技能培訓機構和中學，將數字技能培訓作為正規教育課程的核心課程之一。同時，教師要具備使用數字技術的知識、技能和信心。戰略提出，如果推進非洲數字化教育發展，教師必須積極提高自身的專業能力;要加強職前教師和在職教師的技術培訓以及對提供技術培訓的機構引入認證流程等建議。

法國推出數字化轉型戰略，其中將支持并強化教師的數字能力發展作為核心內容之一。2012年12月，由法國國民教育、高等教育與研究部共同制定了一項學校邁進數字化時代的宏偉計劃《學校數字計劃》（Digital Plan for Schools），旨在利用數字化時代所提供的機會，幫助更多的學生取得學業成功。2018年，法國發布《數字化助力可信賴校園》報告，提出要將教育數據置于數字化戰略的核心位置，推廣21世紀的數字教學，支持并強化教師的數字能力發展，與學校相關各類主體建立新型合作關系，助推教育數字化戰略的實施。2023年1月發布的《2023—2027年數字教育戰略》[24]，旨在應對以下挑戰：一是圍繞教學項目，在相關情況下調動數字技術，加強國家和地方教育利益攸關方之間的合作。二是培養學生的數字技能，首先教他們做數字公民，培養批判性思維，加強媒體和信息素養;其次，為學生提供強化數字技能的基礎; 最后，促進專業和學士學位的吸引力。三是為教師提供明確的結合數字工具和資源的支持方案，使數字技術為學生的學業成功服務;通過提供更多培訓和支持提升教師的使用頻率。四是發展信息技術工具的穩健性、安全性、可訪問性、質量和生態責任，以簡化代理商的工作，從而提高服務質量。該戰略提出了一系列相關措施，一方面旨在加強學生的數字能力并培養學生的數字素養，另一方面旨在為教師開展數字化教學提供支持。其中對教師開展數字化教學的支持主要體現在建立依托數字技術的教育社區，相關行動包括：支持共享數字資源的發展;通過創建“資源賬戶”簡化獲取數字服務的程序;依托數字技術為全納學校服務;加強對教師數字化教學的培訓;為教師數字資源工具的選用提供支持;依據可互操作性平臺的邏輯組織數字教育服務;利用教育數據為學校服務。

七、將關注校長專業發展作為推動提高教育質量的重要戰略

校長在職業生涯中需要不斷提升自己的知識、技能和素養，以適應教育行業不斷變化的需求和挑戰。而校長的教育領導力與學校文化、教師留任、學生的社會情感能力和學業成就等密切相關。由此，為校長提供專業發展活動以確保他們具備高水平的教育領導能力至關重要。領導力是校長專業發展關鍵能力，校長需要具備強大的領導力，以便管理、指導和激勵教職工，營造積極的學習和工作環境。作為學校領導者，校長的戰略思維、決策能力、溝通與協調能力等在推動學校發展、提高教育質量、營造良好教育環境等方面發揮著關鍵作用。因此，世界各國越來越關注校長的專業發展及領導力的提升。

近年來，美國每年有近五分之一的校長離職，尤其在資源匱乏、主要針對有色人種和低收入家庭學生的學校中，離職率更為顯著。根據2020年5月由美國學習政策研究所發布的《支持強大與穩定的校長隊伍：何事重要與何事可做》報告[25]，42%的受訪校長正在考慮離職，尤其在貧困和農村地區。報告顯示，影響校長離職的主要原因包括：工作環境惡劣、工資與勞動力的不匹配、嚴格的問責和評估制度、決策和專業學習機會的缺乏。該研究強調了校長在塑造學校文化、人員配置以及戰略規劃等方面的決定性作用。一個穩定的校長隊伍可以促進學校的持續改進，而頻繁的離職可能會打破這種穩定，增加教師流失率并對學生表現產生不利影響。此外，頻繁更換校長也會導致學校和學區增加培訓新校長的時間和費用。為此，報告提出了一系列策略和建議，旨在提高校長的穩定性和促進其專業發展。其中包括評估并改善校長的工作條件、提供足夠和公平的薪酬、增設高質量的校長培訓項目，以及支持校長的持續專業發展。

另一方面，為了解小學校長的專業學習狀況，美國小學校長協會和美國學習政策研究所合作開展了一項全國小學校長調查，并于2020年10月發布了《小學校長的專業學習：現狀和未來需求》報告[26]。 調查結果顯示，84%的小學校長認為他們在專業發展方面存在障礙，前三大原因分別是時間不足（67%）、無法離校參與培訓（43%）、資金不足（42%）。報告還在聯邦、州、學校層面提出了滿足小學校長專業發展的相關策略，如各州可以使用聯邦資金或本州資金來支付小學校長的專業學習費用;各學區可根據小學校長的發展需求制定專業發展方案，采取補救措施以消除校長專業發展的障礙;在學校層面，小學校長要積極倡議學區、州和聯邦教育政策制定者為校長專業發展提供支持。

2021年4月，英國全國校長協會發布了一份名為《學校領導力供給危機》的報告[27]。該報告揭示了學校領導力供給方面的危機加劇問題。新冠疫情期間，學校領導的支持不足已導致眾多校長離職。而即使在疫情暴發之前，關于領導力供給的某些核心指標就已顯示出問題。此外，學校領導薪資的減少和實施不均衡的薪酬政策對領導團隊的士氣造成了重大打擊，這使得留任學校領導面臨嚴峻的挑戰。數據顯示，60%的副校長對自己的個人幸福感表示擔憂，而75%的副校長認為，其晉升的最大阻礙在于難以在職業與生活之間找到平衡。為應對這一領導力供給的危機，報告給出以下建議：一是賦予權力給學校領導及其團隊。去除過于嚴格的自上而下的指令，與教育領域的專家合作，制定具有靈活性的政策解決方案，讓學校領導有更多決策自主權，以便能夠迅速應對學校的具體情況;二是對薪酬制度進行徹底改革。要改變當前的教師和領導者薪酬結構，將學校領導的薪酬恢復至2010年的標準，確保為領導者提供充足的資金，以確保學生和員工得到合適的支持，并解決薪酬體系內部的不平等問題;三是關注領導者的工作壓力和福祉。為在職的學校領導提供專業的領導力培訓，為老教師和資深領導者設計新的職業發展路徑，關注和解決他們面臨的工作壓力，并積極關心他們的身心健康。

新加坡在提升校長領導力方面也做了大量探索。新加坡國立教育學院（National Institute of Education， Singapore）作為國際知名的教育研究和教師培訓中心，其重要使命之一，便是致力于為新加坡的教育系統培養和發展教育領導者和專家。國立教育學院實施的學校管理與領導力計劃（Management and Leadership In Schools），是為學校中層管理者設計的一個為期17周的里程碑式的領導力培訓項目[28]。變動不居的教育環境要求中層管理者為未來做好準備，并能夠引領和管理他們的部門，且要在越來越復雜的環境中支持學校領導者。學校管理與領導力計劃旨在為中層管理和領導培養技能、知識和能力，特別是在教學領域。該計劃的課程及其多樣化的學習體驗，為參與者提供了深入反思教育領導價值觀和哲學的機會，使其學習和發展相關的知識、技能和能力。為確保學習的多種模式和形態，學習方法包括在線學習（同步、異步、混合）、案例研究、合作學習、小組討論和演示等多種教學策略。學校管理與領導力計劃的核心教育原則是在社會建構主義范式中進行知識的構建、分享和應用。在這樣的范式下，項目的參與者不僅要學習課程的內容，還要參與深入和有意義的社會互動知識生成。項目中的各種學習平臺旨在為參與者提供互動機會，以構建、分享和應用新知識。

八、建設高素質幼兒保育與教育隊伍，構建完善的學前教育質量保證體系

高質量的學前教育在促進幼兒終身可持續發展，改善家庭和社區功能，維護社會穩定和諧等方面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發展優質公平的早期教育與保育、構建完善的學前教育質量保證體系、確保每位幼兒接受高質量的學前教育成為世界各國及國際組織的共識，并成為世界各國發展學前教育事業的目標追求。而幼兒教育教師團隊的學歷水平、專業發展和工作環境決定了他們與兒童的互動水平，從而決定了幼兒教育的質量。因此，為早期教育工作人員提供高質量的專業發展培訓，使他們能夠在兒童受教育的最初階段就提供有力支持，有助于促進兒童在認知及社會情感等領域的全面發展。

英國教育部支持幼兒教育從業者的方式之一是通過早期教育專家和導師計劃項目（The Early Years Experts and Mentors Programme）[29]。2021年10月，英國教育部宣布投資1.53億英鎊以加強早期教育的教學并解決疫情對年幼兒童的影響。此外，還有加上納菲爾德早期語言干預計劃（Nuffield Early Language Intervention）（1700萬英鎊）和第二階段專業發展計劃的進一步投資（1000萬英鎊）。該項目由經過培訓的專家和導師提供，可以面對面或虛擬地向幼兒教育從業者、領導者及整個教育機構實施培訓和支持，其中對早期教育機構的支持包括領導力支持、領導者的輔導、從業者的導師指導，并根據機構的優先事項和需要，提供整體支持。該計劃于2022年4月至7月在蘭開夏和西約克郡以及英格蘭北部進行了試點，并從2022年9月開始，在英格蘭全國范圍推進，涵蓋了2022—2023學年和2023—2024學年。幼兒教育專家承擔了多種角色：一是導師，為幼兒教師提供在線或遠程支持，幫助他們完成新的在線兒童發展培訓項目;二是專家，為教育機構的領導者提供面對面的支持;三是地區負責人，作為他們所在地區的專家和導師的首要聯系點，并為機構領導者提供面對面的支持。所有這些角色都致力于幫助兒童從疫情的影響中恢復，包括縮小弱勢兒童與其他兒童之間的差距。所有地區負責人、專家和導師都具備至少三年的教學經驗，并在教育、兒童服務和技能標準辦公室（The Office for Standards in Education， Children's Services and Skills）的評價為“良好”或“卓越”的幼兒教育機構工作，具備6級或更高級別的幼兒教育資格。

為幫助非洲國家更好地設計和實施學前教育質量保障體系，促進非洲地區學前教育的發展，非洲教育發展協會（The Association for the Development of Education in Africa，ADEA）于2021年4月發布《非洲學前教育質量保障體系指南》（Guide on Early Childhood Education Quality Assurance Systems for Africa）[30]。指南提出，幼兒教育的質量保障包括兒童與教師之間的互動質量、以及為幼兒教育項目提供的政策、規定和資源的質量，對確保參與幼兒教育項目的兒童獲得有助于其發展和學習的體驗至關重要。無論兒童參加公立還是私立幼兒教育項目，政府都應對兒童接受的保育教育質量承擔責任。在設計一個質量保障體系時，明確該系統的目的并使用服務質量標準來定義在一個國家或地區背景下的優質教育是很重要的。政府必須決定如何構建他們的質量保證體系，使用何種測量工具，如何使用結果，以及如何提供專業發展來幫助教師和管理者提高他們的實踐。同樣重要的是，要考慮到可持續性，以及這些項目如何通過納入最邊緣化的兒童來提高公平性。

該指南列出了開發幼兒教育開發質量保障體系應該納入考量的六大核心問題：質量保障體系將如何組織，由誰來操作？該體系將適用于哪些年齡組和幼兒教育等級？應該開發出什么樣的測量工具來評估幼兒教育的質量？該保障體系如何努力提高幼兒教育中的公平性，使最被邊緣化的兒童也能受益？該保障體系如何支持幼兒教育提供者和教師根據質量調查結果提高質量？如何為幼兒教育工作隊伍提供資源、激勵并刺激他們達到標準？可以看出，這六大問題中，其中兩個核心問題是關于教師的：一是教師專業發展和培訓問題，探究如何支持教師提高教育質量，對于那些沒有達到標準的教師，如何提供額外的專業發展機會;二是教師激勵問題，探究如何為幼兒教育提供者和教師提供激勵或獎勵。

2021年9月，非洲教育發展協會（Association for the Development of Education in Africa）通過其國家間幼兒發展質量節點（Inter-Country Quality Node on Early Childhood Development）攜手“共同提供幼兒證據（Together for Early Childhood Evidence）”組織，共同主辦了一場網絡研討會[31]，旨在探討非洲幼兒教育的質量保證體系。此次研討會匯聚了32個國家和合作伙伴組織的約90名專家和參與者。研討會中，特別針對布基納法索、摩洛哥和塞舌爾的國家經驗進行了深入探討。布基納法索目前缺乏專門負責教育質量保證的機構，眾多從業人員，尤其是政府官員，對當前的法規不甚了解，同時監測和評估的資源也相對有限。因此，提高對質量保證的認知和關注是當務之急。摩洛哥已經在憲法、2015—2030年的戰略愿景、以及國家法律中明確了幼兒教育的重要性，但由于職業激勵措施不足，導致幼兒教育教師的流失率上升。而在塞舌爾，雖然政府、私營部門及合作伙伴間建立了健全的法律和標準框架，但監管人員的培訓和發展仍需加強，同時也亟待建立完善的幼兒發展數據收集和整合體系。參會者普遍認為，教師在質量保證方面的培訓以及數據驅動的決策制定至關重要。對于資金方面，建議加大國家預算的撥款，并積極與外部合作伙伴尋求資金支持。

隨著全球化和技術進步的日益加速，教育領域面臨的挑戰和機遇也在迅速變化。各國在教師教育的戰略措施上都表現出了高度的前瞻性和創新性，積極尋求改善和提升教育的有效路徑。可以發現，各國的教師政策不僅僅關注教師的專業成長，更是從全局出發，對教育體系進行全方位、多維度的優化和完善。未來的教師不僅要具備高度的專業素養，還要適應數字化時代的教育需求，隨著技術的進步和數字化的深入，教師的數字素養顯得尤為重要，這不僅僅是為了適應現代的教學方法，更是為了培養學生在21世紀的核心素養，如批判性思維、創新能力和數字化交流技能。隨著校長的教育領導力與學校文化、教師留任、學生的社會情感能力和學業成就等的密切關系被日益重視，校長和其他教育領導者的專業發展也顯得尤為重要。此外，學前教育的角色和意義在現代教育體系中也被重新定義和強調。高素質的幼兒保育與教育隊伍，以及完善的學前教育質量保證體系，被視為國家未來發展的基石。最后，我們必須意識到，盡管這些戰略行動為我們提供了寶貴的啟示和方向，但真正的挑戰在于如何在各自的教育實踐中將它們落到實處，以滿足各種教育環境和背景下的具體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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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haping the Teaching Profession：

A Study of Strategic Actions for Teacher Education Abroad

CHEN Deyun1? ?WANG Yuanmei2

（1. School of Education， Linyi University， Linyi， 276012 Shandong;

2. Beijing Institute of Education， Beijing 100120）

Abstract： Enhancing teacher quality is internationally recognized as a pivotal component and core pathway for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education. Countries worldwide have implemented various strategic measures to strengthen their teaching workforce. This article， through an examination of recent documents released by major countries and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 explores the key trends in teacher education abroad. These trends encompass rebuilding the teaching profession as a strategic objective to improve the teaching profession， making the enhancement of teacher quality a central goal in teacher education， recruiting top talent into teaching as a crucial strategy， fostering high-level STEM teachers as a strategic direction to enhance a nations future competitiveness， establishing and improving a system of professional teacher standards as a vital measure for promoting teacher professionalism and elevating their professional competence， enhancing teachers digital literacy as a significant component of national educational digitalization strategies， Focusing on the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of principals and promoting the improvement of principals leadership for promoting school development and improving educational quality; Cultivating a high-quality early childhood? ?education teaching workforce and establishing a comprehensive quality assurance system for preschool education.

Keywords： Teacher policy; Teacher quality; Teacher education; Teacher education strategies; Teacher leadership

（責任編輯 姚力寧? ?校對 郭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