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劇本《狙擊電話亭》對白的人際功能分析

摘要：該文基于系統功能語言學人際功能理論框架，系統分析了電影劇本《狙擊電話亭》中的一段對白，包括其語氣類型、情態成分及其所涉及的人際語法隱喻。研究發現，對白中的人際意義是由語氣和情態兩種詞匯—語法資源共同實現的：說話人選擇使用不同的語氣類型，傳遞了詢問、提供、命令、警告、威脅、挑釁等言語功能；不同量值情態成分的選擇，則成功地表達了說話人和聽話人對可能性、頻率、意愿或責任等的態度和判斷。語氣和情態共同構建了說話人和聽話人之間控制與被控制的關系定位，推動了故事情節，創設了懸念，塑造了人物，語氣隱喻和情態隱喻的使用則豐富了人際意義的表達方式，凸顯了言語活動和心理活動之間的互動。

關鍵詞：電影劇本；對白；人際意義；語氣；情態；人際語法隱喻

中圖分類號：H316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3）04（a）-0030-05

On the Interpersonal Functions in the Dialogues of Film Script in Phone Booth

MEI L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China University of Petroleum， Beijing， 102249， 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 this paper systematically analyzes a dialogue extracted from the film script of Phone Booth， including its mood types， modal elements and interpersonal grammatical metaphors involved. It has found that the interpersonal meanings in the dialogue is realized by the integration of mood and modality. Specifically， the choice of different mood realizes the speech functions of inquiry， offer， command， warning， threat and provocation. The selections of modal components successfully expresses the attitude and judgement of the participants on the possibility， usuality， willingness or responsibility. Mood and modality are conbined to construct the controlling and the controlled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peaker and the listener， promoting the plot of the story， creating suspenses， shaping the characters. The use of mood and modality metaphors enriches the expressions of interpersonal meanings and hence highlights the interactions between verbal and psychological activities.

Key words： Film script; Dialogues; Interpersonal meaning; Mood; Modality; Interpersonal grammatical metaphor

系統功能語言學（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是功能主義的一個重要流派。它既是一個普通語言學理論，即從理論上探討語言的本質，解釋人類語言的共同特點和一般規律[1-3]。同時，它又是一個適用語言學理論（appliable），特別注重理論的實際應用[4-7]。單從它的適用性來看，這一理論已經被廣泛應用到各類語篇和話語的分析之中，而且取得了許多豐碩成果[8-10]。電影劇本（script）是一部電影作品的最完整的書面形式，是對對話、劇中人物、布景、舞臺指導以及各種音響效果的詳細描述。對白（dialogue），也稱臺詞，是電影、電視、戲劇中所有說出的臺詞。對白具有3個功能：解說、角色塑造、推動角色行動。對白中的人際意義非常豐富，有必要對其進行討論和研究。本文嘗試運用系統功能語言學理論，尤其是它的人際意義框架，探討電影劇本《狙擊電話亭》（以下簡稱《電話亭》）中對白所表征的人際意義。本文主要探討3個問題：（1）在《電話亭》對白中，說話人通過怎樣的語氣選擇來實現不同類型的言語功能？（2）在《電話亭》對白中，說話人通過怎樣的情態選擇來實現不同的交際目的，建構不同的身份關系？（3）在《電話亭》對白中，使用了哪些語氣隱喻和情態隱喻，實現了哪些功能？

1 人際功能概述

人際功能（interpersonal function）是系統功能語言學的3個“元功能”之一（另外兩個為概念功能和語篇功能）。人際功能指的是語言能夠用來表達說話者的身份、地位、 態度、動機及其對事物的推斷、判斷和評價等功能。通過這一功能，說話人參與到某一情景語境中，表達他的態度和推斷，進而試圖影響別人的態度和行為[11]。在系統功能語言學框架下，人際功能主要通過語氣系統和情態系統來實現。其中，語氣是關于言語功能的語法手段。根據交際過程中的言語角色和交換物，Halliday總結出4個言語功能：提供、陳述、命令、提問。相應地，這些功能可以通過陳述、疑問和祈使等語氣類型體現出來。情態是說話人對命題或者提議的主觀評價和判斷，主要包括情態化和意態化兩個范疇。情態化是有關命題的判斷，主要有可能性或經常性兩個小類；意態化則是關于提議的評價，包括義務或者意愿兩個小類。

2 電影劇本《電話亭》及其對白

《電話亭》（Phone Booth）是2002年由喬爾·舒馬赫導演的一部驚悚電影，片長約80分鐘。該片講述了一名紐約廣告推銷員斯圖（Stu），在街頭的一個電話亭內，被一個陌生人（The caller）電話威脅，他一邊與威脅他的人通電話，一邊與前來的警察對話，最終獲救的故事。電影主題鮮明，一方面反映了個體在社會中的一個弱點：謊言和欺騙；另一方面也反映了人們在克服這個弱點時的不同方式。在影片中，面對大批意欲逮捕他的警察、貪婪的媒體、迷惑的妻子和情人，斯圖感到了死亡的威脅和自己的可鄙……影片超過90%的篇幅都是在一個幾平方米的電話亭內完成的，完全依靠主人公的臺詞、表情、神態、對話展開情節。其中，對白最為顯著，它是體現作者意圖、推動情節發展的最佳藝術表現形式。

3 《電話亭》對白的人際功能分析

本節擬從系統功能語言學人際功能視角，以其中的一段對白為例，分析其中所涉及的言語功能及其詞匯語法體現形式。

3.1 《電話亭》的語氣系統分析

總體說來，在所選對白中，說話人和聽話人均使用了多種語氣類型，包括陳述、疑問（包括一般疑問句、特殊疑問句和反義疑問句）和祈使，表達了詢問、勸告、指令、警告、威脅、挑釁等意義。分別舉例說明如下。

例1：The caller： Isn't it funny？ You hear a phone ring， and it could be anybody... but a ringing phone has to be answered， doesn't it？

Stu： What？

The caller： I hope you realize how you've hurt my feelings.

Stu： Who the fuck is this？

The caller： Don't think about leaving that phone.

Stu： Wrong number， pal.

這是故事的開頭部分，對話是從陌生語氣開啟的，首先是一個反問句“Isn't it funny？”，隨后是一個陳述句“You... and...”，最后是一個反義疑問句“... doesn't it？”， 在這里，陌生人選擇了“反問+陳述+疑問”的語氣類型，表達了自己的老練、自信、玩世不恭。這里的has to be 表明故事發生的必然性與確定性，觀眾可以感受到陌生人從一開始就處于話語優勢位置，他將掌控整個過程。相反，聽話人則分別以“What？” “Who the fuck is this？”兩個特殊疑問句進行回應，一是表達疑問和猶豫，二是表達某些反感和憤怒。二者形成鮮明的對比。

例2：The caller： Don't think about leaving that phone.

Stu： Wrong number， pal.

The caller： It was a perfectly delicious pizza. You're certainly going to wish you had accepted it.

Stu： Naturally， this is part of the gag. The pizza bit. That was funny shit.

The caller： Well， its purpose was to keep your strength up for what's coming next.

Stu： What's coming next is I'm hanging up.

The caller： Oh， no， you won't. You're going to learn to obey me.

Stu： Obey you？ Who is this？

在斯圖打算掛斷電話之時，陌生人又以一個祈使句“Don't think about leaving that phone”警告， 很顯然，這里表達的是一個命令和禁止。接著便是4個靜態陳述句：“It was... You're...”“its purpose was to...”“Oh， no， you won't.”“You're going to learn to obey me.”。看起來都是在陳述事實，但話外之意卻是在表達禁止和警告。很明顯，說話人對斯圖的心理拿捏得非常到位，基本上控制了他的思想行為，讓他沒有選擇的余地。

例3：The caller： Someone who enjoys watching you.

Stu： Watching me？

The caller： Yes， I love the suit you're wearing today. Black on raspberry sorbet. Very Italian.

Stu： Where...？ Where are you？

The caller： There are hundreds of windows out there. Why don't you check them out？

Stu： So， what am I doing now？

The caller： You're scratching your head. Now you're brushing your hair back. That's not very nice， Stu.

Stu： Did you call me Stu？ Who's Stu？ I don't know any Stu.

The caller： Why， do you prefer Stuart？ It's not in your best interest to disconnect me. Someone could get hurt.

在例3這段對話里，陌生人仍然在使用陳述語氣進行對話，看似平靜、溫和，但全然透著警告和威脅。因為當陌生人說出他的穿著款式、顏色，周圍的窗戶及此時此刻的動作和行為時，斯圖之前還抱著的“惡作劇”的想法已經徹底被打消了，他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被嚴密監控了。相反，斯圖使用了4個疑問語氣跟陌生人周旋。如“Watching me？”表示自己對陌生人的懷疑和不屑；“Where...？ Where are you？”則是進一步追問。等到“So， what am I doing now？”斯圖試圖通過陌生人的回答來驗證自己的想法。最后，當聽到陌生人叫出自己名字的時候，“Did you call me Stu？ Who's Stu？ I don't know any Stu. ”，斯圖實則倍加緊張和恐懼，借用疑問句來舒緩語氣，掩蓋自己的緊張。二人一問一答，環環相扣。斯圖發出了疑問，得到了答案；陌生人通過使用現在進行時的陳述句，提供了此時此刻變化中的準確無誤的信息，讓斯圖不敢輕舉妄動，緊張感倍增。

當聽到斯圖否認自己就是當事人時，陌生人又拋出了一張牌：someone could get hurt。這也是一個簡短的陳述句，但威懾力更強。因為此次的someone可能是任何一個和斯圖親近的人，如Kelly（他的妻子）或Pam（他的情人）。而限定成分could暗指一種可能性，表示如果斯圖不按他說的去做，他就會采取行動，他的親人可能受到威脅。無疑，這讓斯圖認識到，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僅是自己的安危，親人的安危也掌握在他的手中，恐懼感陡增。

最后，在與神秘聲音一番周旋后，斯圖終于采取行動，要掛斷電話了。

例4： Stu： Keep thinking. I'm hanging up.

The caller： I'll say hi to your wife， Kelly， for you. Talk to you later.

斯圖所用的是一個陳述句，而且是一個現在進行時形式，表達了此時此刻的心理狀況：心有恐懼，想掛電話，但又猶豫不決，不敢貿然行事。陌生人也使用了陳述句進行回應，“I'll say hi to your wife， Kelly， for you. Talk to you later.。”在這里，威脅與恐嚇達到了高潮：這里的will除了表示將來意義外，更多地表達了說話人警告和威脅的主觀意圖，強化了陌生人的強烈意志；斯圖妻子Kelly的名字被陌生人提及，這無疑更加重了斯圖的恐懼感。

綜上，通過分析對白中的語氣類型，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兩個說話人的心理狀態，解讀他們之間控制與被控制的關系。

3.2 《電話亭》對白的情態分析

下文將分析上述對白中的情態成分及其功能。

首先，在對白開始不久，筆者注意到，陌生人一連用了兩次be going to來表示情態意義，即“You're certainly going to wish...”“You're going to learn to obey me.”，這里的be going to 成分在可能性級階中介于中階和高階之間，表明了陌生人對聽話者將執行他的指令這一判斷有較大的把握。be going to 與情態高量值certainly連用，更體現了神秘聲音超強的自信心。

其次，當陌生人逼迫斯圖給他的情人Pam打電話向她坦白實情，斯圖反抗后，陌生人直接撥通Pam的電話，斯圖說道“You're fucking kidding me”，而陌生人的回應是卻是“Stu， I never kid.”，這個小句只有三個單詞，卻包含一個高量值的頻度情態副詞never，增強了話語的表現力和威懾力，即警告對方不要做無謂的懷疑，沒有人在跟你開玩笑。再看一個例子。

例5：Stu：If you're some fucked-up， failed actor I wouldn't handle...or some prick intern I fired， I will hunt you down and I will crush you. You will never work in this town. I can turn people into gods...and I can turn you into a total fucking loser if you weren't one already.

當陌生人問及斯圖有什么打算時，斯圖給出了詳細的答案。首先，說話人使用了虛擬語氣“If you are ... I wound't ...”；其次，斯圖連續使用了三個高量值情態詞will和兩個中量值情態動詞can，同時還選擇了高量值情態副詞never，強化了肯定的語氣。其中，will表示強烈的確信和意愿，can表示自己完全有這個能力。之所以選擇使用這些情態成分，是因為當時斯圖非常自信，以為就是一個“惡作劇”，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擺平對方，因此也擺出一副“老油條”的架勢開始威脅陌生人：“如果你是我以前的那些不成功的演員客戶之一，或是被我解雇的員工的話，我一定會把你找出來，然后廢了你的！你今后再也別想在這個城里找到工作了！我能幫助一個人出名，但是也絕對能毀了你一輩子的前途！”

同樣，情態成分的分析有助于我們還原對白中兩個參與者的身份地位和言語策略。

3.3 《電話亭》對白中的人際語法隱喻

最后，我們來分析對白中所出現的人際語法隱喻（interpersonal grammatical metaphor）。

人際語法隱喻是語法隱喻的一個次類（另一個次類為概念語法隱喻）。它是人際意義（包括言語功能和情態意義）的非一致性或者非典型性語法體現，能夠幫助人類更好地認識世界。在系統功能語言學框架下，人際語法隱喻主要有語氣隱喻和情態隱喻兩種類型。其中，語氣隱喻指的是言語功能的非一致性體現：陳述語氣可以表達疑問和祈使功能，疑問語氣可以用來表達陳述或者祈使功能。情態隱喻多與情態意義表達的取向（orientation）和方式有關，主要有主觀顯性和客觀顯性兩種情況。前者如“I think ...， I'm sure...”等形式，后者如“it's likely ...， it's probable...”等形式。現結合《電話亭》分別舉例說明如下。

3.3.1 語氣隱喻

總體說來，語氣隱喻在《電話亭》里的使用頻率特別高，粗略統計了一下，共有12處之多。

例6： Stu： Do you hear me？ Am I upsetting you？ Hello.

這是斯圖在威脅完陌生人后說出的兩句話。從形式上來看，這兩個句子屬于疑問句。但實現的警示和挑釁的言語功能，已經超出了疑問句的功能范疇。“Am I upsetting you” 也不是在真正詢問信息，而是想說“I am sure I have made you upset”。表達了說話人對自己話語效應的確信。作為對手，斯圖不可能關心對方的真實心理感受。相反，他對自己剛剛所說的一番話非常滿意，只是想聽一下在陌生人那里產生了什么樣的效果而已。

例7： The caller： There are hundreds of windows out there. Why don't you check them out？

這是在斯圖詢問陌生人在哪兒時所收到的回應。首先，there are...存在句型不是單純地在描寫場景（某處有某物），而是據此明確告知斯圖：他已經被嚴密監控了。第二個句子“Why don't you checked them out？”，形式上是個疑問句，但完全不是在表達詢問的功能，而是一種自信、嘲諷和挑釁，其意思大概相當于陳述句“It's impossible for you to find me out”。

例8： Stu： Did you call me Stu？ Who's Stu？ I don't know any Stu.

The caller： Why， do you prefer Stuart？

這是當陌生人第一次叫出斯圖的名字后他們兩人的對話。斯圖說“Who's Stu？”時并非向陌生人詢問相關信息，而是想裝傻充愣繼續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他意圖傳遞大概相當于陳述句“I don't know any Stu.”的語義。作為回應，陌生人也選擇了問句“Why， do you prefer Stuart？”的形式。但從言語功能來看，該句傳遞的卻是一種警告和威脅，他的弦外之音就是：別跟“我”耍花招了，“我”已經說出你完整的名字了。在這個例子中，說話人和聽話人同時選擇疑問句，但均表達了其他言語功能，很明顯都是在玩心理戰術。相比較而言，陌生人更加技高一籌，殺傷力更大，威脅性更高。

3.3.2 情態隱喻

《電話亭》所選對白中情態隱喻的使用頻率不高，多數情況下，情態都是通過“隱性”的方式表達出來的，而且都是由陌生人說出的。例如，

例9： Stu： What？

The caller： I hope you realize how you've hurt my feelings.

這是故事開頭的兩句對話。在這里，陌生人使用了“I hope...”的形式，把該句的意態語義，具體說，應該是義務和責任（you shoud realize how you've hurt my feelings）通過主觀顯性的形式I believe（其他形式如I think... I'm sure...等）表達出來。據此，說話人明確表達了對某一提議或斷言的責任和義務。

例10：The caller： ...I just hope your newfound honesty lasts. Because if it doesn't， you'll be hearing from me.

4 結語

本文運用系統功能語言學理論，分析了《狙擊電話亭》一段對白的語氣系統和情態系統。分析發現，在電影劇本中，說話人對語氣類型和情態成分的準確選擇和合理把控，是該電影情節跌宕、高潮不斷、扣人心弦的關鍵原因。具體說來，語氣作為人際功能的主要成分，能夠較好地揭示對白中說話人和聽話人之間的關系，實現言語交際的有效互動。同時，通過不同量值情態和意態成分的選擇，說話人可以表達不同的態度和立場，進而實現不同程度的介入。另外，語氣隱喻和情態隱喻的使用則豐富了人際意義的表達形式，刻畫了人物性格，推動了故事情節。

參考文獻

[1] HALLIDAY M A 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2nd edition）[M]. London：Arnold，1994.

[2] HALLIDAY M A K，MATTHIESSEN， C M I M.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3rd ed.London：Arnold，2004.

[3] 黃國文.作為普通語言學的系統功能語言學[J].中國外語，2007（5）：14-19.

[4] HALLIDAY MA K. Working with Meaning： Towards an Appliable Linguistics[C]//Webster J. Meaning in Context： Implementing Intelligent Applications of Language Studies.London： Continuum， 2008.

[5] 黃國文.作為適用語言學的系統功能語言學[J].英語研究，2006（4）：1-6.

[6] 朱永生.適用語言學：定義、基本特征、形成過程與發展趨勢[J].外語學刊， 2012（4）：34-40.

[7] 譚欣，黃國文.作為問題導向理論的適用語言學探究[J].外語電化教學， 2020（4）：46-50，58.

[8] 黃國文，葛達西.功能語篇分析[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6.

[9] 彭漪，柴同文.功能語篇分析研究[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0.

[10]董保華，陳崇國，趙應吉.功能語篇分析研究的國際熱點和演進路徑（ 2010-2019）[J].外國語文，2021（4）：74-84.

[11]胡壯麟.系統功能語言學概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