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金學
(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綜合運輸研究所,北京 100038)
國內外重要港口和港口城市的發展歷程表明,港口、產業和城市之間存在密切和良性的互動發展關系[1]。形成以港口為依托、以產業為支撐、以城市為保障的互利共贏關系,實現以港促產、以產興城、以城育港的港產城融合協調發展,是全球港口城市發展演變的普遍規律。我國是港航大國,沿海港口萬噸級及以上泊位數量長期位居世界第一,許多城市因港而生、依港而興、應港而盛,地區經濟總量排名前列的城市絕大多數擁有港口,依托港口推動港產城融合發展,既是新時期我國交通運輸與經濟社會深度融合發展的重點領域[2],也是港口城市現代化建設進程中破解資源約束矛盾,提升發展質量和效益的關鍵抓手。當前,我國主要港口相繼提出港產城融合發展戰略,旨在建設一流港口,構建現代產業體系,打造現代濱海城市,形成港產互促、產城交融、港城共興新局面,打造國內國際雙循環樞紐,推動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但在實施過程中,仍然面臨不少突出問題,尤其是與新時代港產城融合發展要求相比仍有不少差距,亟需加快厘清思路,明晰發展路徑,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謀劃、整體性推進新時代港產城高質量融合發展。
港口是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重要基礎設施之一,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國民經濟尤其是外向型經濟持續高速增長,由此帶動了我國港口的快速發展,港口泊位數量尤其是萬噸級及以上泊位數量持續增長(見圖1)。目前,我國已基本形成布局合理、層次分明、功能齊全、河海兼顧、內外開放的港口體系,在長三角、珠三角、環渤海、東南沿海、西南沿海等五大區域形成規模龐大并相對集中的沿海港口群,建成了煤炭、石油、鐵礦石、集裝箱、糧食、商品汽車、陸島滾裝和旅客運輸等八大專業化港口運輸系統。港口大型化、專業化、智慧化水平明顯提速,無論在設施設備的專業化程度、機械化程度,還是管理水平上都已達到國際先進水平,走在了世界前列,具備了相當高的國際競爭力。多年來我國一直保持世界港口大國的地位,截至2021年底,全國港口生產用碼頭泊位20 867個,其中萬噸級及以上泊位2 659個,吞吐量超億噸的港口超過40個,在全球前十大貨物吞吐量港口和集裝箱吞吐量港口中,我國港口分別占有8席和7席。目前,我國港口已與世界200多個國家、600多個主要港口建立了航線聯系[3],成為與世界主要國家和地區經濟往來的重要紐帶。

圖1 我國港口萬噸級及以上泊位數量增長情況
近年來,受國內宏觀經濟增速放緩和國際需求不振的影響,我國港口吞吐量的增勢趨緩。尤其是自2005年以來,我國港口貨物吞吐量增速整體呈現下降趨勢(見圖2)。總的來看,未來我國港口貨物吞吐量將由快速增長轉向中低速增長。港口需求增速的放緩使得港口發展由過去主要追求吞吐量增長向著力提升質量和效益轉變,這就為港產城融合發展創造了空間。對沿海港口城市而言,需要發揮位居國際國內兩個市場結合部和國際資源轉運中心的優勢,通過港口的轉型升級,確立區域中心城市在經濟腹地的強勢地位,提升參與國際競爭的能力,提高區域經濟帶動能力。對于內河港口城市而言,需要充分發揮好區域經濟發展動力引擎作用,推動港口經濟向以臨港工業為支柱產業、航運服務為輔助產業的方向轉變,有效服務城市經濟發展[4]。

圖2 我國港口貨物吞吐量增長情況
港口城市在不同發展階段,往往會打破原有發展路徑,對城市產業結構、城市功能、體制機制等方面做出適應新環境的調整。縱觀全球港口城市,其發展演變很大程度上就是港、產、城三者相互需求、相互影響和相互制約關系的演變。從港產城關系的演進來看,大致經歷早期、初期、中期、后期四個階段(見表1),在這演變過程中,港口不斷迭代升級,臨港產業加快轉型發展,港城關系由沖突走向調和(見圖3)。總體看,港口的發展與產業、城市發展密切關聯,港口發展促進了臨港產業發展,而臨港產業帶動港口城市繁榮,城市繁榮則又為港口和臨港產業的發展提供基礎支撐和保障[5]。

表1 港產城關系發展階段特征

圖3 港城關系發展演進示意圖
港產城關系演進為港口城市推動港產城深度融合發展提供了根本遵循。港產城融合發展是以港口為龍頭、產業為核心、城市為載體,依托海陸腹地和綜合運輸體系,開展生產力布局,發展港口經濟,實現港口、產業、城市三大要素之間相互聯系、協調互動、有機結合、共同發展,形成經濟繁榮、宜居樂業的現代化港口都市[6],其融合發展的一般邏輯關系如圖4所示。港產城融合發展已經成為港口城市發展的主要動力源之一,各港口城市積極開展港產城融合發展探索和實踐,既有處于港產城初級融合發展階段的內河港口城市,也有處于港產城中級融合發展階段的沿海地區性重要港口城市,還有處于港產城高級融合發展階段的沿海樞紐港口城市。總體來看,我國多數港口,尤其是沿海大港與城市、產業的關系都已開始逐步進入由中期向后期過渡階段,部分起步較早、條件較好的港口已經步入后期階段,港口功能呈現多樣化發展態勢,成為集裝卸、物流、加工、制造、服務等多功能于一體的綜合性港口,港口產業鏈條不斷延長,形成臨港產業集群,城市吸引力和樞紐能級顯著提升,成為區域經濟增長極[7]。

圖4 港產城融合發展邏輯示意圖
隨著港、產、城的快速發展,港產城之間的矛盾也愈發突出,現有協同格局已難以適應高質量發展需求,港產城相互帶動、聯動作用不強。一是港口對城市和產業的帶動作用不明顯。沿海城市雖然具有明顯的港口優勢,港口貨物吞吐量也持續增長,但貨物吞吐量對城市經濟發展的邊際貢獻有限,對城市經濟的帶動作用還沒有完全發揮出來,港口與城市自身產業發展、與當地經濟聯系不夠緊密,帶動作用不夠突出。二是臨港產業對城市的支撐能力有限。盡管港口城市依托港口實現了臨港產業的較快發展,但還普遍存在臨港產業鏈條短,存在缺鏈斷鏈現象,產業集中度不高、關聯性不強,航運服務產業鏈發展不夠完善、高端業態滯后,主導產業集群效應和規模經濟仍不明顯,對城市和區域經濟的拉動效應不夠突出。三是城市功能對港口支撐不足。多數港口城市服務能級有待提升,缺乏高能級創新平臺、高品質生活配套與優質公共服務供給,國際化水平不高,國內外高端資源要素集聚能力相對偏弱,對產業轉型升級與創新發展的要素保障不足,金融保險、貿易物流等高端服務業對港口轉型支撐乏力。
隨著港口臨港產業發展和城市擴張加快,城區邊界不斷延展外拓,原本相對分離的港城逐步打破物理邊界,港口后方陸域日趨緊張,港口作業空間與居民生活空間交錯疊加,港口生產岸線與景觀生態岸線競爭激烈,港口生產對城市環境保護和安全造成的壓力不斷增加,部分港區存在“城圍港、港擠城”態勢,港城競爭激烈,發展空間相互擠壓占用的問題較為突出,并由此衍生出一系列問題。一是用地問題突出。一方面,空間用地資源緊張,港口建設用地用海難度加大,產業發展空間預留不足;另一方面,土地利用不夠集約,存在岸線資源開發粗放、利用效率較低現象,港口企業、臨港開發區和大企業都有各自的物流園區,數量多、布局散,土地集約利用水平低。二是交通擁堵愈發嚴重。我國港口集疏運體系尚不完善,進港鐵路仍存在突出短板,多式聯運發展相對滯后,沿海港口集裝箱鐵水聯運比重僅為2.7%。隨著港口貨運量的不斷攀升,港口集疏運與城市交通之間的矛盾愈發突出,客貨混行、貨車圍城、交通擁堵、交通安全、亂停亂放、嘈音擾民、粉塵襲擾等港城發展矛盾日益嚴峻。
一是港口建設發展不夠充分。長期以來,港口作為糧食、能源等大宗貨物運輸的樞紐節點,主要服務于傳統農業和傳統制造業,對高端航運要素的集聚能力不強,對高端裝備制造、新能源新材料、海洋科技等戰略性新興產業的支撐引領作用仍待挖掘,由“大港”向“強港”轉型升級的動力不足,普遍存在“大港小航”問題。而且,智慧港口、綠色港口建設整體水平不高,沿海港口與內河港、內陸港連接不暢,多式聯運體系尚不完善。二是臨港產業發展仍較低端。臨港產業仍處于“數箱子”“數廠子”的初級階段,產業集聚效應較弱,尚未形成主導產業清晰、發展特色明顯、功能布局合理、資源要素集聚、產城深度融合的產業集群,部分港口城市航運服務業發展相對滯后,航運金融、保險、仲裁等高端港航服務產業規模偏小或尚未孵化成型。三是城市保障能力和水平不高。城市配套設施建設有待加強,對臨港產業發展的資源要素保障不足,對高科技含量、高附加值的新興產業和供應鏈、航運、金融保險等現代港航服務業的服務保障水平有待提升,船舶登記制度、海事管理制度、綜合監管制度等政策有待進一步放寬。
在思想認識上,對新時期港產城融合的演進規律和發展階段認識還不統一,將港城互動、共生共榮的認識轉化為決策、工作舉措的力度不夠。在規劃銜接上,港口、產業與城市規劃缺乏統籌,對接協調不夠緊密,部分地區矛盾突出,尚未建立有效的協調推進機制。在規劃實施上,城市規劃編制層面基本做到了“一支筆、一張圖”,但常態化規劃實施評估和動態跟蹤機制尚不健全,執行層面涉及行政管轄主體眾多,缺乏總體統籌和溝通機制,造成多點開發、多頭管理、重復建設問題較多,共推重大招商項目、重大基礎設施建設的機制尚未建立。在運行管理上,港區、園區、城區往往涉及不同管理部門和諸多利益主體,運行管理的條塊分割和壁壘分明導致港產城全方位深度融合受限。在資源整合上,雖然各地進行了港口資源整合,提出了港口一體化政策,但由于港域行政歸屬不同、利益主體眾多,各方訴求不一致,實質進展緩慢、深度整合受限,影響港產城融合發展的統籌謀劃、一體改革和實施落地。在會商機制上,部分城市雖已建立港產城融合發展聯席會議機制,但還缺乏常態化的信息共享和工作推進機制。在利益分享上,按照市場化手段推進資源有償使用、生態補償等方面創新不足,港產城融合發展的利益分配與補償機制尚待建立健全。
我國正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要求港口城市圍繞擴大內需戰略基點,以暢通國民經濟循環為出發點,著力推進港產城深度融合發展,加快提升城市發展質量和綜合實力,以港產城深度融合為支撐勇當構建新發展格局的開路先鋒,更好服務構建新發展格局。一要鍛造港口硬核力量暢通“大循環”“雙循環”,發揮港口“一帶一路”戰略支點作用,加快港口基礎設施現代化,大力發展多式聯運,打造以“一帶一路”為統領的國際物流網絡,全面增強輻射國內國際“兩個扇面”、配置全球資源要素的能力。二要建設現代產業體系支撐“大循環”“雙循環”,圍繞臨港產業集群和港航服務業發展,率先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和現代化產業體系,加快建設先進制造業基地,不斷增強產業體系競爭力,為維護國家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穩定作出貢獻。三要激發城市發展活力促進“大循環”“雙循環”,優化國土空間布局,加大市域統籌力度,加快建設區域中心城市,提升城市發展能級,拓展發展空間和發展資源。
當前,國際產業在更廣范圍、更大規模、更深層次上轉移,我國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積極實施擴大內需戰略,產業結構加快升級,在此影響下,我國臨港工業自身的內涵也發生巨大變化,以高端化、集群化、園區化為特征,臨港產業轉型升級趨勢愈發明顯,步伐愈發加快[4]。一是向臨港工業上游延伸,大力發展以裝備制造及進口資源為主導的臨港工業,發展研發、設計和標準等上游產業,以產業鏈互補、共贏帶動區域經濟發展。二是向港口的物流化發展,加快港口與供應鏈上下游聯系,如腹地工業、物流公司、海關(口岸)、經銷商、銀行、保險等,形成供應鏈上下游各環節之間緊密銜接,為用戶提供更加精細、更為迅速、更為安全的服務,以滿足運輸市場對港口物流一體化的需求。三是向港口服務的高端化發展,港口服務功能從運輸、裝卸、倉儲等基本航運服務向包括航運金融、航運保險、航運信息、載運工具經營與管理等的高端航運服務業轉變。隨著臨港產業的轉型升級,港口經濟發展模式正逐步從“低附加值”向“高附加值”轉變。港口經濟不僅要推動港口產業轉型升級,沿物流化、高端化向“微笑曲線”兩端延伸,更要通過發揮區域經濟的綜合優勢,將產業的“微笑曲線”整體向上平移,形成產業鏈、供應鏈、價值鏈、創新鏈、服務鏈等環環相扣、緊密銜接的發展鏈條(見圖5)。在經濟全球化以及現代供應鏈管理時代,港口已經不再是運輸鏈中一個孤立的點,而是成為供應鏈中的一個重要組成環節。正是基于港口經濟產業鏈的不斷延伸,港口之間的競爭正在演變為港口所參與的供應鏈之間的競爭[8]。

圖5 港口經濟“微笑曲線”示意圖
我國東部沿海港口城市在港口實施屬地化管理后,紛紛實施“以港興市”戰略,將港口發展列入經濟發展的戰略重點,進一步加大了對港口建設的投資力度,以及臨港產業的招商引資和發展力度[7]。當前,我國港城互動發展正進入黃金發展期,港城融合趨勢加快,上海等具備條件的城市已經實行港城經濟深度融合,逐步確定了航運服務產業集群和臨港工業集群的雙支柱地位,加快國際航運中心功能轉變,開啟了港城互動關系的新局面。同時,地方政府相關部門也都開始注重協同配合,形成港口城市科學發展合力,充分利用港口優勢促進城市經濟轉型升級和快速發展,以港產城深度融合為載體,堅持“以港興市、以產促市”,優化城市空間發展格局,提升城市樞紐能級水平,加快向都市經濟、現代化大都市迭代升級,著力建設現代化濱海大都市。而且,港城融合的趨勢還在進一步延伸,港口的影響力及輻射力不再限于所在城市,而是波及范圍更廣的區域。港口城市通過加快疏港公路、鐵路、內河水運等集疏運體系建設,與內陸地區在多式聯運、水水中轉、“無水港”、內河港口等方面進行廣泛合作,加強與內陸經濟腹地的聯系,擴大港城互動的廣度與深度。
港產城關系自獨立發展、協同發展進入融合發展階段,港口城市開始聚焦于綜合發展,港口成為城市經濟發展的重要手段,為港口城市提供區域競爭功能和其他產業發展帶動因子,培育區域經濟增長極。為深入推動港產城高質量深度融合發展,立足新發展階段,要全面形成港產城良性互動、深度融合發展態勢,成為提升城市核心功能和能級躍升、建設現代化濱海大都市的核心動力,引領強港牽引、產業創新、對外開放、區域均衡等多種動力聯合發展,引導全要素融合和全空間配置,推動港口、產業、城市各要素在同一空間中優化配置、統盤考慮,實現區塊功能協同、要素流動便捷、空間集約高效,基本形成發展空間是一體的而非割裂的、功能布局是兼容的而非沖突的、發展方向是相向的而非相悖的、發展路徑是協同的而非孤立的、發展效益是正向的而非內卷的、融合領域是多元的而非單一的高質量發展局面,產生“1+1+1>3”的融合聯動效應,顯著增強鏈接全球的樞紐作用和區域輻射帶動作用,提高城市樞紐地位和對全球資源的配置能力,提升城市自身功能、空間效率、文化品質和濱海特質,推動城市硬實力、軟實力同步提升。
圍繞港口建設,提升城市發展水平,促進港口和現代都市融合發展。加強港口規劃與城市規劃協調統一,正確處理港城之間關系,既要保證港口區域健康快速發展,又要充分發揮港口對城市的輻射帶動作用,推進港口經濟圈與現代都市圈互動融合發展。積極創新港口發展動能,注重高端服務發展,提升高端要素配置能力,顯著提升制造業創新、經貿合作交流、港航物流服務等功能地位,增強城市極核功能,提升城市發展能級。以港口為戰略資源和核心載體,加快推進現代化都市圈發展,形成市域空間格局更優、城市核心功能更強、城鄉特色風貌更美的發展新局面,高品質構建現代化都市圈,實現城市能級、功能、品質整體躍升。依托港口樞紐、開放貿易、創新智造等港口城市核心優勢,積極融入區域重大戰略,強化區域聯動,構筑與毗鄰區域緊密聯系的核心圈層,建設開放大通道,打造“一小時”交通圈,做實做強港口城市都市圈,打造區域高質量發展引擎,增強對周邊城市的輻射帶動作用。
堅持以產興城、以城促產,持續優化匹配城鎮體系與產業體系,推動實現產業發展與城市發展的有機融合,打造一流的現代產業體系,促進城市快速發展和經濟繁榮。圍繞中心城市、副中心城市、中心鎮為主構架的現代城鎮體系,科學把握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機遇,構筑以先進制造業和先進服務業為支撐,符合城鎮發展特征、梯度結構合理,港口經濟和城市經濟齊頭并進的現代產業新體系,提升現代產業體系競爭力。以優勢產業集群為重點,加快建設先進制造業集群,推進產業基礎高級化和產業鏈現代化發展,加快建設先進制造業基地。提升服務經濟規模能級,實施服務業規模化發展行動,推進功能平臺建設。大力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促進平臺經濟、共享經濟等新經濟健康發展。積極發展貿易會展、港航物流等新業態,培育新動能。重點增強核心板塊高端服務、總部經濟、國際交流等功能,促進相關功能區拓空間、強功能、育產業,推進發展旅游經濟、海洋經濟和新興產業。健全產業發展支撐體系,高標準建設產業平臺、專業園、小微企業園和特色小鎮等,圍繞市域城鎮體系完善和城鎮節點布局調整優化,建設一批商貿物流、文化旅游、特色產業型城鎮。
鍛造港口硬核力量,優化港口功能布局,推進現代化基礎設施建設,完善集疏運體系,全力建設現代一流強港。充分發揮港口的輻射帶動作用,大力發展臨港產業,建設區域經濟中心,積極完善產業配套,推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利用港口優勢,大力促進金融、貿易、保險、信息、代理和咨詢等現代服務業發展,逐步實現從單純發展臨港工業,向發展港口現代物流業、臨港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高科技產業轉變。推進港口物流與城市工業發展相互支撐、相互促進、良性互動,加強大港口、大交通、大物流對大產業發展的支撐作用,以一流強港支撐區域產業集群發展。依托強港建設,重點做好“經濟”的文章,發揮好“圈”的功能(輻射服務),大力發展港口經濟,以臨港制造、港航服務等產業為重點,構建多式聯運服務體系,加強港口間合作與交流,高水平建設覆蓋周邊區域、輻射全國、影響“一帶一路”沿線區域的港口經濟圈。
統籌港產城融合發展與國土空間開發,加強港口、產業、城市規劃與各級國土空間規劃的協調性、一致性,在“一張圖”上實現“多規合一”。圍繞市域空間格局,優化港產城空間功能布局,調整城市、港口和產業之間的空間關系,推進港、產、城功能上相對集中、有機融合,空間上相對獨立、有序分離,完善高效基礎設施骨架,強化產業、科創等要素網絡聯系,形成多核心、網絡化,更趨開放融合的空間體系,以港產城功能空間合理布局調整優化城市內外戰略空間格局和生產力布局。優化港口、產業、城市空間布局和用地配置,加強空間布局融合聯動,鼓勵空間綜合開發,大力推動港口經濟、產業經濟和都市經濟發展。加強空間資源節約集約利用,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充分挖掘存量空間盤活利用潛力,提高既有資源再利用和循環利用水平。推動發展需求與資源利用相協調,集約高效開發利用臨港土地空間資源,形成有序、高效的臨港空間結構,合理引導和有效管控近期開發建設,為中遠期發展預留空間,保障土地供給,形成可持續發展的空間管控體系。順應新一輪科技革命和新技術新業態新模式發展趨勢,樹立“留白”意識,適度超前謀劃港產城融合發展空間,科學預留彈性發展空間。
面向近期,著力構建形成“港城融合、產城共興、港產互促”的港產城融合發展新態勢,港口功能結構優化升級,戰略資源配置能力進一步增強,顯著提升產業基礎高級化、產業鏈現代化水平和一流強港輻射帶動作用,城市能級、功能、品質整體躍升,有力支撐高水平港口城市、現代化濱海大都市建設。展望中長期,全面形成“功能融合、空間有序、鏈式發展”的港產城深度融合發展新態勢,建成具有強有力腹地輻射帶動能力、全球資源鏈接能力、現代航運服務能力、戰略資源保障能力的一流強港,形成以先進制造業和先進服務業為支撐、以戰略性新興產業為引領,以港口現代物流和高端港航服務業為新動能的現代化產業體系,全面建成更高標準、更高能級、更高品位的現代化濱海大都市。
推進港口、產業、城市、通道等各領域協同發力,把握“大港口、大產業、大都市、大通道”等四大建設領域互聯互補、協同協作、有機統一的整體性特點,以一流強港建設為引領,以現代產業體系建設為支撐,以現代化濱海大都市建設為核心,以綜合運輸通道建設為載體,協同實現整體最優發展,聯動塑造港產城深度融合發展新優勢[9]。“大港口”建設突出樞紐驅動主引擎功能,圍繞港口資源整合、服務能級提升,建設一流強港硬核力量。“大產業”建設突出能級衍生主支撐功能,圍繞先進制造業基地建設,以臨港產業集群和現代服務業發展為主體,形成高質量現代化經濟體系的戰略支撐。“大都市”建設突出城市化引領主平臺功能,強化極核功能和區域分工,促進要素梯度轉移與空間重組,引導周邊腹地一體化發展。“大通道”建設突出開放帶動主動脈功能,圍繞交通基礎設施互聯互通,以區域對外大通道為主軸,形成陸海多元立體綜合性聯動網絡。
尊重地區自然本底和發展特質,挖掘自身優勢和潛力空間,聚焦聚力功能戰略平臺,落實差異化發展政策,做精臨港空間、做強產業空間、做優城鎮空間,以空間為紐帶,形成港產城融合共生、協調互惠的發展共同體[9]。加強城市“核心引領”,聚焦中心城區,主動強化主城區與外圍組團設施對接、功能聯動,率先形成現代化發展引領極。推進海陸“兩翼拓展”,陸翼著力拓空間、強功能、育產業,打造高質量發展重要引擎;海翼大力發展旅游經濟、海洋經濟和新興產業,打造城市重要增長極和輻射國際的門戶。實施“多極聯動”,調整優化城鎮節點布局,強化綜合功能配套和資源要素集聚,發揮比較優勢,提升城鎮發展活力。
深入實施以港興城戰略、產業立市戰略、以港促產戰略、空間重構戰略等四大戰略,創新“圈層布局、鏈式發展、通道輻射”發展路徑,激發港產城深度融合發展潛能。強化“圈層布局”,聚焦港口、產業、城市協同建設和一體化發展,加快打造港口經濟圈、產業生態圈、現代都市圈,深化核心培育和網絡貫通,以圈層互促互融指引空間優化。推進“鏈式發展”,深化港、產、城鏈式銜接,提高融合發展質量,實施產業鏈強鏈補鏈延鏈工程,打造一批標志性產業鏈,加強城市各功能區、城市組團以及周邊區域的多維鏈接,協同增強區域競爭力。加強“通道輻射”,以核心圈層為中心,構筑港產城深度融合發展的內外雙向輻射通道,形成沿主要通道進行通道化輻射格局,拓展腹地空間。
推進創新驅動發展,探索有利于促進港產城融合發展的各類創新技術以及設施開放共享、高效利用的運行模式。完善促進港產城協同創新政策體系,積極打造有利于創新資源集聚、創新人才流動、創新企業成長的良好環境。創新港產城融合發展協調機制,以共建共享共贏為目標,加強港產城資源整合,充分發揮各方積極性和資源優勢,正確處理港產城之間的互補、協調、制約關系,協同推進空間布局和功能配置,提升融合發展水平。建立政府部門與港航企業規劃對接與互參機制,優化完善港口、城市、產業等規劃或方案起草制定過程中各方參與的流程、權限,更好推進港產城深度融合發展。建立健全港產城利益共享和收益反哺機制,實現優勢互補、協同發展,打造港產城全鏈條、全周期產業發展新生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