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連杰,吳香蔚,韓清珍,鄒珍珍,王 琳
蘇州市獨墅湖醫院臨床檢測中心,江蘇蘇州 215000
原發于胸膜或其他部位的惡性腫瘤向胸膜轉移引起的胸腔積液稱為惡性胸腔積液(MPE)[1]。快速有效地鑒別胸腔積液的性質,對臨床診治、病情評估及預后具有重要意義。傳統的脫落細胞學檢查是診斷MPE的金標準之一,但因取材部位、數量等局限,加上檢驗人員能力的差異,檢測結果重復性往往較差[2],且難以提供腫瘤細胞的篩查信息。隨著全自動血液分析儀的發展,各大品牌的血細胞分析儀都開發了體液檢測模式,不僅可以檢測胸腔積液有核細胞總數及分類,還可以提供一些研究參數,其中高熒光細胞(HFC)可反映腫瘤細胞的存在。LARRUZEA等[3]提出,HFC可用于胸腔積液良、惡性的鑒別診斷,但HFC單項檢測診斷MPE的靈敏度和特異度有限,需要與其他指標進行聯合檢測。癌胚抗原(CEA)和乳酸脫氫酶(LDH)作為常規腫瘤篩查指標已被廣泛應用,因此本研究評估這些參數在MPE診斷中的應用情況并探索不同的診斷模型,以期為臨床提供參考依據,現報道如下。
1.1一般資料 選取2021年5月至2023年5月在本院就診的胸腔積液患者241例作為研究對象。根據胸膜活檢或胸腔積液病理檢查結果分為MPE組(119例)和非MPE組(122例)。MPE組男68例,女51例;平均年齡為(65.74±13.53)歲;腺癌102例,鱗癌13例,未分化癌3例,肉瘤1例。非MPE組男72例,女50例;平均年齡為(63.52±13.57)歲;結核性胸腔積液18例,化膿性胸腔積液20例, 其他84例。兩組年齡、性別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納入標準:有胸腔積液并遵醫囑進行胸腔穿刺或胸膜活檢的初診患者。排除標準:(1)未進行胸腔積液常規及生化免疫學檢查;(2)未進行胸膜活檢或胸腔積液病理學檢查;(3)入院前有相關治療史。所有研究對象及其家屬均知情同意本研究并簽署知情同意書,本研究經本院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
1.2方法 臨床無菌操作穿刺抽取所有研究對象10~20 mL胸腔積液,平均分配于紫色乙二胺四乙酸二鉀抗凝管和干燥清潔試管中,立即送檢[4-7]。采用mindray BC-6800Plus全自動血液分析儀體液模式檢測高熒光細胞絕對值(HFC#)和高熒光細胞百分比(HFC%),采用Roche cobas e 801全自動電化學發光免疫分析儀和cobas c 702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檢測CEA、LDH水平。所有試劑、質控品、校準品、定標品均為原裝配套,且均在有效期內。

2.1兩組HFC#、HFC%、CEA和LDH水平比較 MPE組HFC#、HFC%、CEA和LDH水平均明顯高于非MPE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見表1。

表1 兩組HFC#、HFC%、CEA和LDH水平比較[M(P25,P75)]
2.2HFC#、HFC%、CEA和LDH單項及聯合檢測對MPE的診斷效能 HFC#、HFC%、CEA和LDH單項檢測診斷MPE的ROC曲線下面積(AUC)分別為0.820、0.694、0.838、0.712;且HFC#的AUC明顯大于HFC%;CEA+LDH、CEA+HFC#和3者聯合檢測的AUC分別為0.880、0.918、0.919。3者聯合檢測的診斷效能明顯高于單項檢測,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HFC#、HFC%、CEA和LDH單項及聯合檢測對MPE的診斷效能
2.3MPE組中不同病理類型患者HFC#、HFC%、CEA和LDH水平比較 腺癌和鱗癌HFC#、CEA和LDH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鱗癌類型患者HFC%水平明顯低于腺癌類型患者,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人體多種疾病均可引起胸腔積液產生[8],因此明確積液性質,是臨床決策診療的關鍵。MPE的早期診斷一直困擾著臨床,脫落細胞學檢查是其診斷的金標準之一,但該法對取材和制片的環境及檢驗人員專業能力要求較高,導致整體陽性檢出率不高,限制了其在醫院尤其是基層醫院的廣泛應用。目前常規檢測方法為生化免疫學檢查,但該方法項目多,成本高,且準確率不高,存在一定程度的誤診、漏診,不利于MPE早期篩查[9]。
MPE中腫瘤細胞分裂比正常組織細胞活躍,呈現明顯的核異質改變,在體液檢測模式下表現為高熒光性。HFC是血細胞分析儀體液模式的研究參數,其含量增多可提示腫瘤細胞存在。已經有學者提出,HFC可用于胸腔積液良、惡性的鑒別診斷[3-6]。本研究結果顯示,MPE組HFC#、HFC%水平均高于非MPE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HFC#、HFC%單項檢測對MPE診斷的AUC分別為0.820、0.694;HFC#診斷MPE的敏感度和特異度分別為84.9%、64.8%。說明HFC可靈敏反映腫瘤細胞的存在,但由于核異質間皮細胞、吞噬細胞、異型淋巴細胞等也表現為高熒光性,因此HFC用于腫瘤細胞的篩查存在一定的假陽性,這與既往研究結果一致[3-6,10-11]。
CEA是一種散在分布于癌細胞表面的酸性糖蛋白,在腫瘤尤其是腺癌的診斷方面有獨特的價值。LDH是一種糖酵解酶,其廣泛分布在主要組織細胞的胞質內,MPE中的腫瘤細胞可釋放出大量的LDH。本研究結果顯示,MPE組CEA和LDH水平均明顯高于非MPE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CEA、LDH診斷MPE的AUC分別為0.838、0.712,靈敏度分別為78.2%、90.8%,特異度分別為82.8%和45.1%,與既往研究結果類似[8-9,12-19]。
本研究結果顯示,HFC和CEA、LDH單獨檢測均存在特異度較低的問題,本研究嘗試將HFC#和CEA、LDH進行多種聯合檢測。CEA+LDH、CEA+HFC#和3者聯合檢測診斷的AUC分別為0.880、0.918、0.919,3者聯合檢測的靈敏度為74.8%,特異度為93.4%,約登指數為0.682,3項指標聯合檢測診斷MPE的靈敏度稍下降,但特異度和準確性明顯提高。3者聯合檢測診斷MPE的效能明顯高于單項檢測,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說明3項指標聯合檢測對MPE的診斷價值較高。
本研究結果顯示,在MPE的不同病理類型中,鱗癌HFC%水平低于腺癌,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推測其原因為鱗癌一般為中央型,發生胸膜轉移時腫瘤細胞脫落較少,且轉移過程中往往破壞肺組織中的血管,血性胸腔積液有核細胞增多且腫瘤細胞被稀釋,所以HFC%水平較低。但本研究鱗癌類型的樣本只有13例,還需擴大樣本進一步研究。
胸腔積液是多種疾病的常見并發癥,其病因診斷具有挑戰性[20]。HFC不能當作腫瘤細胞出現的根據,但可提供腫瘤細胞的篩查信息,尤其是在明確胸腔積液性質的診斷中。檢驗科應完善漿膜腔積液常規檢查的標準操作規范,添加復檢規則,當HFC增高時,需及時進行脫落細胞學檢查,為臨床診斷提供旁證。隨著自動化血液分析儀和生化分析儀在各級醫院的普及,HFC、CEA、LDH數據的獲得比較容易,相對于脫落細胞學檢查,在各醫院更易開展。
綜上所述,對于胸腔積液良、惡性的鑒別,HFC和CEA、LDH聯合檢測在早期診斷中有較好的臨床應用價值,可彌補傳統脫落細胞學和病理學檢查的不足,但本研究仍存在樣本量少等不足,且未對非MPE組進行細分類討論,未來仍需做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