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冪：把恐懼當作游戲

對于楊冪而言，2023年是個分水嶺。

剔除外部的影響，楊冪經(jīng)歷了打碎重組的過程，生活也開始“自由流動”起來。她毫不避諱地承認，自己很慶幸在第三個本命年還能有類似的體悟。這或許也是楊冪能夠在流量漩渦中始終未被沖淡的原因之一。

重建并非易事，楊冪將其形容為升級打Boss，而她則是游戲中的NPC，不論成敗如何，她知道自己已拼盡全力。

過去一年里，楊冪在《哈爾濱一九四四》里嘗試重新出發(fā)。此前工作中的舉重若輕被一種緊張感取代。不論是人物形象，還是拍攝的具體細節(jié)，都沒任何明確的標識，回歸到完全的創(chuàng)作氛圍里，當自己成為創(chuàng)作中的一員，她需要有自己的感悟和理解，作出判斷。

起初的拍攝中，楊冪和導演有次聊起角色間的人物關(guān)系。她想試著從導演口中得到一個答案。但導演卻給楊冪講了一個關(guān)于“愛與毀滅”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對姐弟，未成年的弟弟用炸彈毀掉了一棟建筑，并且?guī)砹巳藛T傷亡而遭到起訴。姐姐在此后的12年里都在為這場官司奔走。在官司進行的12年里，人們對男孩的態(tài)度逐漸由嚴懲、死刑，轉(zhuǎn)向原諒。故事的最后，姐姐說，雖然我的弟弟毀了我的一輩子，但我還是最愛他。

說完這個故事，導演留了白。他告訴楊冪，這跟戲里的人物關(guān)系有點像：有的人毀了“你”的一輩子，但也成就了“你”的一輩子，相輔相成。

楊冪嘗試去理解故事，也嘗試著和“關(guān)雪”（《哈爾濱一九四四》中的角色）這個性格敏感、滿載猜忌的特務(wù)科長進入劇中生活。

“這種未知會帶來恐懼和懷疑。”但楊冪扛了過來，過程中發(fā)生的一切被她用一句“不想安于現(xiàn)狀”而簡單概括。

《哈爾濱一九四四》拍攝完成后，她和那個被自己和所有劇組工作人員稱呼為“黎叔”的導演張黎聊過，黎叔告訴她，試著把恐懼當成游戲的一部分。正是因為黎叔的這番話，讓她愿意在監(jiān)視器前感受自己和角色融合的狀態(tài)。

除此之外，楊冪也確實在一步步消融自己對未知的恐懼。

她其實一直有審視自己的習慣。偶爾的時候，她會想自己憑什么能夠在這個“花無百日紅”的圈子里獲得稱贊。類似的反思逐漸累積至今，再加上黎叔的話，對楊冪大概是個契機。她覺得是個量變到質(zhì)變的過程，然后腦子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詞叫做：自知之明。

從4歲初入片場，她的身份好像一直都是和觀眾拉開距離的演員。有一段時間，楊冪的眼中只有一條涇渭分明的界限，反而忽略了人與人、人與事之間的灰色地帶。前段時間，有人曾問她，“關(guān)雪”是否是反派。

她沒立馬作出反應(yīng)，想了想說：“好像每個人都沒法定義別人的對或錯，也沒人會做自己覺得不對的事，只是所站的位置、視角不同而已。反派一詞的標簽，也是處在某個立場下的定義。每個人都只是在堅定地完成自己的目標和信仰而已。”

一部戲下來，楊冪確實發(fā)生了不少變化。

她有了新的感受，說自己對于世界的認知正在拓寬。戲里的體悟放到生活里也讓她獲益良多，她覺得，眼前的是非黑白如果擺到更大的維度里去思考是可以一點點地找到根源，而后去解決的。

以前的楊冪不是這樣的。她有著很強的韌勁，面對每次升起的情緒，她或是逼著自己消化，或是擁抱情緒。到了今年，她更愿意去思考情緒是如何產(chǎn)生的，找出最深的根源。

一次、兩次，嘗到了甜頭之后，她知道要“慢”下來了。

她跟團隊的合作也是如此。2023年，楊冪的身邊人也發(fā)生了變化，她依然堅持，“要學會接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所有的經(jīng)歷，最后到老了，就會變成口中的一段故事。”楊冪說。

不過，有些習慣她還是沒變。比如，她從不是一個熱衷于旅游的人，也不會在各處景點打卡拍照，她也從不刻意讓自己站在人群邊上拾獲某個故事和場景。楊冪有她自己的觀察視角，她說自己喜歡在電梯這樣閉塞的空間里觀察。

“ 有人忙著送外賣 ，有人疲憊得靠在一邊， 也有在和家人聊天的”，她能很敏感地捕捉到對方的狀態(tài)，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積極或迷茫都能直接進入楊冪的視線—— 這是獨屬于她的行為方式。到了當下，楊冪覺得生活似乎是更實實在在的，“沒有那么的理想主義。”她對自己最大的要求就是，把戲拍好，拍自己想拍的戲。

她也覺得，很多事情沒有那么的想當然。她看自己曾經(jīng)的戲，以久別重逢為例，在戲里總是以眼含熱淚為表現(xiàn)形式。但實際生活中，未必如此。換句話說，她正在以新的視野看待過往的一切，也從新的視野出發(fā)，來接納未來即將發(fā)生的故事。

如果說以前的楊冪是一個積極主動發(fā)現(xiàn)問題，快刀斬亂麻讓自己重回軌道的人。那現(xiàn)在的楊冪在面對問題發(fā)生時的觀察與理解，使得她身上的光芒愈加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