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紅濤 任桂琴 丁曉茜 史夢夢 李蕊妍 李 陽
(1 遼寧師范大學心理學院, 大連 116029) (2 河南師范大學教育學部, 新鄉(xiāng) 453007)
走神(Mind Wandering, MW)這一概念是由Smallwood 和Schooler (2006)首次引入學術領域,中文也翻譯為心智游移、思維漫游(宋曉蘭 等,2011)。走神是指注意從當前主要任務或外部任務中脫離, 并指向內部生成的思考和想法的心理過程和狀態(tài)(Schooler et al., 2011; Smallwood, 2013)。走神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事情, 會消耗人們日常生活中一半的時間, 會出現在人們幾乎所有的活動或行為之中(Banks et al., 2019)。以往研究發(fā)現了走神對許多心理功能很重要, 如創(chuàng)造力(Abd-Eldayem & Shaheen, 2021)、問題解決(Ruby et al., 2013)以及延遲折扣(Smallwood et al., 2013)等。走神的普遍存在也產生了許多負面的作用,如影響學生課堂表現(Wammes et al., 2016)、閱讀理解能力下降(吳國來 等, 2017)以及增加車禍的概率(Yoshida et al., 2023), 還有研究者發(fā)現了走神會導致負面情緒增多, 甚至是許多心理疾病(如抑郁癥)的癥狀之一(Chaieb et al., 2022)。
鑒于走神對人們的不良影響, 采用一種合理的措施來減輕走神是尤為重要的。正念冥想作為一種干預方式, 近年來受到人們的追捧。正念冥想練習目的是培養(yǎng)正念(Mindfulness), 即關注當前的體驗, 強調好奇心、開放性和接受的特征(Williams & Kabat-Zinn, 2011)。正念和走神之間存在顯著負相關, 這種觀點受到了研究者們的廣泛認可(Mrazek et al., 2012; Wong et al., 2018;Belardi et al., 2022)。基于該觀點, 有研究者提出,通過正念冥想(Mindfulness Meditation, MM)訓練增強正念從而干預走神(Mrazek et al., 2012)。研究者們發(fā)現正念冥想可以減少走神的發(fā)生頻率, 改善其對一般人群的破壞性影響, 甚至可以對特殊人群(如焦慮個體)的走神有改善作用(Xu et al.,2017)。那么正念冥想對走神影響都有哪些研究?正念冥想改善走神的作用機制又是什么?為此,本文從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正念冥想影響走神的神經機制以及相關理論三個方面進行回答,梳理相關文獻(見表1), 總結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 并展望未來的研究。

表1 正念冥想影響走神研究的部分文獻

續(xù)表
關于正念冥想對走神影響的研究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展開: 訓練時長(Mrazek et al., 2012;Rahl et al., 2017)、干預形式(Giannandrea et al.,2019; Ahuja & Vashishtha, 2019)、對照組設置(Badart et al., 2018; Ueberholz & Fiocco, 2022)以及群體(Whitmoyer et al., 2020; Mo et al., 2021)等。
研究者考察了不同訓練時長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 如研究者采用單次8 分鐘(Mrazek et al.,2012)、4 天(Rahl et al., 2017)、4 周(Whitmoyer et al.,2020)以及7 年(Zanesco et al., 2018)等正念冥想訓練對走神的影響, 結果都發(fā)現了積極的作用。其中, 有研究者考察了同一個訓練形式的不同時長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如Mrazek 等人(2013)考察2 周的正念減壓訓練后, 學生GRE 成績、工作記憶容量以及走神的變化。采用操作跨度任務(Operation Span Task, OSPAN)評估個體的工作記憶容量, 在GRE 考試中通過探針檢測和自我檢測調查個體走神情況。探針檢測隨機出現在任務中詢問個體的注意情況, 自我檢測要求個體意識到自己走神時主動匯報。研究者將被試隨機分為正念冥想組和營養(yǎng)組。正念冥想組參與持續(xù)兩周的正念減壓訓練, 而營養(yǎng)組個體需要了解營養(yǎng)科學健康的飲食, 記錄每日飲食情況。結果發(fā)現, 與營養(yǎng)組或正念減壓訓練前相比, 正念訓練后提高了GRE 閱讀理解分數和工作記憶容量, 同時減少了GRE 考試期間走神的發(fā)生頻率和工作記憶容量的測量分數。這些結果表明, 2 周的正念減壓訓練足以改善走神的發(fā)生。而Giannandrea 等人(2019)考察了8 周正念減壓訓練對個體走神的影響。將被試隨機分成8 周正念減壓訓練組和對照組, 要求被試在干預前后完成持續(xù)性注意反應任務(Sustained Attention to Response Task, SART)和思維取樣(Thought Sampling, TS)從而調查走神情況。SART 任務是一個GO-NOGO 任務, 即個體對屏幕上頻繁出現的非目標刺激(數字1~2 和4~9)作反應, 對不頻繁出現的目標刺激(數字3)不作反應。TS 包括探針檢測和自我檢測。結果發(fā)現, 探針檢測和自我檢測的走神頻率在組間和干預前后均無顯著差異。而與干預前相比, 正念減壓訓練后的個體在SART 任務上錯誤率指標(對目標刺激作反應)顯著降低。這表明, 8 周的正念減壓訓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善走神, 減少走神帶來的錯誤。
由以上可知, 兩者的結果發(fā)現, 雖然正念冥想對走神都有改善效果, 但改善的指標并不一致,2 周正念減壓訓練改善了探針檢測和自我檢測的走神頻率, 8 周正念減壓訓練卻沒有。值得注意的是, 關于正念冥想時長對走神的研究較多, 然而很少有研究者采用縱向研究考察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
正念冥想(Mindfulness Meditation, MM)是一組以正念技術為核心的冥想練習方法, 主要包括禪修(Zen)、內觀(Vipassana)、正念減壓療法(Mindfulness-based Stress Reduction, MBSR)和正念認知療法(Mindfulness-based Cognitive Therapy,MBCT) (Kabat-Zinn, 2003; Reangsing et al.,2021)。這些正念冥想訓練又可以根據不同的注意力訓練方式組成: 聚焦注意冥想(focus attention meditation, FA)和開放監(jiān)控冥想(open monitoring meditation, OM) (Lutz et al., 2008)。此外, 正念冥想還能以不同訓練形式區(qū)分, 如正念呼吸練習(mindful breathing exercise)、靜坐冥想(sitting meditation)、身體掃描(body scan)等(King et al.,2019)。
通過對不同研究比較發(fā)現, 不同的正念冥想有著不同的作用(Lutz et al., 2008; Ooishi et al.,2021)。因此, 研究者采用多種正念冥想形式來考察其對走神的影響。如Mrazek 等人(2012)考察單次正念冥想對走神的作用。采用10 分鐘的SART任務考察個體的走神情況, 將被試隨機分為正念冥想組和兩個對照組(閱讀組與被動休息組)。正念冥想組要求被試睜眼關注呼吸, 對照組則要求被試閱讀一份報紙或不睡覺的情況下放松。結果發(fā)現, 與對照組相比, 正念冥想組被試的SART 錯誤率和反應時變異性顯著較低。該結果表明, 單次正念冥想就可以改善走神。與Mrazek 等人(2012)采用正念呼吸練習不同的是, Somaraju 等人(2021)采用身體掃描的正念冥想形式。將被試隨機分到3 個15 分鐘干預組之一: 正念冥想組、肌肉放松組以及無關視頻觀看組。通過SART 任務和走神問卷調查個體在任務中的走神情況。結果發(fā)現, 3個組之間的干預效果在SART 的遺漏錯誤、時間變異性等指標上差異不顯著。這個結果表明, 15分鐘的身體掃描干預不足以改善走神。由上可知,不同的正念冥想形式對走神影響有不同的結果。
Rahl 等人(2017)直接比較了不同形式的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將被試隨機分為四組: 只有注意力監(jiān)控的正念冥想組、注意監(jiān)控和接納的正念冥想組、放松組以及對照組。僅注意力監(jiān)控正念訓練條件要求個體參與正念冥想訓練, 包括對呼吸感覺、身體感覺、思想和情感的持續(xù)注意力,以及對認知、情感和物理事件的元意識。注意監(jiān)控和接納的正念冥想組與僅注意監(jiān)控訓練條件的指令類似, 加上注意呼吸感覺、其他身體感覺、情緒和想法的說明, 對這些經歷保持接受和非判斷態(tài)度。放松組要求被試根據可以誘導放松的圖片, 發(fā)揮想象身處其中(如沿著海灘行走, 穿過森林等)。對照組是閱讀來自地理、文化和環(huán)境中性文章的摘錄。4 組均訓練4 天, 每天20 分鐘。采用SART 任務(對屏幕上3 以外的數字做反應, 數字3 不作反應)測量被試的走神情況。結果發(fā)現,與其他三組相比, 注意監(jiān)控和接納的正念冥想組表現出最少的錯誤率。這些表明, 正念冥想訓練中的接納對走神的減少很重要。由此可見, 在考察正念冥想對走神影響時, 也要考慮正念冥想不同形式的選擇, 未來也可以比較出最有效的正念冥想形式。
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研究中采用適宜的對照組是很重要的, 該方法有利于避免額外變量的干擾, 凸顯正念冥想的作用效果。Ueberholz 和Fiocco (2022)考察了個體期望效應在正念冥想訓練中的作用。將被試隨機分配到三個組之一: 正念冥想組(Meditation Condition, MC)、啟動+正念冥想組(Priming + Meditation Condition, PMC)以及控制組(control condition, CC)。MC 個體參與10分鐘的正念冥想, 具體來說就是注意力先集中在呼吸, 然后進行身體掃描。與MC 不同的是, PMC在正念冥想前, 被試要閱讀正念信息圖(關于正念的概念、神經可塑性以及干預后的行為變化等)。CC 則只閱讀正念信息圖, 不做正念冥想。在干預前后, 個體還要完成視覺模擬量表(Visual Analog Scale, VAS)和SART 任務, VAS 可以測量被試感知到的壓力情況, SART 任務則用來測量被試的走神情況。結果發(fā)現, 與CC 相比, PMC 和MC 表現出更少的壓力感知以及更少的遺漏錯誤。然而, 相對于CC, PMC 在SART 任務上表現出更高的正確率和更少的錯誤(對目標刺激不作反應)率。反應時的變異性在三組之間沒有顯著差異。這些結果表明, 個體在了解正念冥想的信息后, 會有啟動的效果。換句話說, 個體的期望會影響正念冥想的作用效果。
此外, 采用對照組時也要考慮主動控制組和被動控制組。如有研究者考察身體掃描的效果時,采用肌肉放松訓練作為主動控制對照組, 觀看視頻作為被動控制組。肌肉放松訓練與身體掃描都會促使個體身體放松, 保持平靜的狀態(tài)。通過增加肌肉放松組, 避免了其余因素的影響, 使正念冥想獨特因素更加突出(Somaraju et al., 2021)。因此, 在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研究中可以通過對照組控制額外變量的干擾。
研究者將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擴展到了青少年(Sanger & Dorjee, 2016)、老年人(Whitmoyer et al., 2020)、護士(Mo et al., 2021)、焦慮個體(Xu et al., 2017)等多個群體中, 并且都發(fā)現了積極的改善效果。如Sanger 和Dorjee (2016)考察了正念冥想訓練對青少年走神的影響。采用Oddball 范式, 要求被試對目標刺激作反應(10%概率), 對非目標刺激(包含70%概率的標準刺激和各20%概率的兩個偏差刺激)不作反應, 同時記錄腦電數據。其中標準刺激是一個藍色菱形圖片, 兩個非目標偏差刺激分別是形狀偏差和顏色偏差的圖片,而目標刺激是大小偏差圖片。在正念冥想干預前后進行測量, 結果發(fā)現, 干預后被試對不相關的頻繁刺激和顏色偏差的非目標刺激的反應中, N2的波幅顯著增加。這表明, 正念冥想訓練使青少年增強了抑制無關刺激的能力, 更加專注。而Whitmoyer 等人(2020)考察正念冥想對老年人注意的影響。采用GO-NOGO 任務的變式, 要求個體對頻繁出現的聲音刺激(GO)做反應, 對不頻繁出現的聲音刺激(NOGO)不作反應。在GO-NOGO任務中會出現探針檢測, 要求個體將探針出現前的想法分為: 專注任務, 任務相關的想法以及任務無關的想法。將74 位社區(qū)居住的老年人隨機分為正念冥想組和生活方式教育組。結果發(fā)現, 與生活方式教育組相比, 正念冥想組老年人反應時變異性和任務無關想法顯著減少, 任務相關的想法并沒有顯著變化。這些結果表明, 正念冥想對走神的改善作用可以擴展到老年人群體, 并且這種改善的效果是通過減少了與任務無關的想法,并沒有減少與任務相關的想法。以往青少年、成年以及老年等不同年齡段的研究提供了啟示, 未來也可以通過發(fā)展的角度, 揭示正念冥想改善走神的作用。
此外, 通過對不同群體的考察, 還發(fā)現正念冥想在減少走神方面的有效程度可能取決于目標人群的特征。如研究者對于正常群體的研究發(fā)現,正念冥想減少了走神的發(fā)生。而對帶有負面情緒的個體, 正念冥想對走神的改善表現在保護作用。如Xu 等人(2017)考察正念冥想對焦慮個體的走神影響。將被試隨機分為正念冥想組和對照組。采用持續(xù)性注意任務, 要求個體對出現的周期性聲音做同步反應。同時插入思維探針, 了解個體的思維內容以及動機狀態(tài)等。結果發(fā)現, 與干預前相比, 干預后正念冥想組的走神比例沒有顯著變化, 而對照組走神比例顯著增加。該結果表明,正念冥想可以防止走神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增加。即正念冥想可能只對焦慮個體的走神有保護作用。
綜上所述, 以往研究考察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可以歸納為多個角度, 而同一個角度的研究結果有時也存在著沖突。如Lykins 等人(2012)研究發(fā)現, 長期正念冥想練習對走神并沒有改善效果。而Badart 等人(2018)則發(fā)現了相反的結果, 即長期正念冥想對走神有改善效果。兩者的研究結果存在沖突, 有可能是受到不同訓練形式、時長、記憶等影響。因此, 對于正念作用的認識, 應充分考慮正念冥想起作用的具體條件, 從而從不同角度細化干預效果的特點。基于這些, 在未來研究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時, 也可以對不同時長、形式、對照組以及群體進行對比研究, 為最佳改善效果確定最合適的干預時長和恰當形式的正念冥想, 從而建立完善的改善體系等。
正念冥想對走神影響的腦電研究中主要從EEG 和ERP 兩種方式考察。EEG 是一種廣泛用于描述腦電活動的電生理監(jiān)測方法。正念冥想時的腦電模式能夠展現不同頻段的特征, 不同腦區(qū)電活動的動態(tài)化, 以及與特定經驗的相關性。人的大腦本身有不同頻段的自發(fā)節(jié)律性振蕩活動, 主要有α 波、β 波、θ 波、δ 波、以及γ 波(王鑫麟 等,2022)。眾所周知, 腦電特征反映了正念冥想者在練習過程中進入深度、平靜和深度警覺階段的經歷。α 波是閉眼清醒狀態(tài)下顯著出現, 在注意狀態(tài)下微弱的頻段, 主要位于大腦后部區(qū)域。θ 波和認知控制相關, 主要位于大腦的前額中葉。θ 波與注意定向、記憶等相關, 正念冥想過程中θ 波的增強也表明了正念冥想增強了注意定向、記憶等(Lomas et al., 2015)。關于EEG 應用的相關研究主要是通過考察專家和新手在正念冥想時, 走神與相關的EEG 成分波幅大小間的關系。Brandmeyer和Delorme (2018)要求專家組和非專業(yè)組做正念冥想, 期間偽隨機插入聽覺探針檢測, 同時記錄被試的腦電信號。結果發(fā)現, 與走神時相比, 專家在正念冥想時額葉皮層的θ 波和軀體感覺皮層的α 波能量的增強; 非專業(yè)組則并沒有發(fā)現兩者的差異。而Rodriguez-Larios 等人(2021)發(fā)現了不一致的結果。同樣對專家組和新手組在正念冥想的腦電數據進行記錄, 同時插入探針檢測。結果發(fā)現, 與走神時相比, 新手組在正念冥想期間α 波波幅下降, 正念冥想組則沒有顯著差異。前者專家組是一年以上的正念冥想練習經驗, 而后者研究的專家組則是3 年以上練習經驗, 兩者得出相反的結果, 這很可能是由于正念冥想練習時長不一致等原因的影響。還有, 不同正念冥想形式也會有獨特的頻率, 反映了注意力的形式。有些正念冥想會增加α 波幅, 有些正念冥想形式會減少α 能量(Hinterberger et al., 2014)。如Hinterberger等人(2014)測量練習經驗豐富者在不同的正念冥想形式狀態(tài)下的腦電活動。包含的形式有無思考的放空(Thoughtless Emptiness, TE)、聚焦注意冥想以及開放監(jiān)控冥想。與靜息狀態(tài)或其他形式的冥想相比, TE 狀態(tài)的頻譜EEG 功率比較顯示, 特定頻段的活動減少。與聚焦注意冥想相比, TE 狀態(tài)顯示出顯著的中央和頂葉γ 減少。與開放監(jiān)控冥想相比, TE 狀態(tài)表現出頂葉區(qū)的α 和β 波幅下降。該結果表明, 不同的正念冥想形式有不同的EEG 表現。此外, β 波在注意集中狀態(tài)下顯著出現,主要位于大腦的前額葉區(qū)。研究者們將正念冥想組和閉眼休息組進行比較, 較少研究結果發(fā)現, β波頻率和波幅增強(Tanaka et al., 2014), 一部分研究報告, 兩組沒有顯著差異(Cahn et al., 2010)。有關研究者解釋, 是由于實驗任務的特異性, 因為有研究指出β 波會隨著認知任務需求而變化(Ray& Cole, 1985)。但不可否認的是, 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可以體現在EEG 成分的能量變化上。
關于ERP 應用的相關研究主要是通過考察正念冥想前后個體或正念冥想組和對照組在持續(xù)性注意任務時, 走神與相關的ERP 成分波幅大小間的關系。其中, N2、P3 以及MMN 等作為常用的考察指標。N2 成分出現在三種情況下: (a)檢測到新刺激或不匹配的刺激; (b)認知控制功能發(fā)揮作用時, 如反應抑制、反應沖突以及錯誤監(jiān)控等; (c)視覺注意有關(Folstein & Van Petten, 2008)。P3 反映了目標識別和記憶更新過程中的注意加工, 主要與注意的轉移、持續(xù)及控制有關系(Klee et al.,2020)。MMN 通常發(fā)生在刺激呈現后約100 至150毫秒, 并集中在額中央位置。MMN 是標準刺激和偏差刺激之間的差異波, 通常會受到個體注意方向的影響, 如個體注意力集中在當前任務時,MMN 波幅比較大(Alain & Woods, 1997); 個體走神時, MMN 波幅較小(Braboszcz & Delorme,2011)。
Liu 等人(2023)考察了正念冥想組和對照組在走神時的腦電反應。采用ERP 和SART 范式的變式, 要求個體對數字“0~9”中“3”以外的數字作反應。插入探針檢測個體注意是否在任務中, 同時要求個體意識到自己走神時進行主動按鍵反應。結果發(fā)現, 相對于前測, 正念冥想組在后測中的N2 成分波幅幅度顯著變大。N2 成分波幅越大意味著更多的意識專注于當前任務。N2 的增強也表明注意力監(jiān)控以及反應抑制等。與前測和對照組相比, 正念冥想后個體的P3 波幅幅度明顯更大。P3 波幅增加表明了個體在正念冥想后注意維持增強。總之, 這些研究表明, 正念冥想對走神的改善可以體現在N2 和P3 成分上。這些研究發(fā)現在青少年和老年群體中也獲得了實證研究的支持(Klee et al., 2020; Sanger & Dorjee, 2016)。此外,劉永(2017)在考察正念冥想干預走神的生理機制研究中, 采用持續(xù)性注意任務, 要求被試對頻繁出現的刺激作反應, 對不頻繁出現的目標刺激不作反應。結果發(fā)現, 與前測相比, 正念冥想組后測時的MMN 波幅顯著更大, 而對照組沒有顯著差異。MMN 波幅增加表明了正念冥想增強了注意集中維持, 減少了走神。這些結果表明, 正念冥想對走神的改善效果可以通過MMN 成分的波幅變化進行考察。
以往研究發(fā)現, 走神和大腦中的默認模式網絡(Default-Mode Network, DMN)有關(Ho et al.,2020; He et al., 2021)。DMN 包括內側前額葉皮層(Medial Prefrontal Cortex, MPFC)、后扣帶皮層(Posterior Cingulate Cortex, PCC) 、 楔 前 葉(precuneus)、顳頂聯合區(qū)(temporoparietal junction,TPJ)以及海馬(hippocampal)等在內的區(qū)域(He et al.,2021)。DMN 與走神的最初研究是在靜息態(tài)下展開的。靜息態(tài)fMRI 研究是指無需個體執(zhí)行任務,采用fMRI 對個體各個腦區(qū)自發(fā)信號進行檢測。以往研究者主要采用兩種方式測量靜息態(tài)fMRI中的走神。一種是在個體完成靜息態(tài)fMRI 掃描大腦以后, 要求個體填寫問卷或者報告掃描過程中的走神狀況。還有一種是在靜息態(tài)fMRI 掃描大腦的同時, 采用探針捕獲或自我捕獲調查個體走神狀況(Chou et al., 2017)。研究者對DMN 與走神的關系在任務態(tài)下也進行了考察。如Christoff等人(2009)采用 SART 任務, 要求個體對數字“0~9”中的數字“3” (5%的出現概率)不作反應, 其他數字作反應。偽隨機插入思維探針, 個體對自己注意在任務中的程度進行7 點評分, 同時使用fMRI 監(jiān)控個體的大腦網絡變化。結果發(fā)現, 在走神狀態(tài)下, 個體的DMN 區(qū)域(主要有腹側前扣帶皮層、楔前葉以及顳頂聯合區(qū))被激活, 執(zhí)行網絡(主要有背側前扣帶皮層和背外側前額葉)也被激活。有研究者指出, 在靜息態(tài)和任務態(tài)下, 個體走神時, DMN 的區(qū)域的活躍度均增強(Webb et al.,2021; Christoff et al., 2009), 并且DMN 與其相反關系的網絡之間拮抗關系減弱(Mittner et al.,2014)。
正念冥想對走神的腦成像研究主要是考察正念冥想對DMN 的影響。Brewer 等人(2011)對專家組和新手組在正念冥想狀態(tài)下和靜息狀態(tài)下的腦成像進行考察。結果發(fā)現, 在正念冥想條件下, 專家組的PCC 活躍度低于對照組; 在聚焦注意冥想期間, 專家組的PCC 和左角回活躍程度低于對照組; 在開放監(jiān)控冥想期間, 專家組的上顳回和內側顳回的活躍程度低于對照組。此外, 功能連接分析顯示, 專家組在正念冥想時, 后扣帶、背前扣帶和背外側前額葉皮質之間的耦合更強。正念冥想降低了DMN 的活躍度, 而DMN 與走神又有著重要的關系。這些表明, 正念冥想對走神的改善可以通過檢測DMN 的活躍程度來進行考察, 而且不同正念冥想對走神不同程度的改善可能是由于影響了DMN 的不同腦區(qū)。該結果之后又得到了多項研究的支持(Garrison et al., 2015; Scheibner et al., 2017; Mooneyham et al., 2017)。
Hasenkamp 等人(2012)根據聚焦注意冥想的練習, 提出了一個走神和注意狀態(tài)之間自然認知波動模型(naturalistic cognitive fluctuations)。該模型將走神和注意之間分為4 個階段: 走神(Mind Wandering, MW), 走神意識(Awareness of MW),注意力轉移(Shifting Attention)以及注意維持(Sustained Focus)。走神表示注意力喪失, 走神意識表示個體意識到自己走神, 注意轉移表示個體將注意重新轉移到呼吸任務中, 注意維持表示個體將注意持續(xù)集中到呼吸任務上。聚焦注意冥想并不是一種單一的認知狀態(tài), 相反是在走神和注意力維持狀態(tài)之間動態(tài)過程, 包含了短暫的走神意識階段和注意力轉移階段。Hasenkamp 等人(2012)采用fMRI 考察了不同階段下的大腦活動狀況。正念冥想經驗豐富者作為被試, 完成專注呼吸任務。同時要求被試意識到自己走神時, 按下按鈕并將注意重新轉向呼吸任務上。結果發(fā)現,在走神時, 與DMN 相關的大腦區(qū)域得到激活; 在意識到走神時, 突顯網絡(Salience Network)區(qū)域受到激活; 在轉移注意力和注意力維持期間, 執(zhí)行網絡(Executive Network)區(qū)域比較活躍。此外,大腦某些區(qū)域的活躍程度與正念冥想練習時間顯著相關, 尤其是在注意轉移階段。在這個階段發(fā)生的認知過程(如注意力的脫離和重新定向)是聚焦注意冥想訓練的一些主要認知技能。在這個階段, 所有的相關性都是負的, 即正念冥想經驗越豐富, 個體的神經活躍度越低。這些表明, 個體在走神和注意之間確實有這些階段的存在, 為該理論模型提供了實證支持。正念冥想經驗越豐富,走神到注意之間的時間越短, 這說明了正念冥想改善走神是通過影響這些階段來實現的。此外,其他研究者也發(fā)現, 正念冥想增強走神意識(Liu et al., 2023)、注意轉移(Jankowski & Holas, 2020)以及注意維持(Ueberholz & Fiocco, 2022)。這些研究也證明了該理論適用于揭示正念冥想影響走神的作用機制。
值得注意的是, 該理論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需要進一步的完善。如走神到注意的四個階段的發(fā)生時間并不能準確測量到, 只能獲得近似的時間。此外, 這些階段可能有些是并行發(fā)生的, 不是串行發(fā)生。因此, 不同階段之間可能存在重疊或混淆, 尤其是走神意識和注意轉移階段。
Brandmeyer 和Delorme (2021)在自然認知波動模型的基礎上, 進一步提出了新的理論模型——冥想和走神的循環(huán)(the cycle of meditation and mind wandering)。該循環(huán)模型包含了個體的注意變化過程, 分別是注意集中、自發(fā)思維、元意識、注意重新定向。具體來講就是, 個體開始正念冥想的過程是(a)集中注意力, 之后(b)注意力會轉移到自發(fā)思維的內容, 直到個體(c)意識到自己走神,(d)將注意力重新定向回正念冥想的焦點。正念冥想中的走神為個體提供了檢查走神本質的機會,并通過正念冥想過程的周期性來培養(yǎng)對持續(xù)思維動態(tài)的意識。
許多正念冥想練習都強調不加判斷地將注意力轉移到呼吸或正念冥想練習的焦點目標上。通過這種訓練, 正念冥想練習者學會發(fā)展持續(xù)的注意力集中(Ainsworth et al., 2013; Tang & Posner,2009), 思想的元認知意識(Brandmeyer & Delorme,2018), 同時培養(yǎng)對思想內容的平靜(Hofmann et al.,2011)。持續(xù)注意是指注意力集中在特定的刺激上并維持一段時間且不被其他刺激干擾的一種能力。以往研究發(fā)現, 正念冥想可以增強個體持續(xù)注意力(Norris et al., 2018)。Norris 等人(2018)通過ERP 考察了簡短正念冥想對不同神經質水平個體注意三個子網絡的影響。選取被試隨機分配為10分鐘正念冥想組和對照組, 在被試完成注意網絡測驗任務的同時記錄腦電數據。結果發(fā)現, 與對照組相比, 正念冥想組中神經質水平低的個體N2波幅更大, 而神經質水平高的人則沒有顯著差異。這表明, 簡短的正念冥想對個體的持續(xù)注意以及注意定向改善作用受到神經質水平的調節(jié)。元意識是對當前心理狀態(tài)的間歇顯式評估, 意識到走神時, 個體將注意力重新轉向當前任務。以往研究發(fā)現了, 元意識是影響走神發(fā)生的一個重要因素, 恢復元意識有利于幫助個體調節(jié)走神的發(fā)生頻率和時間(Schooler et al., 2011)。如Sayette等人(2009)招募男性個體隨機分為飲酒組和安慰劑(飲料)組, 要求個體完成閱讀任務, 同時插入思維探針和自我捕捉區(qū)分個體是否意識到自己走神。結果發(fā)現, 與喝安慰劑的個體相比, 飲酒組個體的走神頻率更高, 且飲酒組個體自我發(fā)現走神的頻率減少。這結果表明, 元意識的缺失導致個體發(fā)生走神的次數更多。而有研究發(fā)現正念冥想增強元意識, 減少了走神的發(fā)生頻率(Liu et al.,2023)。平靜, 可以被定義為對所有經歷或對象保持一種冷靜的精神狀態(tài)或性格傾向。這種狀態(tài)可以不顧個體的情緒(愉快的, 不愉快的, 或中性的), 是正念冥想的關鍵和核心組成部分。隨著時間的推移, 正念冥想改變了個體對自己內部思想與經驗的反應和聯系(Desbordes et al., 2015)。如Banks 等人(2019)考察了正念冥想影響持續(xù)注意過程中個體內部思想內容與經驗的變化。將被試隨機分為正念冥想組、引導放松組以及等待控制組。要求被試完成SART 任務, 以及隨機插入的思維探針。思維探針主要是要求個體回答任務過程中自己內部思想內容的情緒, 如任務中產生的是與任務相關還是無關的想法, 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想法等。結果發(fā)現, 與控制組相比, 正念冥想組的消極情緒走神率得到了降低。這表明, 正念冥想減少了個體內部負面信息影響引起的走神。總之, 這些過程結合在一起, 為身心創(chuàng)造了一個自我調節(jié)的閉環(huán)反饋系統。該循環(huán)模型將思維內容的變化考慮在內, 為正念冥想改善走神作用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由此可見, 正念冥想對走神的改善是通過注意調節(jié)、元意識增強以及思維內容的平靜。
以上兩種理論模型都是基于個體在正念冥想過程中走神的發(fā)生與發(fā)展而構建, 因此依據這兩種理論模型闡述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時, 要考慮走神過程本身發(fā)展就是這樣的階段, 還是正念冥想干預導致這些階段的發(fā)展和變化。此外, 這些階段的發(fā)生和發(fā)展是順序呈現的, 正念冥想作用也是按順序對走神進行改善嗎?還有這兩個理論模型是基于聚焦注意冥想構建, 對于其他形式正念冥想如開放監(jiān)控冥想對走神的影響是否適用?這都有待于進一步研究和驗證。
本文總結了研究者從不同時長、不同形式、對照組設置以及不同群體四個方面來考察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 并試圖通過神經機制以及理論解釋正念冥想對走神的作用機制。雖然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研究已取得了許多頗有價值的成果,但未來研究仍然有一些問題亟待解決。
走神可以分為有意走神(個體有意識、有目的,且能自主控制的走神, 在脫離任務時能控制注意返回任務上, 但仍會產生與任務無關或與刺激無關的想法)和無意走神(一種沒有目的, 不需要意志努力且無法控制)。以往相關研究將走神定義為一個單一的結構, 直接考察了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 沒有將走神區(qū)分為有意走神和無意走神(Somaraju et al., 2021; Ueberholz & Fiocco, 2022;Liu et al., 2023)。盡管有研究者對走神概念進行了區(qū)分, 但是在走神的研究方法上也很大程度上忽略了這個區(qū)別(Brandmeyer & Delorme, 2021;Konjedi & Maleeh, 2021)。
走神類型的區(qū)分研究是有必要的。如Phillips等人(2016)將重讀(第二遍閱讀)與走神的思維探測相結合考察閱讀任務中的走神。結果發(fā)現, 與第一遍閱讀相比, 重讀時個體走神的次數更多。后續(xù)實驗使用指示走神意向性的探針, 發(fā)現重讀對走神的影響完全是由有意走神的增加驅動的,而重讀對無意走神沒有影響。此外, 以往研究發(fā)現, 有意走神和無意走神有許多差異: 如時間指向性不同, 與無意走神相比, 有意走神更多指向未來(Seli et al., 2017); 受個體動機影響不同, 有意走神更容易受到動機的影響(Seli et al., 2017);有意走神和無意走神不同的神經機制(Martel et al.,2019)等。因此, 基于有意走神和無意走神在實驗研究和日常生活中存在的顯著差異, 考察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時, 有必要考慮有意走神和無意走神的不同特點, 從而明確正念冥想對走神的改善作用更多體現在走神的哪種類型上。以往研究指出, 走神與負面情緒呈負相關(Banks et al.,2019)。而其中有意走神可以通過動機來調節(jié), 而無意走神的改善方式并不明確。因此, 正念冥想對無意走神的改善效果更值得進行深入詳盡的考察。具體來說就是, 相對于有意走神, 正念冥想對無意走神更具改善作用。
正如文獻綜述所言, 正念冥想有不同的形式區(qū)分, 有聚焦注意冥想和開放監(jiān)控冥想, 聚焦注意冥想又可以細分為正念覺察呼吸、身體掃描以及行走冥想等。以往相關研究, 考察了單一形式正念冥想對走神的研究, 忽視了正念冥想不同形式對走神影響的直接比較。
以往研究發(fā)現, 正念冥想呼吸覺察對走神有改善作用, 而身體掃描卻沒有改善作用(Somaraju et al., 2021; Mrazek et al., 2012)。但是兩者采用了不同的干預時長以及實驗任務等, 因此得到的對比結果存在一定的混淆, 這種改善的效果是來自于正念冥想時長的影響還是來自于正念冥想不同形式的影響尚未明確。此外, 關于對照組的選擇也會影響得到的結果差異(Somaraju et al., 2021;Ueberholz & Fiocco, 2022)。還可以通過縱向研究考察不同時長正念冥想對走神影響的作用效果。因此, 在考察正念冥想對走神的研究時, 未來研究可以將不同形式正念冥想對走神的效果直接對比, 有利于明確正念冥想的訓練過程中每個階段最有效的干預形式, 為正念冥想建立完善的體系提供實證支持。如可以分別考察短期正念呼吸、身體掃描以及正念靜坐等不同形式對走神的影響,明確改善走神的最有效形式, 確定不同形式正念冥想干預的最有效時長等。
以往相關研究更多是通過第一人稱方式測量,如自我檢測、探針檢測走神以及SART 等。而較少采用第三人稱方式測量, 尤其是較少采用ERP對其進行考察。盡管有研究采用了ERP, 但是更多關注長期正念冥想或者其他注意形式(Liu et al.,2023; Norris et al., 2018), 這些并不能反映短期正念冥想對走神的神經機制。此外, 正念冥想對走神改善的時間進程缺乏研究, 改善過程不同階段的時間節(jié)點無法準確描述。因此, 未來考察正念冥想對走神的影響研究時, 可嘗試多采用ERP 技術, 驗證已有理論中正念冥想改善走神的時間進程。如考察正念冥想影響走神理論中不同階段改善的時間進程, 是先改善注意定向還是先改善了元意識等。
除了正念冥想發(fā)生作用時間進程, 探討不同加工過程帶來的差異原因也是非常有必要的。以往相關研究, 采用了不同的實驗任務, 而不同的實驗任務對同一個認知過程的測量會呈現出不同的特點。如Mrazek 等人(2013)在學生GRE 考試過程中插入思維探針考察走神, 結果發(fā)現, 探針中得到的走神頻率在正念冥想前后有顯著差異。而Giannandrea 等人(2019)在SART 任務中插入探針, 考察個體正念冥想前后的走神情況。結果發(fā)現, 探針中得到的走神頻率差異不顯著。盡管采用相同的實驗范式(如思維探針), 正念冥想前后的走神頻率是不同的, 這種不同能否通過某一理論得到充分的解釋。此外, 在同一任務不同難度的條件下, 正念冥想改善走神的效果的具體差異有哪些?這些差異說明了什么?
冥想和走神的循環(huán)模型認為, 正念冥想改善過程中思維內容的平靜是核心(Brandmeyer &Delorme, 2021), 那么正念冥想是如何通過思維內容的平靜來改善走神, 仍有待進一步的驗證。此外, 現有正念冥想改善走神的理論是基于聚焦注意冥想, 那么對于其他形式正念冥想(如開放監(jiān)控冥想)改善走神是否適用, 這值得進一步的探討。值得注意的是, 走神的相關理論指出了走神的各種成因, 認為走神是由于個體缺乏執(zhí)行控制、執(zhí)行控制失敗或當前關注內容等多種因素導致(McVay & Kane, 2010; Smallwood, 2013; Schooler et al., 2011; 程凱, 曹貴康, 2014 ), 那么正念冥想對走神的改善是否通過影響了這些因素來發(fā)揮作用。如正念冥想是否通過改善執(zhí)行控制減少了走神。因此, 是否可以通過與走神理論相結合來進一步完善正念冥想改善走神的理論模型, 這在未來都可以進一步的深化研究。